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是不是应该易容了再出来?”玉蝶悄声问迎日。本想下凡好好地玩一翻,可是现在被一群人盯着浑身不自在,哪里还有什么玩的心思。
七位灵光仙子如硭在背的亦步亦趋地跟在白玉媛身后,被一大群凡人盯着,感觉真的很不好。到是白玉媛,不愧为冰山天女,面对如此阵仗仍是毫不动容。仿佛在她自家花园里散步一般自在。
面对一群直流口水的男人,她除了一脸的冰冷外没有任何附加表情。在她周围,人们自动让开一条路。不是因为她美,而是受不了她周身散发出来的寒气。也正因为这样,她们才没有被堵死在路中央。
可是,不管在何种状况下,总有那么几个不怕死的人,眼前就出现了一个。
“那个死男人到底看够了没啊?大公主怎么一点反应也没有?”再一寸他就可以碰到大公主的衣袖了耶!照说大公主洁癖程度那么严重的人早就应该甩他两耳光再把他变成乌龟了啊。
“我从没见过大公主有正眼瞧过任何人,那个臭男人凭什么得到大公主的正视?”天界的男仙们若是知道了准会哭死。
“姑娘,我从没见过像你这么美的女子,我……”灵光仙子口中的臭男人、死男人一脸垂涎地对白玉媛掏心掏肺表露爱意。
他到底是不是月老帮她绑的人?她是有说过随便绑一个,可是眼前这个人……
“我一定会好好待你,把……”见她没反应,那男子继续努力。
这么聒噪的人放在身边绝对是个麻烦,不管是不是月老绑的那个人,她决不会摆个噪声污染源在身边。
“姑娘!我——”
一尺白绫截断了男子如黄河泛滥的爱意。白玉媛一脚把他踢翻在地,毫不留情地在他身上留下一串脚印,然后拂袖而去。
对嘛!这才像她们所认识的大公主嘛!冷心冷情决不会因为他是凡人而心慈手软。灵光仙子们加快脚步跟上前面的白色身影。没人注意在街的暗角有一个人影始终注视着她们。
一年,她只有一年时间。混蛋!她上哪找人恋爱呀?那个死月老红线到底牵好了没?那个倒霉的男人到是快滚出来呀!白玉媛内心翻江倒海,表面依旧平静无波,像是戴了个面具一样。
“姑娘有礼!”冰冷的男声从她身后传来。
世上怎么可以有人的声音比她还冷?
“姑娘留步!”冷生又从她前面传来。
喝!哪来的挡路狗?
“姑娘……”
白玉媛无视他呆呆的目光绕过他继续走。她一定要想办法完成这件任务,不能让人看了笑话。这个男人,看在他声音比她冷的份上,就不在他身上留下她的足迹了。赶快磕头谢恩吧!
“姑娘……”那道冷声如影随形,又在她前面出现。
咦?他什么时候跑到她前面来着?真是比鬼还鬼。
“姑娘!在下李玉朔。”冷声又起。
哦!李玉朔。那又怎么样?白玉媛停下脚步,一只耳朵听他说话,另外的心思仍放在埋怨月老身上。看在他能不知不觉出现在她前面的份上,她就勉强听听吧!还不三呼万岁?她已活了千年,当然要向万发展。
“姑娘,在下对姑娘十分倾慕……”这甜言蜜语从冷冰冰的声腔里发出,还真不是个滋味。
倾慕?倾慕她的人可多咧!上至天界众男仙,下至凡间众男子。没见刚刚一大堆男人对她流口水吗?月老啊月老!回去定剥了你的皮!
“请姑娘给在下一次机会,效梁祝之好,结金玉良缘。”冷声突然顿住不说了。
梁祝之好?梁山伯与祝英台不都死了吗?哼!他是要让她与他共赴黄泉吗?好大的胆子!
“请姑娘赐言。”李玉朔等来等去始终等不到白玉媛开口,只有他一个人唱独角戏。
赐盐?还赐糖咧!
“姑娘,在下是诚心诚意想与姑娘恋爱,姑娘……”李玉朔偷瞄了一眼仍是面无表情的白玉媛。果然冷若冰霜。
姑娘姑娘他烦不烦哪!干吗非要找她恋爱……恋爱?对呀!干吗非得等月老牵红线,既然人家自动送上门来了,不用白不用。她一定会很用力很用力的把他好好利用!耶?说不定,这就是月老牵的那个人啊。
于是,白玉媛轻轻地点了一下头,惊得身边众灵光仙子连连后退。大公主反常了!准备跑路。
可惜,李玉朔只顾自己唧唧歪歪地大讲特讲,而没注意白玉媛那微乎其微的点头动作。
“在下保证,一定会……”冰冷的声音仍在吐露爱意,并信誓旦旦地加以保证。可是,本来软浓甜蜜的爱语从他口中发出来就会变得死板而僵硬,显得很不搭。
死男人!没见她点头了吗?讲讲讲讲讲!讲不死他!
