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笋瞄了他一眼,慢吞吞的说:“依安,你究竟想说什么?”
“不如派一个人先进去,倘若没事儿,大家再继续跟着往里走!”依安佯装迟疑不定的样子嘀咕着。
这句话说完后兄弟们顿时炸了锅,其中有几个兄弟还吵吵嚷嚷的问依安究竟派谁第一个冒险进入密道,为大家探路。就连禾笋和飞翎也冷眼旁观,等着他回答这个棘手的问题。
“我去,我第一个进去,这样总行了吧!”依安面对众人的责问,刚开始装出束手无策的样子,不一会儿又佯装急咧咧的模样大声回答,说罢摆出孤注一掷的样子就往里走。
“且慢!”禾笋一边喊着一边拉住了依安的袖子。
“怎么了?您不然我进去?”依安转身大声问。
“拿上火把,主意观察火苗,看见它要熄灭就马上往回跑。要是走一段路没啥事儿,你就大声招呼兄弟们,我们跟着进去。”禾笋一边急匆匆的说着,一边点燃火把递给依安。
“好、好的,记住了。”依安脆生生的答应着,接过火把后看了看飞翎和兄弟们,刚才还厉声质问他的兄弟此刻既感激又愧疚,一齐涌上来嘱咐他小心保重。
亦落本想自告奋勇跟着依安进入密道,但是犹豫了一下之后,马上否决了这个念头。
“我往里走百十米之后如果没事儿,就大声喊几句。你们站在洞口别吵别闹,安安静静的听着。”依安说完这句话,在众人注视下举起燃烧的火把走进了密道里。
火光照亮密道,依安沿着脚下的石板快步往前走,跑出去数百米后根本不回头,当然也没有招呼等在秘道入口的禾笋和兄弟们。但是这拨人在那里眼巴巴的等着。
“依安、依安,你走了多远了?能听到吗?”禾笋沉不住气,趴在密道入口大声喊叫,但是根本没有回音。
一群兄弟们面面相觑,脸上露出胆怯和慌乱的神色,他们瞅瞅飞翎,再看看禾笋,但是没有人吱声。
“依安会不会倒在密道里面了?”飞翎有些担心的问。
“这个、这个还真说不准!”禾笋看了看面色凌厉的飞翎,犹犹豫豫、吞吞吐吐的回答。xǐυmь.℃òm
“事先不做好准备,自乱阵脚,现在怎么办?”飞翎气呼呼的质问,眼睛瞅着黑漆漆的入口。
“要不再派个人进去试试?”禾笋慢吞吞的出了个馊主意,此言一出,兄弟们顿时炸锅了。
“大哥,依安进去之后连个回声都没有,明摆着有去无回,你再派人进去,岂不是让兄弟们白白送死啊!”有个兄弟大声质问,其余人纷纷附和,八九个人把矛头对准禾笋。
“这、这怎么办?”禾笋面对质问手足无措,结结巴巴的问飞翎。
“你明明知道密道几十年没有打开过,事先不透风透气,死到临头耽误大事儿,别怪各位兄弟不愿意进去冒险,还是你自己亲自进去试试吧。”既然禾笋打开了密道,对于飞翎来说他就是个可有可无的人,此刻飞翎当然不愿意触犯众怒,于是厉声呵斥他。
“大哥办事儿不力,自己承担后果!”七八个人同意飞翎的话,冲着禾笋吵吵嚷嚷。禾笋当然不愿意进去冒险一试,他面露难色,绞尽脑汁想借口推脱,可是众人不让步,地牢里的气氛骤然紧张起来。
这时候,依安已经沿着密道跑了大半,而且火把还照样燃烧着,丝毫没有因为缺氧熄灭。他回头看看,继而转身一鼓作气跑完最后几百米来到了密道尽头,看见几个向上的石阶后小心翼翼的走上去,只见头顶是一块大石板。
依安把火把搁在石壁的龛台上,用尽全身力气推那块石板,但是连推几次都纹丝不动,他只好扶着墙壁歇口气,同时急急火火的想办法。
此时的依安急的像热锅里的蚂蚁,仰头盯着石板看了又看,忽然间看到右侧有一点点缝隙,恰好能伸进去手掌,于是试着向左边用力推了推,不料巨大厚重的石板马上滑向另一侧,与此同时一堆沙子泥不偏不倚的落在依安头上。
依安顾不上全身都是沙土,忙不迭的仰头向上看,只见皎洁的月光和繁星点点,他大喜过望,立刻一跃而上跳到了地面上。
