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个没良心的东西,为了臭女人的钱财、为了自己享乐,居然背叛格安大哥和部落长老,还毒死了茹侃。倘若不是我早有察觉,这会儿已经变成冤死鬼了!”怒火冲天的呼雨子一边狠踹倒在地上的狐言,一边骂骂咧咧数落他的罪过。
大半天来一直做着黄粱美梦的狐言只有哼哼唧唧呻吟喊叫的份儿,哪里还有反抗的能力。两三分钟后,呼雨子把他和曾晓娜捆绑在一起,连踢带踹的推进了越野车里。
曾晓娜稍微清醒点儿,见到呼雨子拿起钥匙准备开车,慌慌张张的做最后一次努力。她可怜巴巴的问“兄弟,咱们先不走,听我说几句话行吗?”
“有话就说,少扯淡!”呼雨子怒喝一声。
“兄弟,你跟着格安出来就是为了赚钱的,而且跟着他辛辛苦苦、冒险受累才能拿那么一点点。不如从我这里拿一大笔钱之后逍遥痛快,咱们互相成全、两全其美,你看怎么样?”曾晓娜声音低沉的说着。
“你给多少?”呼雨子扭过头来冷笑着问。
“你说个数吧!”曾晓娜毫不迟疑的回答。
呼雨子本来只是想讥讽调侃她,可万万没想到这个女人口气如此之大,随即慢悠悠的报出了个数“我的要求不高,一千万足够了。”
“没问题,找个有银行的地方,马上就可以转账给你。”让呼雨子更惊讶的是,自己随口说了个天价之后曾晓娜马上答应,连一丁点儿迟疑的意思都没有。
一千万啊!对于没点儿存款的穷小子呼雨子来说就是个毕生不可及的天文数字,可对于身价几亿的曾晓娜而言,只不过是全部财产的几十分之一而已。
呼雨子一时间呆呆怔怔的坐在司机的位置上,脑子里一片混乱,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了!都说女人无所谓正经,那要看受到的诱惑够不够强,男人无所谓忠诚,要看背叛的砝码够不够重,的确很有道理。
“如果不够,还可以再加码的,只要你能放了就行。”见他犹犹豫豫,曾晓娜不失时机的补充了一句。
这句话犹如助燃剂,让呼雨子隐藏在心里的贪欲迅速燃烧了起来。他拍了拍自己一片混乱的脑袋,点燃烟卷默默的洗着,考虑自己改何去何从。
“小兄弟,你拿到钱以后放了我,其实完全可以自保,不必担心被格安和你们的部落长老追究责任。”曾晓娜念叨着。
呼雨子想问如何自保,惊讶的转过头盯着她却愣愣的没开口。曾晓娜何等聪明,一下子看穿了这家伙的心事,随即慢悠悠的开导他“你们三个人押着我去昆嵛山里,现在茹侃死了、狐言已经半死不活,只要你动动拳脚这家伙也活不成。拿钱之后即便是见到格安或者回到你们霍侃部落,路上的事儿随你怎么说,完全死无对证。明白我的意思了吗?”
这几句话给犹豫不决的呼雨子吃了颗定心丸,可他还要细细斟酌一番才能下定决心。
狐言虽然没力气挣扎反抗,可他耳朵不聋,听见这话之后两眼怒视曾晓娜,还用尽全身力气尖叫着!刺耳的声音让人心烦意乱,呼雨子从腰间抽出匕首指着他的咽喉大喝一声“再嚷嚷马上放血!”
尖叫声戛然而止,越野车里恢复了安静。有些心急的曾晓娜追问“你、你考虑的怎么样?”
呼雨子没有回答,而是缓缓发动车沿着盘山路前行。曾晓娜在后排和狐言捆在了一起,这会儿不敢多问,可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儿上了。
越野车风驰电掣的狂奔一个小时后停在岔路口,往西南方向走两千公里是昆嵛山,此行的目的地霍侃部落就隐蔽在大山里。
往东南方向五百公里则是江南地区赫赫有名的大都会云安。何去何从,呼雨子必须做出一个决断,可他一路走来左右掂量,此刻还没下定决心呢。
他关闭越野车的大灯,眼前顿时漆黑一片,只有飒爽山风掠过密林时发出窸窸窣窣的动静,山路北边就是万丈深渊。
“怎么了?停车休息一下吗?”曾晓娜试探着跟他搭话,希望能从中捕获一线生机。
呼雨子开门下车反锁车门,没有搭理她,坐在路边的树底下点燃烟卷、又拧开酒瓶猛灌了口烈酒,
曾晓娜隔着车窗说“我只想要自由,你举手之劳解开绳子就行了。可我能给你的却是很多人梦寐以求而得不到的,刚才说了,如果嫌一千万少,还可以再加码。要是有其他要去就一块儿说出来,我能办到的都会答应你!”
