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
“我有个心愿未了。”
一阵沉默过后,李玉朔叹了口气继续说。看来她这不喜言语的性格很难改啊!
“我想到月老那儿去把断掉的红线接上,你和我一起去好不好?”
“恩!”
“那走吧!”
无语。
长叹一声后,李玉朔无奈地牵起她的手朝姻缘宫走去。
一丝似有若无的窃笑在白玉媛脸上浮现。现在她很确定,她是爱他的!在遇到冥王之前,她还是摇摆不定,可是当冥王想强吻她时,她却清楚的明白,心中要的并不是那个绝艳的冥王。纵使‘他’是冥界之王,纵使‘他’俊美无铸,可她的心还是只为他悸动。在那一刻,她心中所想的也只是眼前的这个他。
本来对他们感情不坚定的心,在误以为李玉朔是她亲表哥时就全然的表达清楚。她已少不了他。就算他真是她亲表哥,恐怕她也会像冥王那样,不顾血液伦常,为的只是拥有他的那一刻。
在那一刻,她才明白为夕当初所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就算天地会变,他也变了,至少她还拥有宝贵的回忆。这一段记忆是永远都不会改变的。这就足够了。至少她曾爱过,幸福过。
在听到李玉朔跟她毫无血缘关系时,她虽喜却也觉得无所谓了,因为她爱的只是李玉朔本身,与他家庭背景无关,与他的血缘无关。
这个能忍受她几天不说话,又极尽讨好她,疼惜她的男人,真的让她疼入心坎,爱至深。幸好,幸好她遇上了他,爱上了他。
正在这时,从白玉媛的胸口突然发出一簇白光,一圈一圈地泛着光晕,慢慢的从里面出现一个圆球,不断滚动着。
“这……是什么?”李玉朔定定地望着她的胸口。
不会吧?真这么神?
白玉媛也是万分吃惊。
“玉灵令牌!”李玉颀不是说已被冥王毁掉了吗?怎么会……难道……
“参见大公主。”突然!七位灵光仙子双双出现。
“你们都找到小令了?”如今灵光仙子归位,必是找到七小令了。这就能解释玉灵令牌复合一事了。
“是!”灵光仙子们脸上都是一副满足的样子,好象了了一生的心愿一样。
原以为在和李玉朔成亲之前看不到玉灵令牌复合了。没想到……
时间真是一种不可思议的东西,不过几个月她们就已回来了。有些时空的时间是同步进行的,有些时空的时间却有快慢之分,让她惊讶的是七位灵光仙子竟然同时复位,敢情是她们讲好了的。呵呵!这下可好了,冰山脸保住了,任务也完成了。呵呵……
“你们辛苦了,回七仙阁休息吧。”一句话把七灵光仙子惊得直跳脚。
大公主在关心她们耶!大公主竟然会关心她们……是不是变天了?
白玉媛一手牵着李玉朔的手,一手拿着玉灵令牌步入姻缘宫。
朝四周扫视了一眼,哪里还有月老的影子,敢情那老头是避难去了。
“没人。怎么办?”李玉朔问白玉媛。他的脸又开始转阴了。这死老头竟敢躲着不出现?混帐!他冥太子到此死老头应该跪地迎接才是。
“放心吧。”白玉媛淡淡地说。
月老一定会出现的!
嘴角上拉,勾勒出一条弧线,眼色越深越寒。只见白玉媛右手上翻,风起云涌,周围发出阵阵旋风袭地而起,不知是旋风朝她靠拢,还是旋风从她手掌而生。旋风所到之处,一片狼藉。屋上瓦片掀翻,地上泥土重埋,像耕过地一样。
“你这样做是没用的。月老又不在。”
未必!
