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渊一吼,地行夜叉一怔,再也忍受不了了,现出了原形,能被常人肉眼洞察。
本就不太能够抵挡青狐手链吸力的它,现在这个状态,更加难以反抗,被青狐手链定在原地。
许渊从身后取出了醪糟坛子,朝着地行夜叉头上就扣了过去。
你别说,神奇的一幕发生了。
比正常人还要大一号的地形夜叉,竟然直接被醪糟坛子装了进入。
醪糟坛子一装到底,扣在地面。
许渊摇晃了几下,里面发出了夜叉的哀嚎,然后他一个翻转,把盖子盖上。
“放我出去……啊……放我出去……好痛啊……我错了……啊……”
醪糟坛子中,时不时的出现这样的声音。
但随着许渊的摇晃,声音逐渐变小。
他显然有点扛不住了,多半晕了过去。
许渊这才长舒一口气,坐在了地上。
果然啊,这才是降妖除魔的正确姿势。
之前和地行夜叉打生打死,结果还差点被阴了。
这一次做好准备之后,一切都变得轻松起来。
虽然也和地行夜叉功力大损有关,但抓住命门一通打,也真的是霸道至极。
休息片刻之后,许渊走向了许老爷。
他捡起青色古书,背起许老爷,拎着醪糟坛子,送许老爷回了房。
就在他转身要离去之时,身后传来了微弱的声音:“许……许渊?是你吗?许渊?”
许老爷半昏半醒,眼中迷糊,但不知为何,他总觉得那个背影自己曾不止一次的见过。
许渊停下了脚步。
他没有转身,而是开口道:“祖传染缸之中,有宝物吸引妖邪。先后有狐妖和夜叉进入府中,兴风作浪。狐妖被我斩了,夜叉也被我抓住带走。”
“那宝物……是祸不是福,我也自作主张拿走了。从今往后,许府当不会再有邪祟之事发生。老爷,养育之恩,许渊今日救你一命,权当报了。日后……还请老爷当许渊死了便是。”
许渊说完,迈步走出房门。
屋内,只有许老爷一声叹息:“没事就好,走吧,你也该走了,我曾经答应你父亲,你年满十八岁之后就还你自由身,今年……你十八。”
“谢老爷!”许渊一个翻身,跳出许府。
不要问为什么不走大门,情绪烘托到位了,不跳都不行。
……
一路疾行,许渊回到了城隍庙。
他把醪糟坛子放在贡桌上,点了一支百日香,准备入梦,和城隍爷告别。
醪糟坛子内,夜叉浑身是伤,别提多郁闷了。
他初入许府之时,许府内恶犬、珍珠鸡等天敌繁多,以至于即便他修为精深,也不敢作祟。
一来是确实怕天敌坏事,但二来也是怕闹的动静太大,引起其他修士或者妖邪的注意。
所以他心生一计,故意把消息透露给了附近一刚刚筑基的妖狐。
一方面,妖狐聪慧,能够不动声色的搞走天敌。
另一方面,妖狐法力相对较低,完事之后夜叉也能轻松将其制服。
谁曾想,妖狐刚刚清除了天敌之后,就神秘失踪了。
周明的回归,毫无疑问宣告了妖狐的遇难。
夜叉暗道夜长梦多,找了个机会控制许府一挑夫夜取古书,准备强行盗走宝物,结果那挑夫却被古书的剑气当场格杀。
若非夜叉机敏,他多半也会葬身剑气之下。
之后,夜叉慢慢摸索,多次试探,终于发现许老爷最不容易引起古书反弹。
或许是因为那染缸是许老爷家传之物,久而久之,彼此之间有了气息晕染和羁绊,就如同本命法宝那般。
而古书在染缸中已久,也认可了染缸的气息,爱屋及乌。
所以今夜,夜叉冒险操控许老爷前去取书。
结果竟然还真的成了。
但他唯独没有料想到的就是原本平静的古书,突然就暴走了。
这绝对不是许老爷或者夜叉让古书有此变化的。
那一声剑鸣中,透露出来的是兴奋和雀跃。
就仿佛……他乡遇故知一般。
现在回想起来,当时在场的除了自己和许老爷,还有……那个年轻修士!
是他!
或者是他身上之物,引动激活了古书?
等等!
那把剑!
同样的锋锐无匹,这或许……不是巧合!
夜叉坐在坛中,猛拍大腿一下道:“合着那修士也知道古书,而且他比我更加接近古书,因为他早就获得了和古书有关的物品!”
“难怪我会栽在他手中,今日他幸亏没有出剑,不然那神剑和古书联动之下,我怕是连这复盘的机会都没有。”
“不过……这清韵真解,颇为神妙,莫非就只有我和青狐以及这位修士三人知晓不成?”
夜叉总觉得,事情未必就如此简单。
起码,那修士突然找到了应对自己之法,这一点就颇为可疑。
呼!
不提夜叉,城隍庙中,窗外突然吹来了一道不合时宜的寒风。
百日香灭。
许渊皱眉,重新点上,且关好门窗。
砰!
房顶上,年久失修,一块泥土落了下来,砸断了百日香,上面的红点,再次消失。
许渊心中疑惑。
住了这么久,今夜这城隍庙,为何如此怪异?
他从行囊中翻找起来,又拿出了一支百日香。
最多今夜,明日他一定要走。
一方面是因为明日开始,来此处祭拜的人就会增多。
另一方面,也是因为许渊心头一直存在的不安感。
好容易点燃了百日香。
喳喳!
金睛黄莺莫名其妙的叫了起来。
一直叫,不停歇。
而且还不断的在半空翻滚,在许渊前后穿梭。
颇有些讨厌。
“你今日,怎得如此烦躁?放心,我走之时,会带上你的。”许渊尝试安慰黄莺。
然而黄莺一个转身,朝百日香撞去。
一爪子抓灭了百日香。
它的爪子直冒青烟,已然被烫伤。
这一次,许渊陡然醒悟,背心一凉,一瞬间大汗淋漓。
不对!
非常不对!
他转身就冲出门外,准备朝麓山方向行进。
城隍爷和金睛黄莺这是在提醒他!
今夜必有问题!
然而方一出门,许渊就看到了桥头上迎面走来一人。
“许渊,你且去向何处啊?”
月光之下,来者赫然便是墨香私塾的教书先生是也!
喳喳!
金睛黄莺飞在半空,示意许渊不要纠缠,速度离开。
然则下一刻,教书先生抬手。
半空中出现莫名之风,金睛黄莺被乱流裹挟,直接栽落到了教书先生的手中。
此时此刻,此情此景,许渊还能不明白吗?
“多谢先生救下我这黄莺,先生今夜来此,莫不是前来拜祭城隍爷的?”许渊开口。
“他?他怕是禁不起我这一拜。”教书先生说完,把黄莺扔向了许渊道,“都到这里了,站在外面说话,有失礼节吧?”
许渊瞳孔一缩,躬身道:“有失远迎,实在是许渊失礼,先生……请。”m.xiumb.com
这一刻,在许渊眼中,教书先生,还是那位教书先生,没有任何异样。
他不是妖。
他是人。
但许渊脑海中偏偏浮现出了前世听过的一句话,那就是……有时,人比妖,更妖。比魔,更魔!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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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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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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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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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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