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日高大的祖屋如今却是砖头瓦块、残垣断壁一片狼藉!只剩下五六米高的东墙孤零零的站在那里,看上去摇摇欲坠,随时都可能塌下来。
淅淅沥沥的雨一遍又一遍的冲刷着倒下来的老房子,断砖残瓦和泥土混在一起,昔日的大院成了一片脏兮兮的泥沼,唯独梁头和木团被雨水冲刷的干干净净。
爹娘死了、老屋也倒了,莫小五真正成了没有家的人!他看着眼前的场景百感交集,却只能无奈的长叹一声!
“你爷爷当年建房子,用的梁头和木团是南方极好的硬木料,据说几百年都不毁!扒拉出来可以卖给收木料的人,兴许能换一些钱。我下午安排几个人来收拾,你必须得在这里看着,记住了吗?”莫七爷一句一顿的说。
“嗯!”莫小五答应着。
“去涂山那边看看吧!老家伙邪性,记着多说几句好话!”莫七爷说着就往后面走去,莫小五紧随其后,老远就看见站在院子里的涂山爷。
这个老头虽然九十岁了,可是人家走路不用拐杖,还能上山放羊、下地干活。
“老爷爷!”莫小五赶紧恭恭敬敬的喊了一声。涂山比他爷爷还长一辈,按乡俗就得这么称呼他。
“小五听说砸坏了你的羊圈,夜里赶紧坐火车赶回来看看……。”莫七爷的话刚说了一半就被涂山打断了。
老涂山隔着篱笆怒气冲冲的挥舞胳膊,大声喊着“小五,快点儿滚进来看看我家的羊圈,砸成这个破烂样子,以后怎么养羊啊?我辛辛苦苦养了大半年的羊全砸死了!今儿你得照价赔偿,少一个子也甭想走!”
他一边吆喝一边走到大门口,伸手揪住莫小五的衣领就往家里拽。
“老爷爷,我带着钱回来的…..。”
“涂山爷,这孩子就是为了赔偿你的损失才回来的,你们好好说……。”看着一老一小拉拉扯扯,莫七爷赶紧替小五说好话,可是不顶用,他马上被涂山爷劈头盖脸的骂了一顿。
“今儿莫小五不赔钱,休想再走!这里没你的事儿,少打岔子,快滚、滚远点儿。”涂山爷冲着莫老七骂完,一把关上了栅栏门。
莫七爷尴尬的苦笑两声,嘱咐小五说:“好好跟你老爷爷赔礼道歉!我先回家,下午带着收木材的人过来收拾,你可别走远了。”
莫小五扭过头答应了一声,立马就被涂山爷连拖带拽的拉进了屋子里。
“老爷爷,我带着钱呢!您看看得赔多少。”莫小五怕他再发脾气骂人,赶紧掏出了一沓钞票。
谁知道进了屋子以后,刚才还怒不可遏的涂山爷立马松开手,一边示意莫小五别出声一边拿来小凳子让他坐下,还执意把莫小五拿出来的钱塞回了他口袋里。
看着和刚才判若两人的涂山爷,莫小五呆呆怔怔、一头雾水!
“老爷爷,您刚才、刚才怎么回事儿?”
“别吱声!还没吃饭吧?”涂山爷说着,把刚刚出锅的山豆角端到莫小五面前,还拿来大茶碗给他倒上了高粱酒。
莫小五莫名其妙的坐在那里,不知道说什么好。
“吃饱喝足了快点儿滚蛋!要不你的小命就没了!”涂山爷挨着莫小五坐下,伏在他耳朵边上悄声说。
“什么?谁想要我的小命啊!”莫小五惊讶错愕的问。
“夏天雨水大,我夜里常起来看羊圈里的羊。最近几天听见前院你家里有动静,就趴在墙根上仔细听了听。原来是莫老七这个混账东西想挖你家老屋下面的宝贝。”涂山爷说着,拿过筷子递给莫小五,示意他快点吃。
莫小五哪里还有心思吃菜喝酒,满脸疑惑的问“我家老屋下面有啥宝贝啊?莫七爷想挖,他怎么挖?”
“他趁着最近下大雨,让几个外村的混混儿掏空了你家老屋的墙基,雨水浸泡时间长了,老屋不就塌了吗!这样一来,你就得按他的吩咐回来收拾东西。这帮人商量好了,趁收拾东西的时候砸死你,这片宅基就成了村里的公产,到那时候,他这个村长想怎么挖就怎么挖!”涂山爷年纪虽然大了,头脑却不糊涂,几句话就讲清楚了莫七爷谋财害命的计划。m.χIùmЬ.CǒM
“真的吗?”莫小五简直不敢相信如此匪夷所思的事情,居然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看见还没塌的那面东墙了吗?那就是给你留着的,不快点儿跑,下午莫老七带人收拾木料的时候,就会推到那堵墙砸死你。”涂山爷压低嗓门儿说。
酷热难耐的六月天里,莫小五禁不住打了个寒颤!
“我去乡里报案!”好一会儿之后,怒火冲天的莫小五嘴里蹦出了这么一句。
涂山爷拍着他的肩膀小声说:“屁话!报了案,莫老七死不承认,你能怎么样?难道跟警察说是邻居涂山那个老头子告诉你的吗?”
莫小五脑袋里一片糊涂,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听老爷爷我一句劝,吃饱喝足,趁着莫老七还没带人来收拾木料,赶快跑!跑的越远越好,只要你还活着,宅基就是你家的,他不敢乱挖什么宝贝。”涂山爷急匆匆的说着,再次把筷子递到了莫小五手里。
“我家老屋底下到底有什么宝贝,值得莫七爷宁可杀人也得挖?”莫小五一边问一边长长的喘了口气,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
“七十年前,你爷爷建新房的时候我才二十岁,给他帮忙挖地基,亲眼看见往西南角放了个石头匣子,跟抽屉差不多大小。再加上你爷爷当时在外地买赈灾彩票中头奖的事儿,这些年寨子里口口相传,都说你家老屋地下有宝贝。”涂山爷慢悠悠的讲述陈年往事。
“石头匣子里是什么东西?”莫小五好奇的追问。
“当时问你爷爷,他说石头匣子里面是石龟,建新房图个吉利。”
“那么说,石头匣子现在还在那儿。”
“你家老屋没拆过,应该在地基下面。唉!你的命都难保了,先别管什么石头匣子了,快吃快喝快走吧。”涂山爷唉声叹气的说着。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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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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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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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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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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