白玉媛朝天边的云层瞥了一眼:“他正在赶过来。”
“你怎么知道?”李玉朔好生讶异。
哼!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那个极度恋家又好管闲事的月老又怎能忍得住几个月不牵红线?他一定躲在某处,用穿透镜窥视着姻缘宫。现在她毁了他的老窝,他不心疼,心急着跑回来才怪。
白玉媛心如明镜却不解李玉朔的疑惑,有时候她自己都觉得自己有些坏心,现下终于明白缘由了,大概是身上流着几分冥王一族的血吧,邪念时不时地会冒出来一下。
不过几秒,月老果然嚷着冲了回来。顾不得害怕也顾不得请安问好,急急忙忙地冲进化为废墟的姻缘宫寻找他的宝贝姻缘簿。
“真神!他还真的回来了。”李玉朔盯着拼命刨土的月老喃喃自语。这下他是佩服得五体投地。他的小媛媛果然很厉害,简直是神机妙算哪!
太阳从东移到西,从升到落,月老还在拼命地刨土。
姻缘簿啊!他的姻缘簿啊!
白玉媛冷眼看着,一步步子都不曾挪动过。
“那个……小媛媛,我们要不要帮帮他?那老头也怪可怜的。”魔子竟会有同情心,真是天地倒置了。
“不用!”他刨累了自然会回来求她。
李玉朔还没明白“不用”之意,就见月老一步一跪地跑了过来,可怜巴巴地望着白玉媛。
“大公主!我的姑奶奶!求您了,快把姻缘簿还给我吧!小神给您磕头了,小神给您磕头了。”说着,咚咚咚地头往地上敲。
“小媛媛……他都这样了……”
白玉媛横了他一眼。他还是不是冥界的人?怎么心肠凭的软?
唉!大公主怎么谈了恋爱还是冷心冷肠的?看来爱情并不能改变一个人的本性啊!他跪了这么久,磕了这么久,她怎么一眯眯的小动作都没有?皱皱眉,挪挪脚,或是瞪他个白眼也可以啊!她是想怎样?
“知错?”白玉媛终于开了金口,如天籁之音般传到月老耳中。
“小神知错!小神知错!小神……小神不该弃姻缘宫而逃之夭夭,小神知错了,请大公主恕罪。”他认错了还不行吗?
“哼!”
哼是什么意思?轻饶还是重罚?
“天下万物都由你配对!”既然这么喜欢牵线,她就成全他。
“是啊!天下所有人都由小神配对。”月老好不自豪,两眼珠子闪闪发光。
“包括鸡、鸭、石头……”笨蛋!她说的是命令句,不是疑问句。
什么?什么鸡鸭石头?月老不明所以呆楞楞地看着她。
“小媛媛!你该不会是要他配天下万物的姻缘吧?包括鸡鸭石头?”李玉朔一脸同情地看着月老。
对!他既然那么喜欢配对,就让他配个够也算是物尽其用。
白玉媛轻点了一下头。
月老如五雷轰顶般:“大公主,小神只会给人牵线,那畜生和石头小神不会牵也牵不成啊!”月老如鸡啄米地拼命磕头,希望她能改变主意。
“小媛媛,我们的红线还需要靠他来牵呢。”李玉朔凑近她的耳朵悄悄地说。
那又怎么样?
“总得留他条命来帮我们牵线吧。”
“小媛媛?”好吧!还是由他来吧,“你先别忙着磕头了,把我们的红线再接上先。”
月老感激零涕就差三呼万岁了。
李玉朔意念一动,伸手一推,倒塌的姻缘宫立刻恢复如初。月老狡兔似地“咻”的一声冲进屋寻找他的宝贝姻缘簿。
“怎么样?接好了没?”
“太子殿下,你和大公主的姻缘线早就接上了,根本不需要小神多此一举。”月老指着偏殿内两条连在一起的红线说。
“这样啊……那你就努力工作吧!我们就不打扰你了。”李玉朔拥着白玉媛走出姻缘宫。
努力工作?他怎么觉得这位冥太子不怀好意?
“什么工作?”月老傻傻地问。
李玉朔转过头,朝他邪邪一笑:“帮鸡鸭石头牵红线啊!”
