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先酒劲没起来时,赵斐然尚且是清醒的,但至后头后劲上来时,她的视线逐渐出现几道重影。
正当她起了趋势往后仰时,腰间骤然传来一阵力道将她扶稳。
赵斐然心下一惊,连忙扶着一旁的支撑物准备向对方道谢时,视线里骤然映入一张满面油光的脸。
对方猥琐地露出一记笑,趁着赵斐然不注意时,伸手再度揉上她的腰,揩了满满一把油,甚至意犹未尽地询问,“美女,你家住哪儿?我送你回去。”
赵斐然胃里翻涌出一股恶心感,坚定地伸手推开他游走在自己身上的手,扬起紧紧拿着的手机,“你再乱动我就报警了。”
周围因她的话顿时响起一阵骚动。
陌生男人显然被她这一番话惊到,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警惕地看向四周的人,半晌后心生一计,暧昧地重新揽过赵斐然的腰,低声朝着周围的人道歉,“不好意思,我女朋友喝醉了,大家继续玩。”
众人狐疑地探看两人间的互动,半晌后复又转回身,沉浸于舞池当中。
赵斐然承受着他半挨在自己身上的力道,废了些心力试图推开他却始终不得章法,浑身逐渐疲软,“如果等会我男朋友来了,你就死定了。”
话音刚落下的一瞬,刑天恰好看见了正倚在旁人怀里的赵斐然。
他三两步上前,右手紧握成拳挥在猥琐男人的脸上。
对方的笑容一瞬消散不见,因被突袭,他的脸顿时向一旁歪倒。
男人伸手揩了揩唇角处的血渍,不悦地打量着刑天。
刑天却只是揉了揉因摩擦而发红的掌心,一把将赵斐然揽入怀中,“我的女朋友,你也敢觊觎?我今晚就送你进去局子里坐一坐。”xǐυmь.℃òm
话音落下的一瞬,安保赶在他身后到达现场,见在场的是刑天,恭恭敬敬朝着他称呼一声,“刑少。”
刑天扬着下巴示意正捂着脸的男人,“大庭广众之下,这个杂碎侵犯女性,还不快点抓起来?”
保安闻言,神色一慌,几人一道上前架住了鼻青脸肿的猥琐男人。
经刑天的要求,他在五分钟后被押往警察局。
亲眼看着这场战争结尾,赵斐然的酒意顿时醒了一大半。
她摇摇晃晃地走向刑天,轻声细气地夸赞一声,“没想到关键时候你还挺酷。”
刑天浑身骤然压近,伸手拧了一把她腰间的软肉,“都被人坑成这样了,还不知道状况?”
赵斐然浑身散发出酒意,在刑天使黑手时,她浑身一颤,旋即传来一阵酸疼却捎带着痒意的触感。
她下意识往刑天怀里靠近一寸,捋了捋额前的几根短发,“你弄疼我了!我知道呀,如果换做清醒的时候,这家伙指不定得死多惨。”
刑天打横将赵斐然抱起,言简意赅地交代,“我送你回家。”
赵斐然眼角蜿蜒出一道猩红,指了指入口处的方向,“刚才警察说了,要你过去做笔录,我自己回家吧。”
话虽这么说,但赵斐然压根挣脱不开刑天束缚在她身上的力道。
两人对峙间,赵斐然稍稍往后仰了仰脖颈,避开自他鼻尖喷洒而出的热气,“你别以为这样我就原谅你了,我告诉你哦,我知道你这家伙肯定也是打我主意的。”
此话一出,刑天难免觉得赵斐然又有几分不清醒。
等出了酒吧,迎面吹来一阵裹挟寒意的晚风,赵斐然缩了缩身子,咕哝一声,“好冷,我要回家。”
刑天无奈地翘起唇角,将赵斐然塞入车内后,一路驱车去往警察局。
到达警察局门口,刑天贴心地伸手替赵斐然稍稍调整了安全带,旋即伸手拍了拍她的额头,“我先去做笔录,一会送你回家。”
赵斐然尚且处于沉睡当中,额间遭受重力时,浑不客气地伸手拍开他的手,连眼睛都没睁开,话却十分不客气,“你再动手,警察立马送你坐牢。”
刑天刻意憋了笑,轻手轻脚关闭车门,迅速从警察局完成笔录准备送赵斐然回去,却透过车窗看清她睡得东倒西歪的模样。
“坐没坐相,睡没睡香。”虽是这样评价,但刑天仍是没忍住体贴地照顾赵斐然。
另一侧的南汐悦被傅司辰送回家后,却是怎么劝都不肯入睡,非要拉着傅司辰下搂,“我们快下去,去跳舞。”
傅司辰对于南汐悦醉酒的一系列行为束手无策,只好任由她闹。
直至她闹累了,竟要横躺在冰凉的地面上。
傅司辰不客气地伸手拉起她的胳膊,两人跌跌撞撞地往楼上走,“地板上凉。”
安置南汐悦睡下后已经将近凌晨一点,傅司辰落座在客厅的沙发上,面对着落地窗出神。
次日,南汐悦醒来时直觉头痛欲裂。
她揉摁着太阳穴,动作不利索地起身,翻身下床的同时,打量到床榻正对面正低头翻看杂志的男人。
南汐悦心下一惊,忙低垂下眼睫打量自己的穿着。
身上的通勤装不知在何时被换成睡衣,一想到或许是傅司辰亲自动手,南汐悦脸上一瞬间泛起红晕,红晕直连接到脖颈处。
她恨不得能用被子蒙住自己,或者在傅司辰面前变成透明人。
可惜天不随人愿,傅司辰第一时间就注意到了她的动静,见她表情变化极其丰富,忍不住发问,“醒了?”
南汐悦慢吞吞地抬起头,有节奏地往下点了两下,“对...睡衣你帮我换的?”
傅司辰递去一眼意味不明的神色,起了逗弄南汐悦的心思,“不然呢?”
南汐悦果然生出了一股恨不得钻入地洞的悔恨感。
“你...”南汐悦结巴地开口,却又发现昨晚的状况确实合乎情理,一时气势低了下去,“你出去吧,我要换衣服。”
实则南汐悦是在给自己找时间消化从昨晚到今天早上所发生的所有事。
傅司辰收起翘着的二郎腿,在经过床边时,状有所思地询问,“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南汐悦一向自律自控,平时几乎不会给自己有喝醉的机会。
昨晚不知出于何故才闹得如此下场。
眼下她回忆着昨晚支离破碎地片段,迟疑地答一句,“难道我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情?”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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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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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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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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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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