东张西望一番,月色下满眼都是巨大的桉树,依安没法分辨自己身在何处,只好跑到高处向四周张望,隐隐约约看到南边二三里路之外就是紫阳宫钟楼上的红灯笼,于是撒腿就跑。
不到两千米的路程转眼就到,当他一溜烟跑到紫阳宫正门口的时候,七八个护卫兵立刻围拢过来。
“马上、马上开门,我要见上王,快点儿,耽误了大事儿谁都担待不起。”依安没等他们开口反问,就用不容置疑的口气嚷嚷着。
“呵呵,兄弟你见上王做啥?喝醉了还是说梦话?”几个护卫兵看看浑身沙土、气喘吁吁的依安,连讥讽加调侃的说。
“地牢里的人马上就要逃走,千真万确,如果说谎砍我脑袋,但是现在谁拦着我,上王以后会看你们的头,开门、快开门,让我进去见上王。”依安不顾一切的吼着,飞奔几步冲到了正门口。
护卫兵们见状不敢耽搁,立刻带着依安赶往书院,当他们急急火火闯进去的时候,上王和五全正在品茶闲聊。
“上王,地牢里出事儿了,禾笋和飞翎改变计划,提前带着兄弟们从密道里逃走。还有、还有,密道的出口在紫阳宫以北大约三四里路之外的桉树林中……”依安一只脚跨进书院没来得及弯腰行礼,立刻就火急火燎的禀告地牢里发生的事情。
“飞翎现在在哪儿?逃出去了吗?”莫小五略微分辨,看出来依安是上午来见自己的禾笋手下人,没等他说完就腾一下子站起来追问。
“我死里逃生先一步跑出来,不清楚飞翎的下落,您、您马上派人进入地牢,沿着密道追!”依安手指紫阳宫东南角地牢方向,简略的回答。
“嗯,跟我走,快点儿。”莫小五说着话,顾不上上王的威严撒腿就往东南角地牢方向跑去,依安紧随其后,五全撂下茶碗也跟着一路跑去,三人还没到地牢上面的小院子,正在和手下兄弟聊天的月七借着月色看见上王往这边跑,立刻匆匆忙忙的迎上来。
“上王,您……”月七刚开口说出几个字,就被莫小五打断了。
“飞翎和禾笋带着手下人已经逃走了,马上进地牢去追,必须抓住他们!”莫小五怒火冲天的冲他大吼。
“哎,好、好的,马上追!”月七大惊失色,不敢多问,连声答应着率先冲进小院子里踹开了地牢入口处的那扇大门,原来挤在地道里喝酒闲聊的禾笋及手下人全都不见了。
“兄弟们,跟我追!”气急败坏的月七嚎叫着,抽出长刀沿着地牢飞奔而去,身后数十名兄弟紧随其后。
此刻还在地道尽头争吵的飞翎、禾笋和兄弟们忽然间听到密集的脚步声,一时间满脸惊诧,回头看时只见月七带着人冲杀过来,情急之下一群人涌入漆黑一片的密道里。
“兄弟们,抄家伙,堵住入口。”禾笋急切的嚷嚷着,大声指挥手下兄弟抵抗,但是这会儿没有人听从他的吩咐,兄弟们一个个沿着密道飞奔逃命,就连飞翎也不顾一切的往前跑。
唯独亦落没有逃跑,他二话不说,搬起一块石头猛的砸向禾笋的脑袋,顷刻间鲜血飞溅,刚才还活蹦乱跳的禾笋栽倒在地上*几下一动不动了。
“大哥,我是亦落,禾笋被我砸死了,可、可是飞翎已经从密道里逃走了!”已经进入密道的亦落知道外面撕喊的都是自己的兄弟们,但是没有贸然跑出去,而是大声喊着。
“还能追的上吗?”堵在密道入口的月七连忙问。
“刚刚逃进去,跑不了多远,快进来追。”亦落马上回答。
确定没啥危险后,月七这才大手一挥吩咐兄弟们沿着密道追,数十人冲进密道排成长长的一队快速前进,但是早已看不见飞翎和那伙人的踪影了。
“快追、快啊!谁抓到飞翎,老子立马赏一大把金币,追啊!”月七有些焦急的高喊着,闪开一条道让兄弟们去追,自己却放缓了脚步。这家伙嘴里吆三喝四,可是心里拿定了主意,那就是宁可不要上王的赏赐,也绝不会冒险亲手抓飞翎。
其实月七卖力不卖力已经无所谓了,因为就在他急匆匆的带着兄弟们进入地牢之后,莫小五马上带着依安狂奔到紫阳宫门口,不容置疑的吩咐护卫兵头目北夕说:“关在地牢里的飞翎伙同禾笋的手下人沿着密道逃走了,密道出口就在桉树林,你带上精兵强将跟着依安赶过去,凡是在那里发现的人一律抓起来,交给我询问后再做决断。”
