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戒饭,我要是真把钱给你了,你们太子殿下说不定会罚你三天不许吃饭。”
“为什么?”戒饭不解。
“因为……”
叶风正欲往下说,一道熟悉且冷咧的男音却响了起来。
“不给钱也行,拿其他的来抵债。”
陆星画背着手走了进来,淡淡地对戒饭说道:
“戒饭,这里没事,你可以去吃饭了。”
戒饭不知这个朝三暮四、朝令夕改、顾前不顾后且又自恋无比的倒霉太子爷在搞什么玩意儿。温
不过能去吃饭了,其他的就都不重要了。
所以陆星画话音刚落,戒饭即兔子一般撒腿就跑,生怕他半路在改了主意。
屋内只剩下陆星画也叶风两个人。
“怎么,太子殿下被心上人咬破嘴唇心情不好,到我这里撒气来了吗?”
陆星画:“……”
他当然听得出叶风是在打趣自己。
但他并不打算跟他争论,万一自己说错了哪句话被再被他取笑,就得不偿失了。
陆星画大剌剌地坐在椅子上,坐得笔直。
“你出钱是理所应当的,把钱结了赶紧走人,省得在这里祸害禾禾。”
他摸了摸鼻子,颇有点顾左右而言他的感觉。
说完之后自己都觉得有点掩耳盗铃了。
不过掩耳就掩耳吧,有些话他实在是说不出来,这辈子都说不出来。
叶风轻笑一声,毫不客气地在陆星画旁边的椅子坐下,带着那种在陆星画看来十分欠揍的、却令其他人十分沉迷的温润雅致的笑意,气定神闲地开口:
“是怕祸害禾禾,还是怕祸害其他人呢?”
说完,十分“真诚”地盯着陆星画,等着他给出答案。
陆星画斜斜地看了叶风一眼,总觉得这个男人眉梢眼角头发丝儿里都藏着幸灾乐祸的味道。
他抿了抿嘴角,并不打算说什么,他才不会给他嘲笑自己的机会。
叶风啧了一声,也不着急,大长腿再一交叠,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托腮盯着陆星画看起来。
“殿下,您好像并不喜欢我的样子……”
“不仅不喜欢,还很讨厌。”他冷冷地,咬牙切齿。
“那您亲自跑过来是……要钱的?”
陆星画噌地一声站起来,语气已是不耐烦。
“我不缺那点钱!”
叶风撇撇嘴,根本无视他的怒气:“那就是专程过来跟我抬杠的?”
陆星画听出他话中带刺,有些气急败坏地嘟起嘴巴:
“笑吧,尽情笑吧,我都告诉过你了,是被花不语给咬的!”
叶风嘴角抽了又抽。
他真觉得,陆星画跟云锦书果然是天生一对。
全都喜怒无常由着性子来。
眼前这个愤恨不甘撅嘴嘴巴的男人,幼稚地可笑,哪点像一个挥斥方穹、统领一国江山的太子?
叶风走到陆星画跟前,两人身高旗鼓相当,故而他歪着头,盯着他的嘴巴问道:
“殿下,我看你这伤口挺严重啊,人家那么单纯害羞一个小姑娘,你把人家怎么了才让人家这样用力?”wWW.ΧìǔΜЬ.CǒΜ
本来今日身体有点变化,自己还挺愉悦的。
可被叶风这么一问,陆星画十分颓然。
他以前从来不觉得,自己与女人之间的事情有这么麻烦。
不喜欢仍得远远的就是了,可现在……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傍晚在湖边看到叶风潇潇洒洒、胸有成竹的样子,就下意识地想要过来找他。
大抵是希望他这个混迹于女人堆里的情场高手给自己指点迷津?
凭什么他什么都不用做,自己宝贝了十几年的妹妹就那么喜欢他?
凭什么他轻轻松松,就能让花不语对他念念不忘?
气是气了点,但经验还是要学的,毕竟古语有言——师夷长技以制夷。
可向他请教的话,他实在说不出来,他陆星画绝对绝对说不出来。
但最终还是好奇心战胜了面子问题,陆星画吞吞吐吐地开口:
“你说,为什么女人都那么麻烦?”
他像个求知若渴的小男孩,有些尴尬地盯着叶风。
叶风没忍住,嘴角上挑,狭长的眼眸内尽是促狭的光。
“太子爷不是向来不喜欢女人吗?再说,广德郡主不麻烦呐,与太子爷您真是般配。”
他是故意的。
陆星画狠狠瞟他一眼:“你再这般油嘴滑舌,以后再也不许禾禾见你!”
虽然是简简单单一句话,却包含了太多信息。
以前,陆星画是不喜欢叶风,甚至说是厌恶,总觉得他心思深沉,对禾禾图谋不轨。
可现在,搞清楚了他的真实身份,又相处了这么些日子,他对他的印象已经有了很大改观。
他是那种表面看起来玩世不恭,内心却很有原则的人。
又是名门之后,家国大义、忠贞情怀,一点都不差。
只待一个时机,为叶家平反,恢复他满门荣耀,与禾禾倒也般配。
况且,自己妹妹娇气是娇气了一点,可脑子却不笨,跟自己一样,都是人间少有的绝顶聪明。
禾禾既然觉得不错,便不会差到哪去。
更何况,叶风幼时随师父久居山林,颇懂采药医理,经他寻药调配,禾禾的哮喘好了许多,自己心头的一块儿石头也算是落了地。
禾禾的感情嘛,自己不宜过多插手,就顺其自然吧。
陆星画对自己的事一筹莫展,对禾禾却事无巨细,什么都想到了前头。
听陆星画提起禾禾,叶风的眼眸微暗了一暗。
他没想过,也不敢想。
以后,谁知道呢。
不过这会儿嘛,紧要的是陆星画的事。
叶风轻咳一声,煞有介事地对陆星画说道:“行,那你就跟我说说,女人到底怎么麻烦了。”
傲娇的太子爷,其实是不大愿意说出口的。
他总觉得自己已经说到这个程度,叶风早就应该懂了。
可叶风却以一个“感情成功人士”对派头,对他真诚且坚定地对自己点了点头,矜贵无比的太子爷这才黑着脸,不情不愿地将今日之事说了个大概。
不得不说,叶风十分有素养。
他忍着笑意,始终保持着认真倾听的姿态,还时不时点一下头,一点都没有笑场,可以说是十分有诚意了。
陆星画自小孤僻,能与之说得上话的人几乎没有。
此刻,他却将自己的心意说与叶风听,他忽然觉得两人之间达到了一种惺惺相惜的暧昧状态。
“所以,我该怎么办?”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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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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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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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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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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