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束手电灯光在安得和曾晓娜身上晃来晃去,杨瑞峰瞬间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儿,可他没有大发雷霆训斥安得,也没有装模作样的吓唬曾晓娜,而是肆意畅快的大声笑了起来。xiumb.com
“大哥、大哥,我该死、我该死,我吃里扒外,是个混账东西,您、您别……”安得吓破了胆儿,蜷缩在两米多深的沟底结结巴巴的喊着,但是除了求饶也没说出个啥。
“哈哈哈!好兄弟,大哥忘了告诉你,为了防备曾晓娜逃跑,我早就派人沿着别墅外面挖了深沟,做成陷阱,除了从门口进出别的地方都不能走,没想到你他妈的第一个栽了进来。嗨嗨,把他俩拉上来,快点儿,看看伤的怎么样。”杨瑞峰笑着大声说,还一个劲儿的摆手示意卢汉和二皮赶快把她们俩拉上来。
二皮丢下根绳子,安得惶惶不安的抓着绳子往上爬,可差一点爬到地面上的时候,杨瑞峰忽然给二皮使了个眼色。这家伙会意马上松手,安得扑通一下子摔倒沟底砸在曾晓娜身上。
本来就受伤的曾晓娜剧痛难忍尖声大叫,惹得杨瑞峰、卢沙和二皮笑的直不起腰来。
“哥、大哥,我知道错了,您宽宏大量,饶恕兄弟一回吧。”安得趴在沟里一边揉腰一边求饶。
刚才还哈哈大笑的杨瑞峰忽然间脸色一变勃然大怒,指着狼狈不堪的安得说:“当年你从西北老家跑到佗城打工,穷的吃不上饭,老子看你可怜收留你、给你安排工作、给你房子住,没想到吃饱了就翻脸不认人,居然帮着她逃跑。安得,今儿你既然掉进了陷阱里,就啥也别说了,老子这就活埋了你这个狗东西。呵呵,让曾晓娜给你陪葬,你们俩到阴曹地府里鬼混吧。”
说罢,杨瑞峰吆喝着吩咐卢汉去拿铁锹填土,曾晓娜听到这里不再嚎叫,而是坐在沟底抬起头来直勾勾的盯着他。
“有什么遗言就快点儿说,不然以后可没机会了啊!”杨瑞峰用调侃的语气嚷嚷着,一把拿过卢汉送来的铁锹用力往下填土,顷刻间,沙土纷纷扬扬的落在安得和曾晓娜身上。
二皮和卢汉看见老杨大哥亲自动手,啥也不说,立刻拼命卖力的填土。
“杨瑞峰,没有这样子活埋人的,你别吓唬我了,停下来歇歇吧。”坐在沟底满身是土的曾晓娜忽然间冷笑着说。
“嗨,听这话你像是个行家,说说怎么样才能活埋人!”二皮嬉皮笑脸的嚷嚷着,手里的铁锹还没停下。
“这是曾晓娜的别墅,如果在小楼后面活埋了我和安得,这座价值千万的豪宅就成了地地道道的凶宅。曾醉墨将来敢在这里住吗?”曾晓娜吵吵嚷嚷的喊着。
“停、停,停下,你他妈的停下,没听见吗!”杨瑞峰听到这话,微微一怔随即丢下铁锹,还大声喊着让二皮和卢沙快点儿住手。
这俩兄弟停下来,看看深沟里的志安和曾晓娜,再转身瞅瞅杨瑞峰,不知道他想干什么。
“嘿嘿,还别说,真不能把你们埋在这里。不如从断魂崖上推下去,直接摔死干脆麻利快。”杨瑞峰一边嚷嚷着一边丢下铁锹,坐在地上点燃了烟卷。
“大哥、大哥,您再给兄弟个机会,要不我亲手把她从断魂崖上推下去。”坐在沟底的志安眼巴巴的看着杨瑞峰,伸手指着曾晓娜连声大喊,希望能换来个活命的机会。
“呵呵,好啊,你在沟底老老实实的等着,到时候会给你表现的机会。”杨瑞峰呵呵一笑,居然毫不迟疑的答应了。
曾晓娜摔伤了腿,坐在沟底痛苦不堪,看样子已经没心思叫骂诅咒这个不仁不义的家伙了。
“谢谢大哥、多谢杨哥,只要留我一条命,干啥都行。”志安连忙道谢,还挥舞着大手信誓旦旦的表明态度。
杨瑞峰用鄙夷不屑的眼神看了看他,转身轻声对二皮和卢沙说:“好好看着她俩,谁要是敢往上爬就拿铁锹拍下去,拍死拍伤无所谓,别舍不得下手。”
“好的,杨哥您放心休息,有我们哥俩看着,谁也跑不了。”二皮满口答应,卢沙也连连点头。
杨瑞峰点点头,转身向别墅里走去。
