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数年前的那场阴谋知者甚少,陡然被人提起,他极为警觉。m.xiumb.com
又见她态度坦然,言笑晏晏,这才又重新露出笑容,只是心中仍是探究。
叶风于隔壁静候,将二人谈话悉数听进耳中。
依稀中,似有“叶将军”字眼传入耳中。
叶风脸色微变。
那人所说的叶将军,莫不是就是自己的父亲?
他忽而立起,面色已是十分凝重。
只知十数年前全府被诛杀便与夷过有丝丝关联,如今听那夷国大汉所言,似有一场浩大大阴谋即将浮出水面。
陆星画亦眸色深深,虽心有千缕,却未出一声,只屏息听那大汉继续说下去。
一时间,屋内安静异常,犹听得隔壁阴狠之声再度传来:
“呵,叶将军又如何,用兵如神又如何,还不是我手下败将。当年若是识时务归顺于我夷国,岂会落得个满门抄斩,我夷国既然得不到,便定不会留作后患。”
叶风呼吸发紧,忽地走近墙边,提起全神听他继续说下去。
却不想那大汉忽然改口,竟转了情绪调笑起来。
夷国位处西北荒凉之地,水硬风疾,女子亦多英气彪悍,见惯了烈性女子的大汉进得怡红楼,犹如进入一番温柔天地。
吴侬软语,衣香鬓影,顷刻间便醉倒在此花花世界。
尤其见千丞丞眼含秋波,目送春水,轻声细语,袅袅款款,更是心猿意马,眼见不能自持,出言愈发不着边际。
“中原男儿少英雄,不过你们中原女人倒一个比一个水灵灵,嘿嘿嘿……前日掳去那个要是能像姑娘你这般温柔解意,也不至于被我们罗布将军囚在城郊客栈,每日惨待无数。”
嗖地一下,陆星画猛然起身。
戒饭面上亦是又惊又喜。
“戒饭!”
陆星画低低出声,戒饭已然明了其用意,飞身就要冲往隔壁,眼中是从未有过的狠戾幽光。
他挂念云锦书已久,此刻得知消息,哪有不急之理。
叶风却一把拦住戒饭。
“勿打草惊蛇。他每次来去匆匆,从未在怡红楼中过夜,等下只需跟着他走,自然寻得到人。”
戒饭以征询的目光望向陆星画,陆星画亦按捺住急躁的心绪,点点头。
“按他说的做。”
三人静待半晌,早有城中兵士按照陆星画的吩咐暗中查检东南西北郊区所有客栈,只是陆星画本人却未有打道回府之意,仍固执守在怡红楼。
叶风虽心事重重,仍掩饰不住插科打诨的性子,见陆星画坐得笔直坚挺,未有半分松懈,不禁轻笑出声。
“区区一奸诈野丫头,何须太子您如此挂心。”
她是他的和亲小公主,他不说,便没人知道。
猛然被叶风打笑,陆星画耿了耿脖子,脱口掩饰道:“我不过是望她回来拿出解药,哪有许多乱七八糟的念想。”
身后的戒饭撇了下嘴巴,嘟嘟囊囔开口:“没人说您有乱七八糟的念想,您倒自己说出来了,还不是怕后继无人吗,一点都不关心人家姑娘,真够冷血的。”
陆星画一个眼神杀过来,刚欲发火,忽听得隔壁推门之声响起。
“美人儿,嘿嘿嘿,我明日还来。”
只闻得那大汉与丞丞调笑告别,依依不舍地往楼下走去。
陆星画深情忽而变得严肃,叶风与戒饭亦猛然起身,就要往门外冲。
“殿下,不可!”
叶风忽然转过身来,“三人同跟,定会引起那人注意,且您声名在外,城中多有识得者,跟着不妥。”
见陆星画未有出声,方才长话短说:“放心,我定带了她回来,保证……保证您的解药拿得到手。”
说完,便闪神跃入茫茫夜色,暗中跟随那大汉一起去了。
“殿下!”戒饭十分焦虑。
“派人暗中协助,不许打草惊蛇。”
陆星画冷冷开口,便压下心中几欲冒出的诸多焦急担忧,强装轻松,往府中回去了。
且说那云锦书,被关数日,屋内外皆有大汉把手,今夜却只有罗布一人在侧,暗道今晚乃最好的时机。
若能出了这间屋子这所房子,她不信找不到脱身之计。
故而言笑晏晏,对准罗布的森森双眼。
“将军,你听说过闭门造车吗?我天天只呆在屋里子不出门,就算真有些什么本事,时间长也会给退化了。不如我们一起出去走走,捧人的第一步就是上街挖角,这是当个好星探基本素养。”
云锦书盯着罗布的眼睛,十分“真诚”地开口。
女人与女人之间最好是直来直往,尤其对罗布这样彪悍的女人。
云锦书说得真切直接,那名曰罗布的将军亦垂下眼眸,深目幽冷,注视着娇小玲珑的云锦书,似在心中做着什么打算。
其实云锦书身材颀长,并不算“娇小”,但站在几乎比她高出一头的罗布面前,自然有些“小鸟依人”之态。
罗布不语,对着云锦书一番打量。
早就听那人说云锦书身怀异术,能令社会安,令国家兴,令百姓乐,自己却从未有机会目睹。
若不亲眼见上一见,焉知此话为真?
又见她软软柔柔一枚小女子,似乎并不会构成什么威胁,倒不如暂且听她所言,出去打探一番也好。
“你若外出未尝不可,我的刀也已很久没闻过外面的味道了。”
说完,罗布将弯刀入鞘遮入袖中,对云锦书平静地说了句“走吧”。
出得门开,罗布不紧不慢地跟着云锦书,一丁点机会都不给她。
云锦书只带着她往人多的地方去,挤来挤去,暗自观察,希望能找着脱身机会。
只可惜,罗布亦步亦趋,冰冷刀刃抵在腰侧,云锦书一时之间竟然毫无办法。
不久,二人入得一茶肆,但见人声鼎沸,热闹非常。
云锦书四下打量,但见正门之外更有一边角小门敞开,供伙计进出侍奉茶水。
“将军,您看,这茶肆最是热闹,谈笑有鸿儒,往来有白丁,三教九流,布衣达官,全活儿地很。人多,一定能找到合适的人选,您就拣最好看的那个看就行。”
云锦书侃侃而谈,那将军不由也信了三分。
此时,一伙计手捧热茶从偏门走了进来。
那茶冒着白气,氤氲起一阵飘渺的烟雾,想必是极为烫手的。
“将军,听说陆盛国山清水秀,这绿茶清香逸人,乃陆盛国特产,您尝尝,配您最合适啊。”
云锦书咬牙切齿,说着语意双关的话,边说边斜了一下身子。
茶壶之水缓缓淌下,于杯中激出阵阵涟漪。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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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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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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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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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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