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我的白衣圣人修的等级这么高,都可以在府邸上提名无量二字了,就是不知是不是因为我他才没有正式入佛,这样子好像有些自恋了。
看着光辉耀眼的佛殿,在看看我这一身打扮,对比出的就只有寒酸,实乃天壤之别。
进去把整个前院逛了一圈,当然还是给自己换了身体面的打扮,至少看着是个九天仙女该有的穿戴。
四下一扫视,突然觉得这里比我的浮沉阁还冷清,我那里至少还有个活物尘笔,还有些大大小小的仙不时送些东西。这里简直就是个空壳子,除了一些花花草草外,看门的没有,伺候的也没有,桌椅瓜果点心什么都没有,壁画倒是一抓一大把,花花绿绿的奇特品味,我站在院里唉声叹气:“真是我家徒四壁呀!”
站在楼上走廊的白衣就这么不动声色的看着我,我扬起请柬对他示意我是来赴宴的,他应该在猜测我的身份。
也许是我这个打扮把他给吓傻了,以至于他久久不愿把目光从我身上移开!我起了调笑心思,一本正经对他道明身份:“非礼勿视啊我的白衣,心可乱动不得!”
眨眼之间他已到了我面前,还是那副老样子,身姿挺拔如翠竹长青,墨发柔软似柳絮纷飞,一眉一眼熟悉无比。
我看了不快,替他抱怨:“他们亏待你,好不容易回来却是连衣服都没得换,还是海边好是吧?”
我的出现对旁人来说应该是个打击,对他而言好像没什么关系。
“身外之物不宜在意过多,客人来多久了,聚会时间已过,路上可是迷路了?”
额,他叫我客人,他不认我。
不认那就都不认吧,我们重新开始。
“路倒是没有迷,只是走到门口累了便在云中困了一觉,醒来就这般时辰了,现在我饿了,只要主角还在,时间就不会过。”m.χIùmЬ.CǒM
“真是苦了你了。”
他笑着说完看我反应,想是见我在出神,才又接着道:“那请随白衣前去偏院吧。”
前面一句话差点就让我扑过去抱着他,可后面的却叫我生生止住了冲动。
他在前面走着,我还在原地一动不动,如此有礼有节的客套话叫我摸不清他到底在想什么?
像是突然发现了我没有跟上去似得,他回过头来看着我,面容透过夜里的薄雾变得我怎么看也不清楚。
“你在生气?”
我语气委屈,前一刻还想着不认就不认,可一到他这样熟稔后又生疏,我竟然一句都忍不住!
尘笔说得对,遇到他我就不正常,我就不是我了。
“前世早已幻梦如烟,今生既是初见何来恩怨纠葛?何谈生气一说,白衣已心如止水。”
我的脾气在他面前会轻易失控,这在人间就已经形成,无法控制!我嘲讽道:“心都没有了怎么如止水?”
扬臂把手中请柬向边上一丟,瞬间一片初开的莲花被它拦腰折断,激起池子里的水波粼粼。
这坏动作都是跟他学的,不过学的一点都不像,他做起来自然,我则刻意。
白衣开口惋惜,“它们也是有生命的!”
这就是外人眼中的他吗?从未对我表现出的另一面,温和的疏离着?我无所谓:“那它们现在被我杀了,我们是不是就有了恩怨纠葛?你可以取我性命去报仇。你们佛界的大圣人们,不都讲因果报应吗,或许你觉得现在有些晚,早该在人间就这么做。不过你放心,在这天界巴不得我禅音死的人一抓一大把,你做的是大善事,指不定犯杀戒成不了佛了,天界哪天就因此招你做女婿或高官呢!”
这一通口不择言的胡乱言语说的我自己心里特别不好过。
“禅音……”就因这两个字,我就没出息的撞进他怀里,我想我大概吃错药了:“白衣,不要不认我。”
最终他还是回抱了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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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怎么还没长大?
我说遇到你我不用长大,不过我可以为你学会长大!