什么?!真要他帮畜生牵线?不要啊!——
“其实我们根本不需要多此一举来姻缘宫。”李玉朔突然说。
白玉媛不置可否沉默无声。
李玉朔也不在乎她毫无表情的脸,像是习惯了似地继续说:“玉灵令牌已现身,代表我们真爱永存,红线牵不牵上似乎也无关紧要了。”那不过是一种心理上的形式。以前红线断掉,他们不也挺过来走在一起了吗?可见红线牵不牵得上都没有多大影响。
大概玉灵令牌现身红线就自然接上了吧。
“恩。”白玉媛终于轻哼了一声。玉灵令牌现身着实让她松了一口气。这代表他们的爱情会永存,她对未来也更有信心了些。冥王的事就暂且不告诉他吧,免得以后难以相处,影响他们父子之间的感情,虽说她并不觉得他们父子之间有什么感情。
“小媛媛,我们要不要把玉灵令牌交给灵帝?”
白玉媛缓缓展开手掌,一丝光亮慢慢晕开。玉灵令牌在她手中浮上浮下,看着那颗珠子,她做了一个招牌动作——点了一个微乎其微的头。
玉云宫的万灵殿上,灵帝万分不情愿地瞥了玉灵令牌一眼。想不到这个臭小子竟然能得到媛儿的真心,冥王那个人妖是捡到宝了。
他清了清嗓子,装模做样了半天,才扭扭捏捏地挤出一句话:“玉灵令牌就作为嫁妆给你了。这次任务完成的‘很好’。”只是对象是冥王的儿子就不太好。
“谢父皇。”李玉朔见白玉媛不动就代她致谢。
父……父皇?“谁准你叫朕父皇的?”灵帝吹胡子瞪眼。死小子!自己的老子都不认得,少乱攀亲。
呵!他还嘴硬呀!李玉朔嘴角一勾,邪邪笑道:“小婿拜谢‘父皇’大恩!”还故意加重“父皇”二字。
哇呀呀呀!死小子!存心是在取笑他。“朕什么时候给过你大恩来着?”没事别乱叫!当初他是着了什么魔,怎么答应把媛儿嫁给这个臭小子呢?真是呕死他了!
“父皇把小媛媛嫁给我,就是莫大的恩惠了。”李玉朔笑道。
啊呀呀!看这死小子高兴的。眼笑嘴笑全身上下都在笑。真是越看越不爽,好想一拳打歪他的笑脸。
灵帝双眼一瞪,说:“你知道就好,叫我灵帝好了,不要老父皇父皇的粘在嘴边!”感觉和他老子冥王是一个等级似的。
李玉朔拉大笑容,故意大声说:“是!小婿遵‘父皇’之旨!”气死他!气死他!谁让他当初阻止他们的婚事来着。
“你……”不气!不气!不能上他的当。灵帝深呼吸三下,硬是按下了心中的闷气。“朕查了一下,最好的日子要到一年以后。”你们慢慢等吧!喔呵呵呵呵!
什么?
这回轮到李玉朔瞪大双眼了。抹了抹僵化在脸上的笑容,怒问:“为什么要到一年以后?一个月后也是黄道吉日。”他绝对是故意的!
灵帝露出了一个狐狸似的笑容,眼中写着‘对!我就是故意的’神情。“一年以后是‘最好’的日子。”他若真心喜欢媛儿就不会将就,一定会挑‘最好’的日子。呵呵……
“那就一年以后吧。”白玉媛一锤定音,惊得李玉朔嘴角抽搐。
刚走出万灵殿,李玉朔就忍不住抓住她问:“你为什么要答应一年以后成亲?”让那老狐狸如此得意,真是气煞他了!
白玉媛看了他一眼淡淡地说:“若不同意,父皇还会想着法儿刁难我们,况且,若是真心相爱,又何必拘泥于婚姻的形式。”父皇若不开心,他会让别人也跟着不开心。有时候她真怀疑,是不是天下乌鸦一般黑,人或神都是自私自利的。只是有的以黑脸出现,譬如冥王;有的以红脸出现,譬如父皇。
“那倒也是,只要我们真心相爱,等上一年又有何妨。”顿时,他心中的闷气舒解了不少。
“哟!大哥,你还有闲情逸致在这儿和准大嫂逛花园啊?”一声突兀的声音响起,“PU”的一声,李玉颀出现在他们面前。ωωω.χΙυΜЬ.Cǒm
“你来干什么?”他不好好地待在冥界批奏章,跑到天界来凑什么热闹?