“好,马上就去!”北夕大声答应,随即招呼值守在正门口的六七十名兵勇,转眼间跑出紫阳宫策马狂奔,一路向北闯进了寂静的桉树林,但是带路来这里的依安已经记不清楚密道出口的位置了,只好焦急不堪的东张西望、抓耳挠腮。
北夕勒马借着月光细细查看一番,随即挥手示意兄弟们下马,所有人排成一排拉着手向前搜寻,几十个人的脚步踏过树林,仔仔细细查看脚下的每一寸土地。
“大哥你看,洞口!”随着众人的一步步向前搜寻,忽然间好几个兄弟异口同声的喊着,北夕跑过来看了看,正想问依安,这家伙已经脚不沾地的跑了过来。
“就是这里,这儿就是密道的出口,我刚才就是从这里出来去紫阳宫报信儿的,快点儿……”依安只看了一眼,就确定这是密道出口,于是兴冲冲的嚷嚷着。但是话没说完,北夕就伸出大手堵住了他的嘴巴。
“别出声,全都伏在地上,等着他们出来再抓人。”随着北夕一声令下,六七十人顷刻间伏在地上,一个个眼巴巴的瞅着密道出口,犹如等待盘中餐的猎犬,桉树林中又恢复了宁静。
“大哥,依安跑到紫阳宫报信儿耽误了一段时间,咱们来的路上又耽误一段时间,飞翎和禾笋那些人会不会已经跑了啊?”有个兄弟趴在北夕耳朵边上轻声嘀咕着,意在提醒他不能这样等蛇出洞。
“你的意思是兄弟们该进洞去抓飞翎,对不对?”北夕斜眼瞅着他轻声问。
“万一人跑了,咱们还在这里眼巴巴的守着,以后会被上王重重责罚的,依我看,最起码该派人到洞里瞅瞅还有没有人?”那位兄弟有些自以为然的回答。
“你想的周全,好、这主意好,那就按你说的办。”北夕笑眯眯的看着他,马上答应了。
“越快越好,派谁去?”哪个兄弟得意洋洋的催促北夕。
“久曲啊,你出的好主意,当然派你去最合适了,哈哈,好兄弟你去吧!将来这份功劳会记在你头上,别人谁也抢不去的!”北夕语气中带着讥讽的意味,慢吞吞的说完后挥了挥手,示意出馊主意的这位兄弟马上到洞里看看飞翎还在不在里面。
“大哥,我、我……”叫久曲的这位兄弟听了,本来得意洋洋的脸色瞬间慌里慌张,结结巴巴却没说出啥来。
“大好机会就在眼前,怎么了?”北夕明知故问。
“哥,这事儿实在是太危险,说不准进去就会被他们干掉,您、您要不放兄弟一马,换别人进去行不行?”久曲既尴尬又难为情的嘀咕着。
“老子知道进去搜太危险,所以才守在洞口不让兄弟们进去。你出了馊主意,自己怕死让别人进去搜,真是居心不良,去吧!”北夕冷冷的说着,飞起一脚把久曲踹了出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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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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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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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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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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