随着杨瑞峰回到别墅里,这栋小楼里的一盏盏灯陆续亮了起来,明亮的灯光透过窗户照在楼后面曾晓娜和志安的脸上,十分刺眼,俩人只好无可奈何的闭上了眼睛。
杨瑞峰站在三楼的窗前看了看狼狈不堪的志安和曾晓娜,眉头越皱越紧,绞尽脑汁的考虑着如何才能让她彻底放弃逃走的打算!他当然很清楚,灭掉曾晓娜这个祸害是最可靠、最彻底的办法,那样做曾醉墨就会永远不再受她这个姑姑的祸害。
正因为曾晓娜是曾醉墨的亲姑姑,是自己恩人曾汉夫先生的亲妹妹,杨瑞峰才不能下狠手除掉她。目前所能做的,只有让曾晓娜心甘情愿的留在这里。
思来想去,一个个主意涌出来,又很快被他自己否决了!末了,疲惫不堪的杨瑞峰慢慢踱步下楼,回到卧室里躺下来闭上了眼。
曾晓娜和志安这场逃跑的计划不仅没有成功,反而演绎成了一场闹剧,俩人一个怀揣自由梦,另一个心心念念的想发财,最终却把自己置于生死未卜的境地,从眼下来看,算是暂时告一段落。
与此同时,南部大地的夜幕下也正在上演着一场令人啼笑皆非的闹剧。
昨日傍晚时分,夏丹先生和六位弟子到紫阳宫向上王莫小五辞别后,乘马车离开诺邦内城。按照他自己所说,从今以后游荡于山川大河之间,过无拘无束、自由自在的日子,绝对不再过问诺邦的任何事情,一切皆由莫小五决断处置,让他在历练中成长为勇武果敢、名副其实的上王。
然而莫小五却摆脱不了对这位大巫师的依赖心理,夏丹先生前脚刚刚离开紫阳宫,他就立马派一多和飞拓这两个精明机灵的护卫兵悄悄尾随,试图探查夏丹先生和他的弟子们的落脚点,以便今后危急时刻向他求助。
昨天傍晚夏丹先生和弟子们的马车走出诺邦内城之后没多久,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但是他们却没有停下脚步,而是在车上喝酒吃肉,边聊边走。
一多和飞拓怕被夏丹先生觉察有人尾随,不敢跟的太近,只好拉开距离远远跟随。
好在内城以西是一望无际的草原,除了偶尔矗立着几棵大树之外,目力所及之处既没有山岭、也没有行人,即便在夜间隔着一两里路也能看到慢悠悠往前走的马车,不必担心因为相距太远跟丢了目标。
坐在马车上的夏丹先生酒足饭饱,优哉游哉。一多和飞拓却只能靠两条腿走路若即若离的跟在后面,但是一走就是大半夜,俩人几乎抬不动沉重酸胀的双腿了。
“兄弟,我实在走不动了。”一多机械的迈着步子,有气无力的嘀咕着说。
“我早就走不动了,可又有什么办法?真不知道夏丹先生究竟走到哪儿才能停下来!”飞拓马上用埋怨的口气念叨着。
“咱们再这样走下去非得累死!”一多嚷嚷着。
“说不定夏丹先生老早就发现咱们在后面跟在了,所以不停车休息,故意累死咱们。”飞拓蔫头耷脑的说着,指了指远处夜幕下缓缓移动的马车。
“好兄弟,你聪明、脑子好使,想个办法。”一多用央求的语气说。
“嘿嘿,哥真的有个好办法,能让你坐在夏丹先生的马车上跟着他。”飞拓嘿嘿的怪笑着,忽然蹦出来这么一句话。
“说啊,快点说!”一多顿时来了精神,急不可耐的催促他。
“你小子老老实实的站在这里,让我劈头盖脸的狠狠打一顿,然后鼻青脸肿的追上马车,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对夏丹先生说几天前逃难流落到诺邦,刚才被猎人拦下暴打,还抢走了身上的钱财和水,求他收留你。呵呵,夏丹先生是个好心人,不会见死不救的。至于我嘛,直接原路返回就行了!”飞拓哧哧笑着,一本正经的出了个馊主意。
“哥,你可不是个好东西。我狠狠的打你一顿,你去求夏丹先生收留,行不行?”一多撇着嘴嚷嚷着,还朝飞拓身旁吐口水,以示厌恶至极。
“你这家伙呆头呆脑的,没啥心眼儿,容易得到夏丹先生的信任。我嘛,一看就是机灵人儿,夏丹先生肯定会起疑心。”飞拓嬉皮笑脸的念叨着。
“我把你打的鼻青脸肿、面目全非,就算是夏丹先生眼力再好,估计也看不出来你哪儿机灵,不会起疑心的。”一多用讥讽调侃的口气嘟囔着,接着举起了拳头。
