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要再躲了,再躲下去会被吓哭的。
“叶风,呜~”
陆星禾双手抵着下巴,颤巍巍刚欲开口。
刹那间,一黑衣人跳至眼前,一把尖刀闪着寒光直逼眼前。
那刀极快,眼看就要次破陆星禾的面孔。
那人,那刀,仿佛已酝酿了许久,动作极快,极准。
寒光乍现,直逼陆星禾眼前。
却又忽而调转刀刃,只向着陆星禾臂膀而来。
一切皆在几秒之内。
巨大的惊吓之下,陆星禾早已脸色惨白。
呆立原地,杏眼圆睁,说不出,也叫不出。
“噗”地一声,衣帛划裂。
危急时刻,叶风已经飞身挡在陆星禾身前。
伤口并不算深,可依然有浅浅血迹斑驳渗出。
对面两个黑衣人占尽优势,却并未再发难,而是虚晃一枪,撤身逃脱,跃上屋檐,很快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叶风紧紧按着自己胳膊上的伤口,望向黑衣人消失的方向,眸中阴晴不定。
为谁而来?
“叶风,你......你......”
伤口分明在叶风身上,可陆星禾骤然受到惊吓,又见有血渗出,不免言语结巴,手软脚软,站也站不稳。
她指着叶风身上的伤口,整个人摇摇欲坠,一阵头晕眼花,终是软绵绵跌倒在他的怀中。
她晕血。
叶风皱眉,将陆星禾拦腰抱起。wWW.ΧìǔΜЬ.CǒΜ
她脸色惨白,双唇毫无血色。
“陆星禾!醒醒!”
这丫头,自己竟没注意她什么时候跟了来。
那两个黑衣人又有何来头?
是自己大意了。
他唤她的名字,看她脸色惨白,心中忽而急迫,脚下生风,奔出这片残垣,向太子府方向而去。
他本不欲再去那个地方。
多日奔波劳碌,叶家之事情终于眉目初现。
他对陆氏的恨意虽未消失殆尽,却不再似此前那般恨意满腔。
西北蛮夷,真正的诡计之源,那里才藏着十数年前令叶家尽亡的可怖阴谋。
叶风目光沉沉望了眼怀中的陆星禾,再无心多想其他。
陆星禾整个依偎在夜风胸口,昏昏沉沉。
一路风声与颠簸,她不自觉抓紧叶风衣襟。
听得到叶风清晰有力的心跳声,心中恐惧这才涤荡而去,情绪渐渐稳定下来。
及至到达太子府,待得到消息的陆星画出得房来,看到的状况便是——叶风再一次抱着他家妹子,他家妹子混混沌沌,似乎受了莫大的惊吓。
陆星画:“禾禾!”
云锦书:“叶风?”
二人不约同,叫了出来,而后彼此厌恶地对望一眼,又各自将脸转到叶风与陆星禾身上去。
夜风怀中的陆星禾已幽幽转醒,苍白脸上渐渐恢复血色。
可一路的跌宕起伏仍旧令她心力憔悴,她仍是抓着夜风衣襟不肯松手,怕一抬头又看到他胳膊上的伤口与血迹。
“血……”
陆星禾颤巍巍开口,重又将头深埋子在叶风怀中。
陆星画脸色阴沉:“禾禾,谁又欺负你,你没事吧?”
叶风将陆星禾放下,迅速捂住自己的伤口。
陆星画快步上前,扶着陆星禾肩膀,仔仔细细查看,眼中尽是关切。
见陆星禾并未受伤,这才冷冷撇向叶风。
他心中有气。
说不上是因为叶风令禾禾受伤而气,还是云锦书眼中那担忧的眼神令她生气。
她不是刚凶巴巴地跟自己吵过一架吗。
伶牙俐齿,张牙舞爪,活脱脱像只发怒的野猫,别提多厉害。
为什么一见叶风就这般体贴温和,她自己都一日未吃东西,却还担心叶风?
叶风就那么令人着迷吗!
论长相,论气质,自己哪一点比叶风差!
陆星画兀自气着,全然忘记刚才是自己错怪云锦书在先。
此刻见禾禾平安归来,看样子像是没事,理所应当地认为云锦书就该如他一样,将刚才的事情忘了,禾禾平安才是最重要的。
可显然,云锦书不这样想。
那丫头看都不看他一眼,仿佛他是一枚可有可无的灰尘,灰溜溜,不受待见,死气白咧飘在空中。
满腔怒火恼火无处发泄,陆星画只得把枪口对准叶风。
“叶风,你到底安的什么心,又让禾禾受伤!”
每次都让禾禾受委屈,这个叶风真是够了!
陆星禾却一把拉住陆星画的胳膊,挡在叶风面前,一副不许自家哥哥欺负他的模样:
“哥,是我在外面贪玩呐,有人要伤我,是叶风替我挡了一刀,要不然,现在流血的就是我了……”
陆星禾心有余悸,忍着惊吓把方才的经历说了一遍。
越听,陆星画的眉头便皱得越紧。
几次三番对禾禾动手,莫非城中还有蛮夷之人,一时之间,心绪再难平复。
一旁的云锦书今日异常烦躁,总觉得所有事情都指向自己而来,她越过陆星画,伸手叫戒饭。
“戒饭,能找今晚当值的御医帮叶风包扎吗?”
自己的准艺人自己心疼。
她知这太子府内向来有御医值守。
只不过这样无视陆星画的权威,不合规矩。
戒饭一时也犯了难。
“殿下。”
戒饭小心翼翼地抬头观察陆星画。
陆星画自知误解了云锦书,可他的骄傲不允许他有任何歉意,反而更加尴尬气恼地瞪着她。
“我太子府何时轮到你来发号施令?”
云锦书今一整日惴惴不安,又大半日未进食,不免心浮气躁,听了陆星画的话,整个人都急燥起来,体内小公主的刁蛮傲娇劲儿唰地一下冲了出来,理智想拦,却怎么都拦不住。
“谁稀罕你的太子府,死气沉沉、黑白颠倒。大暴君,冷漠无情,连自己妹妹的救命恩人都不管不问,要不是你霸着别人的东西又蛮横无理幽禁别人,你以为有人会愿意来这鬼地方吗!”
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死亡。
云锦书彻底爆发了。
她仰起头,气势汹汹地鄙视陆星画。
“走,咱们走!”
动不动就被冤枉、被凶、被吵、被关禁闭。
去外面租一处宅子办公不比在这里寄人篱下的好。
她理所当然地拉起叶风,气呼呼就要往外走。
“外面又不是没有大夫!”
叶风略有些苦恼地揉了揉太阳穴。
自己的伤不重,并不要紧。
只是他们两个吵成这样,他不确定要不要告诉他们真相。
唉,难搞。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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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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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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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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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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