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秀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一步,忙给夏菡和魏然使眼色,可是眼下的状况如此乱,虽然赵秀一方证据在握,但魏央也明显有扳回一局的希望,因此夏菡只是将自己隐在灯火的暗影里,并不发言,魏然深呼吸了几下,刚想说些什么,却听得门外一声疲惫的声音说道:“老爷,妾身有话要说。”

  “你身子不好,怎么过来了,”魏成光的语气放缓了些,“不是叫你好生休息吗?”

  “孙姨娘?您怎么过来了,你可是有双身子的人,自己要当心些。”魏央回头,赶忙和魏岚一起搀住了孙姨娘。

  孙姨娘面色惨白,勉强笑了笑,“妾身这条命都是二小姐救的,怎么能眼睁睁地看着二小姐被人污蔑呢。”

  “孙姨娘什么都不知道还是慎言的好!”魏然咬了牙,加重了语气说道。

  孙姨娘朝各人见了礼,才就着魏岚的手坐下,大口喘着气说道:“妾身身处这后院,有些事情想来还是要比大公子清楚一些的。”

  “你身子不好,何必跟着操劳,”魏成光对着孙姨娘,也没有再发火,只是柔声说道,“你刚刚差点小产,还是小心些好。”

  “若不是二小姐多加照拂,妾身这个孩子怕是早就保不住了……”孙姨娘一面说着,一面将自己的手放在小腹处,“妾身从前不得,连带着岚儿也不受待见,妾身从前不介意,总想着能有条活路就是了,可是妾身又有了孩子,妾身不能不为了孩子打算……可是……”

  孙姨娘说着便啜泣起来,一旁的魏岚也红了眼睛,慢慢地拍着孙姨娘的后背,抬头向魏成光看去,“姨娘身子弱,可是每月的分例都不能按时按量发过来,姨娘又怕有人会暗算这个孩子,我只好去求了二姐姐……若不是二姐姐,姨娘和我哪里还能吃得饱,穿得暖……可是今日,还是有人对姨娘和肚子里的孩子下了手,还想把脏水把泼到二姐姐的身上,爹难道真的就这样纵容了他们吗!”

  魏岚一向胆小不爱说话,今日却是这般的咄咄逼人,魏成光忍不住想,自己这些年来,是不是太过于忽视她们母女了……这样想着,魏成光的心里便涌上几分愧疚,“岚儿,你来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赵姨娘!”魏岚红了眼睛,一只手指向赵秀的方向,“姨娘是吃了赵姨娘送来的东西才腹痛不止的!”

  赵秀没想到魏岚会突然指证自己,慌乱地反驳道:“你胡说,是谁叫你这么说的,是不是魏央!”

  “够了!”魏成光显然是已经气到了极点,“你们……你们是打算气死我吗!”

  事情杂乱地让魏成光不知该如何说起,谁知这时魏倾却突然从位子上站起来,跑过去将魏央手中的绢布拽了出来,“父亲,这是落云锦,只有魏央才有的落云锦,这件事情,就是她串通了孙姨娘和魏岚一起来陷害我和姨娘的!”

  赵秀这时才反应过来,哭哭啼啼地说:“是啊,老爷,您可要给妾身一个清白啊……”

  “落云锦?”魏央长眉一挑,不被人注意地朝魏倾狡黠一笑,“我不是早就将落云锦送给姐姐了吗?”

  “送给我了?怎么可能!”魏倾后退了几步,极其慌乱地说道,“你说谎!”

  魏央满脸无辜,一步一步地逼近魏倾,“中秋之前,我曾给姐姐送过礼物,怎么,姐姐不记得了?”

  魏央的确送过自己一匹布,不过自己根本看都没看就让丫鬟丢进了库房,魏倾一面想着,一面睁大了眼睛,“不可能!你中秋家宴穿的那条裙子……”

  “那条裙子不过是普通的苏绣绣的暗花而已,姐姐看走眼了吧……”魏央轻声一笑,“我倒是想问问姐姐,为何姐姐的木佛,会随着一条写着我生辰八字的落云锦,一起出现在我那里呢?”

  魏倾现在脑子里一片慌乱,看向魏央也是一脸的恐惧,“不可能,不可能,我不知道!不是我做的!”魏倾转向魏成光的方向,尖声叫道,“父亲,不是我做的,你要信我!”

  “孙婆子从前便受了赵姨娘的指示克扣我月例,现下又偷了娘亲留给我的镯子,想来要在我屋子里藏个东西也是易如反掌的事情,”魏央眯起眼睛,如嗜血的野狐,“我还想问问大姐,今日我赴宴时所穿的那件烟黛蓝染乌蚕丝的罩衫,可也是大姐的手笔?然后再假装不小心地让别人泼我一身水,我就可以穿孝服在公主的宴席上露面了……大姐当真好狠的心,若不是我命大,今日就没有机会回来接受大姐和姨娘的栽赃了吧……”

  魏央说罢,也不待魏倾和赵秀反应,便匆匆朝魏成光跪下重重地叩了头道:“女儿受此委屈和侮辱,实在无颜,若是父亲不肯给女儿一个交代,女儿便寻了娘亲去便是!”

