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间何家人几乎都已经休息了,偌大的宅院,灯光昏暗,四周安静,只是偶尔会有风吹起树叶的沙沙声。
沈培川上来拉住宗景灏,怕他冲动,“你现在来这里,也未必能找到人。”
“那你让我等着?现在时间过的越久,对她会越不利!”红色的血丝聚拢在眼瞳正中,泛着嗜血的红。
何瑞琳曾经用车祸试图想要撞死林辛言,如果这次,真的被她抓走,他不敢想后果,现在只能逼何家交出人。
沈培川愣了愣,缓缓松开了手,宗景灏的急切,是他以前没见过的,他低声,“我们是什么关系?这种事粗活交给我。”
话音未落,沈培川一脚踹在大门上,咣当一声。
惊醒了四周的生灵。
何文怀睡的正熟,被这一声巨响吵醒,夏珍渝起身打开床头旁边的台灯,“刚刚是什么声音?”
何文怀没动,眼皮半眯着似乎是很困,被这一声巨响吵醒很不悦,含糊道,“打雷吧。”
说完便闭着眼睛继续睡。
夏珍渝觉得不像打雷声,白天大晴天的,这夜里怎么说打雷就打雷?
“别想了,睡吧,还有人敢踹门不成。”
夏珍渝想想也是,大半夜的不该有人,而且更没有小偷敢闯。
现在科技发达,防火防盗做的非常好。
夏珍渝关了灯躺下来,拉上被子依到何文怀的里睡。
“这一家子是猪吗?”沈培川这下比刚刚还用力。
咣当!
振飞安息的鸟儿,哗啦啦一声。
沈培川身手实打实练出来的。
劲儿大。
“这不是打雷。”这次夏珍渝听清楚了,起身开亮床头灯,“像是大门在响。”
何文怀也起来,被子滑到肚子,“大半夜的怎么会有人?”
“我起来去看看。”夏珍渝起来走到楼下,何瑞行已经起来了,看到夏珍渝,问道,“是不是你也听到大门响了?”
夏珍渝点了点头。
“你去睡吧,我去看看。”何瑞行边穿着外套边朝着门走去,打开门往外走,院子里有灯,泛着黄色的光晕,不是很亮,隐隐约约看到门口有人影,他的脚步快了几分。
他走到大门口,拉开保险打开门,还没来得及看清楚门口是谁,一脚就踹了进来,他被踹的猝不及防,连连后腿了好几步屁股先着地,摔下去。
沈培川本来是要踹门的,谁知道门忽然被打开了。
那一脚直接喘在了何瑞行的身上。
何瑞行捂着腹部,怒气冲冲,任谁忽然被踹一脚心情也不会好。
“你们是谁啊,找死是吗,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就敢来放肆?”他捂着肚子从地上爬起来,盯着站在逆光处的两个人影。
沈培川走出来。
何瑞行看清了他的脸,眉头皱起来,“怎么是你?”他眯着眼眸,“别以为你是公职人员就可以擅闯民宅,欺负人这是犯法,知法犯法,是想丢了乌纱帽吗?”
沈培川冷笑一声,“我只是秉公执法。”
沈培川的身份他知道,他这样说,何瑞行有些不安起来,他这是什么意思?
沈培川不是一般人,应变的能力很强,掏出手机播放一段视频给他看,“这上面的人是你妹妹吧?”
何瑞行看了一眼,带着口罩,但看身材和眼睛是有点像何瑞琳。
“你在和我开玩笑?”何瑞行自然不会认,“带着口罩,我怎么知道是我妹妹,我还说是你妹妹呢,血口喷人谁不会?”
沈培川也没想他看了一段视频救认,公事公办的口气,“你妹妹去看望的一个叫沈秀情的女人死了,现在我们怀疑就是你妹妹干的,现在我们要带人回去调查,叫你妹妹出来吧。”
“沈培川你少糊弄人,拿一段视频来,就想诬陷人?”何瑞行坚决不承认上面是何瑞琳。
“既然不是,把你妹妹叫出来对质。”沈培川寸步不让。
“现在人都睡了,你这是扰民。”何瑞行面上镇定,内心已经被沈培川的话给乱了阵脚。
这何瑞琳又干什么了?
“怎么是要我大张旗鼓,告诉所有人,何家又出了一个杀人犯?”
威胁,赤裸.裸的威胁。
何家看重脸面,注重名声,何瑞泽的事情还未平息,再爆出一个杀人犯,何家就真的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你给我等着。”何瑞行转身进屋。
门口吵的这么厉害,何文怀早就下来了。
“发生了什么事情?”何文怀沉着脸。
“去把何瑞琳给我叫下来!”何瑞行怒气没消,反而越来越烈,对着站在一旁不知所措佣人吼。
“一天天的就知道给我找事!”
“她又干什么了?”何文怀眯着眼眸,单手抓着楼梯扶手。
“沈培川,说是她涉嫌一起杀人案。”
“什么?”
何文怀身体晃了晃,比何瑞行还气愤,他用力的拍了一下楼梯扶手,振的掌心发麻,“这个逆女!”
他为什么要认她!
何瑞琳被佣人叫起来,身上还穿着睡衣,看着客厅里脸色难看的哥哥和爸爸,问,“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你还有脸问?”何瑞行冷笑,“人在外面,你自己去解释吧。”
何瑞琳淡定的不得了,“我去就我去,话说,哥哥你也太沉不住气了,这就把你气到了?”
“你够了!”何文怀怒吼,“这次最好没你的事,你再惹事,我打断你的腿!”
“你恨不得打死我吧。”何瑞琳冷笑一声,转身朝着门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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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你看看她是什么态度?”何瑞行气的脸色涨红。
“我不气吗?”何文怀喘着粗气,“我要是知道她能带来祸事,出生时,我就掐死她,不,我是根本不会让她出生!”
何瑞琳听着屋内何为怀暴躁的声音,勾了勾唇角。
早就对他们失望了,听到那些话,心里还是会难受。
果然,豪门大家族利字当头。
什么亲情骨肉,都是他妈的扯淡!
夜色黯然。
何瑞琳走到门口,看这站在门口的两人,虽然逆着光,但是何瑞琳依旧认出了站在暗处的宗景灏。
她看不清他的表情,只有一道模糊的轮廓。
这是知道林辛言不见了,不顾形象,不顾时间,也要来质问她吗?
当真,那么喜欢那个女人?
忽然,何瑞琳哈哈大笑起来。
沈培川皱眉,“你笑什么?”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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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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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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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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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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