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的意思是咱们应该一门心事扑在搜寻飞翎上,是吗?”几个兵勇嘻嘻哈哈的问他。
“废话,申桉大哥派咱们去蒙亢部落干啥的,这还用得着问啊!”芦田子故作愠怒,提高嗓门儿大声质问。可是他平时跟兵勇们嘻嘻哈哈惯了,一群兵勇不光不怕,反而哈哈大笑起来。
“我们这些人身在西营,就得听从吩咐,本本分分的办事儿。瞧你们几个这幅熊样儿,哪里像个兵勇?有耍嘴皮子的功夫,不如好好想想怎么才能找到飞翎!要是能办成这事儿,上王的赏赐足够吃喝玩乐一辈子的。”芦田子真的有点儿生气了,他一边气呼呼的教训几个兵勇,一边拿出雪茄点燃猛吸了几口。
“大哥,我跟你说点正事儿……”有个叫西卫的兵勇笑嘻嘻的走过来,凑在芦田子耳朵根儿上嘀咕着。
“去一边,你小子还能说啥正事儿。”可是芦田子没等西卫说完就把他推开了,还满脸不悦的吼了一声。
“你不是心心念念想找到飞翎嘛,兄弟想出来一个妙计,只要飞翎在蒙亢部落,一准儿能把她揪出来!”西卫既不怕也不生气,依旧笑眯眯的说着。
“是吗?有啥妙计,你说说,让大家伙儿都听听!”芦田子脸上的怒气顿时消散,一边拿出雪茄递给西卫一边急火火的催促他快说。
“您以西营首领使者的身份去拜访蒙亢部落的当家人,不光找打听不到飞翎的消息,反而会把她吓跑。”西卫没有直接讲自己的妙计,而是一本正经的劝告芦田子。
“临行之前申桉大哥这样安排的,可是听你一说,也有点儿道理!哎,接着讲下去,别卖关子!”芦田子听完他刚才那两句话,顿时来了兴趣。
“蒙亢部落大头领如果收留了飞翎,肯定是打算帮她夺回王位,您以西营首领使者的身份前去拜访,人家又不傻,怎么会告诉你飞翎的下落呢!所以说,等咱们见到蒙亢部落大头领,得换个说法!”西卫说到关键时刻戛然而止,还神秘兮兮的笑了笑。
“换什么说法?说啊!”芦田子心急如焚,不耐烦的催问。
“给口酒喝行不行?”西卫嬉皮笑脸的嘀咕着,还故意佯装蛮不好意思的模样儿,引的其他几个兵勇哈哈大笑。
“来、来,你喝,喝吧!”芦田子一边说着一边马上拿出自己的酒葫芦递到他嘴上。
“嗯,谢谢大哥,好酒,真香啊。”西卫道谢之后接过酒葫芦咕咚咕咚猛灌两口,然后微闭眼睛吧唧着嘴故作陶醉的样子。
心情急切的芦田子看到西卫这模样儿,以为他故意耍自己、骗酒喝,一时怒火冲天抽出长刀抵在这家伙脖子上,大喝一声“敢耍老子,一刀宰了你,信不信?”