“姑娘,在下……”有人犹不知死活。
终于,白玉媛翻了生平第一个白眼,狠狠地在他身上留下一个鞋印之后扬长而去。
他到底是哪里做错了?这不是人家的求爱方式吗?这些话他可是背了好久呢!李玉朔呆呆地望着越走越远的白色身影。
一旁窃笑的灵光仙子告诉他原因后,抿着嘴飞步去追前面那道白影。嘴角上扬的弧线泄露了她们的笑意。
她……已经点头了……?他怎么没瞧见?
众灵光仙子挤眉弄眼一阵之后,为夕众望所归被推出来当鸡蛋,去敲白玉媛那块大冰山,看看能不能敲出点声音来。
“呃……大公主,我能否请问一下你刚刚为什么要点头?”
众灵光仙子眼里写着:对啊!对啊!你为什么要点头?她们自己的头也老是点个不停,像一只只在啄米的老母鸡。
白玉媛用冷冷的目光瞪着她们。
点头?她为什么要告诉她们?切!
冷冷的目光又收了回去,转过头不搭理她们,脸上挂着那101号表情——面无表情!
就知道!众灵光仙子面面相觑。原指望大公主再反常一下满足她们的好奇心,可是与其他公主同样恶劣的大公主就是不肯失常,还该死的那么正常,睬都不睬她们。真的!真的好无趣啊!
“咦?大公主,那不是昨天向你求爱的男人吗?”玉蝶兴奋地指着正向她们走来的李玉朔。有好戏看了!
哼!那又怎么样?昨天她点头他都没注意到,反应如此迟钝之人又怎配与她谈恋爱?白玉媛充耳不闻,视而不见。
李玉朔挡住她的去路“在下李玉朔,可否请姑娘告知芳名?”虽然明知道她的底细,但还是要给她假装一下。
白玉媛冷冷地瞪了他一眼,毫不留情地在他身上留下了一个大脚印。哼!他不配知道!
脸色转青的李玉朔双手握拳。
该死的她又来这照!幸亏他的衣服是黑色的。他忍!他给她忍!为了让李玉颀那臭小子当他三年的免费佣人,他给她使劲地忍了!可是,在大庭广众之下被一个女人踹,实在是很难看!
“大公主,他的脸色好象很臭耶!”玉蝶瞄了眼跟在她们身后的李玉朔。
“不是好象!是真的很臭很臭!都发黑了。”居叶纠正。任何男人遇到大公主都会有挫败感。想融化冰山?先得做好被冻死的心理准备。
哼!男人!以为这样跟着她们她就会睬他了吗?哼!妄想!
“大公主!我们这样穿街走巷能找到玉灵令牌吗?灵帝可只给了您一年的时间哟!”白雪掩住眼角的笑意说。
闻言,白玉媛转过身冷冷地盯着她,盯到她心底发毛才冷哼一声撇过头去。
不用她来提醒!不过她说的也对,再这样下去也只是浪费时间。
白玉媛用余光扫了一下紧随在后的李玉朔。
心中暗想:这男人长得也还过得去,就勉强凑合着利用吧。只要玉灵令牌一现身,他就可以功成身退了。
于是,她停罢脚步,转过身。差点撞翻走在她后面的白雪。
她怎么不走了?不会是又想踹他了吧?李玉朔防备地看着她——的脚。
死男人!她都停下来了,他怎么还不觉悟?
她这样看着他是什么意思?李玉朔的眉头打了好几个结。
就这样,白玉媛不说,李玉朔不问。两人就这么一直互盯着对方,用视线交流,看看盯久了会不会盯出点意思来。
众灵光仙子用视线来回在他们两脸上扫来扫去,就是不明白他们是什么意思。于是,这么一大群人就这么堵在路中央,成为交通堵塞的罪魁祸首。
劈劈啪啪!劈劈啪啪!
两道视线在空中撞出无数火花。
死男人!到底盯够了没?前几天还话挺多的,现在怎么不表现一下他长舌男的本色了?
“大公主!”身边传来小心翼翼的叫唤声。
干什么?白玉媛冷冷地把头偏左三十度看着一脸无辜的迎日。
迎日与她的眼神对视了一下,心里一个“咯噔”。好冷的眼神!
“大公主!一天又要快过去了。”迎日手指抖啊抖地指着天边的落日。人间的日子总是过的很快,快到让人抓不住。时间就在你不经意间,悄悄溜走了。
什么?又一天要过去了?那怎么行?她是超能力,高效率的冰山天女白玉媛耶!怎么可以在这里跟个大木桩浪费时间?算了!既然他不肯说,她就另觅他人好了。
咦?她怎么又走了?该不会又要去寻找什么人谈恋爱吧?那怎么行!
