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熬过这几天到了诺邦,什么都会有的,坚持一下吧!”飞翎淡淡的念叨着,抿了口果酒。
南部地区很快笼罩着夜幕下,没有灯火、没有人影,她们俩耳边除了微风掠过草地的声音以外,就是自己说话的动静了。夜刚刚来临,必须等待十个小时天亮之后才能赶路,莫小五和飞翎慢悠悠的喝着酒、填饱肚子,同时也放松疲惫不堪的身体。
西部边塞小城卢卡日落虽然不三千公里外的南方要晚一些,可是此刻市区已经华灯初上、酒肉飘香。
格安放下车以后和曾晓娜漫步街头,带着他来到了一座古堡似的高大建筑前。抬头一看,霓虹灯下闪烁着“不归酒吧”。醇厚的酒香、轻柔的乐曲和肆意的欢笑声从里边飘出来,似乎是在召唤远道而来的曾晓娜。
进去以后俩人找了个幽静偏僻的地方坐下,曾晓娜轻轻摇曳着高脚杯,略微低头安安考虑今晚该和格安说些什么话、做些什么事儿。
“看你深沉忧郁的样子,在想什么呢?”格安面带微笑,轻声细语的问她。
“唉,你在家门前,不知道流落异乡的失落惆怅和苦闷啊!来到卢卡城这一整天,我脑子里晃来晃去全都是自己家里的情景,当然了,几乎每一刻都在考虑如何夺回自己的公司。”曾晓娜施展表演天赋,脸色忧郁、长吁短叹之后声音呢喃的说完,慢腾腾的喝了口酒。
“把心放宽一些,好好休息几天。只要你愿意,我会组织一批人帮你的。”格安简短的回答。
“你的意思是?”曾晓娜故意吞吞吐吐的追问了一句。
“嗨,你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你需要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其实也简单,不就是刚才说的带一批人把你的侄女拘禁起来,由你重新执掌自己的公司嘛。”格安不在意的说着。
“可是、可是……”曾晓娜吞吞吐吐、支支吾吾,可这次不时装的,而是真的有些担心。
“可是什么啊?”
“抓住我侄女关起来很简单!可是她网罗的那些人实力强大、非常凶悍,你的人千里迢迢去东部,恐怕难以对付他们。”曾晓娜换了副忧心忡忡的模样,慢声细语的说出了自己担心的事情。
格安微微撇着嘴不以为然的笑了笑,淡淡的说:“我是从俞伦山里出来的霍侃人,我们这个部族的人世代狩猎、勇猛无比,不惧生死!甭管他们有多凶悍,一刀毙命之后都是臭皮囊,还有什么能耐跟您对抗呢?”
“可是东部城市佗城并非你们的猎场,一刀毙命之后恐怕有没完没了的麻烦!”
“我们的人干完大事以后连夜离开,回到俞伦山霍侃人的部族里,天高皇帝远,不怕追查抓捕。很快这件事你知我知而已,难道还要广而告之,让全天下人都知道霍侃人替你灭了对手吗?哈哈!”格安低声说完这段话,忽然畅快的哈哈大笑起来。
言之有理!曾晓娜听完之后在她的大笑声中很快放松下来,可是咽下一口酒以后又立马心神不安的问“我该怎么感谢你们呢?”
“呵呵,格安并非我的名字,而是霍侃人中的血统高贵的部落名称。也就是说,我属于霍侃人当中的格安部落,现在回去招呼本部族的人做这件事易如反掌。至于你如何感谢我们,这不是个问题!事成之后如果过意不去,送给霍侃人一些衣服、药品和火药就行了,他们住在山里缺少这些东西,你也花不了多少钱的。”格安淡淡的回答。
逃难路上的曾晓娜如同抓到了一根救命绳索,根本没心思仔细分辨他这番话的真伪。而是立马点头拍板,端起酒杯说:“这件事就托付你了!最近几天你召集人马,我再想办法探听一下那边的消息”
“嗯,没问题。三天内就可以聚集几十个霍侃人,从卢卡城乘车到东部佗城也用不了多久。咱们一路同行,到了佗城按你的吩咐办事儿,事成之后我带着我的人立马离开。”格安一拍桌子,痛痛快快的说着。
目前为止事情出乎意料的顺利,沉浸在兴奋中的曾晓娜憧憬着干掉骆海峰、关押曾醉墨以后独掌大权的情景,酒兴大发,喊侍应生送来红酒啤酒之后和格安推杯换盏,喝的酣畅淋漓,没多久就略显醉意了。
一个多小时以后,格安把高脚杯重重的放在桌子上,大声大气的嚷嚷着“大事要紧,不能贪杯。咱们回去休息,明儿一早我还要回俞伦山召集人马,咱们就此打住,等事成之后再痛痛快快的喝庆功酒!”