“大哥、大哥,你听我说!”西卫见芦田子真的生气了,连忙放下酒葫芦嚷嚷着。
“快说!”芦田子怒吼一声,可是依旧手持长刀抵着他的脖子。
“等见到蒙亢部落大头领,您就说咱们被西营首领栽赃陷害,差点儿被砍脑袋,只好带着几个兄弟连夜逃出来,九死一生跑到蒙亢部落,就是为了寻找飞翎,追随她打回诺邦血洗紫阳宫报仇血恨。”西卫不敢磨叽,一口气说完自己的妙计怯生生的看了看芦田子,又瞅了瞅锋利的刀刃。wWW.ΧìǔΜЬ.CǒΜ
“嘿嘿,真没想到你这个狗脑子里还能想出这样的办法,喝酒、继续喝,多喝点儿试试还能鼓捣出啥妙计来!”芦田子听完他这几句话,脸上的怒气顿时烟消云散,一边兴冲冲的吼着扔下长刀,一边拿起酒葫芦递给西卫。
“我就想出来这么个点子,算了,不和你的酒了。”西卫松了口气轻声嘟囔着,说啥也不接芦田子递给他的酒葫芦,瞧热闹的几个兵勇哈哈大笑,一把抢过酒葫芦乐滋滋的喝了起来。
“这个主意是不错,可是还不行。”芦田子没有理会抢酒葫芦的兵勇,而是挠着头皮对西卫说。
“为什么?”西卫轻声问。
“咱们见了蒙亢部落大头领这样一说,他肯定怀疑有诈,势必会追问来龙去脉,甚至会把咱们几个人分开来问,所以必须众口一词,以免被他看出破绽。比如说,怎么被西营首领栽赃的、如何逃出诺邦来到蒙亢部落的,要对答一致。”芦田子想了想,十分认真地告诉西卫。
“嗯,是的。”西卫点头答应着。
“把酒葫芦扔一边去,都给我过来好好听着,否则见到蒙亢大头领说的驴唇不对马嘴,不光耽误大事儿,还可能把自己的小命都搭进去。”芦田子马上喊正在争抢酒葫芦的几个兵勇过来。
接下来的时间里,一群人围坐在草地上你一言我一语,商量见到蒙亢部落大头领后如何应对问询,不知不觉间两个小时过去了,抬头看看烈日当空,已经到了中午时分。
“兄弟们,现在赶路大概小半天就能到蒙亢部落的内城,事不宜迟,走吧!”芦田子说完,带着几个兵勇再次扬鞭策马,朝蒙亢部落方向赶去。
他们急急火火赶往蒙亢部落,但是蒙亢部落里有个人却心心念念的想离开那儿,她就是瑞芗的夫人!
不久前,她身在瑞府豪宅、坐拥万贯家产,是部落里最富有的人。两天前,瑞芗一夜之间坐上了部落大头领的宝座,她随之成为尊贵的大头领夫人,理应享受着无上荣耀和奢华生活。
但是世事难料,她在紫阳宫还没坐稳就被丈夫关进了瑞府老宅,成为笼中之鸟,接着霍达率数千家丁直扑月英宫杀死瑞芗,如今霍达成了大头领,觊觎自己的美貌,只能一走了之,远离这个是非之地。
今儿天刚蒙蒙亮夫人就立刻起床梳洗,婢女雪花知道她想快点儿赶往蒙城见儿子,于是默不作声的收拾衣裙和各种用具。
“如今我不再是蒙亢声名显赫的瑞芗夫人、大头领夫人,跟着我不仅没有丝毫好处,反而还要劳碌奔波、艰难求生,即便到了蒙城也不知道如何活下去。你如果想走,拿着昨天给你的金币走吧!”夫人一边梳理长发一边不紧不慢的念叨着,无论语气还是表情都很平淡,毫无凄苦无助的模样儿。
“夫人,雪花伺候您这么多年了,怎么能说走就走呢?”雪花一边整理行李一边慢悠悠的说着,这句话猛的听起来挺有人情味儿,可是仔细一琢磨,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儿。
但是夫人此刻满腹心事、伤感离愁,实在是没兴趣琢磨她这句话里的弦外之音,于是马上说:“你家在蒙亢部落,有父母需要照顾,不愿意跟着我去跋山涉水、流落异乡,也是人之常情!若想回家,现在就走吧。”
“奴婢的父母住在大山里,一贫如洗,即便我回去也是照样过穷日子,不如……”雪花不紧不慢的回答,但是夫人急于赶路,没时间听她忆苦,于是马上打断了她的话。
“不想回去就跟着我走吧,总之有我一顿饭吃,也不会让你饿肚子。”夫人语速飞快的说完这句话,马上迈步走出屋子。
“夫人别着急,听奴婢说句话在赶路也不迟。”雪没有拎着行李跟人走,而是站在原地大声说着。
“走吧!你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情啊?”夫人略感惊讶,于是停下脚步转身有些惊讶的问。
“好聚好散,您总不能三言两语就把我打发了吧?”雪花见夫人要走,终于沉不住气了,于是连忙发问。
夫人一霎时听懂了这句话,也明白了雪花刚才为什么啰啰嗦嗦的讲那么多。
“昨天已经给你那么多金币,足够一辈子吃穿用度的,你、你难道还不满足吗?”夫人心里异常反感,却又不露声色的周旋追问。