来干什么?他当然是来搞破坏的喽!日子越过越无聊,总得找些有趣的事情来做做。譬如……引爆家庭战争。
“来告诉你一个天大的秘密。”
他又在动什么歪脑筋?李玉朔防备地看着他。
白玉媛也冷冷地打量着他,把温度降至冰点,冷得李玉颀缩缩脖子。不知为什么,她有种不好的预感,好象她这个未来的小叔一出现,总没有什么好事。
李玉颀贼贼地瞄了她一眼,对李玉朔说:“大嫂不愧是天界第一美女,不仅夺得了大哥的真心,就连父王也被她迷得团团转,天天对着大嫂的画像流口水。”啧!他还是第一次看到老头发花痴发成这副德行呢!
李玉颀的话如平地一声雷,轰得李玉朔晕头转向,脑子嗡嗡直响。
“你说的是真的?”他的声音一下子冷了下来,神色也变得不可测起来。
“不信拉倒!”说完便消失不见了。有些事只要点到及至。呵呵……有好戏看了!
李玉朔阴阴地看着白玉媛,白玉媛暗喊一声糟糕,还来不及出声制止,李玉朔已消失了。
看来,他是下界去兴师问罪了,只希望别出什么大乱子才好。白玉媛走来走去,来来回回走了几十遍后,终于决定下界去冥硕宫打探一翻。虽然她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见冥王,可是为了李玉朔……就算是去劝架也好。
冥界,冥硕宫冥王殿。正在欣赏画像的冥王被突如其来的一道声音打断,猝不及防的立刻收起画像。
“父王!”‘他’果真在垂涎小媛媛!乍见到画像上的人儿,他的心都揪在一起了。李玉颀说的都是真的,‘他’果真对他的小媛媛心存妄念。可恨哪!
“你不去天界和你的白玉媛亲亲我我,跑回来干什么?”也不知画像被他瞧见了没有?
“为什么?”李玉朔的眼中充满痛苦,“为什么你……你……”这句话叫他如何说出口,叫他情何以堪?
看来他是看到了。冥王嘴唇嚅动了几下,欲言又止,背过身去不睬他。
他就知道,‘他’一夜白头定有蹊跷,他决不会蠢到以为‘他’是腻了以前如瀑的黑发而换个颜色。果然,‘他’是因小媛媛而白头的。若是其他男子觊觎他的小媛媛,他定斩不赦,可是‘他’是他的父王,这叫他如何是好?
“为什么?为什么?”说不出其他话语,他只好重复这三个字。为什么‘他’不解释,不申辩?‘他’这是默认了吗?
“父王!——”他突然大吼一声,惊得冥王脊背一震。“你究竟是不是我的父王?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对自己的儿媳心存幻想?怎么可以如此不知羞耻啊!
冥王默默听着,不说一句话。他也不想啊!若朔儿爱上的是其他女子,他可以很开心的给予祝福,可是白玉媛……他需要时间忘却。
“父王!你说句话啊!就算是骗我也好,你说话啊!”他宁愿相信这一切都是假的,从来都没发生过。他该怎么办?谁来教教他该怎么办?
冥王肌肉紧绷,又松了下来。说话又如何?事情已经发生了,难道还要自欺欺人吗?
突然,李玉朔不再大吼,冥王殿一下子安静了下来,静得诡异。他走到冥王身后幽幽地说:“我不会放弃的。小媛媛注定是你的儿媳,也只能是你的儿媳!”
