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兴就逗你一逗,不高兴就一把甩开。
云锦书,你又不是没遇到过,言思钟不也如此吗。
“戒饭,我们走!”
云锦书咬了咬唇,命令自己不要多想。
她扯了扯戒饭。
“好的吃食要配上好心情,这里不行,太黑,太臭。”
她也不再看陆星画,而是拉着戒饭,就要往门外走去。
戒饭却犯了难。
刚刚参透他们两人之间暗戳戳的关系,这两人就这么杠上了吗。
自己莫名其妙地就成了那个杠杆?
太难了。
女子与小人,自己是一个都得罪不起。
戒饭只得咧开嘴,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来:
“殿下,广德郡主为您挑选的使者见面礼我放好了。郡主说让您仔细着看一下,若不满意,她再去准备别的。”
陆星画瞟了一眼盘中包裹着的礼物,既没答话,也没拆开看上一眼。
根本没那份闲心思。
陆星画生来便是是傲娇自恋之人。
这陆盛国上下,哪个不把他小心翼翼捧得高高的。
偏这丫头不识抬举。
仗着自己对她的……对她的忍让,一而再,再而三地惹是生非。
今日明明是她有错在先,她若肯柔声细语说上一两句好听的,自己便也不再与她计较了。
可她倒好,与别的男子约会吃茶。
末了,还给另外一个男子捎带点心吃食?
关键,她还一口一个“我们给你带的”。
我们?
她对叶风那种不自觉的亲昵感,让他心中的火气蹭蹭蹭往上升。
搁在平日里,这点情绪他还是能控制住的。
但今日就是不行。
陆星画盯着云锦书,狭长的眸子微微眯着,盯着云锦书与戒饭离去的背影,脸上无半分缓和的迹象。
他不知道自己这是跟云锦书置气,还是在跟自己置气。
该死!
云锦书这个可恶的野丫头,是不是用什么给自己下蛊了?
为什么总是控制不住做出如此幼稚可笑的行为。
云锦书却在看到案几之上那个精致托盘之后,心下又是一紧。
孟引歌。
他诸如此类的琐事,皆由孟引歌大理妥当。
太后生辰如此,连准备国礼怡是如此。她俨然已是他的贤内助,是这太子府的女主人。
“不语姑娘,不语姑娘,你往哪走呢?”
戒饭见失魂落魄的云锦书只是机械地往前走,不免小心翼翼地跟在身后,轻声唤了唤她。
一向伶牙俐齿的姑娘不出声,这可急坏了戒饭。
以他对陆星画的了解,以他霸道又不讲道理的个性,若他喜欢的人不开心了,他便会让全天下的人都不好过。
何况,她还是与自己在一起时这么不开心的。
回过神来的二百五太子不定地怎么变态惩罚自己。
“不语姑娘,慢点走,别累着了……您不开心?”
花不语气鼓鼓又往前走了两步,满脸恹恹地开口:
“谁说我不开心,太白先生成陆盛首屈一指的爱豆诗人,我不知道多开心呢。”m.xiumb.com
像是与自己赌气般,她指着戒饭手中的马卡龙:
“这糕点,吃了不知道多开心呢。”
她说得没错,这种高糖分高热量的东西,吃了是会令人肾上腺激素飙升的。
素日里抗糖抗氧化,她也不敢狠吃太多。
可今日尤其开心,不仅自己吃了,还给他带了一盒来。
可他呢?
根本没将心思放在这种小小的事情上面罢了。
邻国使者来访,太后生辰要庆祝,蛮夷扰境要处理。
一桩桩,一件件,哪个不比自己的事情重要。
况且,他堂堂太子殿下,又有孟引歌在身边细心打理照料,哪里会缺一块儿糕点吗。
云锦书蔫蔫的,费力将这些有的没的心思甩出脑海。
“戒饭,广德郡主她,她跟禾禾从小一起长大的,她们感情应该十分要好吧。”
没头没脑地,云锦书突然问了出来。
问出来之后,就连自己都下了一跳。
幸好自己反应够快,才急急忙忙把“陆星画”改成“禾禾”。
要不然,在戒饭面前可就出糗了。
“哦,郡主她啊。”
戒饭语气淡淡的,“郡主与太子殿下和公主自然是打小一起长大的,不过殿下顽劣,公主娇弱,倒是郡主她聪慧娴雅,深得太后喜爱”。
云锦书的心不断往下沉着。
她也不明白,自己怎么就下意识地问出孟引歌的事情。
摇了摇头,云锦书轻轻叹息一声。
事到如今,她也不清楚自己到底在走什么剧情。
明明自己费尽心思,不是逃离原书中的渣男与婊女了吗。
只要好好搞事业就行了。可为什么会有种想哭的冲动。
不要!自己才不要陷入这糟糕颓败的情绪中!
好好造星,捧出顶流,赶紧离开。
离开……一了百了,就不会再有这许许多多的烦忧。
“花不语。”
云锦书只顾低头沉思,不知何时,一聘聘婷婷妙龄女子已站在自己身旁。
顺着层层叠叠的裙摆网上看去,孟引歌那张沉稳端庄的脸庞近在眼前,正似笑非笑地盯着自己。
只不过,那种端庄沉稳是给别人的,对云锦书,她只有刻薄与憎恨。
此刻陆星画不在场,她自以为仅有戒饭一个下人,故而连装都懒得装。
云锦书眯了眯眼睛,没有开口。
她看出来了,她一脸春风得意,她是来炫耀的。
可自己,偏偏不给她这个机会。
对付绿茶,她有的是招数。
“花不语,没想到李白的事情竟让你解决了。”
终是孟引歌忍不住,率先开了口。
所谓言多必失,她一开口,云锦书便更加确定,背后搞鬼组织人放黑料的人,就是孟引歌。
若此前还是猜测的话,此刻便全部明了了。
那孟引歌倒也不掩饰,直勾勾盯着云锦书:“女子家呢,还是守着闺房的好,整日里外出做些抛头露面的事,真的有伤大雅。哦,对了,外面的男子很难对付的,你今日服侍好了朱记,明日还会有牛记、马记,怕姑娘你力不从心呢。”
她的话说得相当粗鄙,全无平日里大家闺秀的风范。
她有什么可顾虑的呢。
她面前这个女子,不过一死气白咧赖在太子府的野丫头罢了。
孟引歌说完,心中的郁气似乎舒展了许多,更是皮笑肉不笑地盯着云锦书,等着看她气急败坏,看她溃不成军。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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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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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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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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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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