“夫人,您是明事理的人,昨天为什么给我金币?还不是让我冒死去北山峡谷里找霍达嘛!今儿您打发我走,怎么能扯上昨天赏赐的金币呢?一事归一事、一码是一码,您说是不是这个理儿!”雪花见夫人没有痛痛快快的给钱,于是撕开脸面大声嚷嚷着说。
“雪花,这下年来我没把你当做婢女看待,薪俸不薄、时有赏赐。如今我落难而逃,手里实在没有多少金银,即便有心也无力给你。真的需要钱,等我走后把瑞府的家具瓷器拿去换些钱吧。”夫人不想再看这个婢女穷凶极恶的嘴脸,扭过头去轻声说完拿起行李打算往外走,可是刚刚迈步就被雪花一把抓住了。
“怎么?你想动手抢吗?松开!”一直强压怒火的夫人忍无可忍,厉声呵斥雪花。
“夫人,恕奴婢无礼,不给钱您走不了!”雪花毫不畏惧无依无靠的夫人,扯着她的裙角冷冰冰的说。
“你、你实在是太放肆了,松开我、快松开。”夫人本来想趁着天刚刚亮赶路,以免被觊觎自己美貌的霍达纠缠,不料霍达没来阻拦,却冒出来个落井下石的婢女,于是气呼呼的呵斥她,却无济于事。
“夫人,就算是我放您走,看守瑞府宅院的檩佗也绝不会放您走。”雪花冷冰冰的说着,猛的拉响了挂在门口的摇铃。往日这摇铃是瑞芗和夫人召唤奴婢用的,如今换成了奴婢召唤同伙敲诈夫人的钱财。
“霍达昨天答应让我离开蒙亢部落前往蒙城,檩佗凭什么不放我走!”夫人还想争辩,但是身穿短衫的檩佗已经飞跑闯了进来,夫人一时间不知所措,呆呆怔怔的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这家伙进门之后见雪花拉扯着夫人的衣裙,当然知道争执的缘由。
“雪花,你怎么能跟夫人拉拉扯扯的,实在是放肆,松手、松开,不然老子一刀抹了你的脖子。”出人意料的是檩佗不仅没有趁火打劫,反而厉声训斥雪花,还高高举起手里的刀。
“檩佗,你喝醉了还是睡迷糊了?昨天你也冒险送我去北山峡谷里见霍达大哥,为她通风报信。今儿再跟她讨些赏钱,也有你一份儿。”雪花本想喊檩佗来帮自己恐吓夫人,不料这家伙冲着自己来,于是立刻大声喊着提醒他。
“呸,见利忘义、贪婪无度的狗东西,夫人这些年来待你不薄,如今落难你不光不伸手帮一把,反而落井下石,老子今儿就砍了你的脑袋。”檩佗不理会她这一套,而是一边破口大骂一边挥舞着刀快步走了过来。
“檩佗,谢谢你如此仗义,但是、但是请不要伤人,让雪花放我离开就行了。”夫人急忙高声喊着。
“檩佗你这个出尔反尔的狗东西,昨天你说了些什么、做了些什么,难道这么快就忘了……”气急败坏的雪花扯着嗓子大声叫嚷,但是话没说完檩佗冲到她面前飞起一刀砍在她腿上,血流如注的雪花扑通一声倒在地上,嚎叫痛苦,惨不忍睹。
挣脱开的夫人惊慌失措,呆呆怔怔的站在旁边不知道该怎么办。不料檩佗马上提起她的行李,还大声喊着“夫人,您还愣着干啥?快走啊!我已经备好马车了,这就送您出城!”
“哎,好、好的,谢谢你啊!”慌里慌张的夫人如梦初醒,赶紧跟着檩佗跑出瑞府宅院,刚刚踏出大门果然看见一脸马车停在路边。檩佗把行李丢在车上,又把夫人扶上去后立刻挥舞鞭子赶车往北狂奔。
大清早路上行人寥寥无几,马车狂奔大半个小时后顺顺当当的出了北城门,夫人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今天多亏了你,不然我恐怕走不出瑞府。”夫人掀开车厢门帘,感激不尽的向檩佗道谢。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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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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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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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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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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