冥王一颤,肌肉紧缩,双眼黯了下去。是啊!她只能是他的儿媳,在心儿出现的那一刹那,他就知道,她永远都只会是他的儿媳。
“希望以后,你还能让我叫你一声父王。”阴阴的声音又起。
过了好半晌,发现身后没有丝毫动静,冥王才缓缓转过身来,跌入万金蛇椅中。趴了趴一头的银丝,眼色一沉,一卷画像从他袖中滑出,手掌一挥,画像立刻化为灰烬。
“他大概是上天界了。你……去追他吧。”冥王突然低下头说。
一个白色身影飘过他眼前消失了。
冥王怅然地望着白影消失的地方。她,永远都只是他的儿媳。
天界,李玉朔急冲冲地闯入万灵殿,惊得灵帝的一口热茶差点喷了出来。
死小子!真不懂规矩!万灵殿也是他能乱闯的么?“你来干什么?”灵帝整整衣衫,端坐在金椅上。
“我来请求你尽快把小媛媛嫁给我。”他急急地说道。
哟!等不及啦!灵帝笑眯眯地捻了捻胡须说:“不是说了要一年以后吗?”
“不行!太迟了!要快!一定要快!”这样他才能安心。
今天这小子怎么有点奇怪呀?灵帝狐疑地看着李玉朔。“为什么?”
“因为……”他突然顿住,一口气憋着,脸由红转青再转白,把天下所有的颜色都显现过后,终于嗫嗫地吐出几个字“因为我父王也……”
话虽没说完却惊得灵帝差点从金椅上滚了下来。他是说……冥王那人妖又动歪念了?不成!不成!以前为心儿他跟人妖大战了几千回合,现在媛儿又……
“那更不行了!朕决定把媛儿另嫁他人,决不嫁入你们冥界。”让媛儿去冥界太危险了。
“你以为小媛媛嫁给别人会很安全吗?只有嫁给我,父王才会有所顾忌,要是嫁给别人,那么冥后的位置必定非她莫属。”他决不容许小媛媛嫁给除他以外的人。
这……好象是有点道理。冥王再怎么不济也不会跟自己的儿子抢老婆。况且,好象除了这小子也确实没人能对付得了冥王了。主意一定,灵帝立刻同意李玉朔的方法。
“快!明天,不!今天!就今天,你和媛儿到南天门公证成亲。典礼宴席以后再补办,重要的是,让天下各界都知道,我灵帝的女儿白玉媛嫁的是你冥界太子李玉朔。”让那老不死的人妖死了这颗心。
“谢父皇成全。”李玉朔感激地说。
白玉媛刚进殿就见到他们俩似乎达成了某种协议。是不是有什么是她不知道的?
灵帝抬眼看到她高兴地说:“媛儿,你现在和朔儿去南天门由众神公证成亲。你们两的成亲仪式,我会让月老制成回忆带拿到各界去巡回播放的。”最好看到冥王吐血而亡。
这么快?白玉媛皱了皱眉,不解地望着灵帝。他不是说要一年以后吗?
“好了,你们别拖拖拉拉的,赶快去呀!”灵帝示意李玉朔带她走。
天界警钟响起,各路神佛妖魔纷纷赶到南天门。由灵帝灵后及各路神佛妖魔作证,月老主持,白玉媛和李玉朔举行成亲大礼。
望着穿透镜中李玉朔白玉媛跪拜天地,众男仙妖哭成一团的情形,冥王心中五味掺杂,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儿子的成亲大典,做老子的却没出席参加。冥王苦涩地笑着。
他就知道,朔儿不会就此罢手,一定会化被动为主动的。瞧!他现在不正是在向他选宣示吗?她,终于成为他的儿媳了。他无力、也不愿去阻止。
“看到自己心爱的女人和自己儿子成亲是什么滋味啊?”李玉颀讥讽地出现在冥王面前。
“别以为你做的事我不知道。”冥王的眼神始终落在穿透镜中的影象上。
李玉颀一楞:“你知道?”
