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一个月连点香油钱都没赚到。他倒本来也没太在意,不想独孤笙突然回来了,还带了一身伤。
当时凌波心疼的都快哭出来了,他就觉得心里堵的厉害。帮着把独孤笙送进了房间,他就转身离开去寂静处冷静了。
那样的关心,让他觉得格外刺眼。凌波好像还没有对他那么好过呢,嫉妒加吃醋的情绪夹杂在一起,他在外面吹了半夜的凉风,烦躁丝毫未减。
随意的进了一家酒肆,要了烈酒。唤了鹤渡出来陪他喝酒,消消心底的烦闷,他知道现在的凌波肯定在独孤笙旁边寸步不离。
就觉得心底像是在尖锐的刺了又刺,打开酒坛,闷声就灌了下去。他不想说话,也不知道从何说起。
那些情绪像是生了脚,如影随形,他忙碌的时候,便不会记得,可他要是不忙了,看见那个喜欢的人,就会难以抑制的悲伤。
酒壶见了底,他却半点醉意也无。脑海里是她担忧焦急的样子,她的那声阿笙,在他心底尖锐的扎了一根刺,扎的生疼。
“东风,别喝了,这样会醉的,”鹤渡看不过去,夺过了酒杯。东风笑了笑,拿过旁边的酒坛。
就径直灌了下去,他心底太多的烦闷,想要释放又无处释放,他只能隐藏起所有的爱,可是看到她对另一个男人好,他就会整颗心都像撕裂一般。
一遍遍的警告自己她失忆了,可是若是自己也失忆,或许就不会一个人难过,一个人煎熬。那些快乐,痛苦都只有他记得,而她一张白纸,却有无限可能。
“你说我要是告诉她,她是妖精,她会不会笑我疯了,”他已经醉的厉害了,鹤渡和他对饮,趴在桌子上静静的听他唠叨。
偶尔嘲讽几句,鹤渡想或许是酒醉了就容易伤心。他的心,竟然也有些痛。只是他不知,那牵绊从何而来。
“你要告诉她,你就是个傻子,”鹤渡嘿嘿笑着,东风噙了泪,醉眼朦胧的望着外面的月光。
虚幻而不真实。
“我是个傻子,所以才会找了她千年。一个人记得,一个人留恋,一个人找寻,”他的声音低沉带着绝望。
“你欠她的,她若是今生选择了别人,那也只能是有缘无分。”忽然就静止了,东风闷头喝酒,连扯唇的力气都没有。
“她爱谁我不知,我只知道我喜欢她,很喜欢很喜欢。”东风低低的落下一句,他的梦里是她的身影,心上是她的人。
“爱是什么?”鹤渡突然的发问,两个人都怔了。碰了酒坛,对着夜色一饮而尽。醉到浑浑噩噩,醉到人事不省。wWW.ΧìǔΜЬ.CǒΜ
他就那样和鹤渡随意的倒在山坡上,身边的酒撒了一地。他的眉头紧紧皱着,念念不忘的唤着凌波。
他好像来到了一个奇怪的地方,蓝色梦幻编织的网,种满了蓝色的曼殊沙华。他看见花园中有一位女子藏在花心里,微风轻轻吹动她的裙摆。
他走近了,那女子起身抬眸,他后退了一步,糯糯的叫了一声“凌波,”她穿着水蓝色的衣裙,挽着水蓝色的发带。
等到他的手触碰到花蕾,那花蕾就枯萎凋谢了,伸手抓住那蓝色的衣裙,结果只抓到了一堆泡沫,
那个女子消失了,他四处找了许久,都找不到凌波的下落。迷失在大片的曼殊沙华里,忽然一只萤火虫点亮了星空。
他顺着光影往前,只看见在高高的悬崖上临风站着一位蓝色衣裙的女子,她转头冲他笑。
东风迷茫的跟了过去,想要抓住她。可是她太滑了,他根本触碰不到凌波的衣角。他望着下面的森森悬崖,忽然就一跃而入。
那蓝衣女子不知从何处出现,将他托在巨大的花瓣里,带着他重回悬崖之上,躺在蓝色的曼殊沙华里。
东风扭头看见那魂牵梦萦的女子,心头的委屈与心酸都涌上了心头,他轻轻的唤了一声“凌波。”
“凌波,凌波,凌波。”他一连叫了好几声,那女子都答应了,她媚眼如丝,轻轻扣着他的头,低头去寻他的唇。
东风突然就推开了她,“你不是她,你是谁?”他虽然脑子还有些昏昏沉沉的,但是已经稍微有了些许理智。
“你猜啊,猜对了我就告诉你,”那妖忽然就恢复了本来的柔媚声线,笑嘻嘻的道。
东风抬手,想要治妖于死地,那妖就笑了,变成凌波的样子在他身边盘旋。
“你要再杀我一次吗?你动手呀,我愿意死在你手上。”他忽然就无力的垂下双手。
那些过往撕裂开来,像是伤口撒了盐。梦还在继续,他已然没了办法,过了许久他才道,“既然我杀了你,那我还你便是,”长剑从他胸口穿过。
他带着笑,跌入尘埃。
梦醒了,他揉了揉宿醉的额头,撕裂的厉害。
摇摇晃晃的开门,却看见凌波已经打好了热水往隔壁送,门轻轻掩上,眼底是不可见的伤。
他忽然就不想出门,重新躺在床上,浑身没了力气。去见他们恩爱吗?他自问没有那么大度。
“别多想了,你昨天醉的那么厉害,这会儿本来就头疼,再去惹自己心烦,何必呢,”鹤渡宽慰道,他知道东风心底的伤,也明白他心底的难过。
事已至此,对谁也都是伤害,情之一事无对错,只是心中苦,无人知。
“只是想释放一次,最近累了。”东风有些疲惫的重新躺了回去,他觉得没有什么精神。
“今日我休息,你要是想玩,自己出去玩,别暴露身份就行。”东风懒懒的道,鹤渡也打了个哈欠,“我还是去补觉吧。”
二人再无话,安心入眠。东风心思烦乱,没了酒,倒是也少了睡意。他望着这里的房间,就觉得前所未有的空旷。
就在这时,不知哪里传来了一声,“小哥哥,还记得我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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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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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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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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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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