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可靠的人连夜赶往烟雨山,把咱们即将进攻的消息告诉他。哈利莫虽然一身匪气,但是他毕竟是个生意人,对他来说,和邻国做买卖是正事儿!得知这个消息后一定会立刻率领自己的人马向南去,到边界上寻找藏身之地,绝不会和咱们硬碰硬的打仗。如此一来,即便是怒威将军率军远征,可找不到对手啊,只能无功而返,咱们既保住了手下兄弟们的性命、也保存了自己的实力。退一步讲,就算是怒威将军查访到了哈利莫的下落,也没胆量去边界上作战。”科田长长的一段话,总算是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这个主意不错,可就是万一暴露,就得落个通敌、背叛诺邦的臭名声啊!”弓箭队长兰独稍稍考虑,有些担心的说。
“没事儿!就算是暴露了,我魄罗几承担通敌、背叛诺邦的名声,我宁愿自己身败名裂,也不想看着无数兄弟白白葬身哈利莫的炮火枪口下!”魄罗几一只脚蹬在木椅上,用力拍着桌子大声嚷嚷。
科田、赤溪和兰独一齐看着这位火爆脾气又义薄云天的兄弟,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看什么看,兄弟我马上去烟雨山找哈利莫,把怒威将军即将带兵剿灭他的事儿说清楚,让他赶快滚的远远的,免得日后血流成河、两败俱伤。”魄罗几见大家盯着自己不说话,气呼呼的吼着。
“你可得考虑清楚,这事儿万一被别人知道了,轻者身败名裂、总则丢了性命啊!”科田有些慌乱的搁下酒杯急火火的说。
“哼,你们瞻前顾后、怕东怕西,我不怕。大哥,借我一匹好马连夜去烟雨山,两三天就回来。倘若怒威将军问我去了什么地方,就说回家看我老娘了。”魄罗几一边说着一边向科田要马。
“门外有马,兄弟保重。”科田情绪激动,颤抖着手指了指门外,又连忙收拾了一堆酒肉给这家伙带上。
魄罗几连一丝犹豫的样子也没有,一手拎着科田给自己准备的酒肉,一手拿起马鞭大步流星向外走去。科田、赤溪和兰独慌忙送出门来,正准备再嘱咐他几句,不料这家伙大吼一声“回去喝酒吧,我去了!”说罢扬鞭策马消失在夜幕里。
站在门口的几位对视一下,慢腾腾的转身往回走,看上去个个心事重重。他们心里很清楚,心狠手辣的哈利莫听说诺邦即将大举进攻的消息之后肯定恼羞成怒,也许一气之下会扣留魄罗几,甚至盛怒之下会要了他的命,真是吉凶难料啊。
“但愿吉人自有天相,一切顺利!”回到客厅里,兰独重重的说了一句,但是没人接这个话茬,心思沉重的几个人默默的对坐无语。
天色渐渐亮了,黎明到来,住在诺邦内城的文官武将个个一大早就起来洗漱,然后匆匆忙忙赶往紫阳宫去见昨夜刚刚登基的上王,听候吩咐。昨天从四面八方赶来参加登基庆典的二十多位部落头人全都住在了距离紫阳宫不远的驿舍里,这会儿也一起前往紫阳宫,准备拜见上王听候命令,然后再返回各自的部落。
昨天忙碌了一天一夜的大总管和根刚刚回房打了个盹儿,就被仆役喊醒了。
“嗨,天亮了,你小子怎么不早点喊我啊!”他刚刚睁开眼,看到天色大亮就一个骨碌爬了起来,一边整理衣服一边埋怨喊醒自己的仆役。
“大总管您刚刚回房还没一个小时呢,我想让您多睡会儿,这不……”仆役慌忙解释,却被大总管打断了。
“马上告诉护卫兵,那些文官武将和部落头人今儿肯定一大早就到宫里来,早早的打开宫门,请他们到议政殿里等候上王。”和根大总管一边手忙脚乱的洗脸一边语气匆匆的吩咐仆役。ωωω.χΙυΜЬ.Cǒm
“文官武将、部落头人已经来了,五六十人站在宫门口等着呢。没您的命令,护卫兵们不敢开门。”仆役站在旁边弯腰垂手,语气谦卑的说着。
“混账,怎么能让那么多人在外面等着啊!少废话,快去开门。”和根大总管拿过毛巾抹了把脸,大声嚷嚷着,看到仆役飞跑着出去通知护卫兵看门这才停住吆喝,自己也一溜小跑向议政殿奔去。
“哎,夏丹先生来了吗?”刚刚来到议政殿门口,他就扯着嗓子问在这里值守的护卫兵。
“没有,大殿里一个人也没有啊。”护卫兵回答说。
堂堂的大总管和根一时间手足无措,不见夏丹先生,他就不知道刚刚登基的上王今儿要做什么、如何安排。站在议政殿空荡荡的广场上,和根来回转了几个圈,心里默默的念叨着昨天夏丹先生警告自己的话,心里暗暗的想着“您让我装聋作哑扮傻子,一大摊子撂在这里,我怎么装模作样扮傻子啊!”
