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意燃烧的时候,如燎原之火,虽死不休。
“要如何救他?”怀中的人安安静静的躺着,他的周身滚烫,灵气燃烧殆尽。与魔尊一战,几乎散尽修为。
虽然如今存了一息,可神魂激荡,魔气入体,稍有不慎便走火入魔。
凌波看着东风沉睡的样子,心间有些密密麻麻的情绪,似乎是难得的心软。她忽然就不想让这个人,永远的沉睡下去。
他的梦并不安稳,额头上的汗珠宣泄着失控的情绪。平日里高冷的捉妖师,难得如此的人性。
就算是怒着,恼着,也格外生动。
凌波偏头瞧着,那人的样子便落入了她眼眸,不知从何时起,竟见之不忘。
他的模样,算得上俊俏。
她看得入神,直到一道温润的声音响起,她这才收了目光,勉强望着那声音的主人,白衣少年。
这少年生的也是极好,一双桃花眼,风流骨,自是让人艳羡。只是她眼中,容不得外人。
从东风入眼时,就已经不再肯多看外人一眼。她的心,已满。
“虽然你是妖,但也应该清楚。他是人,强行动用神剑,必遭天谴。如今修为尽失,已是万幸。若能勉强保住神魂,也算万幸。”
鹤渡透着无奈的语调,勉强压低的声线。他似乎看见东风的手动了一下,但很快又平静了。
或许是错觉吧。
“以你的修为,助他恢复神魂,有几成胜算?”凌波反问,她的目光锁住昏睡的东风,心头有些难过的情绪泛滥。
他那样厉害的人,如何能甘愿平庸。
“我尽量,但能不能回来,要看他自己。”鹤渡垂眸,他知道这人有多倔,向来争强好胜,外表高冷,内心最是柔软。
修为全失无法降妖除魔,于他而言,还不如死了干净。
“我会助你,我的丹元,可以铸梦。”鹤渡沉默了一下,他自然明白,蜃妖所言,是以假乱真。
用梦境唤醒东风的神魂,可此举过于冒险,可谓命在旦夕。若是梦境中有任何闪失,东风神魂重创,再无苏醒可能。
“非要如此?”鹤渡沉吟,他不愿替东风决断,可眼下,没有更稳妥的办法。
“如果可以一试,我相信他,不会甘愿平庸。他心气多高啊。”凌波抓着东风的手,琉璃塔缓缓升起,氤氲淡淡光华。
空中琉璃声碎,蓝色流萤飞舞,她闭目不语,唇角微勾。再睁开双眸之时,便是入梦之刻。
空旷的城池,无一人守城。有一青衣男子独自站在城墙之上,风吹过衣襟轻拂,他望向城墙下,眉目冷沉。
一声叹息,随风而去。他转身下了城墙,一步一步仿佛脚下生了根。那城墙处斑驳的,不知是古旧的印记,还是……血迹。
他的神色,似乎更臭了。
冷寂的酒馆,青衣捉妖师独自躺在房顶,脚下是碎落的酒坛。原来在梦中,他也会醉。
红衣的凌波提着酒,跃上了房檐。待酒落在眼前,那捉妖师终于懒懒的抬了眸子,看了她一眼。
“我以为,这座城,无人了。”
“若你愿,这座城,便是万人灯火。不过是你的心罢了,何必,惧?”
她饮着酒,神色又慵懒了几分。似乎是含了醉意,眸色里透着昏沉。但那双唇,总是不肯饶人。
“我有何惧,空了便空了,这般寂寞,也挺好,”他饮着酒,望着空旷孤寂的城,万家灯火眠,心底也空了一块。
“公子就是嘴硬,若是不怕孤寂,又何必饮酒自慰?”凌波淡然的饮酒,她望着那人,是她爱的模样。
只是这般颓丧,或许是他心底,真的忌讳了。
这座城,那一夜,血与恨交织。而他一直以来的冷漠,其实是太过在意,才不提。
她随手点染,那空旷的城池,便有了人烟。
他眉头皱了起来,这人烟,如此碍眼。
“这是我的梦,你,离开。”他似乎恼了,酒坛碎了,半醉半醒的他开始赶人。好不容易习惯了这冷寂,再热闹,又如何承受失去。
“东风,你是做什么的?”她没有理,只是饮着酒,随意的问。
“我,”是捉妖师,他在心底道,却始终不曾说出口。
捉妖师,无妖可捉,他还配吗?
“怎么,不敢说?还是你怕了这城。”凌波笑了,她的眉眼如画,笑起来,很好看。哪怕那笑容里,满是嘲讽。
“是捉妖师,可我,会倦的。”他累了,那些血腥,杀戮,如同鬼魅般缠绕,让他的心干枯,萎败。
他已然不想再回忆,或许有时,他以为的正义,是场笑话。
“我心里的人,不会认输。你做的对,又为何要磨灭。”她喝着酒,悠闲地点染这红尘。或是人烟,或是血色。
身旁的捉妖师,或许是真的醉了。他看着这不同的空城,提不起半分兴致。他如今,真的倦了。
直到,黑色的雾气裹挟,他听着刺耳的悲鸣声。那冷漠的神情有了一丝皲裂,眼前似乎有枯骨遍地,血流成河。
而他,是屠杀者。
又是这诡异的梦,他想忘却的,始终无法忘记。
当那黑雾呼啸着,屠戮妇孺。他身旁的油纸伞,动了。那炫目的金光,帅气的出场。他长剑在手,凌厉的剑影粉碎一切罪业。
妇孺得救了,而他,站在鲜活的城池里,眉目逐渐冷沉。他不舍得,让他们死。
佛偈剑光芒炙热,他尘封的战意,被挑起。当最后一缕金芒穿透黑暗,他从梦中惊醒。
琉璃塔晃了晃,倒在了地上。那红衣的女子强忍伤势,紧张的抓住东风的手,他要醒了。
“东风,可还好?”她替他治了伤,看他面色不再如那日苍白,才勉强放了心。然后,还来不及多看他几眼。
暗自窥探天机,逆转天命。她不过修为薄弱的小妖,自然是禁不起反噬。
东风无奈的摇了摇头,这小妖,不怕死的吗?他倒是醒了,可浑身无力。修为更是半点提不起。
“鹤渡,把她……”,“算了,你去准备些吃的,我饿了。”
昏迷了几日,他修为透支的厉害,倒是真的饿了。“顺便带些甜食。”
“你不是,不爱甜?”鹤渡莫名的道。xǐυmь.℃òm
“去便是了,不然我自己去?”
“你可算了吧,就你这弱不禁风的模样,出去只怕还要连累我。”鹤渡无语,不过他还是识趣的消失了。不然只怕,那弱不经风的公子,也能让他生不如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网页版章节内容慢,请下载爱阅小说app阅读最新内容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网站即将关闭,下载爱阅app免费看最新内容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请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爱阅小说app 阅读最新章节。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秀书网为你提供最快的妖心渡世更新,第一百九十七章:爱火(一)免费阅读。https://www.xiumb9.com
章节错误,点此报送(免注册),
报送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