“好的,没问题!到时候我再佗城最奢华的酒店请各位英雄开怀畅饮,不醉不休!”曾晓娜已经醉意阑珊,她情绪高亢的说完之后站起来踉踉跄跄的往外走,还算清醒的格安赶紧追上去搀扶着她。
搭车回到卢卡城南郊的小楼里,两个醉意不浅的人挥手道别,曾晓娜满脸带笑的回到了三楼的房间里。
“酒饱饭足、心满意足的回来了!”金莉一个人独坐在沙发上专心致志的涂抹指甲油,忽然推门而入的曾晓娜把她吓了一跳,她看了看脸色绯红、满嘴酒气的曾晓娜,禁不住带着怨气哼哼唧唧的说。
“呵呵,别生气!我刚才出去办了件大事,不好带着你一起吃饭。哎,咱们安心住几天,很快就能返回佗城夺回我的公司了……”曾晓娜酒意未消、情绪亢奋,颠三倒四的说着。
“你在卢卡城这么偏远的地方还有熟人?他们能帮你的忙?”尽管曾晓娜词不达意,可金莉依然听明白了她的意思,随即撂下指甲油急匆匆的问。
“不光有熟人,而且还是非常可靠的熟人呢!他们很仗义,满口答应帮我。再过几天咱们就杀回佗城。等我重新坐上曾氏公司总裁的位置以后,肯定亏不了你,想要什么就告诉我,哈哈哈!”曾晓娜借着酒劲儿得意洋洋的嚷嚷着,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搂住金莉的脖子畅快大笑。
金莉脸色的怨气瞬间烟消云散,她挣脱曾晓娜的胳膊站起来倒了杯水,笑盈盈的递到她手里,又立马忙手忙脚的给她削水果。
得意至极的曾晓娜倚在沙发上,犀利的眼神穿过落地窗远眺灯火阑珊的卢卡湖,咬牙切齿的哼出来几个字“曾醉墨,我的好侄女,你等着吧!”
此时此刻,三千公里外的曾醉墨正在餐厅里陪骆海峰共进晚餐。桌上美味佳肴、酒香弥漫,可是两人之间的话题却并不轻松。
“骆叔叔,无论咱们怎么说,我姑姑下落不明这件事一直像块大石头一样压在我心里,想起来就忐忑不安。”曾醉墨搁下酒杯吞吞吐吐的说出了自己的心事。
骆海峰看了看她,慢吞吞的说:“这两天你一直故作轻松,可我看得出来,你很担心!”
“我怕她只是暂时隐匿,说不定啥时候就蹿出来兴风作浪,把曾氏公司搅的人心惶惶。”曾醉墨不说则已,说起来就立马道出了隐忧。
骆海峰低头沉思片刻之后轻声说:“你和我的担心一模一样,所以说追查曾晓娜的事情必须紧锣密鼓的进行下去。可凡事要想事半功倍,就必须讲究个策略。依我看啊,咱们必须放出不再追究曾晓娜的风声,这样一来才容易……”
话没讲完就被曾醉墨打断了,她急匆匆的告诉骆海峰“今天上午我让杜菲雅胁迫曾晓娜和吴倩姿的三十个心腹人物辞职以后,在下午的员工大会上又宣布他们随时可以回来,我欢迎这些人继续在曾氏公司工作,您看这样行吗?”
“好、好,咱们这是不谋而合。而且你还要在公开表达不愿追究曾晓娜的言论,我相信无论她到了天涯海角,这些风声很快就会传过去。”
“嗯,您说的没错!”
