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秦浅这样一分析,万洛洛虽是心中不爽也只能先按捺住了脾气,抿了抿唇说了句:“还不是那叶小鱼,撺掇着我去看那姑娘,这被人拦了下来,她倒是转身就走,只留了我一个。到底是我欠考虑,上赶着叫人当枪杆子使。”
“姐姐也莫要生气,到底姐姐在殿下心中的地位也是牢靠得很,咱们只静观其变就是,姐姐瞧那宋夫人都不曾说什么呢,这新人入府,要威胁也是威胁宋夫人的地位,咱们已经是低无可低了,有什么怕的呢。”秦浅轻弯着唇角,给万洛洛空了的茶杯又续满了茶。
万洛洛轻叹了一口气说了句:“可我到底是心中忐忑。”
那秦浅口中的宋夫人正是宋司空的嫡女宋黎,当初在一个赏花宴上得见了李千昊一面,回家后便是茶不思饭不想,说什么也是要和李千昊在一起。
宋司空只这么一个掌上明珠,是打也打了骂也骂了,奈何就是扭不过她的心思来,可也不能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女儿去死,只好腆着老脸去和唐献帝说了此事。
唐献帝也是问过了李千昊的意见,碍着李千玟的缘故,李千昊是万万不能将宋黎立为侧妃,更勿论正妃,可这堂堂大司空的嫡女怎么着也不能做个姬妾,便委婉回绝了。Χiυmъ.cοΜ
唐献帝将李千昊的想法告诉了宋司空,宋黎知道之后直接是要一根绳子吊死之间,宋司空是拍着大腿骂,骂着骂着就哭了出来。宋黎和宋司空说,这一辈子她便是为奴为婢,也要和李千昊在一起。
宋司空没有法子,只能眼睁睁地瞧着自己的嫡女穿着粉色衣衫被一顶小轿抬进了大皇子府做了妾。虽说是妾,可这宋黎到底家世和李千昊其余的姬妾不一样,是以这后院便是以她为尊,她也是掌着一府之事,虽是没有侧妃和正妃的名位,到底也算大半个女主人。
这往前李千昊回府必然是要先去宋黎处的,可今日却一改常态,问了侍卫将魏央安置在哪个屋子,便径直往那客房去。
秋棠哪里敢拦李千昊,赶忙将他放了进去,李千昊从进府到魏央处这一路上也是听说了今日之事,魏央并未如他想象之中一般和他府上的姬妾明争暗斗唇枪舌剑起来,而是直接闭门谢客。
李千昊推了门进去的时候,魏央正歪在榻上看话本子,见李千昊进来,赶忙坐直了身子说了句:“见过殿下。”
“魏央与我何必客气,”李千昊突然叫起了魏央的名字,将她惊得一阵战栗,“我原以为要回来英雄救美,却没想到我的美人直接隔绝了外界的骚扰。”
魏央不习惯与李千昊这般亲昵地说话,见李千昊朝自己走了过来更是往后缩了缩说了句:“我不过是殿下觉得有几分用处的人,和府上夫人是不一样的,自然不应该与她们起了冲突,为避免夫人们误会,只好称病躲上一躲。”
“你自然是与她们不一样的,幸好你不曾与她们起了冲突,”李千昊展颜一笑,话说得得很,复而转身到桌旁坐下,“不然我定然是要罚她们的。”
魏央不知道如何去接李千昊的话,只好闭口不答。又听得李千昊说了句:“你说我何时叫她们知道你的身份呢,要不明日我便去求了父皇,将你立为侧妃,先为我管管这后院,若是你管得好,便直接升为正妃,怎么样?”
