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星画黑眸闪动,仿佛深不见底的黑洞,看得云锦书胆战心惊。
一不做二不休,云锦书舔了舔唇,索性竹筒倒豆子,一股脑全说了出来:
“其实,还有。若是她找你哭闹你仍未答应的话,我……我就……”
“就怎么,嗯?”
他知道,只有自己想不出,没有她做不出。
“我就告诉她,你见色起意,见异思迁,风流成性,告诉她你与我暧昧不清,大晚上欲宽衣解带,才被我拍出这些个有伤风化的画像来。凭我对女人的了解,她定会找你大哭大闹,你呢,有物为证,你百口莫辩,然后你们就吵啊吵啊,吵成一团。反正,不让我好过,谁都别想好过。”
她傲气地挺起小胸膛,眼神中尽是狡黠之色。
陆星画:“……”
“总之就是这样啦,或许趁你们吵架的机会,我可能浑水摸鱼,再想其他办法逼你不许干涉我的事情喽。主意嘛,只要愿意去想,总是不会枯竭的。”
陆星画:“……”
明明她与禾禾、引歌一样的年纪。
可这样的小脑袋瓜,竟不似人间产物。
她是天上来的精灵吗?还是地狱来的魔鬼?
“陆星画,我说完了,再往后就没想那么多了,只能临场发挥了。”
她摊摊手,一副无奈的模样。
可爱,煞是可爱。
“你没有什么要说的嘛?”
见陆星画只是以一种奇怪的眼神望着自己,并未有任何反应,云锦书不禁疑惑。wWW.ΧìǔΜЬ.CǒΜ
以他的自恋渣男属性。
他应该暴跳如雷、厉声责骂才对啊。
可陆星画眼睑微沉,脸色如常,并未如云锦书料想的那般暴戾。
“不早了,睡吧。”
他淡淡开口,平静应对她的质疑,一脸的无欲无求。
却如叶风所言,有些事,只能慢慢地来,缓缓地做。
虽然,眼前这个丫头,是那样软软地,如一只洁白芙蓉糕,他很想捏在手里狠狠地啃上一口。
但是不行,他怕啃一口就停不下来,怕啃一口就想将它全部揉碎入腹,长长久久地霸在自己身边。
再这样逗弄下去,出糗的不是她,反而会是自己。
况且折腾了这半个夜晚,想必她已累极。
云锦书:“啊……?”
今夜的他,怎么变幻莫测、奇奇怪怪的。
陆星画也不明白,才一夜而已,自己对她却有了不一样的感觉。
他此方面的见解颇为匮乏,不甚了解其中意味。
只有一点可以肯定,那就是——他不仅想让她对自己有好感,他还想要她知道,他对别人并未额外情意。
她如今还是讨厌自己吗?
“小花花,你若不想回房,我不介意与你同床共枕。”
他上下打量她一番,又望望自己的床榻。
软玉温香,轻浮浪荡样。
这样的陆星画,才是真的陆星画,令云锦书感到害怕的陆星画。
“谁要与你同床!”
她抬着右脚,扶床站了起来,推开挡在床前的陆星画,急急忙忙就要往外走。
步履蹒跚又倔强。
“真的不用本殿下抱你回去吗?”
“不用不用。”云锦书连忙摆手。
“背你?”
不不不,云锦书头摇得像拨浪鼓。
她不是那个意思,也不再想着拿回手机的事。
只想赶紧离开这个容易制造多种意外状况的是非之地。
若他再送自己回房,进了房间肯定又要这样拉拉扯扯的,何时是个头。
走至门边,云锦书探头探脑地向外张望。
多年浸淫娱乐圈,她早已形成了下意识地动作。
三更半夜从单身男性房中出来,总要四周观察一下有无可疑人员在暗处拍摄。
万一被传了出去,还要花一大通公关去解决,够麻烦的。
她并不介意别人怎么看,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万一被狗仔排到上了热搜,处理起来还怪麻烦的。
现如今,集中所有精力,早点把李白推上顶流神坛才是重中之重。
“没人!”
她面露欣喜。
陆星画玩味地盯着她煞有介事的背影,嘴角扯出一个从未有的弧度。
当然没人,怎会有人。
今夜,没有自己的命令,谁敢再出现在这寝殿周围半步。
黑影沉沉,一闪而过。
这一晚,云锦书睡得极踏实。
是因一切尘埃落定,朱记问题终于有了眉目。
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充斥着胸膛。
她搞不清楚,只是觉得异常舒心喜悦。
极端的疲累加之未有过的轻松状态,云锦书嘴角含笑,沉沉睡去。
人的悲喜并不相通。云锦书有多欢喜,孟引歌便有多气急败坏。
她第二日一早便听到了前一晚所有关于他俩的出格行为。
“什么!怎么可能,殿下他,殿下他……”
她踉跄一步,艳丽面庞尽是悲愤之色,端庄不复存在,只剩暴怒的五官。
一向以大方娴静示人,下人面前,孟引歌甚少有如此出格的时候。
“你下去!”
她冷冷地将报信丫头支了出去,这才扶着桌面,颓然坐了下来。
变了。
自从那贱人来到府中,一切全都变了。
太子殿下为她破例太多太多。
他竟背着她,一路背至自己房中。
她三更半夜从他房中走出,衣衫不整、步履蹒跚。
孟引歌妙目微红,眼光忽然变得凌厉异常。
“砰”地一声,她将手中的杯盏摔在地上,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怒火。
“花不语,我费心筹谋这么些年,太子殿下他是我的,是我的。与我抢者,死!”
……
第二日,陆星画迫不及待要见叶风。
他有满腹疑问要说与他听。
可叶风,偏偏不在府中。
“又出去了?”
陆星画皱着眉头,十分不满。
自己屈尊前来寻他说话解闷是对他多大的恩赐,他不候着,竟还不见人影?
“哥~”
正兀自生气间,一道软萌萌、清脆脆小奶音于是背后响起。
陆星禾对陆星画露出一个专属的甜甜笑容。
“哥,我听戒饭说,你下了朝便往这边来了,我以为……”
“你以为我来找叶风的麻烦,担心他对我无礼,所以急着赶来协助我对不对?”
陆星禾忽然一愣,很快又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
“是呀,我甚是担心叶风他无理取闹,让哥哥你生气,我是关心你嘛。”
叶风也没有想到,只是随口给人家上了一课感情课,竟然还被要求售后?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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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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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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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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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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