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府尹呵呵的笑了笑,这两位主子总是不按照逻辑出牌,有什么好奇怪的!
仵作看着京府尹这见怪不怪的样子,便忍不住叹息一声,“这郡主和世子殿下可真的都是好人呐!”
好人?这话京府尹就不去附和了,没听说过每一片阳光的背面都有阴郁的一面吗?
“不说了,咱们赶紧的吧!宫里面也在等着我们回禀结果呢!”京府尹正了脸色,对着仵作严肃的说道,“今日一定要将这毒给查出来!”
仵作也点了点头,掀开白布后,确定眼前的尸体就是夜里的那一个,这才转身去从自己的箱子里面取工具出来。
然后,惊奇的一幕发生了,那尸体竟然就这么的在房间里面……自燃了!
“大……大人……”尸体的速度烧的极快,而且还有一股恶臭发出,京府尹和仵作都被这一幕给吓楞住,一时间都站在原地动弹不得。
直到门被踹开,齐瑜轩站在门口一阵低吼,“还不快出来!”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京府尹和仵作两人回神往外跑的时候,那尸体立刻发出轰的一声,就是连尸体下的架子都坍塌了,屋子里面立刻发出一阵烟雾。
顾如玉冷着张脸,冲到京府尹和仵作的面前,就在众人以为她要因为他们的失职而训斥的时候,只见她却说,“把手伸出来!”
两人乖乖的交出自己的手,顾如玉给他们一次搭脉的时候,还不忘问道,“可有接触到那尸体?”
两人都摇了摇头,只是看了一眼,确定是那人贩子之后,还没下刀呢,人就自己燃烧起来了。
“如何?”齐瑜轩指挥人将里面的火扑灭之后,才走到顾如玉的身边问道。
顾如玉收回手,脸上紧绷的神色缓了缓,“两人没什么事情,也没触碰到尸体,但是为了安全,还是去梳洗下,将身上的衣服烧了!”xǐυmь.℃òm
齐瑜轩神色微敛,示意一旁的小安子先将这个消息告诉太子,这才对着京府尹道,“为了你们两个的安全,你们在这里找地方梳洗,衣服就地焚烧!”
京府尹点头表示明白,虽然他不明白这尸体为什么会自燃,但是他知道这肯定是着了瑞王的道儿了!
心里默默的将瑞王的脑袋画上头号大叉叉的京府尹,起身对着顾如玉拱手道谢,“多谢郡主殿下!”
顾如玉闻言摆了摆手,表示没什么,“只要你们两个人无事就好了!至于这人……”
有些坏心眼的郡主殿下便呵呵了一声道,“主子是用来干什么的?就是在忠心耿耿的奴才犯了错的时候出来撑场面的!这事儿就交给太子哥哥吧!”
京府尹嘴角一抽,顿时觉得……这个主意真好啊!
待京府尹和仵作换好了衣服之后,那边的检查结果也出来了。
起火的原因是白磷燃烧,至于这白磷从何而来,估摸着就是那尸体的内部了。
据说昨日这个人贩在入狱前曾经大吃大喝一顿,齐瑜轩认为是有人将那白磷制作到了什么馅儿里面,不容易消化的东西给这人贩子吃,待那馅儿在人贩子腹部开始消化了之后,人就中毒死了。经过了大半夜之后,凝固的白磷也将这人贩子的五脏六腑腐蚀的差不多,于是在见到光的情况下便开始自燃了。
这也就是为什么尸体在燃烧的时候会发出一阵恶臭,那应该就是白磷的味道。
顾如玉听着齐瑜轩和京府尹之间的分析,眸色动了动没有多说什么。心里则是将这件事情和杜氏牵扯到了一起。
齐浩然据说还是时不时的昏睡着,身子还是虚的很!胡氏没那个脑子能做到这样周全的计划安排,唯一能做到的就是瑞王,但瑞王没这么大的本事和脑子能想到白磷这个东西,他能寻到的帮手也就只有杜氏!
但是前些时候杜氏总归和瑞王府之间是有些间隔的,怎么就又搭上了呢?
“这午饭只怕要变成晚饭了吧!”京府尹和齐瑜轩讨论好事情之后,看着外面的天色又看了看眼前已经凉了的食盒。
他们没吃,这位郡主殿下也没吃,安安静静的坐在书房一边想着事情,也不喊饿什么的!要知道,这位郡主殿下当年得宠于宫里面的贵人,那可全凭吃,可以说是一个吃货!现如今却是如此的安静的等着他们处理完事情。
“晚膳就晚膳,你们就当提前用晚膳了,一会待晚上饿了的时候,就当做宵夜吧!”顾如玉听到京府尹的话回神,“汇聚楼一般送出来的菜都会留一点火候,你们去热下味道应该不差!只是……”
顿了顿,顾如玉笑意盈盈的看着京府尹,说出的话就不那么美好了,“近期你似乎有点背,热菜的时候自己多注意点,别好好的饭菜从你府上出来就多了什么东西就不好了!”