“别忘了我是谁。不过,还是要谢谢你。”这样事情也算是有个了断,他一直在等他们成亲,整日处在矛盾之中。这样的话,提早断了他的妄念,也是好事一件。最后的结果只有一个,也只能有这个结果。就是她,成为他的儿媳。
“谢……谢我?”他是不是听错了?有生以来他第一次听到从父王嘴里冒出“谢”这个字。父王是不是刺激过度,神经错乱了?李玉朔不敢置信地倒退三步,怕怕的与冥王保持距离,生怕‘他’突然扑过来把他撕成碎片。
“是的。谢谢你。”冥王手一挥,穿透镜消失于一团黑雾中,里面的景象也消失得无影无踪。临别时还转过身对他微微一笑,不是扭曲的笑,不是皮笑肉不笑,而是真心的笑。
终于,李玉颀受不住刺激“咚”的一声昏了过去。昏过去之前他脑子里唯一的念头就是:这个人肯定不是他的父王!
“小媛媛,你终于是我的妻子了。走,我们去拜见父王。”李玉朔拉着白玉媛的手要去冥王殿。他得让‘他’看看,让‘他’确认,小媛媛是他一个人的。
看着他喜悦又心慌的神情,她的心中划过一丝暖流。冥王若在成亲之时没有来抢亲搞破坏,就说明‘他’放弃了,死心了。这是母后跟她说的。‘他’没来参加婚礼她不介意,没有给她祝福,她也不介意。或许‘他’需要时间来愈合伤口。仔细想想,她这个舅舅还是满可爱的。
“父王!我带小媛媛来拜见你。小媛媛,快叫父王。”李玉朔僵硬地说。想到‘他’对小媛媛心存过妄念,他就无法释怀。
“叫晟哥。”冥王存心跟他作对。
死小子!他让‘他’如愿娶了白玉媛。‘他’倒给他摆起谱来了。
“叫父王!”李玉朔恶狠狠地瞪着他。他还是不死心吗?
“叫晟哥!”冥王也瞪了回去。岂能事事如‘他’愿,那他不是亏大了。
见父子两僵持不下,白玉媛暗叹一口气,屈身福了福叫了声“舅舅!”
“她在叫谁?”李玉朔瞪着冥王。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叫我。”冥王继续和他对瞪。
“她为什么要叫你舅舅?”再用力瞪回去。
“因为她是我亲外甥女。”比眼睛大是不是?不见得他会输。
“什么?我怎么不知道?”李玉朔大惊。
“为什么一定要让你知道?”眼睛好酸哪!可不可以眨一下?
“为什么不让我知道?那你以后是不是不会再动她的念头了?”小媛媛是他外甥女?太劲爆了。
“我不是让你娶她了吗?”偶尔想想也不可以啊?冥王偷偷地眨了眨眼。
“你的意思是答应了?不早说!”李玉朔突然转过身揉着眼睛。酸死了!只要‘他’不再动小媛媛的脑筋,他可以原谅‘他’先前所有的不当之举。
死小子!他的眼睛是不是假的呀?眨都不眨一下。冥王捂着自己的双眼狠狠地按了几下。
看着他们,白玉媛顿觉有趣。原来坚硬如他们,也会斗嘴。
“小媛媛!以后叫他父王。”他要让‘他’彻彻底底的明白他们现在的关系。
“叫晟哥!”弥补一下他的缺憾也好。
白玉媛好气有好笑地看着他们说:“舅舅!”
“什么?舅舅?”李玉颀突然出现,喳喳忽忽地惊叫。
“是!你的消息来源不准确,无头无尾,听了半段,也好意思称自己是包打听。”李玉朔讥笑。
“真的假的?那我该叫大嫂表姐还是大嫂?”
一句问话两种反应:
李玉朔怒眼一瞪:“当然是叫大嫂!”
冥往说出更劲爆的内幕:“你们不是我亲生的。”
“哇!难怪你总是虐待我们!”李玉颀大叫一声跑给冥王追。
看着身边闪来闪去的黑影,一朵灿烂的笑容在她脸上浮现。嫁到冥界似乎是一件很不错的事情。
李玉朔拥着她,俯身低喃:“小媛媛!我有没有说过我爱你?”
白玉媛凑上他的唇一吻说:“你现在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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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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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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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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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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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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