“你闭上嘴,什么都不要说。我考虑一下,最迟一小时后答复你。”呼雨子嚷嚷着,曾晓娜立刻闭口不言。
夜间深山一片寂寥,连朦胧夜色也被密密层层的树林遮掩住了,曾晓娜想象不到他在一小时后会做出什么决定,心里忐忑不安。比她更惶恐的是疼痛难耐的狐言,一旦呼雨子决定拿钱放走曾晓娜,自己必死无疑。
等待、只能等,这家伙必将在钱财面前屈服!曾晓娜默默的对自己说。
此时这里暗无天日,一千公里外的佗城却华灯初上、繁华如旧。久安别墅好久没像今晚这样热闹了。管家冯嫂按曾醉墨的吩咐准备了丰盛的美味佳肴,杜菲娅和格安各自开车准时赴宴,宽敞的客厅里嬉笑声传出很远。
曾醉墨一边跟他们闲聊一边扭头看了看窗外格安那辆车,迅速记住了车型和牌号。然后装出无所事事的样子摆弄手机,准备发给埋伏在别墅区附近的罗浮。
可就在按下发送键的那一刻她脑子里灵光一闪,感觉有个更可靠、更稳妥的办法,远远比拦车抓人更好。并且稍稍斟酌就拿定了主意!
“格安,今晚你和什么酒?红酒可以吗?”曾醉墨佯装漫不经心的样子问。
“嘿,男人嘛,必须和高度数的烈酒才痛快。”格安和杜菲娅聊的热火朝天,听见曾醉墨问自己,马上嚷嚷着回答。
“呵呵,你一个人喝烈酒、自斟自饮有什么意思。”曾醉墨说。
“怎么了,你们都不喝白酒吗?”
“女人没几个喜欢喝白酒的!”没等曾醉墨说话,杜菲娅就抢过话茬吆喝着。
该说的话水到渠成,曾醉墨立马大声说:“今晚咱们的庆祝晚宴一定要尽兴,想喝什么就喝什么。这样吧,我和杜菲娅一块儿喝红酒,再喊位朋友来陪格安痛饮烈酒,来个一醉方休。”
“哎,不必麻烦别人陪我,自己喝就行了。”格安慢吞吞的轻声说着,也只是客气一下。
曾醉墨迅速拨出了罗浮的手机号码,片刻功夫就听到了他声音沉闷的问“什么情况了?”
“罗哥啊,你赶紧来我家陪客人喝酒,快点儿啊?”曾醉墨装出情绪高涨的语气喊了一声。
“嗯,好、好吧。我现在就去吗?”罗浮很快反应过来,随即又小心的询问着。
“全都准备好了,客人都是公司的高管,就差你一个人了,快来吧。”曾醉墨快言快语的催促着。
“你们稍等一会儿,我十几分钟就到。”罗浮听明白了她刚才那句话里暗含的意思,立马答应着。
久安别墅区以南一公里外的人工湖边,罗浮撂下手机急匆匆的嘱咐吴京带着兄弟们原地待命,然后不紧不慢的开车来到曾醉墨家,还特意在门口高声鸣笛。
“哈哈,罗哥来了,快进来吧!我介绍一下,这位是公司保安部主管格安先生。”曾醉墨满脸喜气的说着,还特意冲他使了个眼色。
罗浮头一回见到恨之入骨的格安,可不得不压住怒气佯装笑脸,俩人握手寒暄,彼此用不经意的眼神打量对方,在管家冯嫂的指引下往楼上的大餐厅走去。
“罗哥你和杜菲娅以前好像见过面吧!”曾醉墨走在后面若有深意的说了一声。
“罗浮先生是美男子,我过目不忘,可他好像根本就没把我放在眼里。哎,你看看,从进门之后根本就没跟我说话,连个招呼也不打!”杜菲娅当然没忘记在北苑别墅里被这家伙一次次威胁,可她嘴皮子活泛,声音清脆欢快的说着,完全就是开玩笑的口气。
“抱歉、实在抱歉。刚才忙着跟格安先生说话,还没来得及跟你打招呼呢。”罗浮忙不迭的解释着。
“哈哈,为了表现道歉的诚意,请罗哥亲密拥抱对你过目不忘的杜菲娅。”曾醉墨大笑着嚷嚷。
杜菲娅笑眯眯的站在楼梯上张开双臂,还故意装出期待的眼神看着罗浮,这家伙不得不转过身抱了抱杜菲娅。可肆意起哄的曾醉墨不依不饶,大喊着“请罗哥好事做到底,把杜菲娅抱到餐厅里。”
“抱到餐厅里这事儿我才不干呢!”罗浮哼哼唧唧的说。
“美女在怀,多美的事儿,为什么不干呢?”曾醉墨笑盈盈的问。
“抱到餐厅里顶多就是在一块儿吃饭喝酒,要是把她抱到卧室里嘛,我还可以考虑一下!呵呵。”谁说老实人罗浮不会开玩笑,忽然间蹦出来的这句话让包括管家冯嫂在内的所有人哄堂大笑,气氛一下子活跃起来了。