“好,如此也可算是一大功德。”
他觉得这注意还不错,我也很赞同,并同他讲:“这功德只给你。”
如果时间凝固在这一刻那该多好,我们在一起天长地久,星辰作证,可这只是我一个人的想法,白衣从来都不会这样想。
一个人的长大需多少时间?然而有不少数都是因某件事的发生突然就成长了;而我比较执拗,所以稍稍用的时间多一点,一个月之后我便回了浮沉阁!
红肿着双眼狼狈不堪的我一脚踢开了一扇房门,运气喝凉水塞牙缝似的见到了尘笔,把他吓得手中一堆东西全掉地上了。
“尘笔,有请柬来吗?”
从佛界回到浮沉阁的第二天我就开始问他这句话,第一天走累了就睡过去了,不跑只怕我会撑不过,内心压抑的东西会把人撕成碎片。
醒来之后迷迷糊糊的不知道什么时辰,只看到尘笔一脸担心的在贵妃椅旁边守着我,看来他把我移到了这里,眼下见我醒来立马劈头盖脸就发飙:“孤月,你脑子坏掉了,在地狱里打过滚的人还会掉泪,我真是好奇是谁有这么大本事不知死活的开罪你?还是你那白衣活不长了?”
不想说话,不想争辩,只低声反问:“别同我提他,我问你有佛界请柬没有?”
他摇了摇头,拿着个鸡蛋给我敷眼睛,接着对我说:“眼下是没有,不过我想也快了,据说佛界过不了多久会有一场聚会,大典都已经在准备了!怎么,你又要去那恼心的地方凑热闹?我告诉你,有也不准去,你再去我就马上出走。”
我语气嗡嗡的说:“再也不去了,收到请柬后你在我这里来拿一样东西给稍过去。”
“学乖了吧!”他还想接着问问题,我却已经下到了二楼天地镜前。
用手抹去风光无限的人间,施法把画面弄回到那一天的海边,独自一人仔细回味,从头到尾看了不知多少遍,就是觉得那一年海边的东西怎么就那么有吸引力,连一颗沙子我都觉得像是珍珠。
尘笔不知何时下来的,他默默陪着我一起,一边看一边听我讲木屋里发生的事,直到现在没什么心肺的他才有点觉悟出我大抵是爱上白衣了。
“孤月,我以为你早已没有心了,就算有人能让你拾回来,那也不可能是佛界那边的,现在怎么办?”
他抱着一盘葡萄在我面前吃的不亦乐乎,时不时会对着镜中的白衣嗤之以鼻。
“外界所传的大典就是白衣的离圣大典!”
什么?”尘笔听到惊愕的大叫,这声响吵得我不舒服,我冷冷的看着他。“我没耳聋,你鬼叫什么?”
对方义愤填膺的道:“真不是东西,太不是东西了,他简直就是肮脏卑鄙无耻的代名词,这种人受劫受难也受不了他,遇见这个魔障没把他剖腹剜心干脆自己剖腹剜心一了百了……”
他说的很是精彩,这些都一口气下来不带喘气,我都对他蹙起眉头看了他好半响了,他还收不住嘴,直道我不悦的板着脸,冷声以对:“你说谁呢?”
见我表情不对,他调转话头下意识指着自己道:“他!”
如此又过了几天,尘笔越来越忧愁了,我常常看着天地镜发呆,他就常常看着我发呆,发现了就会把他赶走,我有什么好看的。
“孤月,你告诉我你去佛界那些日子发生了什么好不好?讲出来会好很多,你整天这样我仿佛感觉你随时会消失。”
见他烦躁不安我便将他一手挥了出去,不能在让尘笔触碰天地镜了,免得他发疯窥探我的小秘密。
那一日我本在画海边夕阳西下的一幕,笑着同他说道其实画面远没有看上去的这么浪漫,我把昏过去对他改成睡着了,而且两人都在发火。尘笔不死心的又蹲到了我面前,就这样轻言细语的问!他很少有这样细腻的问话,突然来这么一句又很像白衣哄我的时候,听了难免有点别扭,“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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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心疼的看着我,瞧见了你只会更加难过。”
“你知道吗,你为我诠释了凡间很有名的一句话。”
我接腔:“自作孽不可活是吧。”
他接下来的话让我瞬间陷入过往,“孤月,我能为你做些什么吗?”
