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禾又哭了,陆星画的脸上却浮上一丝不易觉察的微笑来。
她说他只将叶风当作兄长。
她故意当着自己的面说自己已有心上人。
莫非……
又联想到她近日对自己的态度。
陆星画眸中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
“禾禾,不哭了。”
云锦书拉着陆星禾的衣袖坐下,又叫店小二新上一盘红烧肉来,陆星禾这才止住啜泣,眼馋地盯着桌上的菜。
“宫里的菜都吃腻了,还是这里的好吃些。”
她咽了咽口水,刚想伸手夹菜,才发觉其余三人皆望着自己。
一时间红了脸,水莲花一般害羞,可开口仍是颐气指使。
“哥,你挨着姐姐坐嘛。”
她吸溜着小鼻子,神气活现地指挥哥哥从自己身边站起来,硬是夹进叶风跟云锦书之间,这才满意地吞了吞口水,夹起一块儿红烧肉大快朵颐。
心情愉悦,口腹之欲不免大开。
云锦书也是。
按自己的预想,李白黑料满天飞。
虽然“黑红也是红”属于娱乐圈名利场的结论。
甚至,这个有点社会达尔文主义的结论听起来很功利。
但这恰恰是圈内的现实。
黑得漂亮,才能红得彻底。
况且,那些黑料并非真的黑料。
不过是嫉妒之人的凭空捏造,自己又顺水推舟加了点进去罢了。
先涨一波知名度与关注度。
澄清之日,便是成名之时。
想来已经万事俱备,只欠一个绝佳机会。
云锦书吃得惬意,全然没注意到旁边,陆星画与叶风“打”得不可开交。
凡是叶风想夹的,陆星画都要抢先夹走。
凡是陆星画想吃的,叶风总能先抢到自己嘴里。
虽“打”得不可开交,二人之间倒是挺有默契,均隐忍这未发出较大声响,怕再惊动了一旁难缠的两个姑娘。
表面上一片祥和,实则暗流涌动。
陆星画一把将筷子使劲儿压在叶风筷子上,阻止他夹自己面前的菜。
“叶风,你放肆,竟敢与本太子抢东西。”
他拿眼神警告他。
叶风不屑一顾。
“太子?你有点太子样吗,先想想如何挽回自己的男性功能再说吧。”
陆星画:“再说一句信不信我割了你的舌头。”
叶风:“你试试!”
陆星画:“要不是十数年前的叶府之事略有蹊跷,我非把你赶走不可!”
叶风:“原来你也知道我叶家之人皆被冤杀。”
陆星画:“冤不冤杀现在下结论未免太早。”
叶风:“等我探入蛮夷找出实情,便是为叶府洗冤复仇之时。”
陆星画:“便有冤情也是蛮夷作祟,你敢伤害禾禾一根头发试试!”
叶风:“这便不由你做主了,太子殿下。”
二人虽不像上次在怡红楼那般大打出手,可一来一往之间,眼里都是杀气。
噼里啪啦,好不热闹。
桌上,四只筷子互相“厮杀”。
桌下,两条腿你踢我一下,我踹你一脚。
桌子摇摇晃晃,云锦书几次夹起的肉都被震掉下。
云锦书皱着眉头,将筷子举至眼前。
是在摇晃没错啊。
“不是吧,我中风了吗?”
正疑惑间,又一阵不明原因的摇晃,手中筷子被震到地上。
弯腰,捡筷子。
赫然发现,那两个平日里矜贵自持的公子哥,竟然在“打架”。
你踢我一脚,我替你一脚。
目瞪口呆。
“陆星画!”
“哥,你们在干嘛?”
陆星禾也发现异样,粉腮微微鼓起,不解地望着两人。
战争被迫停止,陆星画与叶风不约而同换上亲切笑容。
“叶风最近追查夷人,虽是为私,收获倒也不小,辛苦了,这块儿肉你吃。”
陆星画故作大度,咬牙夹起一块儿肉,放在叶风碟中。
叶风回以璀然微笑,牙齿洁白闪亮:
“太子殿下身残志坚,还要操劳国事,您最应该好好补补。”
说罢,将那肥腻不堪的肉重又放回陆星画面前。
“好好补的应该是你,比怡红楼的姑娘腰都瘦。”
“殿下您对怡红楼姑娘的腰很熟悉喽。”
“没你熟!”
“那殿下您想不想更熟一点?”
“好啊。”
静默。
死一般的静默。琇書蛧
陆星画与叶风对望一眼,眼神古怪而复杂。
而后互相不屑的轻哼一声,迅速各自低头,装作陶醉地品味着碟中之食。
——
回府途中,四人同乘一车,气氛俨然已有了微妙的变化。
太子座驾奢阔豪华。
这是云锦书第二次坐进这辆车中。
一想起第一次进入此车的情形——云锦书不动声色地斜瞟了陆星画一眼。
手机,手机还在他寝殿之中。
许久未看,不知2021娱乐圈可又有什么大瓜?
不知言思钟又将如何在背后诋毁?
不知父母是否以泪度日,伤心欲绝?
一时间,云锦书心间涌上数种情愫,交织缠绕,久久不散,化也化不开。
她甚少有如此低落的时候。
尤其看到陆星禾懒洋洋地歪在陆星画身上打盹儿。
陆星画轻揽着她,生怕马车摇晃扰了她的好梦。
自己的三位皇兄亦许久未见了。
云锦书叹了一口气,机敏的叶风早已看出她情绪不佳。
他不动声色地扫一眼陆星画,那人的余光全然都在云锦书身上。
叶风轻笑一声,并未言语。
天注定的事,岂是人力所能改变。
及至太子府门前,戒饭早已等候在侧。
“殿下,您这出去这么久,总算是回来了。”
陆星画不理戒饭,不过看起来心情不过,昂首阔步往府内走去。
“殿下,殿下,您等等。”
戒饭忙不迭的追了上去。
“有件事,好像得想向禀告一下。”
戒饭的话很奇怪。
陆星画眸光微敛。
“好像,嗯?”
他重复戒饭的话,重重地朝他头顶拍了一下。
“说,什么事?”
“殿下,朱记的朱老掌柜在偏门等着求见呢。”
陆星画眉头一皱。
“什么猪记牛记马记羊记,不见!”
堂堂太子府,是随便什么阿猫阿狗都进得来的吗。
他陆星画是那些人能够企及的人?!!
“殿下,其实人家来不是求见您的,只是听说花不语姑娘住在这里,人家是来找花不语姑娘的。”
“找她?”
“找我?”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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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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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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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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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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