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惊了一下,世人知道元朝开疆扩土,自北方荒原一路南下,统号中原,也同样知道,这样的部落族群在最起始时传承是极为神秘和严苛的。
说是元时传下来的铜钱,实则根本不知道哪朝哪代留给后人的。
能让魏思宇特意指出这一点,便说明这铜钱是真不一般。
我问:“你见过?”
魏思宇遗憾道:“见过的人都死了。”
我更觉他这是在耍我。
抛开魏思宇,便继续往前走。
魏思宇不甘心的追上来:“我是说真的,他那七枚铜钱就是锁魂令,比他的七枚朱铃还可怕,人听到第七声朱铃响再大的命都活不了,可七枚铜钱是只出一枚鬼都逃不掉。”
“那为什么会有七枚?”我问,“不是只需要一枚便够了吗?”
魏思宇被我这一问,原先高昂的兴致瞬间低落了,哀叹了一阵,才说:“听说,七元这七枚铜钱就是他的命,一枚铜钱代表着他一次的寿,待第七枚铜钱用完,他也走到了终点。”
我刚开始还有些不理解,待魏思宇再不说话了,听着墓道内静寂下来后三人的心跳声,我才怔然的看向魏思宇,又从他身上,将注意力转向独自走在前面的七元的背影。
我不免觉得悲凉,不论这故事究竟是真是假。
我假装轻松道:“哪有人将命定在几枚小小的铜钱上。”
这也太怪异了,就像人们自来喜欢算命卜卦,把自己的运势都寄托于算命师手中的卦龟铜板当中。
魏思宇见我不信,也没再答话,只说:“你信不信都无所谓了,但……”
他拍着我的肩膀:“年轻人,话不能说得那么满,以后的路上,你可千万要祈祷他的那两样东西,别让你遇到。”
我觉得好笑,我这次只是跟他一起走一趟墓,下一个白天还不知道能不能遇上,怎么就偏巧不巧的碰到他形容的那两样诡怪东西。
我微笑了下,并未作出回应。
魏思宇也抛开这事,说:“这下,你轻松了些吗?”
我可不相信,他会这么好心,刚认识我就帮我排忧解难,是以听到他接下来的话也没有多惊讶。xǐυmь.℃òm
他说:“那么接下来,你可要自己处理自己的事,小心着点,别把小命丢了,知道吗?”
我还未从他这一时关切一时恐吓的转变中回过神来,便见前面七元身影闪了一下,就这么不见了。
我忙往前疾走两步,看着直直的没有任何转弯和房间的墓道,浑身冒冷汗。
我回头看向魏思宇。
魏思宇道:“你所见的才刚开始。”
他指着前面的墓道,说:“走吧,我看看你有几斤几两。”
我被他这话刺激到了,刚想反驳,就见前方黑影闪现,再看便是魏思宇身子一转,极为快速的挡在我面前,停住时,手上还握着一支箭。
魏思宇喊:“你愣着做什么,想死吗?”
我被他骂的莫名其妙,未回神,铺天盖地的箭全朝我们这边射来。
一瞬,我有太多疑惑。
但现在,都可能没有时间再管,下意识将背包扯向前,作为阻挡工具,同时自侧口袋抽出一把考古队员特意放进去的匕首,打在一支箭上。
寒光直逼脑门,只差一公分的距离,我大气不敢出,待箭被打下来,落在地上,我才觉重活新生。
可这只是第一瞬,之后更多的箭逼向我每一个无法阻挡的点。
初时,魏思宇还替我阻挡,很快,他挡箭的范围越来越小了,甚至跑到了墙边,我欲仿效,可实在功夫没有那么好,次次都被阻拦。
我只得且挡且退,想着以箭的射程原则,距离越远,箭的威力越弱。
令我没想到的是,我是往后退了,箭也跟着往前移了一样,势头非但不减,较方才更为恐怖起来。
我每一次挡,都觉得整个身子都在颤。
魏思宇道:“蠢货。”便自背袋里取出一面犹如挡箭网一样的东西,将其中的一角丢向我,我握住那只角,将顺滑在地的另一个角踩在地上,两人将挡箭网迅速拉开。
面前箭的攻势迅速减慢,无数的箭被挡箭网挡了个结实。
这挡箭网也不知是什么材质,箭射在上面,连个印子都没留,全都坠在地上。
我心有余悸,想问有这东西,怎么刚才不拿出来,可又怕魏思宇被我这一问,直接又把它给收了回去。
箭射了将近十多分钟才停下来。
莫要小看这十几分钟,在生死攸关之际,一秒钟,乃至一微秒都可以置人死亡的急速时刻,这十几分钟内,若是没有这个挡箭网,我还不知道死多少次。
箭停,我见魏思宇收了网,才松了一口气,将背包丢在地上,看向我的双手。
我的手已经再一次渗血,刚以匕首挡箭时没有多大感觉,那个时间,也没有思绪去管这些,现今,才能感觉到手犹如废了一般。
白色的纱布也染得血红,两条胳膊都是麻的。
这只手尚且如此,拉扯背包的那一只,也好不到哪里去。
魏思宇拿着手电往这边看了一眼,啧了一下,道:“瞧着是挺严重的。”
我没法和他交流,只想蹲下来自背包里找一找,看有没有伤药之类的,魏思宇扔过来一包药道:“这可比那小明准备的好多了,试试吧。”
他又丢过来一卷纱布,嫌弃道:“我这都好久没受伤了,也不知怎么的今天就想起来带这个东西了,还是你小子有福。”
他这话说得满口嫌弃,我却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直觉这胖子口是心非。
我坐在地上,靠着墙,将手上的纱布拆了,看着手掌心的伤口止不住揪心。
伤口已经模糊得不成样子,和血混在一起,瞧着就难看之极。
魏思宇又这么瞧了一下,再次啧了一句,转过了头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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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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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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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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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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