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敢提,怕是待会儿不知道怎么死的。
“什么当年的事情?”玄度这会子奉了古醉尘的命令来给神厌送药,还没进去,就看见一个人被扔了出来,见北凛春面色不大好又听到星垣的话,故有此一问。
“见过师叔,师尊让我来给神厌师弟送药……”
没等玄度把话说完,就被北凛春打断了。
“不用了,玄度,我这儿还有些事情要处理,出去记得别让任何人靠近这间院子……”
“师叔……是”玄度担心的看看后面房间里的衡音,得到衡音的眼神表示没事,这才应声下去。
待玄度退出去后,院子里仅他们四人,神厌还没来得及出来,衡音是不想看见这劳什子的使者也没踏出房门。
“我且问你,你是作为哪方的使者前来的?”
“哎,春春你不生我气了啊?”一看北凛春没打算接着收拾他,他就又觍着脸上来了,手里的折扇一摇,活脱脱的纨绔子弟。
“你少来,给我正经一点。”
眼见着北凛春真的忍到极限了,星垣也就不作弄他了。
“我们璇星宫好歹是和他们鲛人一族一样,血脉里多少和神仙沾亲带故,所以我当然是代表海皇祭祀来的了……”
哦对,星垣和他哥星瑞本体都是毕方鸟,和泽洲的妖修不一样,他们确实是神鸟,但是北凛春还是想骂他是个鸟人。
“你们璇星宫和海皇联手了?”北凛春问道。
“春春果然聪明,春春既然想改变格局,那我大哥自然也不会坐以待毙……”
你……t……m……能别这么恶心的叫我师尊吗?死鸟人。好像又有什么不对,但是,星垣确实是个鸟人。
神厌在他们二人谈话之际,走出了房门。
“哟,春春你徒弟还挺抗打的,这被我大哥伤了,这还没俩时辰就能下床了,可怜我大哥被春春你劈了到现在还躺在床上呢……”
“说正事,别打岔。”
星垣一副你这个人真没趣的样子扇了扇手里的扇子。
“祭司传信来说是今年的无尽海潮提前来了海皇祭也提前了,于是你们的约定也提前了,一个月后你送衡音回去一同参加海皇祭……放心,从北渊国北上去无尽海,北渊女皇会安排好一切的……”
那岂不是要走水路……他师尊有眩水症啊……
待星垣走走,北凛春和神厌进来,看着衡音坐在那个黑檀椅上,不说话,也不看他们。
“阿音,听见了……一个月后,你就可以回家了……”
“师尊——”衡音抬头,一如当初月色下闹着回家的小鲛人,哭的满地是珍珠一眼,那双眼里又蓄满了泪水。“我不想回去”衡音用她小的不能再小的声音嗫嚅着。
“阿音,十年了,你长大了,该回去了”说着,北凛春右手银色的光芒浮现,灵力消散的时候,手掌心里躺着的,赫然是那枚琉璃鳞片。
是当初和神厌变成蛋一起捡回来的,是衡音的。
“这个收好,别再丢了,这么珍贵的东西,拿来给别人用了也不知道收回去。”北凛春看见这个鳞片的时候就知道,他魂魄待的那个鲛人壳子,定然是这个东西化作的,鲛人的鳞片不少,但是这种如同琉璃的蓝色鳞片极其稀少,基本上都是海国皇室的鲛人才有的,这种鳞片可以拿来淬炼法器,提升灵力,入药治伤……
简而言之功能很多,但是取下鳞片肯定也很疼,自然脱落到无大碍,但是生生剜下来,和剜心之疼别无一二。
没想到这个当初哭哭啼啼不肯认他作师尊的小姑娘,在北凛春为难之际,直接取下自己身上的这种鳞片,配合神厌来营救他……
纵使衍玉仙尊见惯了人间百态,还是忍不住唏嘘,毕竟才16岁,是个没见过什么大风大浪的孩子。Χiυmъ.cοΜ
“你还记不记得你的大祭司为什么把你送到我这里来……你啊,还有你的族人和使命呢。怎么可以陪着师尊在山头上消磨日子呢?”
衡音闻言止住了泪,接过北凛春手里的鳞片,似是想到了什么,又好似认命一样低下了头。
神厌以为衡音还在难过,准备伸手去摸头:“你在哭一会儿可便宜了,幕烨掌门了啊。”
“是是是,我还是乐意便宜掌门的。”
这话就是当初衡音在湖边哭了一场,那湖边到处能捡到珍珠,然后他们的古掌门就干脆派玄度把那些个珍珠全部捡走了,美其名曰补贴开销。
后来只要有人惹哭了衡音就会看见玄度四处收集珍珠,不得不说古掌门这么精打细算的生活还是挺值得提倡的,不过,苍梧山不缺钱吧,弟子众多,学费也挺多的,还有北渊国在背后支持呢……
“师尊,一个月后我是不是就再也看不见你们了?”
“师妹,这个放心,咱们师尊上天入地无所不能,都能去冥府把你师兄我救回来,去无尽海看你自然不成问题……”
不成问题?问题可大了……你师尊我眩水好不好?现在真想把这个说话的徒弟丢到无尽海喂鱼。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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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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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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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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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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