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气势和口气,一点也不像被绑架的人,俨然就是这群人的带头大哥。
“骆先生别怪我们这些人,都是为了养家糊口才受雇于人才绑您的。”秋鹿接过烟分给兄弟们,然后慢吞吞的说着。
“我骆海峰上过战场、闯荡过江湖,知道身不由己是啥滋味,当然也能理解你们。不过话说回来,怨有头债有主,这件事从头到尾跟林倩没丁点儿关系,别为难她,让她走吧!”骆海峰缓缓的说。
“骆先生,格安和曾晓娜把你们俩交给这帮弟兄带回昆嵛山的霍侃部落,我们拿了人家的钱就得按吩咐办事儿。放林倩走,我很为难啊!”秋鹿马上答复。
骆海峰错误的理解了他的意思,脱口就说:“既然各位是为了钱,开个价吧!多少钱能放走林倩?”
“受人之托,善始善终,这是我们霍侃人最起码的处事原则,就算是一卡车钞票也不行!”秋鹿口气鉴定的回答。
“好,说得好,你算是一条好汉!”骆海峰抿着嘴唇频频点头,大声大气的说着。
“在洛城这两天听说了一些骆先生的往事,您才是真英雄、硬汉子,我佩服的五体投地。只是各为其主不得不为之!”秋鹿口气诚恳的说着,拿起酒瓶递给骆海峰。他毫不客气的接过来喝了一大口,一如既往的豪爽大笑。
看这模样儿根本不像绑架者和被绑者,而是一对惺惺相惜的兄弟。
“秋鹿兄弟,可不可以告诉我目的地是何处?”骆海峰平淡的问。
“去西部边塞昆嵛山里的霍侃部落,你和林倩俩人到哪里之后交给部落长老看管。”秋鹿据实回答。
“好吧、好吧。请你们在路上多关照!”骆海峰缓缓的说着。
“没问题,请骆先生放心。”秋鹿马上答应下来。
俩人人手一瓶酒,像朋友似的边喝边聊。时间很快过去了接近俩小时,山间朦朦胧胧逐渐亮了起来,秋鹿站起来招呼大家赶路,一群人立刻上车沿着崎岖的山里继续前行。
秋鹿没有吩咐兄弟们捆绑骆海峰和林倩、更没有堵住他们的嘴。就在车缓缓向前走的那一刻,坐在越野车里的骆海峰回头凝望北方,对自己一连串的失误非常自责,更让他愧疚的是不仅没有帮上恩人曾汉夫的女儿曾醉墨,反而贻误大事,现在人在何处都不知道!
夜宿来金小镇司机之家的曾醉墨躺在杂货间的破沙发上一觉醒来,揉着睡眼看到窗外已经透进来一丝光亮,赶紧起来洗了把脸,又忙不迭的洗那一大堆白菜萝卜。ωωω.χΙυΜЬ.Cǒm
半小时后天色大亮,她正忙的满头大汗,店老板敲门进来一看立马笑呵呵的说:“不错,真没想到大城市来的女孩子这么能吃苦!”
“您冒着风险好心收留我,我只能多干点活答谢您吧。”曾醉墨勉强笑了笑,很有礼貌的站起来回答。
“呵呵,真会说话。你一个人偷偷跑出来,爹妈在家里一定很着急,不知道接下来怎么打算的?”店老板说着坐在了那个破沙发上,细细打量着衣着时尚的她。
“我是他们的养女,从小就不把我当人看。现在又强迫我跟三十多岁的男人结婚,我也是不得已才跑了出来,他们着急就继续着急吧!”曾醉墨装出不在意的样子继续撒谎,还手脚忙碌不停的搓洗着萝卜上的泥浆。
“还有这样的事儿?真是少见!哎,你准备躲几天就回家呢,还是……”店老板好像有什么事儿似的,吞吞吐吐的继续追问。
“在外面靠自己这双手也饿不死,我不打算再回那个家了!对了,您要是怕惹麻烦,我马上收拾一下就走。”曾醉墨说着就冲洗手上的泥水。
“别别、别这么着急!我不是这个意思!”店老板站起来急匆匆的说着。
“您的意思是?”
