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明深回信息很快,干净利落两字:【没有。】
“……”尤舒扶额,感情就等着离婚这件事。
尤舒呼了口气:【易先生,你的这个手机号码绑定了支付软件么?】
易明深没回她。
尤舒自顾复制了易明深的手机号码到支付软件,将他买鞋的钱和车钱以及请她吃饭的钱一并转给他了。
合计是六千五八十。
尤舒直接转了七千整。
尤舒又发了条短信给他:【易先生,钱我已经转到你的支付软件了,你看下金额对不对。】
这次尤舒发出去,易明深的电话进来了。
尤舒手指顿了下,接听了。
易明深:“刚刚在洗漱,没瞧见。”
尤舒低‘哦’了一声。
“收到了,多了。”易明深轻声低笑,“尤小姐是不是觉得我穷到一顿饭钱都请不起了?”
“……不是,我绝对没那个意思,易先生一看就不是普通人!气宇非凡。只是无功不受禄嘛。”尤舒赶紧解释。
果然,她这句话说出,她听到了易明深在电话那头低低的笑声。
她呼了口气,这几年在经纪人这个行业其他她不敢说,这一身以不变应万变的本领还是学到了家。
不过,她也没说假话,虽然不知道易明深是什么身份和职业,但无论从哪方面看,他并不是会缺这点小钱的人。
“嗯,确实名正言不顺。”易明深赞同。
“……”尤舒差点被自己呛到。
接着,易明深好听的嗓音又从电话那头传来,“这样,你把买鞋的钱转我,这顿晚餐我请?下次你再请回来,如何?”
这个好,很好!一清二楚,清清楚楚。
尤舒举双手赞成。
“好的,多少?”之前给他转钱,鞋子的实际价格她并不知道,她是按照哪个牌子的大概价格估价的。
易明深:“七千减五千六百八十六。”
“好。”尤舒迅速默算出来,一千三百一十四元。
金额转易明深后,尤舒后知后觉才察觉这串数字是1314了。
1314
这串数字,很暧昧呀。
尤舒觉得自己有点大惊小怪。
兴许人家根本都没把这串数字放心上呢。
巧合、纯属巧合!
尤舒抱着不情不愿的胖白温存小会会,披了一件风衣要出门去公司时,高冷如胖白蹭着她的腿,‘喵喵喵’黏黏糊糊的叫,尤舒弯腰抱起他温柔的顺毛,“儿砸怎么啦!舍不得妈妈呀。可是,妈妈要去给你赚钱买车买房呀,不然你找不到女朋友怎么办?”
胖白仰头斜眼嫌弃的瞧尤舒一眼,从她怀里跳下去,留了个圆滚滚的背影给她,仿佛刚刚在她脚边求抱抱的白是尤舒的错觉。
“……”尤舒。
路上,邱秋的电话进来,尤舒按蓝牙接听。
邱秋:“离了没?”
尤舒拖着尾音:“没。”
邱秋声音夸张:“团团儿,你那两年没带喘气老公,该不会真赖上你了吧?”
尤舒提这茬头痛:“不是。律师摔断了腿,我也很无语。”
邱秋乍呼一声:“这律师怎么会这么不靠谱,该不会他们俩其实是个诈骗团伙吧?骗婚?”
“……”面对邱秋超强大脑,尤舒被整得欲哭无泪,“人家应该有女朋友,不至于不离婚。”想到易明深手上的那粉色箱子还挺不错的。
邱秋更夸张了,“握草,感情婚内出轨?”
“……你得了吧!邱秋啊~你这脑子不来我们这圈子当编剧白瞎了。”
邱秋头埋枕头中,长叹一声,“你以为我不想啊,那可是我曾经久远的梦想,结果还没得花骨朵儿就被刽子手老邱扼杀在了摇篮。”xǐυmь.℃òm
“团团,我今天要去东泰面试了——我不想活了。”邱秋呜呜咽咽的哀怨。
尤舒剥了壳润喉片含在口中抿了一会,“东泰总裁都换了你去干什么?你不是说只吃东泰总裁的颜么?”
邱秋丧丧的说:“我也不想,我能不去吗?老邱他要上吊!哎,老邱显然也是想要逼死我,你说我这样活泼可爱型的呀,哪里适合那种枯燥的法务部了?”
