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走,自己的命运可要大变了。
云锦书只立在原地望了一望,便头也不回地往外走去。
云锦书对自己生活了十八年的地方极熟,既是铁了心要走,就必会成功。
可逃是逃出来的云锦书却站在街上发了愁。
接下来,捧出三大顶流是要紧事。可茫茫人海,去哪里找艺人来捧?
况且这古代又不同于现代,没有网络,没有社交媒体,要发掘一颗新星谈何容易。
“生活总是这么难吗。”云锦书揉着太阳穴,忍不住叹气。
等等,网络?社交?
电光石火之间,云锦书忽然灵光一闪——手机,手机不是随自己一起穿越而来了吗!
哈哈哈,云锦书一阵狂喜。
手机在手,顶流我有。
她按捺住激动的心情,在茶肆找了个无人的角落坐下,于袖中悄悄摸出手机。
两日未看,不知道2021年又发生什么大事没有。
用袖子作遮挡,云锦书迫不及待划亮屏幕。
可不看还好,一看之下登时火冒三丈,鼻子都给气歪了。
那热搜上挂着的都是些什么破玩意儿!
#消失的云锦书,或被言家要求出国打胎#
#云锦书父母狮子大开口,向言少索取巨额补偿金#
#豪门弃妇云锦书自甘堕落,无脸现身公众面前#
我踏马的!
云锦书一口老血差点没喷出来。
桩桩件件,直戳内心,连父母都要被拿出来挨枪子?
真毒啊,言思钟你这是要赶尽杀绝啊,给我等着,看我回去不撕烂你的嘴巴!
一时之间,云锦书十分暴躁,捧人捧人,一刻都不能等!
“要你有什么用,关键时刻掉链子!”
她有些恨铁不成钢地对着乱按一通。
却不曾想,一个不小碰到了siri。
“不好意思,我没太明白您的意思。”
siri一本假正经的外交辞令传出,令云锦书更加鄙视。
瞧瞧这渣男一般的siri,说起话来冠冕堂皇,实际上一点正经事都不干的。
云锦书尤不解气,对着siri狠狠开口:
“siri,快说,去哪里找一个好看的男人!”
她只是气不过地随口一问,没想到siri却用了心去回答——
“日出东南隅,照我陆氏楼,陆氏有美男,眉目如星画。
行者见星画,下担捋髭须。少年见星画,脱帽著帩头。
耕者忘其犁,锄者忘其锄。来归相怨怒,但坐观星画。”
……
东南?陆氏?
云锦书忽而起立。
莫不是那东南方向的陆盛国?
要真有siri口中这眉目如星画的男人,那可太好了!
说来也巧,恰有一辆顺风驴经过,车况颇好,司机看起来是个老司机了,精神无比。
“师傅,去陆盛国都,我有急事。”
从牧云国至陆盛国,路程颇远,称得上是一个少有的大单。
可那司机并未有意外或惊喜之色,只是淡淡地嘱咐云锦书系好安全带,便轻车熟路朝前驶去。
不知为何,云锦书总觉得那司机略眼熟,可一时又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一路无话。
到达陆盛国都已是近午时分。
入城之后,驴车速度逐渐慢了下来,又往里走了约莫两公里,终于不能再前行一步。
司机扭头对云锦书说了句“堵车了”,便将驴车完全停了下来。
云锦书不禁疑惑,大中午的,按理说不在高峰期,怎的街上还堵起了车?
她着急寻找陆星画,于是略有不耐地开口:“可是前面出了车祸?”
“并非车祸。”
顺风驴司机淡定应答。Χiυmъ.cοΜ
“听说陆盛国太陆星画呆会儿要经过这里,粉丝全都涌了上来,交通瘫痪了。”
那司机拣着重要的信息,不慌不忙地回答。
是,陆星画?
云锦书眉心一动,舟车劳顿之累顷刻间荡然无存,堵车的闹心亦不复存在,眼中只剩惊喜之光。
“陆氏有美男,眉目如星画。”
巧了,这不是巧了嘛!
云锦书下得车来,只见前面锣鼓喧天、鞭炮齐鸣、彩旗飘扬、人山人海,早有少男少女手持举行条幅将道路围了个水泄不通。
她挤到人群之中,但见一辆澄黄的限量版兰博基牛车自北边徐徐而来。
车还未到跟前,即有大批粉丝迫不及待涌上前去,不顾安保人员的阻拦,对着马车激动尖叫。
车内之人似是听到外面的动静,半降下车窗,双眸随即展露在众人面前。
云锦书只看到一双眼睛。
眼若含笑,潇洒慵懒;可不笑的时候,又有一种冷冽氤氲在眼眸,仿佛一潭湖水深不见底,似是藏着无尽心事,待人帮其化解……
又敬又重,又爱又怜,摄人心魄。
云锦书有一瞬间的愣怔——这双美目有点眼熟是怎么回事。
云锦书揉了揉眼睛,欲好好再看一番,怎料那人已于车内缓缓走出来,在两列黑衣人的护送下目不斜视地昂首往前走去。
云锦书再看不到他的模样。
不过这厮自带人气无疑了,想来成为顶流更加容易。
嗯,签了他,极好。
得抓紧把进度往前赶赶,不然就赶不上今年的七月初七了。
不觉间,场面已经失控,潮水一般的粉丝涌了上去。
“画画勇敢飞,花粉永相随!”
“陆星画,我们爱你!”
“老公,娶我,老公,我要嫁给你!”
一时间,有人放声尖叫,有人激动落泪,有人当场晕倒......
更有职业代画师对着这副俊容抓紧开画,以期能搞到第一手画像,回头好卖个好价钱。
这样的追星场面云锦书十分熟悉,她挤在人群之中,伺机而动。
凭借多年的职业经验,她猜想过不了多久,陆星画便会在保安护送下,巧妙换车,以此躲开穷追不舍的小报记者。
眯了眯眼睛,云锦书从人群中退了出来,四下打量起来。
只见在那澄黄马车的不远处,另有一辆颇不起眼的普通马车静静泊于树后。
那辆车半新不旧,此刻只有一年轻车童立在车侧,百无聊赖地打着盹儿。
除了云锦书,似乎再没有人注意到这辆车。
呵,惯用伎俩,是它没错了。
云锦书绕过潮水一般的人群,慢慢挪步到马车前。
她绕到树后,抬手捡起一块儿石子掷在不远处,发出“啪”的一声声响。
被搅了好梦的车童果然转身,顺着声音的来源寻去。
趁此机会,云锦书一个猫腰,敏捷钻入马车,大气儿都不敢出一声。
还好,未被发现。
进得车内,云锦书禁不住接连发出“啧啧”之声。
真豪啊,外面面包车,里面迈巴赫。
此车空间相当阔绰,内饰亦颇为考究,设计做工全是顶级水准,后排更配备两台独立的超大按摩座椅,可见乘车之人挺会享受。
云锦书不敢耽误,闪身藏在一只座椅之后,守株待兔起来。
须臾,一阵略急促却又很沉稳的脚步声于车外响起。
凭直觉,云锦书知道“兔”来了,赶紧屏住呼吸,静静等候。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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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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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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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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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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