能为你做些什么吗,印象中白衣也这么问过我。
那是我偶然得知他准备落发皈依无量佛门,我站在大殿的顶层整整两天,头顶的天空乌云笼罩,在不停的降雨。
而我仰着头,眼睛一眨不眨,看着一点一点的雨水落进眼眶,脸庞,想这样是不是就会清醒很多,是不是就可以洗尽所有记忆?
难得那一次在他脸上看见别样的情绪,一闪而过的一丝担心。
白衣发现后在下面无声陪着,我怎么都不肯动,最后他实在无法后飞身过来拥抱住我:“禅音,为什么这么难过?我能为你做些什么吗?”
我抬起僵硬的手臂无力的圈住他,柔声请求:“你不要走,不要去那个地方,我们回海边木屋,就像以前那样在一起就好!”
“你是仙我是佛,我们出现交集本就是个错,该是时候终止它了,有错便改,千古不变的道理。”
一瞬间毁天灭地的感觉都不及用来形容我当时的心情,我感觉不到任何温度,包括他的。“那你现在就走!”
终究他是温暖的,我冰凉的手被他暖的有了知觉,第一次主动伸手果断的推开了他,眼睛再也不敢去看他,于是立刻转身向浮沉阁跑去,不做停留。
“白衣,你最好永远不要再出现在天界凡尘之中,到时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我会每天向苍天祈祷,祈祷上天不弃,你我经年不遇!”
余音回荡在空气里久久不散,不知道身后的他听到这话有没有这么百分之一的后悔?他没有追过来,也没有开口挽留,我眼泪不知道为他第几次无声滑落,第一次流泪时我就在想是不是要为他倾尽一生痴恋,最后没想到一语成箴!
尘笔看我许久不曾理他,便是在这时准备砸天地镜的,还好我有些理智,不然就会让很多找麻烦的人称心如意了。不过,过了不到半天左右的时间我便对此后悔不已,那时砸了多好,让天下大乱生灵涂炭,反正我也活不长。
把画画好后收进怀里细心呵护,闪到三楼休息到第二天中午。
浮沉阁外边突然传来了昴日星君杨逸的呼唤声,这是位稀客了。
我和他是老死不相往来的邻居,他倒是次次想同我打招呼,不过次次都让我扭头无情拒绝,当然不是有什么仇怨,而是他是一心为上头办事的,以前还天天往我这儿跑,也会捎上些瓜果美酒,尘笔倒是喜欢得紧,被我一顿好打之后他再也不敢来了,想多些指不定还是来监视我的,这当然不讨我喜。
从来没交道的人突然登门拜访,不是天大的好事就是天大的坏事,所谓福无双至祸不单行,而我的直觉也告诉我现在绝计没什么好事发生。
“这是出什么事了?”尘笔替我走了出去,他想必也在纳闷儿。
两个家伙鬼鬼祟祟的在外面聊了会儿,约莫半盏茶的功夫尘笔才回来,他简言意赅的告诉我出了什么事,催促之意显而易见。
我朦朦胧胧的打着盹儿,他说了两遍才听明白个大概出来。
原来是上头有天妃将要仙逝,临死前指名道姓要我前去看上一眼,我猜想她八成是想走后门,说让我不要虐待她的转世或后人之类的吧。
这也没什么,反正要死了,看几眼都行。
“不急不急,在躺会儿行不行?”
近日来心力过多交瘁,本来是真的还想在贵妃椅里面窝会儿,不过看尘笔满脸不高兴的样子,只好不紧不慢拥着毯子挪起来。
这时尘笔不知发什么疯,一把拉着我的手就往天界奔去,出去时将还未及离开的昴日星君吓了一跳,“敢拽起天界这尊大佛,尘笔真有魄力。”
他们如果知道这样会让我死的早一点,不知道会不会钦佩自己?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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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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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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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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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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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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