进了餐厅后四个人落座,曾醉墨抢先打开白酒倒了两杯分别递给格安和罗浮,杜菲娅则忙活着给曾醉墨和自己倒红酒。在一片欢笑声中几个人举杯畅饮。
可罗浮把酒杯放到嘴唇上抿了一口就觉得不对劲儿,五十五度的茅台酒居然像凉水一样索然无味。稍稍一怔旋即就明白这肯定是曾醉墨特意安排的,扭头看去四目相对,曾醉墨微微一笑。琇書網
杜菲娅今天如愿以偿,刚刚荣升曾氏公司副总裁。两杯酒下肚后两颊绯红、神采飞扬,和曾醉墨高声谈笑。
罗浮彬彬有礼的频频举杯和格安共饮,没多大会儿格安就略带酒意,可他脸色里总带着点儿不痛快,不光细心的曾醉墨看出来了,就连罗浮这个大马哈也觉察到了。
“格安是不是喝不惯这种酒啊?”曾醉墨故意问他。
“这么好的酒,哪能喝不惯呢!”正在考虑如何才能给曾醉墨吃个软钉子的格安苦笑一下,漫不经心的回答。
“哎,我看你脸色一直不好,还以为是就不顺口呢?”曾醉墨接着话茬往下说。
“嗨,跟酒没什么关系。脸色不好是因为我总担心曾晓娜在路上会不会出岔子。这个女人诡计多端、阴险狠毒,她要是一旦耍起心眼儿,我那几个兄弟可不是她的对手啊。”格安满脸忧郁的说着。
这番话让气氛高涨的餐厅里顿时安静下来,杜菲娅当然知道他这段话的意思,沉下脸色闭口不言,有意营造凝重的气氛配合格安。
“人被绑着,还关在了木箱子里,难道她有奇门遁术不成?”曾醉墨用讥笑的口吻反问。
“奇门遁术倒是没有!可我担心她骗过几个兄弟逃之夭夭,给您造成威胁啊。”格安一字一顿的说着。这家伙的话里有话,用意也很明显,他就是想说曾晓娜掌握在我兄弟手里,给你制造威胁完全是举手之劳、轻而易举。
曾醉墨不经意的笑了笑,心想一两个小时之后你就明白自己究竟有多大能耐了,看你到时候还敢这样说吗!不过眼下也得把他的气势呛回去。
“倾巢之下岂有完卵!万一哪天我姑姑曾晓娜成功反扑,你我和杜菲娅谁也没有好下场。所以说,咱们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息息相关,应该齐心协力合作才对。”曾醉墨字正腔圆,短短两句话堵住了格安的嘴。
格安手端高脚杯,摇摆脑袋向左看看杜菲娅、往右看看曾醉墨,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说。
迟疑片刻,他一口吞下了杯中酒,醉意毕露。坐在椅子上摇摇晃晃、说话颠三倒四含混不清,不久前弥漫在餐厅里的欢快气氛荡然无存。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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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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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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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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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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