“你要是真的走投无路,也不嫌弃我这个小店又脏又破,就暂时住下来给我当个帮手。我呢,也不会亏你,多多少少给你开些工钱,这样你能有个栖身之地,我也有个帮手,行不行啊?”店老板轻声细语的问。
“行、行,没问题。谢谢您了!”曾醉墨一听这话赶紧答应下来,又连忙道谢。
“既然你答应了,我就给你安排个住的地方,对外人就说是我家的远房亲戚过来帮忙。”
“可以,我喊你大叔,你就叫我小墨!”曾醉墨笑着回答。
两个小时后,住店司机陆陆续续下楼到餐厅吃早饭,曾醉墨特意戴了顶太眼帽出来端菜送饭,可她身上那条爱马仕真丝长裙和酒红色的高跟鞋依然难掩豪门闺秀的高贵优雅。
来回没两趟,曾醉墨就发现这些司机有的直勾勾的盯着自己看、有的装出若无其事的模样瞅自己,还有的面色惊讶的上下打量着。她心想,真是一群没见过女人的家伙,有什么好看的!
“杜老板,你这个老家伙从啥地方请来的帮手啊,瞧瞧人家那条裙子,能他妈的顶上我俩月的薪水,真是人比人该死,货比货该扔。哎,老杜大哥,这是谁啊?”
“嗨,您仔细瞧瞧他那双高跟鞋是啥牌子,地地道道的圣罗兰啊!最起码得一万多块,我要是娶这么个有钱媳妇……”年轻司机见多识广,你一言我一语的的议论着,还不住的询问司机之家的杜老板。
杜老板嘿嘿一笑,佯装讥讽的开玩笑说:“瞧瞧你们的熊样儿,真是没见过市面的土包子。这孩子是我表哥家的侄女,叫小墨,放假来咱这山沟子里玩儿,今儿一早就起来给我当帮手。哎,我丑话说在前头,谁他妈的管不住臭嘴胡扯蛋,老子这就上厨房拿砍刀去。”
话音刚落,司机们和杜老板一起哄堂大笑!
刚刚拐弯进了厨房后,曾醉墨听见有个司机跟店老板说话的声音,这才明白人家看的不是自己,而是那条裙子和高跟鞋。她低头看了看衣裙,可逃出来的时候就穿了这一身,没换的啊。
“你这衣裙在山里小镇上太惹眼,拿着钱,出门往东走两三里路就是集市,买身普通衣裳鞋子换上。”正犯愁呢,杜老板走进厨房递给她二百块钱,还一个劲儿的催促着。
“我兜里有钱,这就去买!”曾醉墨觉得好笑,二百块钱能买什么衣服鞋子,笑着说完转身就走。
出了司机之家的后门一路向东,没多久就远远的看见山坡山聚集了很多人。渐渐走近了才发现有很多卖菜、卖水果、衣裳鞋子和种子农具的,赶来买东西的人也是络绎不绝、熙熙攘攘,大家讨价还价,人声嘈杂。
“这就是传说中的集市啊!”曾醉墨站在几百米外好奇的看着,嘴里哼哼唧唧的念叨,不由自主加快脚步走到服装鞋帽摊子跟前。
“短袖白衬衣多少钱?”她没仔细看就大声问摊主。
“三十块!”
“多少钱?”曾醉墨以为自己听错了,又问了一遍。
“三十块钱!”摊主大声吆喝着,怕她听不清楚还特意打着手势。
曾醉墨像捡了宝贝似的连忙攥在手里,又指着黑色短裤问“这件呢?”
“原本卖二十五的,算了,二十块钱你拿去吧!”摊主很慷慨的吆喝了一声。
“再给我一双布鞋!”曾醉墨干脆不问价钱,一只胳膊抱着衬衣短裤,又拿起了一双帆布布鞋。
“布鞋十八块,加上五十,一共六十八。”
曾醉墨毫不迟疑的递过去一张百元钞票,等摊主对着太阳眯着眼验看真伪之后找回钱,立马转身就走。一边急火火的往三里路之外的司机之家走一边看刚刚买来的衣服。
劣质布料、做工粗糙,跟自己平日里买的那些衣裙简直没法比。再想想自己现在的处境,不穿这样的衣服鞋子还能怎么样呢?