见白玉媛转身欲走,李玉朔一个着急又做出他发誓再也不会做的蠢事。反正魔子的誓言是随便发发,打发时间的,所以也就不去管他了。
“等等!姑娘!在下是诚心诚意想和姑娘交个朋友。”一个移形,李玉朔再次挡住了白玉媛的去路。xǐυmь.℃òm
见她不答话,好象要把冰山进行到底。李玉朔无奈地抬头看了看夕阳“这几天来,姑娘还感受不到在下的诚心吗?”又一天要过去喽!她还想浪费时间吗?
这人间的日子过的可真快!真想让人把太阳遮起来,让时间停留。
这男人终于肯说话了,既然他给了她台阶,她自然顺梯而下。于是,白玉媛又点了一下头。心口似松了一口气,毕竟,要再找个倒霉鬼也挺不容易的。
她点头了?
李玉朔用力地眨了眨眼,生怕自己看错了。
看他那副拙样,白玉媛差点又管不住自己的脚,给他狠狠地踩上去。
“恭喜你啊!李公子,终于再次得到大公主的首肯了。”为夕怕他又没看见大公主点头,兀自发呆而惹大公主生气,影响她们找到玉灵令牌,进而影响到她归天之日,而出声提醒。
“谢谢!”她真的同意了?!哈!距目标更进一步了。李玉颀你这臭小子就等着当他三年的免费佣人吧。他会使劲地让‘他’做牛做马的。哇哈哈哈哈……
一瞬间,李玉朔恢复到他原来的样子。冷凝,严肃,活脱脱白玉媛的翻版,阴气逼人,让人鸡皮疙瘩掉三层。
尽管内心翻江倒海,表面仍是风平浪静,不禁让众灵光仙子怀疑,把他们两个凑在一起究竟对还是不对?怎么感觉在冰山旁边又多了一个冰窖?她们是不是应该再加几件棉袄?仙子穿棉袄的样子会不会很可笑?
白玉媛和李玉朔不理会她们的愁眉苦脸,各自想着心事。
想要融化冰山,确实是高难度。首先得撇开那七只千瓦以上的电灯泡。李玉朔用余光扫了眼走在他们斜后面的灵光仙子们。
对!心动不如行动!
于是,在白玉媛莫名其妙地瞪视下,李玉朔一反常态,拉着众灵光仙子跑到一旁咬耳朵。叽里呱啦!叽里呱啦!那音量正好让白玉媛听不到,只能站在一旁干瞪眼。
片刻之后——
“大公主!属下等告退。”说完,众灵光仙子便匆匆离去,留下白玉媛径自发傻。
她们这是干吗?瞥下她不管了吗?
“小媛媛,她们是找令牌去了。”李玉朔一改往日的冷峻面孔,突然笑吟吟地说。
小媛媛?!
劈劈啪啪!火光在白玉媛眼底浮现。谁准他这样叫她的?
李玉朔犹作不知地继续说,完全忽视她眼底的恼意。
“她们把你的事全告诉我了,我让她们分头寻找玉灵令牌,这样效率不是更高吗?”一丝邪一闪而逝。他没告诉她,其实她的老底他早已知晓,寻找令牌也只是支开那些电灯泡的一个冠冕堂皇的借口而已。
什么?这么快就泄底了?这些小仙们到底是怎么回事?没经过她批准就胡乱的把底一股脑地泄露给“外人”。
碧云天,黄叶地。秋色连波,波上寒烟翠。山映斜阳天接水。芳草无情,更在斜阳外。
黯乡魂,追旅思。夜夜除非,好梦留人睡。明月楼高休独倚。酒入愁肠,化作相思泪。
自古以来,扬州一直被喻为烟花之地。这里客栈多,饭馆多,窑子更多,最是为人津津乐道,茶余饭后,必不可少的闲聊品。
特别是一些大老爷们,没事就喜欢凑在一起讨论哪个窑子的窑姐身段好,歌喉好。这不!在“平安客栈”的西厢房里就有这么一桌人。
“我说最好看的要数红月楼的牡丹了,那姿色,那身段,哪像是人间女子。真是天下第一尤物。”
“长得好看有什么用,她是红月楼的招牌,卖艺不卖身。那手字画到确实精妙,可惜老摆着一副清高的样子,让人看得碰不得。”
“就是!要真清高,跑到窑子里去当什么妓?以她的姿色还怕嫁不到人么?干吗作践自己去当妓。这下子,再漂亮,再色艺双绝,也只能当人家的妾。”
“听说那牡丹可是大有来头,连张嬷嬷都要敬她三分,每次见到她张嬷嬷都恭恭敬敬的,好象怕得罪她似的。”
“牡丹是红月楼的摇钱树,张嬷嬷自然得好生伺候了。要不然,她红月楼还能开的下去吗?”
