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风不以为然,依旧含着笑意望着陆星画,根本没把他的话放在心上。
他总是在挑战他的权威。
暗流涌动,一触即发。
“禾禾,过来!”
陆星画黑着脸,一把将陆星禾从叶风身边拉过来。
他就不明白了,一个罪臣之子,天天有什么可嚣张的,总是让人围着他转,这亲爱的妹妹竟然还总维护他。
他跟云锦书,两个人没一个好东西。
一想到此,陆星禾心中的怒气不免又加重一分,如墨玉一般的眼睛尽是冷冽。
“通知相关部门,由于场地安保问题,活动暂停,所有选手一律遣散。违者,斩杀。”
陆星画全然忘记了自己此时身穿大红大紫的女装,脸上也是花花绿绿的胭脂水粉,故而下起命令来有一种怪异的违和感。
戒饭低着头并不行动半分,苏东坡作势望着天空,两人谁也没有接陆星画的话。
这令他十分没面子。
是真的没面子。
自从那狡诈的野丫头来到府中,这太子府的风气是越来越坏了。
“戒饭!”陆星画一阵恼怒。
今日一而再再而三地受这许多窝囊之气,若不拿出点威信来,他们一个两个的真以为太子时不中用的吗!
不中用的……?
嗯……自己现在可不就是个不中用的。
想到此,陆星画眸光一闪,狠狠压下心中的怒火。那个奸诈的野丫头,竟然故意拖着不给第二第三颗药丸。
可恶至极,真是可恶至极。
“戒饭!”
陆星画又是一声怒吼。戒饭浑身一激灵,知道自己又要被剥夺吃饭的权利,这才不情不愿地躬身称“是”,按着陆星画的吩咐,分流了观众,遣散了选手,并比赛现场给查封了。wWW.ΧìǔΜЬ.CǒΜ
云锦书脸都要绿了。
创业未半而中道崩殂,这给她气的,撸起袖子就要找陆星画算账。
不就是撞破他有女装嗜好吗。
既然做得出这样的龌龊事,就别怕别人耻笑!
缺心眼二百五,白瞎上天给了一副好看的皮囊,果然长得好看的男人没一个靠谱的。
“陆星画,你!”
心血付之东流,云锦书像一只炸毛的猫,气到小脸通红,指着陆星画,大有与他决一死战的架势。
“你,你,你,卑鄙,无能!”
她总是指责他无能。
很受伤!很愤怒!
对别人就能有说有笑,到自己就是卑鄙无能,她以为她是谁!
两个人都像即将爆炸的炮仗,恨不得炸死对方。
苏东坡见势不妙,一把拉住云锦书,悄悄凑近她身后。
“姑娘,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当务之急是把李白留下,切莫与太子动气。”
活了四十余载,这俩小年轻的状况再没人比他这个局外人看得更明白。且他倾慕李白已久,若能趁此机会与之切磋一二,岂非美事。
听苏东坡一席话,云锦书满腔的怒火这才稍微平息了一点,脚步顿了顿,只狠狠地瞪着陆星画,心下迅速转动着。
苏老他说得也没错。
如今什么最重要?人才呀。
只要能把李白这个大大大文豪留下,他日定有c位出圈之时。
“哼”,她重重哼了一声,尤不服气地盯着陆星画,讨厌死了这张渣渣脸。这要在2021年,早就被打死几次了都。
“叶风,我们走。”
她愤愤地拽着叶风的胳膊,转而对陆星画恶狠狠地开口:“你没有权利限制我们的自由!碍事鬼。”
“我们?”
陆星画眼神如墨染般地眼底飓风四起,重复着她的话,心底的怒气不由升腾起来。
再看那陆星禾,见云锦书与叶风要走,鼻子一酸,眼泪就要落下来。
“叶风~呜呜~”她抽抽噎噎,委委屈屈地看看叶风,又看看陆星画,颇有责怪他哥的意思。
完成任务一路小跑过来的戒饭也急得不行,刚熟悉,就要分开了吗。
“你,你,全部原路返回,没查清楚之前,哪都不许去!”
陆星画瞪着云锦书,狠狠撂下一句话。
正在呜呜呜低声啜泣的云锦书听到这话,这才犹疑地看了看陆星画,呜咽之声嘎然而止,只是由于惯性,小小的脑袋还不停地晃动着,不知道该笑还是继续哭。
云锦书却不干了。
“凭什么!我有人身自由的权利……”
“哎,哎,姑娘,白吃白喝五星级住宿,管家级服务,不住白不住。”苏东坡又是一阵神助攻。
叶风耸耸肩,笑嘻嘻看着陆星画,一副清风霁月、云淡风轻的样子。
就这样,苏东坡拥着李白,一行人等重又回到太子府,各自安顿下来。
只是回来之后,几人之间好不容易才缓和下来的关系又重新回到了冰点。尤其是云锦书与陆星画,简直不知道哪来的对对方的怨气。
苏东坡一阵摇头叹息。
唉,年轻人,要不得哦。
便与陆星禾商量着在后山兰亭设宴,借为太白接风洗尘之由,稍稍帮陆星画与叶风排解误会。
陆星禾自是十万个同意。
后山乃太子府私有的皇家山林,有崇山峻岭、茂林修竹,又有清流激湍映带左右,景色幽静怡人。
是日也,天朗气清,惠风和畅,一干人等一同前往,热闹非凡。
李白与苏东坡自是格外尽兴,两位骚客仰慕彼此久矣,终有机会切磋琴棋书画,兴致格外高涨。
戒饭却不管那么多。
反正他的工作就是寸步不离地看好陆星画,只要陆星画好好的,他就能好好地吃个不停。
比如现在,陆星画看起来神色舒展,心情似是不错,故而戒饭亦吃得十分放松。
云锦书却不屑地撇了撇嘴。
她虽不是记仇之人,但对陆星画必须睚眦必报,仇,是一定要报等。
至于怎么报嘛……
她捏了捏袖中的小纸包,佯装低头喝酒,目光却扫过陆星画。
瞧他那稳坐钓鱼台的死样子,等下就让他知道什么叫如坐针毡、坐卧不安。
陆星画也有意无意地看过云锦书。
虽然两个人墙挨墙地住着,可终究身份有别且心存芥蒂,故而从未见过一面。
今日的云锦书格外“乖巧”,面对陆星画的“审视”,她甚至咧开嘴,对他璀然笑了笑。
若抛去偏见,她其实长得十分俊俏,一笑之下明艳大方,灿若玫瑰,令人微微眩晕。
陆星画正冷眼打量,没料到她竟突然对自己微笑,面上不禁一尬,手里的酒略抖了抖。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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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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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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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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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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