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了怪了,莫非他真的整日带在身上不成?
一阵翻箱倒柜,毫无所获。
云锦书略有些颓然的躺倒在床榻之上,十分无奈地宣告“调虎离山”的失败。
像一只泄了气的皮球,原本提着的一口气松下来之后,云锦书整个人松松垮垮的。
本就一天未曾进食,又劳心费神地打发走陆星画,又寻寻觅觅了这么一大圈,云锦书再也没有多余的气力。
人又不是铁打的,早就已经很累,精神一放松下来,就想睡觉。
抱着枕头趴在榻上,心里想着手机的事情,想写如何说服叶风出道,眼睛却不由自主打起了架来。
好累啊,好困。
枕头上还有陆星画的气味,像他的人一样,清清冷冷的,扎扎实实地钻进云锦书的鼻息。
云锦书将枕头揉成一团,伸出手,啪啪拍了两下,像是在拍陆星画,嘴里还嘟嘟囔囔地抱怨着:
“陆星画,狡猾的陆星画,把我手机藏哪了……”
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小,终于传来了轻轻的酣声。
在陆星画床榻之上睡着,云锦书本以为自己会做个噩梦什么的,结果并没有。
不但没有,她还安安稳稳、扎扎实实地睡了两个时辰。
醒过来的时候,月亮都已经悄悄爬上树梢了。
怀里的抱枕软硬适中,弹性十足,抱起来的手感相当不错。Χiυmъ.cοΜ
太舒服了!
刚睡醒的人,眼睛还闭着,嘴里却叽叽咕咕不知说些什么。
还伸出手,舒舒服服伸了个懒腰。
只是,好像有哪里不太对劲?
迷迷糊糊中,云锦书觉得有人在注视着自己。
猛地睁开眼睛,眼前是一张被无限放大的帅气的脸。
陆星画正坐在床榻边等着她。
“陆星画!”
云锦书一声惊呼,嗖地一下直起身来。
“陆星画,你怎么在这里?”她下意识问出口。
“我怎么在这里?”
陆星画嘴角抽了抽,充满鄙夷地看了云锦书一眼,悠闲站起身。
她是一觉睡醒失忆了吗?
“这是我的房间!”
眯着眼睛想了好一会儿,云锦书才渐渐清明起来。
“你,怎么不叫醒我呢。”
她撑着胳膊起身,有些不好意思。
“叫你干嘛,睡得挺香,咱们也没什么要紧事。”
陆星画宠溺地一笑,弯腰伸出手去,给云锦书使力。
“鸡汤都熬好了,你起床收拾一下,多喝点。”
陆星画指了指桌上的鸡汤,那汤正呼呼地冒着热气,氤氲出一团诱人的香味来。
“或者,实在太疲乏的话,就躺床上,喂你喝?”
这屋内除了自己就是陆星画,并无下人服伺左右。
所以他说喂自己喝是谁喂?他吗?
“不用不用!”
云锦书连忙摆手,她可没有坐在床上吃东西的习惯。
可嘴上说着不要,身体却虚弱地很,两脚刚一挨地,便打了个趔趄,差点摔倒。
“得了,在床上吃吧。女人就是矫情。”
陆星画忙扶住她,一把将她抱起来,又放在床上。
他前半句话说得还像是关心她的人话,可后半句是什么。
他说女人就是矫情?
自己才不是矫情好吗!
病恹恹地歪在床上,被人一口一口喂吃的喝的,想想就起鸡皮疙瘩。
又不是林妹妹,哪有那么虚弱!
云锦书刚想代表广大女性同胞反驳他,忽然心中一动。
傲娇的臭男人么,就得多多调遣调遣他们。
“好啊。”
她眉眼弯弯,道了声谢谢,就盯着陆星画,示意他将鸡汤端起来喂自己。
男人嘛,刚还口口声声说女人矫情,这会儿还不是人家勾勾手指,他一个堂堂殿下就屁颠儿屁颠儿地小心伺候着。
其实,云锦书本来时不喜欢喝鸡汤的。
她说想喝红枣枸杞乌鸡汤,不过是一时半会想不出其他什么名堂来。
只觉得这汤煲起来停费事,他一时半会儿肯定搞不好,这样才能把他支开的时间长一点。
可是,这会儿,陆星画一首端碗,一首捏着调羹,嘴里还像哄小孩一样哄着自己,云锦书心里又生出一丝异样的欢喜来。
没办法,自己点的菜,含泪也要喝下两大碗。
权当做是惩罚他了,让他为自己服务个够。
况且,她一整天都没吃东西,是真的饿了。
吃了第一口,就有第二口,第三口……
陆星画一勺一勺地喂,她一口一口地吃,两人一会儿甜蜜一会儿瞪眼的,像在较着什么劲。
一来二去,云锦书吃了不少。
吃完之后,她靠在床榻上,有些懊恼地摸着圆滚滚的肚皮。
“早知道就不吃了。”
“嗯?”陆星画看着她,“不好吃吗”?
这可是他第一次下厨,叫了五个御膳房的大厨在帮帮忙指导,忙忙碌碌三个时辰,她要是敢说一句不好喝的话,他一定会生气的。
“好喝是好喝,可这么喝下去的话,我早晚变成胖子……”
云锦书摸着自己圆鼓鼓的小肚子,懊恼地感慨。
没有一个现代女人敢这样放弃身材管理。
“胖一点有什么不好,抱着也舒服。”
手艺得到认可,陆星画十分开心,一开心就得意忘形。
他认真看了看云锦书,轻佻地说道,“你这么瘦,到时候禁受不起怎么办。”
什么……经受不起……
他是说……
云锦书脸涨地通红,狠狠地白了陆星画一眼。
她就知道,这只大魔王不会这么好心,又是煲汤又是喂饭的。
“陆星画,你,你下流!”
她本想说“不要脸”,话到嘴边连忙改成了“下流”,要不然,又要被他调侃。
“什么下流不下流的,小花花,注意你的措辞好吗,我这叫风流风流懂吗,对自己妻子做这种事,怎么能叫下流呢,要按你这么说的话,男人就没有不下流的了。那女人有喜欢的男人,是不是女人也下流,你说是不是,嗯?”
他说得头头是道,分明是谬理,但又能完美地逻辑闭环。
云锦书想反驳,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从哪说起。
就那么有些急头白脸地瞪着他,无可奈何。
陆星画根本就不介意,在云锦书面前展示自己轻佻风骚的一面。
不仅不介意,简直还有点赤裸裸地卖弄。
他挺拔傲然地站着。
自己一脸娇羞地坐卧。
云锦书怎么看都觉得,自己在气场上差了不止一星半点。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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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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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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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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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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