“呵,你小子打算先下手,是不是?要不咱俩一起动手,谁他妈的败了,就鼻青脸肿的追上夏丹先生求他收留自己,胜了的原路返回!”飞拓毫不示弱,卷起袖子挥舞着拳头大声说。
话音刚落,一多啥都没说就挥拳打在了飞拓的脸上,接着把他狠狠的踹倒在地上,还不依不饶的拳打脚踢。飞拓当然不甘心挨打,立刻挣扎着撕扯他的衣服、揪住他的头发拼尽全身力气还手。
俩人在草地上扭成一团,你来我往五分钟的较量之后,毕竟体力悬殊过大,飞拓被一多摁在草地上动弹不得只能老老实实的挨打,实在招架不住只好求饶。
“还打不打?”一多不松手,举着拳头大声问。
“算了、算了,不打了。”飞拓趴在地上护着脑袋,连声回答。
“好,刚才你说谁败了,就追上夏丹先生求他收留,这话还算不算数?”一多继续追问。
“算数、算数,我去还不行吗?”鼻青脸肿、面目全非的飞拓带着哭腔嚷嚷着。
一多这才松开手,可是还不死心的踹了他一脚,大吼着“马车跑远了,快去追吧。”
飞拓从地上爬起来抹了一把嘴角的血迹,看了看得意洋洋的一多,还没张开口说话,就听见一多大声呵斥“快去啊!”
自己出了个馊主意,又被狠狠的打了一顿,飞拓当然心里窝火。可是看着一多高高举起的拳头,即便是一万个不甘心也不得不服输。他气呼呼的拎着自己的行囊撒腿就跑,循着马车追去。
夜幕月光下,一多揉着生疼的拳头盯着这家伙越跑越远的背影,忍不住哈哈大笑,片刻后收拾东西掉头往回走。
飞拓在草地上飞奔了半个小时累的满头大汗,眼看就要追上马车,他扯着嗓子大喊“救命啊,前面马车上的大哥,救救我吧。”
酒足饭饱后倚在车厢里闭目养神的夏丹先生听到求救声,猛的睁开眼,随即大声吩咐驾车的弟子停下。
“师傅,荒野地里,又不知道是什么人求救,别搭理他了,咱们还得赶路呢。”驾车的弟子柱伦大声嚷嚷着,虽然说不管,可还是渐渐放慢速度。
“哎,见死不救,你跟着师傅这么多年,怎么就不学点儿好呢。”后面车厢里的几个小弟子马上叽叽喳喳的指责师兄柱伦。
“呵呵,好了好了,别吵了。你们等着,我下车看看怎么回事儿。”夏丹先生好气又好笑的大声呵斥,等车听闻了翻身下来,立马看见一个黑黑的人影向自己这边走过来,再仔细瞅瞅,过来的这个人走路一瘸一拐的,好像是受了伤。
“你是什么人?刚才为啥求救啊?”夏丹先生看着向自己走过来的人影大声问。
“师傅、师傅,我原本是金沙河边安坦部落里的人,穷苦日子实在过不下去了,只能跑出来混口饭吃,前几天流落到诺邦之后本来打算采些药材换些钱……”飞拓急匆匆的回答,可是话没说完就被打断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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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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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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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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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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