他们又没有再相遇了,烟花,散场,回忆。
杨亦乐也一直没有去过公司,这让玄年无比的煎熬,日子显得特别漫长,所期待的事情没有发生。
玄印回来后,玄年要轻松多了。他去公司上班的次数也越来越少了,经常在实验室度过。时常抬头,恍惚间想起了与杨亦乐相拥,相吻的画面,就像是做了一场梦。
嘟嘟~~
手机震动。
取下实验橡皮手套,从口袋里掏出手机。
显示是爸爸。
“晚上回家吃饭?”
“不了,我还有事。”
“怎么,都不想回来陪陪我了?”玄印知道儿子心情不好。
玄印很少跟玄年谈论家常,基本张口就到工作,实验这些内容。难得一见,玄印约他陪着吃一顿饭。
“好吧,我等会就回来。”
“嗯。”
玄年挂了电话,收起手机。
实验台上的笔录还没有记完整。看了一眼时间,不够,他只好收起这些东西。洗漱一番,回家。
玄家别墅
依旧是那个豪华的家,干干净净一尘不染。只是没有生气,冷冷清清。
入冬了,一切显得苍白,喷泉也停止了。
玄年踏进家门,管家很开心,赶紧接过他的大衣。他走进去轻奢现代客厅里,坐在意式极简真皮沙发上。
“少爷回来了。”
“恩。”
家仆赶紧给他端上一杯香气浓郁的茶水,然后帮他换了一双拖鞋。
玄年也不渴,只是有点累,手指压了压太阳穴。
“爸爸呢?”
“还没有回来。”
“看来我回来的早了。”
屋子里陈设依旧,一直没有怎么改变过。玄年疲惫,心情也不是很好。www.xiumb.com
上楼,去房间休息。
大概一个多小时后,玄印才处理完公司的工作,赶回来了。看见鞋架上摆放了他的鞋子。
“少爷呢?”
“好像上楼休息了。”
“不要打扰他,给他睡一会吧。”
玄印换了一双拖鞋,坐在沙发上,随手拿起了报纸看了看。不得不承认自己老了,看不清密密麻麻的字了。
“管家,灯开亮一点。”
管家笑了笑,只是送上一副老花眼镜。
玄印愣了一下,拿起眼镜,戴上去。他摇摇头,一晃三十年过去了,再也不是那个年轻气盛的青年了。
玄年睡了两个小时,才醒来。头昏昏沉沉的,打了一个哈欠,伸了伸懒腰,下楼。
玄印翘着腿,厚厚一叠报纸搭在腿上,不知什么时候,他也累得睡着了。
玄年将壁橱上的提花羊毛被毯轻轻盖在他身上。
“嗯~~”玄印睡眠浅,一点动静就醒来。
“爸爸。”
“睡着了……没事。走,一起吃饭吧。”玄印取下眼镜,摇摇头,驱赶睡意。
“好。”
玄年搀扶着玄印,来到中餐厅。
偌大的家庭餐厅,三个厨师在里面忙碌。黑胡桃实木餐桌上,整齐摆放着满满一桌菜肴。
景德镇欧式轻奢骨瓷餐具,淡雅清新,每一碟中,量并不多,但很精细。
父子俩面对面坐下。
管家和家仆端来洁手的清水盆,两人洗过手,擦干,准备就餐。
家仆站在身后,时刻准备待命。
父子俩好一会没有说话,很安静。
大概玄年喝完汤,玄印才抬起头,似乎想说一些什么,但不知道怎么开口。
玄年吃好了。
“小年,爸爸准备让你去美国。”玄印开口。
玄年没有任何表情,已经猜到了。
“那边有多家医院被我们收购。我手头上有nth计划,忙不过来。”
“嗯。”为什么会有些失落,难过?
“这些收购的医院都是曾经一等一的大医院。内部有很多实验记录,那可都是人类文明的瑰宝!我希望你能过去接手。”
掩藏自己的情绪,玄年像曾经出国留学一样,冷冷淡淡的表情。
可是他没有办法答应,心里舍不得……还有一件事没有完成。
“隔些时候吧…”他对上父亲的眼睛,说道:“妈妈的情况不太好,我想陪陪她。”
“我就是希望你能去美国。你妈妈…的病情恶化了,时日不久了。我希望你去研治,去突破!那边的条件更好。”玄印语重心长。
因为儿子在国内,已经被打扰,他的心情受到了影响,已经不能脚踏实地的努力科研了。所以玄印必须要让儿子换个环境。
“我知道。”
“要不这几天就过去吧?”
喉结滚动,他说不出话语。这几天吗……好快。
他的人生……
随便吧。
“老爷!别难为孩子。明年三月开春,再去吧。”管家实在不忍心呀,接着说:“实在不行,还有十来天,就是他……”
玄印看了看管家也觉得自己过头了。想了想,还是让孩子过完年再走。
“那就明年三月开春吧……”
玄年嗯了一声,内心无比复杂。
他一直在孤独中成长,记忆里全是冰冷的实验室和厚厚积层的书籍,没有关爱没有陪伴。换作以前,他立刻答应。可是尝到人间烟火,他竟然开始舍不得离开。
十一月尾巴,是他的生日。他的生日……呵呵。也许以后都不会相见了,老天,可不可以让他度过一个美好的生日。
“我吃好了,先走了。”他想,过完这个生日再走吧。
“好。”
玄印拖了拖眼镜,心酸。
都是自己,当初一意孤行,如今害了最爱的两个人。如果时光倒流,他应该不会再那样做了吧?
玄年不习惯呆在家里,准备去南区。管家匆匆追上来,苍老的声音。
“少爷!少爷!别走,今晚别走了!就在家里待着吧。”
“我还有事要处理。”
“哪有那么忙!整天听你和老爷说忙忙忙!少忙一天,地球就不转了吗?”管家拿走他手里的车钥匙。
“夜深了,就不要乱跑了。还是家里暖和。哎……”看着管家苦口婆心的模样,他不再打算离开。
这栋别墅,已经快变成空房子了。每天就他们几个家仆在里面转圈。少爷不结婚,没有带回过女伴,更别提小小少爷小姐……
何必呢,搞得……哎!
“珍惜眼前人,过去了就过去了……”
玄年和玄印相视,谁都没有说话。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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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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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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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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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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