  “央儿!”

  “父亲!”

  魏成光和魏倾的声音双双响起,魏央却不为所动,仍旧定定地看着魏成光。

  魏成光扫视了台下众人,泪水涟涟的魏倾,一脸恐慌的赵秀,不为所动的夏菡,气愤的魏然,委屈的魏岚和孙姨娘。

  还有,坚定的魏央。

  魏成光叹了一口气,像是一瞬间衰老了十岁,“赵秀,治家不严,残害子嗣,苛待子女,禁足一个月,由贵妾贬为贱妾,魏倾,陷害姊妹,禁足一个月,罚写女儿经四百遍,不得我的命令,不准随意外出,孙姨娘身受委屈,暂掌管家之事,因有孕在身,着二小姐协理……就这样吧,你们都退下吧……”

  赵秀连求饶的力气都没有,一下子瘫软在地,而魏倾则抬起头来,梨花带雨的一张小脸可怜兮兮地看着魏成光,小心翼翼唤了声:“父亲……”

  “滚!”魏成光的声音让在场众人皆打了个寒噤,匆匆退下。

  窗外的凉风一阵接着一阵地吹进来,早已不似前几日一般温润暖和,已经入了九月,没有赵秀和魏倾的日子魏央过得舒心得很,孙姨娘也可以安心养胎,一日一日地胖了起来,魏岚来同魏央说话的时候,都是一脸掩不住的喜色。

  此时春晓正一面给魏央梳着头,一面絮絮地说着魏倾和赵秀在禁足期间是如何的狂躁易怒。

  “听那些丫鬟说,已经开始给赵姨娘用木碗吃饭了呢,说是老爷吩咐的,赵姨娘身边能碎的东西都让她碎了,什么花瓶茶碗都不能近她的身,大小姐就是一直不住地哭,老爷派去取女儿经的人每天都是空手而返,大小姐只说老爷舍不得她受苦,却没想着小姐才是这魏府正统的嫡女,陷害嫡女,她的罪过可不轻。”

  魏央听着春晓的话,却没有表现出太多的开心和喜悦。

  那一日她清楚地瞧见魏成光眼底里的哀伤,为父为夫,他都很失败,魏央读得懂他眸子里的话,可是……魏央仰起头,眨了眨眼睛,“孙婆子和知秋都被送到庄子上了?”

  “是呢,”听到知秋的名字,春晓还是忍不住咬牙切齿,“临清奉了老爷的命,将她二人一人打了五十大板,扔到郊外庄子里了,真没想到知秋是那种人,亏小姐对她一番信任。”

  魏央将那只从孙婆子那里夺回的玉镯自梳妆匣中取出,慢慢地摩挲着,“我何时信任过她。”

  “小姐的意思是……”春晓有几分疑惑,给魏央梳头的动作也慢了下来。

  “还记得我前几日引你认识的那二人吧,”为了方便,魏央已经将夜魅和夜影二人介绍给了立夏和春晓认识,是以魏央说出这话,春晓便点了点头,“那二人做事最为细致,你还记得那日,知秋说有个丫鬟进了孙婆子的屋子?而夜影却只说他见着一个人,这就说明,夜深月暗,夜影根本辨不出男女,难道躲在远处的知秋就能瞧见?”

  春晓仿佛醍醐灌顶,“是了呢,小姐这么一说,奴婢又想起,那件蓝罩衫是小姐去年弄坏了便不再穿的,可是那日偏偏又自己跑到了衣服的上面,又在公主的宴席上出了那么档子事,想来都是知秋做的了。”

  “你倒是不笨,”魏央笑了笑,“行了,许久不见外祖父,也该去拜见一番了。”

  魏央将将进了苏府,便瞧见苏梓椋迎面而来,“见过大舅舅。”

  “央儿来啦,”苏梓椋爽朗一笑,“快些进去吧,你舅母们念叨你好些日子了,我出去一趟,回头你留下,咱们一起用饭。”

  魏央福身一笑,“舅舅慢走。”

  待到给苏安国请过了安,魏央便往后院去了,正巧苏何氏在苏江氏那里说着话,外头小丫鬟就传表小姐到了。

  “可将你盼来了呢,”苏江氏下榻,执过魏央的手,“你说你,怎么这么多日子不来,我与你二舅母,可是要闲死了呢。”

  苏何氏也踩着软软的步子踱过来,暖暖笑了笑,“可不是呢,你大舅母日日和我念叨着你,还过来坐着吧,站着怪累的。”

  魏央随着二人到榻边,在苏何氏下首坐下,抿唇笑了笑方道:“是央儿的不好,该早些来给二位舅母请安的,只是……家中实在有些事。”xiumb.com

  苏江氏还是一如既往的快人快语,直言道:“凭家中有什么事,难不成要靠你一个未出阁的女子撑着不成,前院有你父亲,后院总还有掌家的姨娘,哪里来的道理总是使唤你。”

  苏江氏之言本无恶意,不过是苏锦绣之死让她仍旧对魏府无法介怀罢了,可是魏央听了这话却是红了眼眶,也不好拿手拭,只低头勉强笑了笑,“不过是些琐事罢了。”