京府尹闻言呵呵了几声,还真要感谢这位郡主殿下的关怀,刚刚觉得这位殿下非常的贤良淑德简直就是撞了鬼之后才会有的想法!
“齐浩凤近期在做什么?是不是还在杜氏那边照顾杜氏?”顾如玉出了京府尹处,便问着齐瑜轩。
思来想去的,瑞王也就只有通过齐浩凤才能找到杜氏帮忙,只是杜氏真的会帮忙吗?为什么?
“嗯,杜氏膝下无人,所以齐浩凤一直在那边伺候着,几乎把杜氏身边丫鬟的活都做了!”齐瑜轩低语道,想起齐浩凤伺候杜氏那卑躬屈膝的模样,脸上的神色就有些难以言语。
顾如玉倒也是能理解,让齐浩凤那么自持清高的人那样伺候人,那得要有多么的憋屈啊!只是她这一伺候没准杜氏就感动了。
“也不尽然!你知道杜氏的丈夫,那位齐将军在边关做了一件什么事情吗?”齐瑜轩讥诮道,“竟然将那姑子给放了出来,又带到了身边去!”
这事儿顾如玉自然不知道,如此荒唐的事情顾护国也只是在给皇帝陛下的密函里面说过,现如今那边是确实有瘟疫,人心惶惶的。若是贸然处置了姑子和齐将军,只怕会引起民心不慢。毕竟,那齐将军在边关也是待了多年的!
顾如玉张大了嘴,呆呆的看着齐瑜轩,真的可想骂圈圈叉叉了!那齐将军是不是脑袋有病啊!若是她没记错的话,那道姑的奸夫不是还在大牢里面关着呢?
“你怎么知道这么清楚?”深深知道皇帝陛下这种严重家丑不可外扬的个性,这么隐秘的事情应该只有她那位有点八卦的亲爹知晓,他怎么会知道的那么详细?
“还记得徐守吗?”齐瑜轩看着顾如玉那怀疑的眼神,一点惊喜都没有,就觉得当初岳父的岳父出的是馊主意了,谁说八卦的事情可以增加两人之间的神秘感?
徐守?谁啊!顾如玉有些茫然,这个名字有点熟悉却又觉得没什么印象。
“小时候咱们见过一面的!”齐瑜轩很是满意的看着顾如玉那茫然的眼神,“就是那个油头滑脑的人!”
小时候?谁啊!没印象!顾如玉摆了摆手,不想去想了,有些不耐烦道,“说重点!”
“重点是,我们一直安排徐守退下守卫一职,四处为太子在宗室之间打探消息,从大哥那边得知了吴万和齐将军的故事之后,便将徐守安排到了那道观四周去!”齐瑜轩捡着重点解释着。
原来如此!只是……
“我倒是想要见一见这位道姑了,这都当了道姑了还能勾搭上将军,这得要有多么大的本事啊!”顾如玉有些嘲讽道,“估计又是要借着这边关病疫的事情说事儿了!没准还能把这位道姑捧成天姑了!”
齐瑜轩虽然不知道这天姑是个什么鬼,但想来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便又继续说道,“杜氏得知这一事情之后,自然也是知晓这女人若是能活着从边关回来,肯定会威胁到她的地位,瑞王府这一枝她定然是不能丢掉的!”
宫里面的嫔妃不是她的亲生女儿,就算是侄女那也是隔着一层肚皮,这道姑利用病疫随便做些法事就能获得名声,一回来肯定要盖住她!就算她手上捏有道姑和吴万胡来的证据,可最主要的人证,他们的儿子已经死了,不是吗?
所以,瑞王府是她目前最好的庇佑!她是看准了齐瑜轩和瑞王府永远都脱不了干系,所以才会如此。
只是,她要怎么样,才能将这瑞王府死死的贴住呢?难道要认齐浩凤做干女儿?
“杜氏有一个侄子进京了!”齐瑜轩看着顾如玉那无语的眼神,也很无奈的补了一句,“也是一个举人!”
顾如玉顿时一哑,无话可说了!
这年头谁家都有一个蠢侄子是没什么问题的,但每一个蠢侄子都是举人,这是不是就有点太过于奇葩了?