“魏央自问无才无德,怕不能担此重任,”魏央垂下睫毛,声音里泛着的冷意直接逼退了这虽是夜中仍然深重的暑意,“况且此事魏央已经与殿下说过一次,殿下也莫要再试探魏央,魏央自然是不会信的。”
“你这永远冷静的样子当真叫我着迷,”李千昊往前倾了倾身子,呼吸声慢慢扑进了魏央耳中,“可我我有时候真想瞧瞧你不冷静的时候是什么样子,却又舍不得对你用强。罢了,侧妃之事咱们还是再缓缓,不过我还是不舍得叫你做个妾,你便先在这府上住下吧,既然你说自己是客人,便是客人吧。”
李千昊是得了大巫医的指导方才去北汉寻了魏央回来,谁知道大巫医临死前就留了莫名其妙的四个字就撒手人寰,叫李千昊也不知道下一步该拿魏央怎么办,一时间也是不敢轻举妄动,只好现将魏央养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只等着下一代大巫医选了出来再叫他为自己占卜。
李千昊这般想着,也是不再与魏央说话,只转了身出去,却正瞧见与秋棠说话的红鸣。
红鸣瞧见李千昊出来,刚忙迎上前来行礼说了句:“夫人叫奴婢来问问殿下,可要给魏姑娘换个住处,不知住在客房可否妥当。”
“就安置在棠安院吧,这客房夏日闷热得很,魏姑娘怕是要久住,就先叫夫人将棠安院收拾出来,”李千昊微微蹙了蹙眉头,“罢了,本殿去瞧瞧夫人,自己个和她说吧。”
李千昊这般说了,红鸣赶忙应了引着李千昊往宋黎的羽梨院去,这李千昊今日回来并未先去宋黎处,已经是叫宋黎憋了一肚子火,叫红鸣前来也是探探口风,此刻李千昊和红鸣一起去了,想来也是能消散宋黎的几分火气。
红鸣这样想着,心中暗暗舒了一口气,不过又想到李千昊刚刚说要将那新来的魏姑娘安排在棠安院,这整个心就又提了起来,这棠安院,离殿下的住处可是最近……从前不管是哪个夫人最得,都不曾能住到那棠安院去,便是一直在殿下心中占了几分位置不曾动摇的万夫人和叶夫人,也只分别住在了洛康院和鱼云院,隔殿下的住处可是比棠安院远得多。
不过殿下刚刚只说……魏姑娘怕是要常住,这话说得倒是不像要给魏姑娘名分的意思,红鸣也是想不通,只摇了摇头随着李千昊往羽梨院处去。
宋黎在这大皇子府当家作主惯了,心里也已经是将自己当成了这后院的女主人,便是众人皆是一样的姬妾,她走起路来也是微微仰着头的,遇着人行礼也是从来不曾还礼,只是轻恩一声。
不过宋黎到底是宋司空家里的嫡女,从小就是按着当家主母的标准养着的,大皇子后院人也不是甚多,加上宋黎自己也不过是五个,况且众人皆是没有子嗣,虽是争,到底也闹不出什么大风浪,这些年来宋黎一直应付得很好。
可是今日李千昊居然为了一个新入府的人驳了宋黎的面子,宋黎心中也是不爽得很,可她到底不是正妃,这生气生得也是丝毫没有道理,故而李千昊进门来的时候宋黎并不敢在面上露出半分不满。
李千昊也是不曾觉得自己直接去瞧了魏央有何不妥,与宋黎说话时还是从前般样子。宋黎试探着问了问新入府的姑娘到底要如何安置,李千昊却只说了魏央的名字,又告诉她将魏央安置在棠安院便可。
宋黎听着李千昊要将魏央安置在棠安院便是眼前一黑,心想着自己的位置怕是不保,可又不敢在面上表露出来,只温婉地笑着问了可要给那棠安院改个名字。
大皇子府上的人给了名分之后都是将自己居住的院子改了名字,从自己名字中取了一个字加了进去,宋黎这样问也是委婉地问了李千昊要给魏央个什么名分,虽说这多年来进府的人都是姬妾,可是李千昊可从来没对谁这般上过心,宋黎心里也是有几分忐忑。
谁料李千昊只是轻笑一声说了句,魏央只是在府上住一段日子,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
宋黎听了李千昊这话心中更是忐忑,李千昊这副样子怕是想要先将魏央稳在府中,然后为她争取个侧妃乃至正妃之位,若真是这般,自己也要先将这威胁掐死在摇篮里。
虽是心中这样想着,宋黎却是浅浅一笑说了句:“妾身也不过是怕委屈了魏姑娘,既是殿下这般说了,那便先叫魏姑娘住着那棠安院,左右改名字不过是殿下一句话的事,以后再改也是来得及的。”
李千昊点了点头,“我这几日还有些事情,魏央在府上你也照顾着些,别由着她们争些没有用的风吃些没由来的醋,给我惹出些烦心事来。”
宋黎如何不知李千昊这是摆明了袒护魏央,可这后院里的事情,李千昊到底不能时时刻刻看着,况且宋黎她和众人一样不过是个姬妾,到时候当真是出了什么事情,自己若是拦不住,也担不了什么责任。
李千昊倒是也不担心魏央,与宋黎又说了几句话便出了她的院子。
国中大巫医一职暂缺,各方势力都是看中了这个空缺,大巫医本就在南唐颇受人尊敬,从前都是上一代大巫医指明下一代大巫医,如今大巫医不明不白去了,除了要查明此事外,李千昊更为关注的,还是怎么样将自己的人推上这个职位。
可四皇子李千封这些年来游山玩水,认识的人不少,这几日正在搜寻这方面的人才打算推荐给唐献帝,二皇子李千钰是个死板书生,到时候怕也只会说出几句圣人之言来,倒是不足为惧,只是这三皇子李千承神龙见首不见尾,说不准什么时候就跳了出来咬李千昊一口。
