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孟引歌不足以为惧。
可眼前自己最重要的,是造星捧人,而非被动地,落入这毫无意义的“陆星画争夺战”之中。
不过嘛,将正经的事情不正经化,是云锦书的看家本领。
俗称插科打诨。
尤其是,在哥哥们面前,纵使体内再有2021独立女性的基因,仍止不住要撒娇卖萌。
“二哥哥,陆阿花他凶我。”
一看到云锦雍,云锦书变自动切换小娇包模式,投入他的怀中,哎哎切切地告着状。
“陆阿花他嫌我没规没矩,他说我整日莽莽撞撞,没有一点女孩子家的模样。二哥哥,陆阿花他讨厌我。”
云锦雍自是了解自己小妹的脾性,自己平时也没少训诫她。
但自己妹妹,自己说可以,别人哪有资格说上半分。
猛然从别人口中听到“没有规矩”这样的话,心里自然是不太满意。
斜睨陆星画一眼,云锦雍淡淡道:
“小妹不必理会。小妹最为乖巧善良,何需遵守那些无聊规矩。只要小妹开心顺遂,怎样都好。”
口口声声皆是维护,不容他人轻看半分。
云锦书得意地对着陆星画挤眉弄眼。
见他眉目之间暗含恼怒尴尬,但碍于众人在场又只能隐忍不发,心中快意无比。
既然女人不能为难女人。
那孟引歌造的孽,就你来还吧。
“恶人先告状”的云锦书心中无半点愧疚之意。
天煞孤星陆星画也有被欺负到满腔委屈又不能反驳的时候,众人皆是面面相觑,不敢高声一语。
恰戒饭匆匆进来,对着陆星画低声耳语了几句。
陆星画这才得以解围,先行离去。
“禾禾”
叶风轻轻叹息一声,想要跟了去,可想起方才情景,禾禾怕是不愿见到自己,连忙又止住脚步,原地踟蹰,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第一次,空明潇洒的内心有了丝丝牵绊。
有的事情,就如一阵风。
起了,乱了,散了,便毫无踪迹了。
自那日之后,陆星画再没提起过关于那件事的只言半语。
有人借他之名在他府内兴风作浪,他竟然岿然不动。
“陆星画他搞什么?”
云锦书可以不介意此事,但她却不怎么相信,一向刚愎自用唯我独尊大大大男子主义严重的陆星画,竟然会将此事不了了之。
叶风亦有诸多不解。
若旁的也就罢了,可那人分明误伤禾禾。ωωω.χΙυΜЬ.Cǒm
陆星禾,不是陆星画心中最柔软的存在吗。
又臭又硬的他,从来将禾禾捧在手心,视为瑰宝,这次怎会无动于衷。
事情绝无那般简单。
以陆星画的权谋才智,不可能查不到始作俑者是谁。
所以,他为什么如此维护孟引歌。
分明,他平日里对她并无特别感情,有意无意保持着距离。
况且
他抬眼,上下打量正托腮帮呆望窗户的云锦书。
“差点伤了两个他心尖尖上的两个女人,他竟无所追究?”
“是哦,好气。”
云锦书将手收回,夹起一块儿榴莲班戟送往口中,没滋没味地吃了起来。
自从教会这店家马卡龙的手艺,又告诉他开设下午茶业务。
这家因挨近不详的上东街而不被喜爱的茶肆,竟然起死回生,生意迅速火爆起来。
陆盛国都城之中的夫人太太、名媛贵妇皆爱盛装前来。
哪怕只是点杯清茶,闲闲地吃上几口马卡龙,便自觉身心舒畅无比。
再与其他太太小姐聚会闲聊之时,也多了一些谈资,优越感爆棚。
一时之间,茶肆大热。
连外地官员进京述职,外地商户进京买办,也要特意前来,并着人画像六年,这一趟仿佛才称得上完美。
客似云来,财运滚滚。
那店老板乃是朴质忠厚之人,既受了云锦书如此大的恩惠,对她便感激不已,送她本店终身vip白金卡及店内股份,随时前来,随时优先服务。
眼看生意愈加火爆,单一甜品已不能满足都城人民多样化的需求。
云锦书又审时度势,凭着一个吃货的自我记忆,传授其各种班戟的制作方法。
一经推出,颠覆市场。
万人空巷奔赴茶肆。
守着云锦书这棵摇钱树,何愁不能发家致富呢。
云锦书咬了口班戟,内心十分满足。
不急,这才哪到哪,近百种茶饮、数十种甜点尽在心中,只待合适的时机,推出便是。
云锦书吃得有滋有味,眼中心中皆是心满意足。
叶风却悄悄捏来捏鼻子。
这副吃嘛嘛香、无忧无虑的自在模样,当真天下少有。
能够吸引陆星画那个老怪,也就不足为奇了。
“差点伤了两个他心尖尖上的女人,他真的坐视不理?”
“你说得没错。”
云锦书将口中班戟尽数咽下,拿起锦帕将嘴角残渣抹去,又实实在在喝下一大口清香茶水,这才心满意足地开口。
可是,等等。
叶风说“陆星画心尖尖上对两个女人”。
一个是禾禾,那另一个是……
云锦书“qi”了一声,“别乱点鸳鸯哈,我可不是他心尖尖上的人”。
又狠狠地吸足一口茶水咽下去,愤愤开口道:
“我分明是他最最厌恶的人,日日找茬,无事找事,害我不知有多惨。”
嘴里眼里皆是怨念。
叶风轻笑。
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莫如此刻。
“你当真不知?”
想来聪敏异常,她竟完全感知不到陆星画的情意?
“不知什么?”
云锦书歪着头,看叶风煞有介事地提问。
“呃……陆星画他其实一直……”
“对,也是。”
云锦书点点头。
“陆星画与孟引歌从小一起长大,一直将她当作自己的太子妃。她纵然不小心犯下错误,想来陆星画定不会为难于她。况且她那么体贴人意,私下里一撒娇,一红眼,陆星画肯定早就浑身酥软了。”
说着说着,心中竟不由得生出一丝酸酸醋意来。
“况且她这次,并未真正伤到谁,陆星画她怎么会舍得怪罪于她。”
叶风看着眼前这小小脸庞,樱口一张一合,竟也能说出许许多多大彻大悟的至理名言。
真不似只有十八岁年纪。
“你,不在意?”
叶风狭长眼睛里满是探究笑意。
云锦书将手中茶杯重重放在桌上,溅出几滴琥珀色水花。
“我才不在意,他害我那么惨,我躲他都来不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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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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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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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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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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