“听到风声的曾晓娜面临着两种可能,一是肆无忌惮的回来兴风作浪,二是试图与你和解。她无论怎么做,只要路面就好!”骆海峰简略的说着。
“明白您的意思,我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曾醉墨一边点头一边胸有成竹的说着。
她们正在谈论着如何追查并对付曾晓娜,而曾晓娜一刻也没闲着,她在三千里外的卢卡城南郊的房子里和金莉信心满满的闲聊好久,忽然变换话题说:“用你的手机编辑一条短信,发给曾氏公司的这些人,她们都是昔日我的心腹,应该能看明白我的意思,咱们也好探听一下消息!”
金莉一时间没转过弯来,呆呆怔怔的看着曾晓娜,守着手机询问该怎么办。
曾晓娜实在没耐心跟她仔细解释,而是一把拿过她的手机,纤细的手指飞快的写下了几句话“大姐托我转告各位,她正在西部做一笔大生意,最近就几天可以把货运到佗城,完全有把握大赚一笔。请各位安心等待大姐的消息,好好配合。收到后请回复一下各自的具体情况。”
写完短信以后曾晓娜浏览一遍,用金莉的手机毫不迟疑的迅速群发给了十几个心腹人物,然后焦急的等待回音。
时间分分秒秒的过去,收到短信的心腹们乍一看这条莫名其妙的短信,疑惑片刻后很快恍然大悟,然后字斟句酌的回复,大部分人还信誓旦旦的表达忠诚和对“大姐”回归的期盼。
曾晓娜一条一条的读着回复的短信,同时也从中揣摩着曾醉墨目前的态度,禁不住眉开眼笑。
“大姐说一定不会忘记各位的忠诚,来日一定每人发个大红包。各位耐心等待,谨慎行事,注意自己的安全!”曾晓娜用金莉的手机再次发出短信回复大家。
片刻功夫,手机的短信提示音响个不停,十几个心腹人物纷纷表达“谢谢大姐,盼你回来”的意思。
“不早了,睡吧!”金莉始终不明白曾晓娜在鼓捣什么,看着她笑脸开花的样子说了一句,蔫头耷脑的走进了卧室里。
曾晓娜的酒意消散可是心情还是兴奋不已,根本没点儿睡意。浮想联翩十几分钟后干脆拿出纸笔,若有所思的写起了打回佗城夺取曾氏公司控制权的计划书!
她的对手兼亲侄女曾醉墨同样也没有休息,而是回到九楼的办公室里品茶长谈。
“骆叔叔,除了搜查我姑姑这件事以外,我还有个非常棘手的事情,不知道您能不能帮忙打听一个人?”曾醉墨为骆海峰续茶之后慢吞吞的说着。
“什么人?”骆海峰两眼凝视着热气蒸腾、香气四溢的茶水问。
“我的大学同学莫小五,他是个孤儿。毕业以后那段时间我在福克森市处理我爸爸的后事并被限制活动区域和通话自由,等解除禁令回国以后再和他联系,手机已经被停机,所有人都不知道他的去向。”曾醉墨装出不紧不慢、不慌不忙的语气说着,还有意隐瞒了这家伙被追捕的事情。
“你找这个人做什么?”骆海峰没有立马答应下来,而是马上反问。
“莫小五忠诚厚道,在罗江大学读书的时候和我交情不浅,现在我身边很需要他这样一个可靠的助手,所以才找他。”曾醉墨赶紧回答,可这句话里一边真话一半假话。
“一个人甭管是死是活,也不论做什么,多多少少都会留下蛛丝马迹,怎么能烟消云散,无处匿迹呢?”骆海峰脸色若有所思,嘴里慢慢的念叨着。琇書網
“您说的在理儿,可我怎么也找不到他啊!”曾醉墨说着,用焦急的眼神盯着骆海峰。
“哈哈,找一个曾晓娜已经够我头疼的了,你又给我加重了任务。好吧!今儿就到这里,咱们都得好好休息。明儿早晨我就托人想办法,两个人一起找。”骆海峰笑哈哈的开了个玩笑,说完站起来告辞离开。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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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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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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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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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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