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还偷笑的飞翎这会儿满脸阴沉,从里屋慢腾腾的走出来坐在床上看了看普安,问“几点了?”
“凌晨两点。”
“给那家伙送几件干净衣服,天亮了就把他带到这里来,我们俩一块儿走。”飞翎气哼哼的吩咐。
“是,马上按您的吩咐办!”安普看了看飞翎的脸色,一边答应着一边小心翼翼的想往外走。
“别走啊,回来!”
“您吩咐!”
“给我准备一匹好马,马背上驮些果酒、水,再给我两把枪和子弹。准备好以后把马拴在路口!还有,今天晚上不能让叫莫小五安生睡觉,让你的喽啰们别闲着!”飞翎慢吞吞的说完,冲他摆了摆手。
“打他还是……”安普轻声问。
“不许打他,但是也不能让这家伙美美的睡大觉,吓唬他,吓破他的胆子!明白了吗?”飞翎忽然高声嚷嚷着。
“是、是。明白了!”安普连声答应着,飞快的跑了出去。
莫小五蹲在昏暗的小屋子里,左手拿黄瓜,右手端着盛满果酒的大碗,醉眼迷离、面红耳赤。
随着“哐当”一声,破烂木门被踹开之后喽啰们搬进来一个铁家伙堵在门口。
“兄弟,别喝了,瞧瞧这是啥玩意儿!”
莫小五站起来瞅了一眼,禁不住倒吸了口凉气,瘫倒在干草堆上。
“干啥,你们搬铡刀干啥?”他脸色蜡黄,一边抹汗珠子一边问。
“要是逃跑,被抓住以后你的狗腿就会放在这里,咔嚓一下子。哈哈哈!”细腰喽啰哼哼唧唧的说完,几个人看着面如死灰的莫小五肆意大笑。
“我不逃跑、绝不逃跑,谁跑是王八蛋!”莫小五知道搬来铡刀做啥用以后,忙不迭的打包票。
这家伙真的被吓住了!
既然不敢逃跑,那就安心睡觉吧。可几个喽啰吆三喝四,一刻也不停的折腾他。困倦至极,莫小五倚在墙上迷迷瞪瞪,忽然间感觉腿上凉飕飕的,睁眼瞧瞧,一条手腕粗的大蛇正在缓缓的缠绕自己的腿。
莫小五最怕这玩意儿,尖利的惊叫声穿过夜空,连百米之外的飞翎都听的清清楚楚。
三四个喽啰肆意大笑,收起那条蛇挂在了房梁上。这下好了,莫小五不光睡意全消,连眼睛也不敢闭上了。
在极度恐惧中蜷缩在墙角度过了三个多小时,山谷里渐渐亮了起来。莫小五畏手畏脚的站起来往窗外看了看,除了近处的房子和车辆以外,满眼都是漫山遍野、密密层层的草木山林。
睡在百米开外的大房子里的飞翎已经起床了,按常理她该洗漱化妆、精心打扮一番。
可今儿人家不光没梳洗头发、妆扮红唇细眉,反而特意挠乱长发、抹脏脸颊,还故意把飘逸的长裙和紧身上衣揉搓的皱皱巴巴。对着镜子装出悲悲戚戚、怏怏不乐的样子左看右看,折腾好久才坐在了沙发上。
百米开外的小屋子里,喽啰们一声吆喝把莫小五拖出门外,推推搡搡、连拉带拽的弄到了飞翎的房门前。xiumb.com
莫小五不知道又要遭什么罪,呆呆怔怔、两眼茫然的东看西看!
“傻站着干啥,进去吧!”一个喽啰喊了声,指了指屋门。
莫小五迟疑着推开了门,怯生生的往里瞅了一眼。看到往常光彩照人的飞翎今儿却邋邋遢遢。不仅满脸憔悴、面容忧郁,披肩长发凌乱不堪,而且脸上还带着抓挠的伤痕,飘逸的真丝长裙布满皱褶就像一块抹布似的。
“你、你这是怎么了?”不用多说,莫小五也猜了个八九不离十,可还是忍不住结结巴巴的问她。
飞翎眼神黯淡无光,微微抬头轻声说:“走吧!”说罢,晃晃悠悠的站起来,不再搭理莫小五。
这家伙赶紧扶着虚弱不堪的飞翎向外走,空旷的山谷里一片寂静、连个人影也没有,任由她们俩离去。
“快告诉我,昨天夜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啊?”莫小五扶着她,焦急的嚷嚷着追问。
可是任凭他怎么问,飞翎目光淡淡的一声不吭,只顾着往前走。来到几百米开外的山谷口,大树下果然拴着一匹枣红色的高头大马,马背上驮着几个大木箱。
“牵着吧,是咱们的!”飞翎有气无力的说着,指了指那匹马。
莫小五赶紧解开拴在大树上的缰绳牵着马往南走,心里纳闷的想,真他妈的奇怪,折腾一夜后不光放走了自己和飞翎,还给了这匹马和那么多东西,该死的黑大汉究竟是啥意思呢!
“姐,那个壮汉为什么给咱们这匹马啊?”莫小五大声问。
“别多问,快走!到前面找个地方好好休息一下,我再仔仔细细的讲给你听。”飞翎的声音听起来有气无力,说完之后却急匆匆的加快了脚步。
从席虎山口往南没有平坦的草地了,沿途高山耸立、林木遮天蔽日,狭窄的山路蜿蜒曲折,时不时还传来野兽的吼叫声。
莫小五一手牵马一手扶着飞翎走出几里路,俩人气喘吁吁、大汗淋漓,恰好不远处一条山溪潺潺流淌,在洼地里蓄水成潭。
“歇歇脚再走吧!”莫小五问。
飞翎没吱声,微微点头后坐在了水潭边的大石头上,脸上还是那副悲悲戚戚的模样。
“甭管昨天夜里发生了什么事儿,告诉我吧,千万不要憋在心里!”莫小五喝了口果酒,慢声细语的对她说。
飞翎眼神忧郁的看着一泓潭水,迟疑片刻后低声讲述昨天夜里的事情。
“抓咱们的大汉叫普安,是贩毒走私集团大头目哈利莫的手下兄弟。昨天傍晚把你关进小黑屋之后,我被关押在百米开外的那所大房子里……”
忧郁的表情可以佯装,流泪却需要真情实感!飞翎边说边回忆最伤心的事情,终于挤出了几滴眼泪。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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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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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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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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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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