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星画腿下动作一顿。
关进大牢?
这么好的主意为何自己没有想到?
草率了雾草!
他这一顿,叶风顺势占了上风,狠狠将他压制在身下,眼睛里全是挑衅。
陆星画虽被压制,但气势上绝对不认输。
“你等着,回去就将你关进死牢,我让你见不到明日的朝阳!”
叶风轻蔑冷笑:“打得赢今晚再说吧,太子殿下。”
他故意将“太子殿下”四个字咬得非常重,瞬间激起陆星画心中的怒火。
“你个卑鄙小人!口口声声过来寻人,却将禾禾也骗了来,像你这样惯会诱哄小女孩的,当真该诛!”
“哦,原来太子殿下并不是为公主而来,恐怕是心里想着另外一个女人吧。”
两人针锋相对,他毫不留情揭穿他的掩饰。
“你个多余的人,给我滚开!”
“在其位不谋其政,我看多余的人是你!”
陆星画脚下使劲儿,翻身将叶风掀在一边,叶风不甘,起身再度发力,两人又扭打在一处。
你来我往,丝毫不理会一脸焦急的苏东坡与秀眉拧成一团的陆星禾。
“苏老师,我哥最近愈发暴躁了。”
“无妨,无妨,打完这一架或许便好了。”
苏东坡与陆星禾索性不再劝架。
陆星禾搬一把矮椅,托腮静坐一旁,苏东坡矗立其身后,等着两个尊贵雅致的男人自行结束这场斗争。
“苏老师,您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陆星禾语气自然,问得相当随意。
以她对自家哥哥的了解,他是定不会寻到这个地方的,除非有人深谙青楼之道,带了他过来。
苏东坡却心下一颤,无异于一声惊雷响在耳骚。
“额,老夫,老夫与叶兄弟颇熟,又着人打探了一番,这才找到的。煞费苦心,真是煞费苦心啊。”
说完,抬袖擦了擦额上的汗珠,故作疲累的模样。
这兄妹俩,顾得了这个顾不住那个的。
陆星禾乖乖地“噢”了一声,算是表示愿意信苏东坡的话,声音脆脆地接着开口:
“万一苏师娘责问起来,苏老师您放心,我会替您证清白的。”
她笑得人畜无害,苏东坡却冷汗连连。
“苏老师,我不想我哥讨厌叶风。”陆星禾抿了抿嘴巴,将双手放于膝盖上,轻轻叹了口气。
“明白,明白,公主大可放心,经此一战,二人必会冰释前嫌。”
“那就拜托苏老师啦。”陆星禾笑得甜甜的。Χiυmъ.cοΜ
“应该的,应该的”,苏东坡望了望看戏一般坐于椅上的陆星禾,自我安慰道,“别把这事捅到夫人那里就好”。
三言两语间,陆星禾便将自家哥哥身边最亲密的人拉拢了过来。
乒乒乓乓,劈劈啪啪,叮叮当当。
屋内的动静实在太大,整个怡红楼的人几乎都被引了过来。
“瞧这两个大男人,听说为了里面那个细皮嫩肉的公子哥打起来了?”
“呦,难怪现在怡红楼生意大不如从前了,原来现在的男人都有这嗜好了?”
“看那两人的打扮,倒像是富家公子,啧啧啧,不知道是哪家的公子哥呢。”
……
扒着门缝,闲言碎语飘飘忽忽传了进来。
屋内的两个人这才大眼瞪着小眼,互相哼了一声,松开手。
陆星画拍了拍身上的灰尘,一身的矜贵傲娇。
叶风亦整理了一下凌乱的衣装,悄悄瞥向陆星禾一眼。
“看什么看,再看眼珠子给你挖下来。”
陆星画录撸了撸袖子,一把挡在妹妹面前,警告叶风不许打她的主意。
叶风根本没把陆星画放在眼里,嗤笑一声:“没看你,你以为你多好看呢,我看禾禾。”
“禾禾也是你能叫的!想死就早说!”
累得气喘吁吁的两人手上的动作虽然停止了,嘴上的战争却一刻不停,一个个作势要扑向前,活脱脱两只幼稚的小男童。
门外看人闹者围得里三层外三层,叫好声、起哄声、喝彩声、口哨声络绎不绝,门窗打开,屋内四人几乎成为台上演员。
两个颜值颇为惊人的男演员往台上一站,什么都不用做,就那样吵吵嘴,就令门外的一众人等激动不已。
“哥~”
陆星禾却秀眉皱成一团,撅着嘴巴,拽了拽陆星禾的袖子,音调中带着浓浓的委屈与不满。
她觉得好丢人,自己哥哥怎么能在这里大呼小叫的,害得整个怡红楼的人都来看笑话。
“你别管,今日我非好好教训教训这混小子不可!”
陆星画以为妹妹担心自己,忙按着她的肩膀,将她拉在身后。
陆星禾气鼓鼓地松开陆星画的手。
“苏老师~快把我哥带走。”
她扁着嘴示意苏东坡,要他快把陆星画拉走。
陆星画这才反应过来——妹妹这气鼓鼓的是不欢迎自己吗?
这么一来,陆星画更气了。
小丑竟然是自己?
怎的叶风这小子一出现,那奸诈的野丫头处处维护他就不说了,连禾禾都开始替他说话了?
这男人有毒啊。
“叶风!”
陆星画蓄着满满一胸腔的怒气,卷起袖子,气势汹汹就要再扑上去。
苏东坡眼疾手快,一把拉住陆星画。
“诶诶,殿下,殿下,别冲动,咱们都为了救同一个人而来,别伤了和气。姑娘这会儿还不知在哪受苦受罪呢。”
确实,此时的云锦书正遭受着从未有过的惊心折磨。
那夷国女将军虽样貌俏丽过人,然极其心狠手辣。
她倒未明着为难云锦书,却日日当着她的面割人手指,扎人舌头,其中折磨,不言而喻。
云锦书心中有一百个“纳尼”飘过,这般阴狠毒辣,竟一点不逊于陆星画。
啊,陆星画。
此时的陆星画是多么地令人怀念。
他虽说过好几火车又狠又骚的话,可细细想来,似乎并未伤害自己半分。
陆星画忽觉眼皮跳了跳。
谁在说自己坏话?
他脚步顿了顿,如墨般的深眸闪过一丝迟疑,只是嘴上仍是不服。
“你们!”
他扫过苏东坡,“我冲动?凭什么说我冲动!为什么不拉他只拉我!”
苏东坡嘴角抽了抽,竟不知该如何回答——这就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问出来的话?
“好说好说,有话好说,咱们坐下说。”
一边将门窗关严,一边拉着陆星画坐了下来。
门外众人这才无趣散去,屋内难得安静下来。
只是这边刚安静下来,隔壁却响起一阵粗鲁男声音。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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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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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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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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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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