来来回回转了几个圈之后,和根大总管正准备去寝殿看看上王的情况,可是一大群文官武将和部落头人恰好浩浩荡荡的走过来,还没等他弯腰屈膝向大家问好打招呼,这帮人就七嘴八舌的问“大总管,上王啥时候到议政殿见我们啊?”
“诸位、诸位,昨天你们回去休息之后,上王忙到天亮才回寝殿,累啊!大家甭着急,到议政殿里喝杯早茶、聊聊大事儿,老奴这就去寝殿里看看。”和根大总管忙不得的说完,生怕大家继续问这问那,一溜烟的走出了议政殿的大门。
在诺大的紫阳宫里走了好一会儿,他才来到院墙高高的寝殿门前,轻手轻脚的开门一看,昨夜值夜的婢女婉溪正站在院子里伸展胳膊、活动腿脚,和根赶快蹑手蹑脚的走过去刚想开口,不料婉溪忽然转身发现他站在自己身后,禁不住吓了一跳。
“大总管,您一大早进来,连点儿动静都没有,吓死我了!”婉溪虽然照旧弯腰行了个礼,但是说话的口气和以往完全不一样了。
在这紫阳宫里,和根大总管是说话算数的人,除了上王之外人人都得敬他三分。可是婉溪昨晚进了上王的寝室,不言而喻,身价分量自然不再是一个无足轻重的婢女,凭着这一点,就不必在大总管面前低三下四听吆喝了。
“婉溪啊,昨夜你一步登天,日后飞黄腾达是自然而然的事情,恭喜恭喜!”和根不光没有计较她刚才跟自己说话的口气,反而满脸带笑的说了这么一句。
“大总管,我昨天晚上其实就在上王寝室里待了一两个小时,有什么一步登天、飞黄腾达的,您言重了。”婉溪佯装淡淡的说着,其实就是直截了当的告诉大总管和根,我昨晚的确在上王寝室里!
“在紫阳宫那么多婢女当中数你最漂亮。记住啊,千万抓住机会,最好快点儿让肚子鼓起来,到那时候飞黄腾达就是自然而然的事儿,呵呵,这还要我教你嘛!呵呵。”和根向前走了几步,笑眯眯的低声嘀咕着,紧接着意味深长的笑了起来。
“瞧您老人家说的,也太长远了。我就担心昨天夜里上王只是一时兴起,今儿醒了就把我忘了。”婉溪这句话看似平淡无奇,其实暗藏玄机,说完之后她面带微笑、眼巴巴的看着大总管和根。
“这事儿就是从一时兴起开始,只要你自己用心,慢慢就会变成天长日久,等到上王离不开你的时候,肚子自然而然也就鼓起来了。”和根大总管满脸神秘兮兮的悄没声说。
“没有大总管您的关照,我再用心也没用啊!”婉溪低声跟了一句。
“放心、放心吧。从今开始,我就安排你白天黑夜都守在上王身边,有时间才会有机会、有了机会嘛,一切都有可能。”大总管话里带话,立马答应了婉溪的请求。
“多谢大总管成全,婉溪知恩图报,以后一定好好报答您老人家。”婉溪赶紧道谢。
和根呵呵一笑,忽然左右看了看又扭转头悄声问“上王醒了吗?”