故而李千昊这几日也是忙得很,这大巫医也不是谁说做都能做的,还是要有真才实学。
这些年来李千昊也是在这方面下了不少的功夫,可这一时间要找出来一个足以担任大巫医之位的人还真是难得很。
据说四皇子李千封已经派人去找了自己从前在赣江附近遇见的一个巫者,据说当初李千封在赣江边受了瘴气,便是这巫者救了他一命,巫术和占卜术都是高得很,只是不太愿意入世与人交往,是以李千封这次派的人也未必能将那人请了回来。
对于此种情况李千昊都是不屑一笑,说什么出世什么清高,还不是待价而沽,等着真正看到了自己想要的利益,保证冲上去得比谁都快。
李千昊身边没有可堪此重任的人,可也万万不愿就将这个机会拱手让人,便派了人出去寻,这一来二去就寻到了言杀门那里。
言杀门最近在南唐的势力也算是很大,李千昊派去的人打听到玉龙雪山处住着一个唤作巫俎的人,此人巫术极高,据说其师父和大巫医的师父也算是同门。
如此能人若能归到李千昊麾下自然是一大幸事,可这巫俎已经归隐多年,多年来多少人去玉龙雪山处寻他,都不曾寻着。可这巫俎前几年曾受过言杀门的恩惠,若是能得着言杀门的帮助,想来若是要请巫俎出山并非难事。
李千昊今日便约了言杀门的门主在醉霄楼用饭。一早就有人订好了包间,待到李千昊刚刚坐下,一人便推了门进来,弯腰说了句:“见过大殿下。”
李千昊有求于人,自然也是客气得很,赶忙起身迎了,“久闻纪门主大名,今日也算是得相一见了。”
二人客气一番便在桌边坐下,待到小二一样一样将饭菜上齐了,李千昊方才命人关上了门,亲自给纪昀生倒了杯酒,客客气气地说了句:“纪门主请。”
纪昀生客气一番,也是端起酒杯与李千昊好生饮了一番,酒至酣时,李千昊方才说起自己的来意。
“巫俎多年不曾出山,”纪昀生面露难色,“此番若是叫他出山,恐怕他并不会答应。”
“这几年来多少人去玉龙雪山寻巫俎都不曾寻着,想必我的人冒冒失失去了也是无功而返,此番约见纪门主也是想叫纪门主帮我们引见一番,至于是否能够劝得动巫俎,那我们就是尽人事听天命了。此番纪门主若是能帮助一二,金银财宝高官厚位,来日里只要有用得到我的,必然是竭尽全力。”李千昊目光灼灼地看着纪昀生说道。
纪昀生却只是浅浅地酌了一下手中的酒,微微蹙了蹙眉头说了句:“这倒也不是不可以……不过巫俎大人性情诡谲,殿下还是好生准备着,至于这金银财宝高官厚位嘛,殿下也知道,在下对这些并不感兴趣,只愿殿下将来成了事,庇佑咱们言杀门一二便是。”
李千昊听纪昀生这般说,便知道他对自己提出的条件并不满意,一想也是,如今言杀门在瓷器和茶叶生意上皆是做的风生水起,金银自然是不缺,至于高官嘛,有了钱,还怕没有官吗。这般一想,李千昊只好咬了咬牙,取下身上的玉佩来递给纪昀生,诚恳地说了句:“这玉佩乃是我贴身之物,此次与纪门主相见,委实是投缘得很,便将此物送给纪门主做个信物,将来纪门主若是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尽管拿着这玉佩来找我,我定不推辞。”
纪昀生接过那玉佩,瞧着确乎不是凡品,触手温润,一看便是随身养了多年,那翠绿的颜色竟如活的一般,纪昀生施施然接过了那玉佩,笑着说了句:“殿下实在客气,言杀门能帮得上殿下,也算是言杀门的荣幸。”
李千昊这便算是与纪昀生商量妥了此事,二人又就细节商议了一番,决定明日便启程由言杀门的人带着李千昊的手下去玉龙雪山找巫俎,另外纪昀生还说会派自己的亲信去,到时也会帮李千昊说上几句话。
言杀门虽是最近发扬光大得极快,在这南唐也算是有了不小的势力,可木秀于林风必摧之,难保就没有几个帮派想联合起来灭了言杀门,故而这言杀门傍上了李千昊这棵大树,也不算做了亏本生意。
锦绣良田之农女掌家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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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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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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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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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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