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靖承感觉到他肩头的血渐渐止住,伸手紧紧攥着了曼容:“再来一次。”m.χIùmЬ.CǒM
曼容手中攥着的药瓶落到了薄被上:“你疯了?”
“是疯了,被气疯的。”马靖承一手按上曼容的肩膀,作势就又要向她扑去。刚才他是带着惩罚意味的对待曼容,这会儿他却被她这股子担忧撩的真动了心。或许,他不该把军营落败的事儿算在她的头上的。
可想想寇谚曾经是她未婚夫,想想她之前替陆正说过的好话,他就没法做到冷静!他叱咤这么些年,一手建立起偌大的神秘帝国来,早已经多年没有对手了。可如今,他却败在那两个男人的手上,而且险些丧命!
曼容身子僵了僵。她这段时间一直在寻找白雅的下落,尽管所有的线索都证明,她那一出“李代桃僵”失败了,假的白雅和真的白雅,两个人都已经死了,可她还是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没有找到真白雅的尸首,她就绝对不会就此罢休。
可她没想到,她奉若神明的,向来都不曾受过伤的马靖承,竟然也会在这时候受伤。心里像是有什么东西被彻底勾勒出来,曼容睫毛颤抖着看向马靖承的邪肆的眼睛:“谁伤的你?又是谁气的你?”
看她眼底似是氤氲开一片泪光,马靖承恼怒不已的火被浇灭了大半。他抬手在曼容的下巴上摩挲两下,手指蓦地收紧,他像是来自地狱的使者似的,说出的话都带了阴狠的冷意:“你说呢?曼容,如果不是你对我保证说,陆正和寇谚裂痕已深,我根本就不会挨着一枪!”
话到最后,马靖承原本摩挲在曼容下巴处的手已经滑落到她的脖子上。
纤细的脖子不堪一击,被他重重的攥在虎口处,她脖子上的动脉血管跳动都异常激烈起来。
曼容使劲咽了一口唾沫。这一刻,她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害怕与讽刺。刚才两人还搂在一起,刚才她还在担心马靖承,可眨眼,他便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他竟然想要杀她!
眼泪顺着眼角缓缓淌下,沿着脸庞,滴落在马靖承的指尖处。
温热的液体碰触到凉凉的指尖,激的他手指微颤。他心里蓦地有些慌,手上的力度松了,片刻又紧:“你告诉我,你是不是故意给我错误的消息的?”
曼容睁开眼睛,布满着红血丝的眼睛定定的望着他,她露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来:“马靖承,在你心中,我是不是就是那种左右摇摆的墙头草?”她不知那儿来的勇气,猛地打掉了马靖承攥着她脖子的手。
利落的下床,弯腰,曼容捡起地上属于她的风衣披在身上,扭头居高临下的看向马靖承:“我以为我随叫随到这么多次,你应该明白我的心意,可终究,还是我奢望了。”她使劲闭了下眼睛,吸着鼻子,低声道:“阿承,你到底没有读懂过我的心。”
不顾一切的飞蛾扑火,她只是想要在这沉浮不定的船只上找一个可以和她并肩一生的人而已,可不想,这难度竟然会这么大呢。
阴谋诡计用的多了,马靖承倒是不愿意相信她还残留着的丁点“赤忱”之心了。
窗外的月亮被乌云遮住,原本明亮的大地瞬间陷入黑暗之中。铺天盖地的黑暗蔓延过窗户,进了马靖承的眼底。
他暗淡的垂了垂眼帘,声音哑的要命:“曼容,这次如果不是我命大,我已经死在寇谚的枪底下了。”马靖承的声音带着淡淡的喟叹。他不该动心的,可他扼制不住心底的悸动。受伤后,他竟是第一时间就找了曼容过来。
而这么长时间,他竟是没察觉到肩膀上的痛……
曼容扣着风衣扣子的手猛地顿了下来:“是寇谚开的枪?”他们,终于正式对立起来了吗?她扑闪着的眼中闪过一丝儿不安。
马靖承冷“呵”了一声:“我和陆正对战的时候,他闯了进来。”他蜷着的双腿伸展开来,站到地上,立在了曼容的两公分处。
灼热的呼吸喷洒在曼容的额头上,马靖承的声音幽幽,像是从地狱里传出来的幽冥之音:“不过他们也没讨到好处。我听说,陆正为保护寇谚,身中了三十多枪而死。”
“怎么会?”陆正竟然会用性命来保全寇谚?这和她得知的消息出入太多了。曼容蹙紧了眉头,望着马靖承肩膀头上的伤,突的有些喏喏:“你,你确定这是真的吗?”
“我身边的暗影告诉我的,你说呢?”马靖承低头,张口蓦地咬住了曼容露着的肩膀。
锋利的牙齿没留一点儿情面,马靖承咬的她极重。
像是野兽般的啃噬,让曼容疼得歪了嘴巴,可她却没敢发出一点儿声响来,死死地咬了牙关。
耳畔,传来马靖承低低的笑声:“倒真是有几分骨气。”他重新把人拽过来,拿手指挑起了她的下巴:“这次我就原谅你,曼容,我不想我的计划再坏到你的手上。”再有下一次,他绝对会亲手毁了她那张嘴!
曼容紧绷着的脸部神经缓缓放松,静静地望着马靖承,她道:“放心,我现在对寇谚和曼妤只有恨意。”
她的话音刚刚落下,她的手机再度响了起来。
马靖承斜勾着唇角偏头看了一眼枕头旁边放着的手机,当看清楚手机屏幕上显示的“寇谚”两字时,他眼里露出一抹邪肆的笑容来:“大晚上的,你说他给你打电话会做什么?”他动作轻柔的撩起曼容垂在耳侧的发丝,拿在手里把玩起来。
明明被他攥着的是头发,曼容却觉得她的心脏也被他攥在了掌心。艰涩的深呼吸一下,她冲着马靖承微笑:“我现在就删除掉他的联系方式,把他拖进黑名单中。”
当着他的面,说的还真好听。马靖承唇畔的笑容深了一些,却让人看得毛骨悚然的。他微微俯身,故意凑到曼容的耳朵旁,吹着热气道:“这怎么能行呢?太不礼貌了。”他拖长了声音,悠悠的道:“毕竟,他现在也是你姐夫么。”
说着,马靖承已经直起身子,伸手拿起曼容的手机,递到了她跟前:“接吧,开免提。”他露出一口白森森的牙齿来,“我会很安静的。”他做了一个封口的动作。
曼容在他逼仄的视线下,接通寇谚的电话。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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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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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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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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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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