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说法?”
她的脸上不自觉地浮现出一丝狡黠而羞赧的红晕。
“就是……听说你们男人的鼻子……”
她勾勾手,揽过他的脖子,软软趴在他耳边,说了一句令人血脉喷张的话。
“云!锦!书!”
他黑眸凛着寒光,一把推开他,任由她的脑袋“咚”地一声磕到床榻之上。
古代床榻并无乳胶垫之类的,虽然铺有被褥,仍是有些硬度的。
一阵痛感传来,云锦书捂着头,忍不住嘤咛一声。
陆星画“腾”地一声站起身,脸上布满黑云。
“云锦书,你一个女孩子家,天天怎会这般没羞没臊的,你……”
他还想说些什么,可床上那只醉熏熏的软体动物,已经发出了“呼呼”的鼾声,重又美美地睡过去了。
她睡着了?
她调戏过自己以后又睡着了?
她调戏过自己以后就那样流着口水带着满足的笑容睡着了?
可是,有人真的很不满足!
很难受!
陆星画冷着脸,转过身,不再去看她。
推开窗。
深夜的风带着些许凉意。
陆星画就那样紧抿着嘴巴,带着煞气站在风口。
足足过了半柱香的时间,才渐渐平静下来。
盯着仍然如八抓鱼一般趴在床榻上的一小只。
陆星画微眯了眯眼睛,一把将其抱起,踹开门便往楼下走去。
全都被叶风那臭小子带坏了。
一个小姑娘家家,竟然留宿烟花之地。
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有多“好吃”。
徐问筠竟然坐在楼下大厅。
看到陆星画,似笑非笑地调侃道:
“呦,大侄子,你不是一向对女人不感兴趣的吗,你怎么也来这种地方?”
故作吃惊的样子,明知故问地开口。
陆星画哼了一声,并未回话。
小表叔出现在这里,他一点都不觉得奇怪。
他向来是爱玩的人,哪里好玩去哪里,哪里热闹去哪里。
“太子大侄子,你怀里抱的哪家姑娘?”
徐问筠并不理会陆星画的黑脸,合起手中的折扇,含了一抹玩味的笑意,故作好奇地往前凑。
陆星画将云锦书往怀里又揽紧了一些,躲过徐问筠的目光,淡淡应声音:
“小表叔,夜深了,早点回去吧。”
说罢,头也不回地朝等候在门外的“保姆车”走去。
车,还是云锦书眼中那辆半新不旧的“迈巴赫”马车。
驾驶车辆的,仍是“呆头呆脑”的戒饭。
但今晚的戒饭一点都不带呆。
是不敢呆。
听说殿下跟叶风打了一架,又跟不语姑娘吵了一架。
后来,殿下就派人悄悄跟着不语姑娘。
再后来,殿下半夜出府,直奔这怡红楼来了。
戒饭甚至用自己的胃都想得到出事了,殿下怕不是又要狂风暴雨了。
此刻看见面若黑煞的陆星画抱着抱着不语姑娘出来,早就恭谨地打开了车门,扶着陆星画上了车,这才将车门带上,赶紧滚回自己的驾驶舱去了。
“戒饭,调头!”
陆星画冷声吩咐道。
戒饭不敢耽搁,立马调转车头,朝城外行驶而去。
车内空间很阔绰,座椅很舒适,几乎可以躺平。
陆星画托着云锦书的脑袋,将她放在座椅上。
座椅再舒适,也不如怀抱温暖。
骤然离开暖烘烘的怀抱,醉梦中的云锦书下意识地撅起嘴巴,在座椅上扭了两圈,总觉得少斜什么。
下意识地伸出胳膊,就在空中抓啊抓的。
终于,抓住一只衣袖,滑滑的。
遵循着内心的指引,没有一点点犹豫,云锦书牢牢按住那只胳膊,将自己两只手悉数伸了进去。
好温暖,好舒服。
纵然车厢密封性极好,但在空旷的野外,又是深夜,仍有一丝丝凉意袭来。
所以,云锦书对自己闭着眼找到的这只热源很满意。
“别动。”
她含含糊糊说了一句,抱着陆那只似乎往后抽撤的胳膊,将自己的脸紧紧贴了上去。
可是,仍是不舒服嘛。
不由分说,困得不能行的云锦书直接拽着那只胳膊,将那只胳膊的主人整个都拽倒下来。
她则毫不客气,将那个坚硬且温暖的肉体随意摆弄了一番,摆出一个绝佳的姿势。
这才霸道地搂着他的脖子,靠着他的肩膀,压着他的双腿,美美地睡过去了……xǐυmь.℃òm
暖暖的,肉肉的,厚厚的,垫子。
这才舒服吗。
“这样舒服?”
陆星画艰难地扭过头,云锦书那张洋娃娃一般的脸近在咫尺,微启的双唇还不满地嘟囔着什么。
他很生气。
单纯地生气。
他仿佛一只莫得感情的充气娃娃,被她推过去楼过来,压制地死死的,只能被迫充当人肉床垫。
再宽绰的座椅,同时容纳两个人,也会显得拥挤。
尤其是,其中还有一个宿醉了之后毫不讲理的霸道女王。
她既要求他躺在自己身边,享受他的温度与软度。
又不许他占用有限的空间,影响自己睡觉。
陆星画一会被她死死压在身下,一会儿又被她踹开到一边。
这一晚上折腾的,两人争来抢去的,折腾得够呛。
春庭晓景别,清露花逦迤。
澹然离言说,悟悦心自足。
红日初升,其光淡黄。
晨曦透过淡淡的震气,温柔地洒在万物上,别有一番赏心悦目的感觉。
车内有隐隐的亮光。
“嗯”
云锦书揉了揉眼睛,极不舒服地伸了个懒腰,觉得浑身酸痛。
“好酸。”
她下意识地伸出胳膊,想去自行去揉捏一番酸痛的左肩。
可是,为什么右边胳膊抬不动。
“什么啊,讨厌。”
宿醉初醒的云锦书头脑仍然浑浑噩噩的,尚未完全恢复清醒。
只觉得自己的右胳膊被什么重物压着了,碍事地很。
她迷迷糊糊地嗯了一声,使劲儿推了推那个重物,只想把胳膊抽出来。
我推,我推,我推……
咦?
好像哪里不太对劲儿。
那个压着自己胳膊的东西,好像是个人啊。
“叶风?”
云锦书猛地睁开眼睛,心中忽然一沉,露出一个糟糕的表情来。
糟了,这下出糗了,怎么与叶风躺在一起了。
掩饰着尴尬的表情,故作潇洒地扭过头来。
“那个,叶风,你别怕哈,我会对你负责任的,我会把昨晚的事情解释清楚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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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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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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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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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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