“这会儿怎么会醒呢。”婉溪佯装羞涩的小声回答。
“哎呀,文官武将、部落头人都在议政殿里等着呢,今儿不是上王睡懒觉的时候,这可怎么办呢!”和根大总管一听上王还没起来,顿时又慌了神,在寝殿院子里来回转圈,嘴里还絮絮叨叨的说着。
“天刚刚亮,把上王喊醒了,他肯定生气。”婉溪装出一筹莫展的样子对他说。
“罢了、罢了,我回去让那群文官武将、部落头人在议政殿里等一两个小时,到时候再来喊上王。”和根大总管一边念叨着一边走出了寝殿。
婉溪瞅着他匆匆忙忙的背影,嘴角得意的笑了笑,眼神里却流露出无比坚定的意味。此刻她暗暗下定决心,无论如何也不能放过这个飞黄腾达的好机会!
此刻,莫小五就躺在那间奢华无比的寝室里酣然大睡,嘴里还偶尔含混不清的说几句梦话,可是谁也不知道这位一步登天成为诺邦王的家伙究竟做了什么梦。
一路逃亡、历经千辛万苦、数次死里逃生,今日忽然间登上诺邦人人敬畏的上王宝座,一时间无数文官武将、部落头人跪地叩拜,成群的婢女仆役随身伺候,也该好好睡一觉了。
他成了人人仰慕的诺邦上王,可是数千公里之外的北方佗城,还有个人正在为他的事情操碎了心。这个人就是曾醉墨!
几天前和杨瑞峰一起到安久市拜托神通广大的五全,去南部诺邦带回莫小五,这个老家伙说考虑几天再给她答复。几天来,这事儿总在曾醉墨心里晃来晃去,可就是没等到五全的回音。
上次回家路上发生了意外事件以后,为了安全,曾醉墨一直住在公司的休息室里。
今儿天亮不久她就醒了,冲澡洗漱之后淡妆修饰,然后穿上咖啡色长裙,又选了灰色丝袜搭配红色高跟鞋。她一边打量镜子里的自己的模样儿,一边暗暗打算今儿上午和杨瑞峰再去安久市,当面问问五全这个老家伙考虑的怎么样了。
审视一番后,她对那双灰色丝袜不太满意,随即甩掉鞋子坐在沙发上换丝袜,手机铃声忽然间响了起来,一看是楼下保安值班室打来的,随即接听。
“曾总早上好,打扰您了。我是保安值班室的金立。”手机里传来一个年轻人的声音。
“别客气,有事儿你就讲!”曾醉墨一边回答一边慢腾腾的穿丝袜。
“楼下门口来了一位、一位老人,他说自己是从安久市来的,事先约好今天和您在公司见面……”保安金立迟疑的说着,似乎不相信曾醉墨会约这个衣衫破烂的老头儿见面。
曾醉墨听到这里心里一惊,迟疑片刻后马上提高嗓门儿大声说:“请老人家进来,不、不,我马上下楼去接那位老人家!”说罢,她撂下电话蹬上高跟鞋,急急火火的跑到电梯口下楼。
“此地富丽堂皇、禁卫森严,我这个穷老头子现在总算是知道曾女士是大富大贵之人了,哈哈。”曾醉墨匆匆忙忙来到一楼大厅里,看到一身破旧衣裳、脚蹬黑布鞋的五全赶紧满脸带笑的向他那边走过去,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这家伙先嚷嚷开了。
“保安不认识您老人家,失礼、失礼了!请、请到楼上我的办公室坐。”曾醉墨紧走几步,客气又谦卑的说着。
俩人一同走进电梯,曾醉墨当然不能急于询问他愿意不愿意去诺邦帮忙把莫小五带回来,只好继续说客气话“您来之前应该给我、或者给杨瑞峰说一声,我们也还派车接您!”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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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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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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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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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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