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星画瞳仁猛地收缩,带着骇人的气息,目光幽怨地射向戒饭,怒气几乎迸射。
“戒饭!”
她最近风头正盛,他让戒饭跟着她,就是怕太晚出什么意外,结果他还是让她出了意外。
另一边,云锦书幽幽醒来,身体未敢大动,只双眸警惕地打量所处环境。
她环顾四周,赫然发觉自己正身处一间客栈。
房间布置倒也舒适,起居用品一应俱全,俨然是有人长租了来住的。
只是桌上放着的一把弯刀甚为惹眼——那样式并非陆盛国所有,倒像是……
“将军,她醒了。”
云锦书正思虑间,一个男声响起,而后一身材高挑、深目高鼻的女子缓步走至床前。
云锦书抬眼看去,不觉心底暗暗一叹。
那女子虽然着陆盛国服式,发式亦与街上女子一般无二,但那双浅绿色的眸子清澈明亮,如同一泓碧水,令人望而生怜,又姿容俏丽,容光照人,只是眼神犀利,周身透着一股乖戾之气,全然不似中原女子的娇柔温婉。
真正的夷国女子?
云锦书一阵惊思,夷国虎视眈眈,一直骚扰陆盛国,但自己人微言轻,籍籍无名,怎么会虏了来?
正思忖间,那女子缓缓开口。
“你醒了。”
那女子语气既不好也不坏,云锦书一时竟无法判断此人目的。
只是恍惚间,她的嗓音却似曾经耳闻,如扑面而来的风沙,横贯千年低语。
云锦书有一刻的心惊,用力坐起身来。
为何这般熟悉?
她是谁,原书剧情是怎样的?
“将军,用不着跟她废话,直接杀了她。”
仍旧是先前男声,像是女子的随从,此刻他正俯首于女子面前,请女子快快下令取云锦书性命。
云锦书面色不动,心里却又是一阵惊惧。
夷国面上派使者来访求亲求和,不想暗地里竟已谋划到如此地步,都已悄然到达陆盛国内。
不知道牧云国如今情形如何。
不过,它既已谋划精力对付陆盛国,想必一时已无更多精力挑衅牧云国。Χiυmъ.cοΜ
那么此番将自己劫持而来的目的又是什么?
一向叽叽喳喳的云锦书此刻紧紧抿着嘴唇,只坐卧于床榻之上,静观其变。
“伊玛尼,听说太子陆星画对她颇为照顾,想必不舍她死。留下她,自有妙用。好了,你先下去吧。”
听说?
听谁说?
为何她说陆星画看重自己?
一时间,无数念头在云锦书内心来回翻转,却未能理出个所以然来。
夷国女将军对那粗鄙下属摆摆手,身材魁梧的伊玛尼也只得乖乖听令,愤愤不甘地退下,尤不忘记狠狠瞪云锦书一眼。
待屋内只剩下两人。
“姑娘,只要你听话,我无恶意。”
她对着云锦书缓缓开口,虽说无恶意,可言语冰冷乖戾,令人心惊。
“听说姑娘你身怀异能,所办活动令百姓追随不已,何不去我国度,助我一臂之力。”
说罢,抽出那桌上弯刀,于指间来回摩挲,刀刃冷光乍现,自带一股冽冽杀气。
云锦书差点没忍住开骂:
帮你奶奶的腿儿,要没你的搅乱,我他喵这会儿不知道多开心地看着戒饭吃播呢。这下倒好,全砸了。
顶流之路咋就这么难呢,这古代的人一个一个的都不按常理出牌的吗。
陆星画那天煞孤星该不会以为自己临阵逃脱了吧。
她猜得没错,此时的陆星画于房间内来回踱步,脸色黑到极致。
“有无消息?”他语调烦躁。
戒饭低头,嘴里破天荒地没有嚼食任何食物。
“没有。”低低的,充满愧疚感。
戒饭向来对云锦书印象不错,且她又是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消失的,这儿不免心中愧疚,十分自责。
陆星画黑着脸没有说话,似有隐忍的怒意控制不发。
逃跑?那奸诈女子竟然这般玩弄自己?
“派人再去找,掘地三尺也要把她给我找出来!”
想了想随即又补充一句:“”倒要看看她在玩什么花样!”
苏东坡站在后面,捋了捋短须,眼中却有八卦意味。
自己这个不得意的门生向来不喜女人,除了禾禾,连跟女人说句话都烦得不行,此刻何苦为了一区区小女子发飙至此。
况且国事当前,有的是事情等他去处理,他怎有精力在一女子身上。
于是故意说到:
“殿下,这种小事您就别关心了,如今荆州府之事该如何继续,还得请您定夺。且又有密探来报,近日城似有夷国人踪迹,不得不防啊。”
“夷国人?”陆星画不屑出声,“区区粗鄙野人,何足挂齿!”
苏东坡耸耸肩,区区粗鄙野人好歹算得上是国家事件事件,竟还不如一小小女子让他烦心,可见这殿下是着了魔了。
似是感受到来自苏东坡以及禾禾的探究眼神,陆星画故作无谓,愤愤开口:
“我生平最讨厌被人玩弄!”
吃播渐入佳境,荆州府一事眼看就要彻底解决,她却跑了路?等找了她来,看不打断她的腿!
“戒饭,加派人手继续寻找!”
“苏老师,夷国踪迹一事就交由您处理。”
“至于吃播……”
陆星画以探究的眼神望向戒饭,似是有许多捉摸不定的想法。
戒饭大义凛然挺身向前:“吃播辛苦筹备至今,且坑位费及赞助费已收,不能无故取消,不然岂不辜负了姑娘一番心意。”
与云锦书相处这一段时日,戒饭与之已建立了颇为深厚的情谊。
此番云锦书下落不明,但吃播是一定要办下去的。不然,岂非让她落得个办事不力、能力不足的名声。
自己的经纪人当然还要自己来宠。
陆星画点头。
一众人等便兵分几路,各自去往不同地方。
苏东坡跟着陆星画出得门来,却并不离去,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似乎有什么话要说。
“苏老师,有什么事让您这么难开口吗?”
陆星画忽然停下脚步,身后的苏东坡差点撞了上来。
“额…今天的太阳真圆啊。”
苏东坡抬头,佯装看向天空,顾左右而言他。
他越是这样,陆星画越是没有耐性,音调忍不住加了一分:
“苏老师,可是您流连青楼,又被师娘赶了出来?”
他揭他的老底儿。
文人墨客嘛,有几个不爱往烟花之地脂粉堆里扎的。
苏东坡尴尬地咳嗽一声。
“那啥,太子殿下,你可知公主她去了哪里?”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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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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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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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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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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