尤舒笑了笑:“你做的让邱叔上吊的事情还少?得,你也该出去工作了,天天啃老,邱叔早晚丢你出门。”
邱秋悠着声音,“丢就丢呗~不还有你么,你养我呀。”
尤舒:“养不起,太能吃。”
邱秋扯开嗓门:“尤舒!要死啊!”
尤舒手指快速点车载屏,减音量,“你晚上过来陪我夜跑吧?减肥?”
邱秋:“再见!”
嘟嘟嘟——
尤舒无语的笑了笑,在车载上放了一首轻缓的钢琴曲,车缓缓驶入去往公司的路线。
——
尤舒风风火火的进公司,一路上不少人跟她打招呼。
“舒姐,早。”
“舒姐,好久不见。”
“舒姐,你来公司了啦!”
尤舒一一微点头回应,精致的脸上洋溢着自信的笑。
一路上,尤舒瞧着公司的一群朝气勃勃的小家伙,有种已经老了的强烈感觉,二十四岁在这个新人层出不穷的圈子来讲真的已经老了。
她现在带的不管是艺人还是经纪人二十来岁的一大把。
尤舒乘坐专用电梯,没去自己的办公室,而是转弯去了余嫚的办公室。
余嫚抬头看向坐在她对面椅子上的尤舒,笑了笑,“不是说今天有事来不了公司么?”
尤舒懒洋洋的答,“事情没处理好,就过来了。”
余嫚调侃道,“什么事情,还能难住我们尤大经纪人。”
“有啊,很多。天辰娱乐底下的那几个崽崽,早晚我给收拾去啰。”竟敢私底下黑她的人,弄死一个少一个。
提到这茬,余嫚想到了苏扬昨晚给她打了个电话,“你还别说,苏总昨晚还给我打了个电话,是为了上次底下人的事情,隐晦的道了句歉,有意跟你示好。”
“呵——他转性了?不是说这辈子都不跟我手底下的艺人签合作么?”尤舒并不惊讶的抬了句,这个圈子磕磕碰碰的很正常,真真假假最后连自己都不知道了,没人会太在意,更没有谁会为了利益过不去,更何况苏扬那种精明的生意人。
余嫚笑了笑,没作声,她明白尤舒一向通达,也就过过嘴瘾。
尤舒下颌点了点,“行,晚点我给苏总打个电话慰问慰问,上帝都亲自来电话了,我不找他搞点合作资源显得我小气了。”
“你还真是——”趁火打劫——这一招也就她敢想敢做。
余嫚竖了竖拇指。
尤舒年纪不大,业务能力,在原则上这一块把控度极强。
这也是余嫚最为欣赏的一点。
“来,既然来了,煮个茶给你喝,尝尝我的手艺,最近新学了一招。”余嫚起身合上资料,挽着尤舒往茶水间走去。
“那是我的荣幸呢?还是不幸?”尤舒笑了笑。
余嫚抬手打了尤舒胳膊一下。
“味道怎么样?”余嫚笑问。
尤舒懒懒的靠在茶吧边,小口小口吃着点心,“行内品手艺,我这个行外汉只能吃了糕点趁着口渴大口大口的喝了,还不错。”
余嫚无奈的甩了甩头,指了指茶吧上那几大盒养胃茶叶,“啰,昊崽千叮咛万嘱咐让我必须交给你。嫌弃我的手艺,你自己拿回去煮。”
“这么多?准备让我喝到天荒地老?”尤舒拍了拍手上的糕点渣,“怎的没觉着会这么简单呢?”
余嫚递了她一个聪明的眼神,“他底下一个艺人的本子被截胡了,昊崽玩不过人家。这不,求你给指点迷津么?自己又不敢来说,怕被你骂。”
“谁?”
余嫚顿了下说,“咳——时黎。”
尤舒和时黎,这两人有点儿不对付。
外界都这么传闻。
实际也是这样。
余嫚瞧尤舒没搭话,话锋一转:“不过,这件事暂且放一放,敲锤定音还早,我们有时间和资本谈,即便谢清一那边谈不拢,苏总这边我们也妥妥的。现下有个最重要的事情得听听你的意见。”
尤舒瞥她。
“你别这样看我,我瘆得慌——”太妖孽了。
尤舒依然悠悠的瞥着她看。
余嫚赶紧剥了一颗棒棒糖给她,讨好。
哈密瓜口味,尤舒最喜欢,她满足的眯了眯眼,问余嫚,“景姚?”