  苏何氏却是不似苏江氏一般心粗,忙拉过魏央的手,轻轻拍了下,“央儿你同舅母说,可是在家里受委屈了。”

  虽是原有三分刻意,在苏何氏这柔声一问之后,魏央便卸去了全部伪装,泪水啪嗒落在手肘,凉凉地浸染了血液,一直流到心里去,她低着头,鼻音浓重地说了句:“是央儿惹得父亲生气,被禁了几日的足,不值得舅母一听。”

  苏江氏听了这话却是怒起,一双杏眸圆睁,咬着银牙道:“莫不成是他魏成光疯了不成,这么好姑娘他不心疼有的是人疼,难道当咱们苏府欠他不成,央儿,你若是委屈了,就来苏府住,咱家养你一个女儿还是养得起的!”

  “大嫂莫急,”苏何氏将手绢递给魏央,拍了拍她的手道,“央儿莫急,且同我与你大舅母说一说,你父亲是为何禁了你的足,可是家中有人陷害你了?”

  魏央咬紧了下唇摇了摇头,半晌才吐出句话来,只是一开口,便含了哭腔,“娘亲只得我一个女儿,又去的早,父亲日日忙于朝政,哥哥和大姐姐乃是同母同胞,自是不会向着我了……”

  苏江氏见状也是红了眼,苏锦绣从前仍待嫁闺中时是个多好的女子,父慈兄和,几乎是将她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因此也养了苏锦绣的软性子,总认为这世上皆是善人,如今瞧着魏央哭红的眼睛,竟像是当年死活要嫁魏成光的苏锦绣一般,苏江氏叹了口气,将魏央揽在自己怀里,慢慢拍着她的后背,“我苦命的孩子啊,若是小姑还在,怎么见得你受这样的苦……”

  魏央在苏江氏怀中趴了一会儿,慢慢止住了哭声,这才抬起头来,“是央儿不孝,惹得二位舅母跟着央儿伤心。”

  “说什么呢,”苏何氏眸中满是心疼,勉强一笑,“快些去洗洗脸吧,明日眼睛肿了便不好了。”

  魏央净了面,又同二人说了会子话,便有小丫鬟来报说苏将军已经回来,要几人去正厅用饭。

  “你说说,可不是巧得紧,凡是表妹来,必会遇上你呢。”魏央刚到门口,便听得苏晋的声音自厅中传来。

  正巧这时魏央三人打着帘子进来,正瞧见苏晋揽着冀镡的肩一脸灿烂地笑着。

  “愈发地没有规矩了,倒叫你表妹笑话。”苏江氏假意虎了脸道。

  苏晋却是满不在乎,显然是与自己母亲闹惯了的,瘪了瘪嘴道:“连娘你也用规矩这种东西来说我,说起来可也是呢,再过两日怕是表妹与世子比与我都要熟呢,我可不是要被笑话了。”

  冀镡望向魏央,瞧着她眼睛微肿,便知今日魏央定是同苏江氏和苏何氏二人说了些什么,自己便不宜再多言,免得落了刻意,故而朝苏晋一笑,“不过是来蹭个饭,苏兄却来这话挤兑于镡,镡下次可不敢来了呢。”

  “哪里哪里,”苏晋后退一步,拱手长拜,“世子的舌灿莲花,岂是小弟可以比拟的,这便认了错,再不敢在世子面前多言了。”

  苏晋的话惹得众人一阵笑,一时间其乐融融,像是相亲相爱的嫡亲一家人一般,魏央与冀镡的目光撞在一起,彼此都从对方的眸子里看出暖意来。

  而此时雕梁画栋的皇宫深处碧泉殿中,却是另一番景象。

  冀烨铁着一张脸,看向自己脚边跪着不住发抖的那个人,“你说,你什么也没听到?”

  “属下无能,”那人慌忙磕头,“二皇子身边保护的人太多,属下……实在是无法近身,只知道二皇子最近和刑部尚书之子魏然走得有些近,二人似乎在商量些什么事情,不过具体是什么,属下……属下实在不知。”

  刑部尚书?怎么又和那个小丫鬟有关……虽是这般想着,冀烨却是不言,整个殿中的气氛压抑地让人心慌,跪着的那人听着自己慌乱的心跳声,像是下一刻就要从口中蹦出一般,豆大的汗珠自额头不断滑下,却是不敢伸手去擦。

  半晌,冀镡才打破了这沉默,让那人的心略微宽了宽,“此次之事便算了,我会另外再安排,我再交给你一项任务,若是这次还不成,你大可直接提头来见。”.

  “属下定不负殿下期望。”那人终于舒了一口气,急忙叩首道。

  冀烨眯起眼睛,思绪不知飘到了哪里,他用低沉的声音缓缓道:“你去查一下,刑部尚书的女儿们,各自的脾气,喜好,生平有没有什么特别或者奇怪的事情,五日之后,给我答复。”

  “属下遵命。”查二皇子不好查,查几个女子还是易如反掌的,那人得了这样一个“肥差”,急忙磕了头应下。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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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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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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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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