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神厌挣扎着探出头来的时候,双手把周围的船残骸扒开,看向原处的时候,他师尊已经不见了。
“快看——”湮晖探出头来,拉着神厌看向北凛春站的原处的正上方。
澜语珠浮现在上空,现在的北凛春好像失去了知觉,被澜语珠发出的光芒笼罩着,整个身子漂浮在那里。
“这是——?”
“澜语珠在传承了。”湮晖在一旁给神厌解释道。
与此同时,神台那边的海国大祭司的脸色变得分外难看,猛地一瞥看向了另一艘船甲板上的北凛雪。
而北凛雪好像早就知道了一般,感觉好像有人在看她,遂把看向那边凌空的北凛春的目光收了回来,和海国的大祭司对视了一刻就把目光移开了。
而此时,悬浮在半空的澜语珠失去了光泽,落向了北凛春的怀里,与此同时,北凛春也失去了力量一样,坠向海面。
“师尊——!”神厌看着坠落的北凛春,他的师尊的双腿那里若隐若现的似乎是出现了鱼尾,就那么一瞬,就消失不见。
糟了……
神厌扎下水面,就向北凛春落海地方游去。
这时,在原处的鲛人在大祭司的呼唤下,也纷纷入海寻找北凛春,毕竟澜语珠认主,他就是下一任海皇。wWW.ΧìǔΜЬ.CǒΜ
北凛雪的甲板上也迎来了十年前定下誓约的盟友。
“当初我们结盟的时候,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北渊女皇挥手摒退了其他人,看着无尽海的看似平静的海面:“还你一个海神,有什么问题吗?”
“那个人应当是衡音才对!”大祭司扼住了自己的怒气,忍着想撕了面前这个人的气性和北渊女皇谈下去。若是他们能对人族出手的话。
十年前的盟约里最重要的一条就是把海国的衡音公主送到如今大陆上刚刚飞升或是唯一飞升的衍玉仙尊那里,而后十年后还给他们一个海皇。
因此,大祭司才会让海国众人帮北渊国把各处水域的水祟除干净,带来了一系列益处,才让北渊国成为最强大的北方国家。
“若是衡音公主,她只能成为海皇,而不是海神。他——将会是海神!”北凛雪的话在大祭司心头激起了骇浪。
是啊,海神。这是海国这一万年来的梦想。
自一万年前海神越翎病逝之后,海神就不再是鲛人一族的了,也就是说近万年来,没人有那个资质成为海神,好不容易出了个衡音,但是相比之下还是相去甚远,而在创世之后,海神之位一向都是鲛人一族担任的,自然而然的鲛人一族就认为这是自己的东西,被人夺走了自己的东西,最大的心愿自然是要夺回来。
“那他……”闻言大祭司的语气缓和了下来。
“放心好了,他是你们鲛人一族的。”
留下这一句话,北凛雪就自顾自的走了进去。而在北凛雪眼中似乎是有什么难耐的情绪,许是不安,许是愧疚,谁知道了,她是王,她要顾虑的事情太多了,如果能只对不起这一个人换得更多的好处,那就让她只对不住他一个人吧。
北凛春落水之后,不知道为什么衡音施给他的避水术没有起作用,海水充入了北凛春鼻腔和嘴巴,波浪在他头顶上方,周边也越来越暗,身体也在不断的往深海落去,而他此刻好像丧失了所有灵力,自己上不去的话,是不是就淹死在海里呢?
淹死的鱼,古往今来自有他一个了吧。
双腿此刻也疼的不行,像极了冬日里腿疾发作一动不能动的样子。
慢慢的,北凛春也不能思考了,就闭了眼,随着身体像深海落下去。
“我师尊呢?”神厌找了几圈都没有找到,看着这四处的鲛人,还有璇星宫的人,他一定要赶在他们之前找到他们。
可是,到底在哪儿啊?
“该死的,我师尊他眩水啊,这可怎么办?”
一旁的湮晖看着这个人一副再找不到他师尊就可能拆了这里的架势宽慰他道:“别担心啊,你师尊好歹是个鲛人,怎么可能眩水淹死呢?”
“你说什么?”神厌猛然盯着他,难怪,原来那条鱼尾不是幻觉。但是湮晖为什么会知道?
湮晖猛然捂住自己的嘴,坏了,虽然这明显的事情,但是他答应过北凛春不能告诉神厌的,怎么突然说漏嘴了?
神厌闭眼缓了缓,深吸一口气,猛地扎了下去,他周身的避水术使得他像一个巨大的泡泡在海里游荡,神厌往更深处去的时候,觉得那里有一丝丝光亮,也许就在那里,神厌就朝着那丝光芒游去。
到的时候,他看见那件熟悉且繁复的白衣,他就知道他找到了。
但是现在他师尊的头发散落着,变得有那么一点点蓝,神厌给他束发的玉冠和玉簪应该都被灵力冲碎了。而且现在北凛春的双腿已经完全变成鱼尾了。
就这样悬在这里。
这副样子,真像一个堕落的神明啊。
神厌上前想把失去知觉的北凛春抱回水面,可是就在快要抓住他师尊手的那一刻,却有人捷足先登了,北凛春就落入了那个人的怀里。
瞬息之间,那人就带着他师尊到了神厌上方,神厌马上跟上,到他们一起出了水面的时候,神厌摇了摇头,摆了摆刚刚出水面时脑袋上的海水听到那边的声音才发现,先他一步的人居然是星垣。
“春春,醒醒”北凛春下半身还在水里,上边却无力的靠在星垣的胸膛上。
神厌过去一把推开星垣,揽住北凛春的腰身。
“你,离我师尊远一点。还嫌害他害得不够吗?”说罢,神厌揽着北凛春就要走,但是神厌发现这茫茫海域上竟然找不到一个可以落地的地方。
星垣看着他俩的背影想说什么,却还是忍住了,的确,他把北凛春害惨了。
“没想到啊,大名鼎鼎的衍玉仙尊,竟然是鲛人一族。”空中传来星瑞的声音。
而那边的大祭司和其他鲛人也闻声而来,看来想脱身没那么容易了。
而神厌低下头,怀里的北凛春的睫毛艰难的抖了抖,嘴里还在呢喃着什么,神厌俯耳去听,只听到北凛春的嘴里一直断断续续的说着:“不要”
而他指节泛白的手紧紧抓住了他的衣摆,神厌忽然想起来,两年前也有这么一日,真的似曾相识的场景呢。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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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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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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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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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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