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铃突然响了起来。
丁卯走过去把门打开,聂苏幻从外走进来。看到寇谚颀长的身子站在卧室门口,她眸光一暗,痛猝不及防的从心扉处蔓延。他竟然真的在这里!
“谚,我好想你。”聂苏幻柔柔的说一句,小跑着就朝寇谚扑了过去。
寇谚背对着门口,没有设防,被她抱了个正着。看着腰间多出来的那双手,寇谚脸色黑沉黑沉的:“放开!”
“不想放开。”聂苏幻使劲摇了摇头,脑袋轻轻贴在他的后背上,感觉着他的宽广结实,她声线越发柔和:“我知道你放不下你的责任,可没关系,谚,我就只是想在今天这个特殊的日子,想要让你多陪陪我而已。”
今天有什么特殊的?寇谚想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今天是聂苏幻的生日。之前他是挺盼望着为她过生日的,但现在,他没心情陪她过生日。
使劲儿把她的手从腰间拿开,寇谚把人推开,低眸望向她微微泛红的眼眶:“你要我说多少遍,你才能接受我们已经分手的现实?”以前她不是挺潇洒的,说走就毫不留情的挥挥手就能走人吗?现在怎么反倒这么纠纠缠缠起来?
他不喜欢死缠烂打的女人,更讨厌动不动就装柔弱的女人。她又不是小白兔,装什么无辜与可怜?
冷着脸走到沙发旁,他扬声正准备叫丁卯把她带走。
聂苏幻快走两步,直接挡到了他的身前。泛着泪花的眸子直勾勾的望向他的眼睛,她道:“我就只是想要让你陪我过个生日而已,谚,你能不能别对我这么绝情?”
楚楚可怜的样儿,好似寇谚不答应她,就是个十恶不赦,寡情寡义的男人似的。
她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好用这招!
寇谚现在看她这幅惺惺作态的模样,有些恶心:“你说绝情就绝情吧,让开!”他眉眼清冷,神情寡淡的像是在对待一个陌生人。
聂苏幻那能受得了他这幅冷冰冰的拒人于千里之前的样子?豁出去似的,她踮起脚尖就要朝寇谚吻去:“不,不让开,寇谚,我才是你的最爱,你忘记了吗?”他怎么能连过生日都不陪她?不该是这样的,绝对不能是这样的!
“聂苏幻!”寇谚没想到她竟会这么做,气的咬牙切齿的,大掌一挥,他把人使劲挥落到一旁的沙发上。
看着跌倒在沙发旁的,泛着眼泪的聂苏幻,寇谚手指微颤:“话都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你别让我看不起你。”
看不起……她豁出去的想要再努力挽回一次,得到的却是这样的结果?聂苏幻突然笑了起来,笑容有些癫狂:“寇谚,你真爱上曼妤,爱上你的前妻了?”她咬重了“前妻”两字,试图提醒寇谚一些。
寇谚身形绷了绷,心尖猛地颤了起来。爱吗?或许吧,只是曼妤好似不屑他的爱呢,寇谚不是滋味的轻抿了下唇:“我以为你早该清楚的。”
这就是承认他爱她了?聂苏幻瘫在那儿,一手死死的攥紧了沙发上的纱巾。一次,两次,寇谚竟然真的被那个贱人迷惑住了!可偏偏的,曼妤怎么就这么命大呢?每次都能让她捡回来一条命!
这次,她更是连一根毫毛都没有伤到。
太不甘心了,聂苏幻轻咬着了唇瓣,原本粉嫩的唇瓣被她咬的殷红殷红的,她却依旧死死地咬着,没有发出一点儿声音来。ωωω.χΙυΜЬ.Cǒm
寇谚看她这样,轻闭了闭眼睛:“回去吧,别总再这样自讨没趣了。聂苏幻,我们结束了,是真的结束了。”她早已经不是他心目中最美好的存在了,现在,他的心里另有其人。
不过,他倒是没有想到,聂苏幻竟然会找他,找到曼妤家里来了。
见聂苏幻依旧没有任何反应,寇谚又道:“都是成年人,聂苏幻,别把事情闹得太不好看。”
她都快要被气死了,还管她事情闹得大或者小吗?
聂苏幻强撑着身子站了起来:“我回国的时候,你说,会陪着我过每一个生日的。”她把手腕上一直戴着的手链摘了下来,“这是那天你送我的礼物,寇谚,我一直还心存着幻想,一直觉得,即便你说分手,你也身不由己,言不由衷,可我没想到,原来如你,也会骗人。”
她把手心中攥着的手链松开,让之直直垂落到了地上。
镶着细小碎钻的手链撞击到地上的瓷砖,发出清脆的响声。那响声,敲击着心扉,让人异常难受。
寇谚唇瓣微微翕动两下,努力维持着冷漠的表象:“此一时,彼一时,我也没想到曾经高贵如白天鹅的聂苏幻也会找上别人家的门来投怀送抱。”
他还真是会伤人!聂苏幻觉得她那颗心都快要随着地上的碎钻摔成一瓣一瓣的了:“你说的是,别说你没想到,我也没想到,我有一天会为了一个男人这么卑微。”
“但即便这么卑微,我还是得不到我所想要的。”聂苏幻抬脚踩上了那条手链,把那上边镶嵌的碎钻一颗颗都踩下来,她又狠狠跺了一脚。
瞥到寇谚紧紧攥着的拳头,聂苏幻在心中轻笑。他嘴上说着绝情的话,心里,却并不像嘴上那么绝情吧?看她这样对待他送的礼物,他还是忍受不了。
想要试探的结果已经试探出来,聂苏幻也没再继续纠缠寇谚,转脚,她直接走到了卧室门口,抬手使劲敲响了门。
“曼妤,你出来!”
她抽哪门子的疯?寇谚眸光从地上凌乱的碎钻上掠过,快步走到了聂苏幻身边,抬手使劲抓着她的手腕,他眉毛狠狠拧起:“曼妤不会见你,你别打扰她!”
聂苏幻勾唇柔柔一笑:“你还真是呵护她。”她瞟向她被攥着的手腕,心里隐隐泛疼:“放心,我不是那么不可理喻的人。”她语气蓦地染了几许哀伤,“我找她是想要说些正事儿,寇谚,我想知道我和她到底差在了那儿。”
她真会这么轻易的放手?寇谚看着她,一时有些猜不透她内心的真实想法。怕他再刺激下去,会起了反作用,他缓缓松手:“你别妄想要伤害她。”
“你觉得依着曼妤的脾气,我能伤害的了她吗?”聂苏幻仰头望着寇谚。曾经,这男人总是以这样呵护的姿态保护着她,总怕曼妤会伤害到她,可从什么时候开始,寇谚就变了呢?他竟然怕她伤害曼妤!世事,还真是难料呢。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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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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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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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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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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