身靠茶吧的余嫚打了个响指:“聪明。”
尤舒‘嘁’地白了她一眼。
余嫚言归正传:“昨天我开会把景姚暂划你手底下,你帮着跟一段时间,最近这位小祖宗黑话题太多,把她状态调整过来。莜莜那边我还是让她跟着,让她跟你学点东西。”
余嫚瞧尤舒一脸琢磨,“你什么想法?”
尤舒无奈的耸了耸肩:“老板都发话了,我还能拒绝不?”
“少来这套。”余嫚抬手敲了她肩一下,手还没靠近她的脸蛋,尤舒拍开,瞅她,“别想扯我脸,好好的一张瓜子脸,再扯都成了苹果了。”
余嫚比尤舒长不少年岁,看她就跟一个大姐姐看小妹妹一样。
余嫚无所谓的撑了撑眼,“尤舒,干脆你出道得了,你想,你有脸有身材,重点还能搞到资源,谁敢黑你?你要是出道了,圈内无敌了。”让尤舒出道这个事儿,余嫚早有这个想法,尤舒出道肯定能火。
“……”尤舒甩了余嫚无语的表情,“我缺的是美貌如花和资源么,我缺的是演技!”
“……”余嫚被她揶揄住,言归正传:“你怎么说?”
尤舒默了几秒,“能怎么说,明早我起身上海呗。”
余嫚竖了个大拇指给她,随之面色凝重了几分,“景姚最近状态很糟糕,她后面演的那两部剧,我也看了确实不尽人意。张力最近也在我面前提了这件事,意思是之后合作很难了,先前待敲定的本子恐怕落空了。她到现在已经完全不知道自己的定位,这样下去对她本身发展会造成很大隐患,而且现在找她约戏的几乎没有了。”
尤舒沉思一瞬:“这也不全是她的问题,成长速度太快,又被一阵突来的风送入了风口浪尖,任谁都会迷茫。我会在一周之内让她恢复状态,一个月内重新将她的形象塑造于大众面前,前提是你不许用老板的身份给她施压。”
尤舒的能力余嫚从不怀疑,她不轻易承诺,承诺过的必然会想尽办法做到,她只道,“你呀,就知道护短。”
“谁让我是亲妈呢。有哪个亲妈不护着自己的孩子。”尤舒语气理所当然的回。
余嫚的目光在尤舒脸上顿了两秒,笑了:“行。亲妈,一路顺利。”
尤舒轻轻品着茶,嘴角一抹不怀好意,“顺不顺利无所畏惧,你把我家里那位祖宗伺候好,回来少了一根发毛我唯你是问。”
“你知道他全身上下多少根毛?”余嫚眼前就浮现了一个圆滚滚的脑袋,那张蓝白分明的正八字脸,除了鄙视、瞧不起的不耐烦和高冷啥也没有,真搞不懂,尤舒为嘛会喜欢这种生物?
尤舒挽唇:“我说他多少毛他就多少。”
“……”余嫚:行,你行,真行,她忍行不!
尤舒握了握下颚一瞬说:“嫚姐姐,我家胖白喜欢杨记的鸡胸肉。杨记的肉都是用来抢的,你懂的,你这边过去差不多两个小时,加油。”
“……”余嫚:她后悔了!她去行不行?
尤舒抬手做了个加油的动作,蹬着脚上的高跟鞋离开。
余嫚直勾勾的瞪着她婀娜多姿的背影,这妖孽不进娱乐圈可惜啊。
——
东泰集团总裁办公室。
牧南将一份文件放在易明深桌上:“易总,经销商的商研会今年在上海举行,机票我订了明早的航班,跟行程一并发你邮箱了。”
这次的经销商商研会和不同往年,是东泰那些股东给易明深开的迎接宴会,感谢这位商界战神让摇摇欲晃的东泰,一年之内起死回生。
这一年来,那些股东不止一次在牧南面前提这一茬,这次得到了易明深的默许,牧南才放任他们举办。
易明深瞧了眼商研会的流程没什么特别,点头,“行,把邢老师的号码发我。”
牧南笑道:“易总又要给倪倪买包?”
易明深抬头睐他,“我什么时候给倪倪买过包?”
也对,哪次不都是倪诺把看好的款式发他们家易总。
易总看也没看一眼,直接买单。
所以这次他们易总亲力亲为,包买给谁?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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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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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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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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