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星画上前一步。
“再说一次试试!”
“我说,你本来就是笑……唔……”
她呼吸一窒,咬牙切齿。
“……陆星画,你无耻!放开我!”
野蛮人!
周口店人!
元谋人!
这个山顶洞大猩猩,只知道用这个办法让人闭嘴吗?
云锦书气到无可奈何,偏偏被他吻到气息不平。
“……你……陆星画,你别搂搂抱抱的,你先放开我,你这样被人看到很难为情的。”
“让人看到更好,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我陆星画的太子妃。”
“……陆星画你能不能别这样?你这样显得很轻浮好吗,我给你说我们是人,又不是动物,你别动不动就乱发情好不好……”
“啧,说话可真够粗俗的,什么发情不发情的。花花,你一个姑娘家怎就这般口无遮拦。”
云锦书:“……”
有时真的很佩服他颠倒黑白的能力。
发情的明明是他,粗俗的明明也是他,但他就是能头头是道地教育起别人,一点都不害臊。
“陆星画快放开,会被看到的……”
“放心,黑灯瞎火,哪里有人”
可云锦书一点都不放心,她总觉得,就是有那么几双眼睛,在黑暗中窥视着自己以及陆星画。
她虽看不到,但是感觉到得到。
尤其在这黑乎乎的夜里,人的感觉异常灵敏。
云锦书忍不住打了个颤。
“陆星画,你有没有觉得有人一直盯着我们。”
陆星画轻哼一声。
借口找得如此拙劣。
哪里会有人?怎么会有人!
“放心,别说是人,没我的命令,鬼都不敢来!我府中,向来无此鬼鬼祟祟之徒!”
陆星画一脸矜贵之色,环顾四周:“哪里有人!出来!”xiumb.com
而后得意地盯紧云锦书:“你看,根本就没……”
“殿下。”
“殿下。”
“太子爷。”
三个人互相望了一眼,掂量着,从树影中走了出来。
陆星画:“……”
云锦书:“……”
陆星画嘴角抽了又抽,深邃的目光在三人身上扫来扫去,最后重重落在戒饭身上。
他倒不是担心自己跟云锦书亲昵的状态被喷看了去。
他只是觉得,自己刚还在云锦书面前夸夸其谈,这就被打脸了,十分没面子。
戒饭打了个冷颤,下意识后退一步,嗫嗫地开口:
“殿下,是您…您说的,务必保护好太子妃,无论她是单独一个人还是与谁一起,都要看好他,不许她再受一点点伤害……我这不是奉命行事吗。我是来保护太子妃的,其他的我什么都没看到……”
苏东坡与李白对望一眼,对于戒饭的“巧言令色”,相当佩服。
李白更是由衷感叹:语言之魅力,博大精深。如今看来自己只是掌握了皮毛,如戒饭这般运用到出神入化,不动声色地帮殿下说出他不好意思说出的话,想来自己还得好好学习。
陆星画脸色微微缓和。
眸光轻飘飘地扫了云锦书一眼,竟然有些微微脸红。
就像是,一直暗恋某人,一直掩藏的心意,突然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虽然这于傲娇的大殿下而言略有难堪,但这样直抒胸臆的话,自己是绝对不会说的。
抬了抬手,刚欲开口,只听戒饭接着说道:
“不信您看太子妃,她脸色多不好,一会儿红一会儿白。太子妃说了,跟您在一起最危险,我必须要保护好她!”
“戒饭!”
戒饭已经一溜烟地跑了。
“太白兄你看,今晚的月亮真圆啊。”
“是啊,真圆啊。”
李白与苏东坡默契十足,对月亮指指画画一番,也若无其事地走远了。
云锦书“扑哧”一声笑出来。
她本是要嘲笑陆星画的。
不仅被打脸,还被无视,他的破微风也只在自己面前装装样子罢了。
可听了戒饭的话,心中却涌上来一股奇奇怪怪的感觉来。
她慌忙将目光移开,不敢看陆星画的眼睛,更不敢面对他瞳仁深处自己的影子。
那样让她有一种错觉,仿佛这他的整个世界,只有自己一个人。
她也对他有感觉。
是一颗石子落入湖水那样的感觉。
虽然不想承认,但那感觉却时时冒出来,扰得她心里乱糟糟。
为什么?
明明知道不可能,却还是不能自已?
云锦书甚至在想,是不是自己穿到了云锦书身上,所有的剧情都已经改写了?
可即使改写了,自己也不能……自己……是不属于这里的人……
要回去,要找言思钟算账。
可言思钟的名字,已经变得那么遥远,甚至慢慢地,慢慢地跟陆星画的脸重合在一起……
云锦书心里乱糟糟的,整个人都乱糟糟的。
“我不用你保护……我累了,我要睡了……”
她红着脸,对陆星画丢下一句话,便急急地走开了。
“不要我保护?”
陆星画重复着他的话,品出她话里的娇嗔与口是心非,嘴角勾起一个玩味的弧度。
“不让我保护,不也让我保护好几次了吗……”
他扬了扬眉毛,脸上露出一丝得意。
“女人真是麻烦。”
“哎,你跑那么快干吗,迫不及待要想要去我床上睡啊……”
……
“我们休息吧。”
陆星画大大方方坐在榻前,伸出腿来,朝云锦书示意。
“愣着干嘛,过来帮我脱靴啊。”
他已经吩咐过所有下人不准进入,可从小到大,他几乎未自己动手脱过靴子。
云锦书双手叉腰,不可思议地盯着陆星画。
他让自己脱鞋?
有病吧这人!
“陆星画,你是缺胳膊还是少腿,你是原始人吗!不对,原始人还会钻木取火,你呢,你的胳膊和手都是假肢吗,留着凑数用的吗,还帮你脱靴,你真是一只愚昧笨拙的大猩猩!!”
陆星画不明白云锦书怎么突然就暴怒了。
不就是让她帮着脱个靴子吗,大不了自己也帮她脱啊,她怎么说变脸就变脸了。
陆星画有些郁闷。
“什么?假肢是什么?”
“假肢就是像你一样的胳膊,就是个摆设,什么也不会做!榆木疙瘩脑子配上假肢,也就你陆星画才有这么高的配置了。”
云锦书毫不客气地责骂他。
也就云锦书敢这样,肆无忌惮地吵他,骂他,讽刺他,挖苦他。
“脾气这么大?”
陆星画勾勾唇,眸光流转,玩味地看着云锦书。
“这么生气?那我帮你脱好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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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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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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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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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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