“这到也是。”
“怎么样?。喝完这盅,咱哥几个去红月楼瞧瞧?”
“去一趟红月楼,我的钱袋可就又要瘪了。”
“得了!对你来说也不过是九牛一毛而已,你是怕你家里那位打翻醋坛子吧?啊?哈哈……”
厢房内犹在讨论去不去红月楼一睹牡丹风采;厢房外,两个人影鬼鬼祟祟一溜烟溜到隔壁厢房。
“真的要去?”白玉媛迟疑地看着李玉朔。
“当然!你没听他们说吗?最红的就是红月楼的牡丹。她既然是红月楼的头牌,必然能教会我们这个吧。”
白玉媛瞪着他手中的春宫图。
话说在前几天,李玉朔拿着那本鬼画册来给她看,说是学会了就能找到玉灵令牌。可是,任她法力再高,武功再强,脑子再机灵,也不懂。无法完成里面指定的动作。在与李玉朔讨论未果后,李玉朔决定去向人讨教,经人指教说最好的教学场所就是窑子,于是,他们两个就出现在了红月楼对面的平安客栈里。
“就这样过去行吗?”白玉媛压低声音对身后那道人影说道。
“应该行吧。”他瞪!他再用力瞪!
接触到他杀人目光的人倏的转移视线,可是不一会儿又偷偷把目光移回到他和白玉媛身上转来转去。
“可是我怎么觉得好象不行啊?”这些人是什么表情?他们不过是来逛窑子罢了,有必要这么……这么诡异吗?
“姑娘请留步!”不知从哪冒出来一个花枝招展的老女人,双手一张,呈大鹏展翅之姿挡在白玉媛面前。这女人的脸犹在三尺粉墙上描绘了彩色的五官。鲜艳得让人无法忍受,显然是老鸨一级的。
白玉媛闷不吭声地淡淡扫视了李玉朔一眼。看吧!她就知道没这么顺利。
“这位爷来,我们红月楼欢迎,可是姑娘你嘛……不好意思,恕我们红月楼不接待。”如此天仙姿容若是能在她红月楼安家落户,那银子宝贝们就会滚滚而来呀!老鸨越想越高兴地笑眯了眼。可是突然如梦初醒刷白了脸。唉!——好梦由来最易醒。还没弄清这姑娘的底细呢,还是先别做白日梦了。搞不好人家是来砸场子的。说到砸场子……喝!这姑娘的脸色也不太好看,太冷了些。刚刚她怎么没发现?这冷若冰霜的摇钱树不要也罢,免得银子还没摇下来,先冻伤了自己的手指。
“我们既然一起来了,当然要一起进去。”李玉朔手一扬,一道金光落入老鸨手中。
十两……金子?老鸨两眼放光,口水流歪了她那张阔嘴。“公子请上楼。”金子!她两眼死命地盯着手中的金黄之物,可是一抹白色飘过眼后,她的专业好死不死地冒了出来。“等一下!姑娘请留步!”
原以为闯关成功的白玉媛转过身瞪着她,脸变得更为冰冷。
“恕我无礼,我们红月楼只欢迎男子,姑娘还是请回吧。”搞不懂一个大姑娘家跑到她红月楼来干什么?来红月楼寻欢作乐是大老爷们的事儿,她来凑什么热闹?
真是混帐!她白玉媛要去的地方怎么可以因为她的性别而受到阻拦?哼!她岂会为了这个小小的绊脚石而就此放手,耽误她找回玉灵令牌的大事?
惊觉白玉媛要硬闯的李玉朔连忙把她拉到一边咬耳朵“算了!强扭的瓜不甜,要是那女人不让牡丹教我们,就算我们上了楼也没用。”
白玉媛冷冷地瞪了李玉朔半晌,再把室内温度降了十度以上之后,再一脸僵硬地步出红月楼。
见她终于走了,老鸨松了一口气。其实不仅是她,红月楼所有的人都松了一口气。刚刚白玉媛走过,犹如寒风过境,明明不是冬天,却冷得鸡皮疙瘩直往外冒。
“拿来!”
“什么?”刚刚放下心的老鸨又紧张起来,望着伸到自己面前的手掌一脸纳闷。
“金子。”
什么?金子?闻言,老鸨把金子抓得紧紧的。连连退步,就怕金子突然不翼而飞。
“既然不让我们进去,那你这金子不觉得受之有愧吗?”李玉朔俊脸一黑,长腿一跨,翻手把金子抢了过来,扬长而去。
老保哭丧着脸看着自己空空的手掌。金子!她的金子!她还没把她捂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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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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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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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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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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