回到司机之家后,她一头钻进那间仓库脱下价值不菲的爱马仕真丝长裙和圣罗兰高跟鞋收好,换上白衬衣黑短裤和十八块钱一双的帆布鞋,依然难掩骄人的身材和端庄气质。
接下来洗菜、烧水、打扫房间,曾醉墨一件一件尝试着在自己家里保姆才做的粗活,可是她居然像模像样,让一脸皱纹的杜老板和胖嘟嘟的厨师刮目相看。
这个早晨洛城和佗城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上午八点多的时候,几辆车从洛城南郊金华宾馆出发的一路不停,一个多小时后终于赶到了佗城东南的流金别墅区A区306号门前。
曾晓娜傲气十足的推开车门迈出一只脚,细细打量着自己这栋奢华大气的豪宅,心里默默的念叨着“我回来了、而且永远不会再离开这儿!”
保安看见离开多日的女主人回来,立马笑眯眯的开门打招呼。管家满脸欢喜的迎出来,嘴里不停的说问候的话。
安雨菲、赵春娜、金莉、格安和他那几个霍侃兄弟紧随其后进入别墅宽敞的大客厅。
“金嫂给客人沏茶、再拿些水果。各位功臣坐下休息一下,咱们各自洗浴换衣,午后风风光光的回公司去!”曾晓娜亢奋的嚷嚷着。
“你回家了,想换啥衣服就换啥。我们怎么……”安雨菲哼哼唧唧的说着,可是立马被打断了。
“让带你们去买,别不舍的花钱。咱们今儿必须衣着光鲜、扬眉吐气的回去。”曾晓娜一边张扬的吆喝着一边向送来水果的管家金嫂示意。
这拨人立马跟着金嫂出门挑选衣服,偌大的客厅里一下子安静下来,曾晓娜闭目养神片刻后站起来走进了洗浴间。
脱掉衣服躺进宽大的浴池里,温热的水没过了她丰满白皙的身体,曾晓娜这才感觉到了疲倦!可是事情摆在眼前,容不得自己有丝毫懈怠。
她撩拨热水默默的想,当务之急两件事,一是尽快去曾氏公司掌控大权,剪除异己,不能给曾醉墨留下翻身的机会!二是让格安找到曾醉墨以后,自己绝不能再念及姑侄情分,而是必须立刻痛下狠手,一劳永逸!
半小时后慵懒闲散的走出浴室来到衣帽间,换上价值不菲的灰色职业套裙、用灰色丝袜搭配十厘米高跟鞋。仔细梳妆一番后看了看镜子里光彩照人的自己,她慢条斯理的走到客厅里翘起二郎腿坐在沙发上,完全不是前几天苦苦求饶、一路逃生的落水狗曾晓娜,而是盛气凌人的贵妇、曾氏公司的当家人曾晓娜。
没多久,刚才金嫂带出去买衣服的那群人乐颠颠的拎着大包小包回来了,洗浴之后换上新装令人眼前一亮!
安雨菲长裙飘飘、蹬上墨绿色的高跟鞋犹如T台上风姿绰约的名模。赵春娜身穿合体的职业装,一看就是高层白领。尤其是格安和他的兄弟们换上价值不菲的西装和黑皮鞋之后,一副好莱坞大片里战无不胜的硬汉形象!
午后两点,曾晓娜在这群得力助手的拥簇下昂首阔步走进曾氏公司一楼大厅,脸上挂着矜持高傲的微笑。
她的突然出现无论是保安还是高管个个都万分经惊诧,但是人们旋即明白,曾晓娜打垮了稚嫩的侄女曾醉墨,现在重新走马上任!
从走进大厅的那一刻,所有人惊愕片刻后立马带着讨好的微笑问候她,比较熟稔的职员还亲密的示好,表达自己对曾晓娜的想念和欢迎。
曾晓娜十分优雅的应酬着每一个主动打招呼的职员,直到走出电梯来到杜菲娅位于九楼的办公室以后,脸上的笑容才烟消云散。
“杜主管,最近好吗?”曾晓娜站在门口冷冷的问。
正在手忙脚乱打字的杜菲娅听见这个声音浑身一颤,抬头看见几天不见的曾晓娜,犹如见了索命的黑白无常。她红润的脸色迅速变的蜡黄,条件发射似的站起来后又手足无措,异常窘迫又尴尬的站了几秒后才吞吞吐吐的说:“曾总,您、您回来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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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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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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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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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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