杜氏的主意打的倒是挺好的,但是就是不知道这个主意在其他人耳朵里面听起来也是那么美好。
例如,在齐浩然清醒的时候听闻自己妹子说了这件事之后,眼神便有些不对了。
“你,堂堂一个县主,竟然让你去和一个举人打交道,那杜夫人到底是安的什么心??”齐浩然冷目看着齐浩凤一点都没有觉得事情有所不对劲的地方,冷笑一声,“你真以为她出手救了母亲是因为你的孝道?你是不是脑袋被母亲那一巴掌给打傻了?”
不提这个还好,一提齐浩凤也冷下了脸。自打那日兄长被烧伤昏迷,家中就处处挤兑她,若非她借着去伺候杜氏之由在她那边住了几天,还不知道日子过的怎么样,现如今还能跟她提这个?
“若非母亲自作聪明的,哪里会有这么一出事情?杜伯母也不会出手相救,你不感激就算了,为何还要说话这么难听?”齐浩凤语气也不是很好的开口道,“我做这一切还不都是为了你,想要替你去多认识一些学子,这样日后你若入朝为官,周围都是自己人,岂不是很好?”
齐浩然听着齐浩凤这话,便嘲弄道,“这就是你和顾如玉最大的不同!同样是为男人谋路,顾如玉就知道巴结达官贵人,而你,就只能去找那些连虾米都不是的人?这些人有什么功成名就?家里面有什么底子可以支撑他们入朝为官?你想过没有?”
齐浩然一口气说完话之后,直直的喘气,“我让你去找顾如宝,你偏偏自持清高!你可别忘了,你的身份到别人家就是一个妾,只有顾如宝那种货色,你若是去了才是一个正房,你明白吗?”
齐浩凤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有人拿她和顾如玉比较!偏偏这个人还是她的亲大哥!
“你是不是脑子被烧坏了!竟然让我去找顾如宝那种货色?”齐浩凤放声尖叫,“你怎么能这样对你的亲妹妹?”
“你胡说什么!”瑞王一进来就听到自己闺女这毫无闺秀的样子,立刻拧眉道,“你母亲回来了,你怎么不去看看?”
这话的意思,就是要让她避开了!齐浩凤深吸口气,不明所以的看着瑞王道,“父王,女儿不明白,为什么不能和杜伯母联手?为什么咱们事事都要去防着杜伯母?每次出了事情又要让人家费心费力的出手相救?”
“放肆!你懂什么!”瑞王心里正憋着火呢,听到齐浩凤这不动脑子的话扬手就甩了一巴掌出去,“你就跟你娘一样,都是一个没脑子的!”
齐浩凤觉得这个家真的没法待了,捂着脸就哭着跑出出去。
若非这一举动,在宫里面的顾如玉还听不到这么一个好消息,“所以,齐浩凤被打了之后又跑到了杜氏的家里面去了吗?”
正在为齐大捣鼓药材的顾如玉漫不经心的问着。
一旁的小安子手脚麻利的上前,边打着下手,边道,“是的!为什么被打,世子殿下说他一会回来亲自和您说!先让奴才把这消息告诉您!”
顾如玉闻言,手一顿有些诧异的看着小安子,“不是说那人贩子的案子还没结吗?怎么今天能回来休息?”
小安子表示也不知道,只是将齐瑜轩的话给传了回来而已。
“去,跟世子殿下说,齐浩然可能要对杜氏的侄子动手,这事儿吧,别阻拦,但也别让杜氏发现是齐浩然做,这事儿齐浩凤一人知道就好了!”顾如玉将药搓成药丸子交给小安子的时候,淡淡的吩咐着。
这种私密的事情自家人知道就好了,何必让外人痛苦呢?虽见不得杜氏会伤心欲绝,但总归会间隔了杜氏和齐浩凤之间的关系。
现如今吧,她就需要一个作死小能手,专门的和齐浩然还有瑞王做对,她觉得齐浩凤特别的合适!
小安子得了嘱咐拿着药丸子便先去了齐大的宫里面,将药丸喂给齐大服用了之后,才又出宫去找了齐瑜轩,将顾如玉的话原翻不动的转述。
齐瑜轩闻言立刻吩咐了几句,这才重新回到屋子里面看着京府尹问道,“那五名女子的卖身契还在你手上?”
京府尹点了点头,只见齐瑜轩又问道,“准备如何处置?”
“查查底细,若是普通百姓家的,那就放回去!若不是的话就……”
若是从风月场所转手买出来的,那他还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处置!总不能让府尹大人派衙役给送回去吧?
“好好查,别在任何一个细节再出纰漏了!”齐瑜轩声音微沉道,“尸体的事情已经让太子殿下有些恼火了!”
京府尹神色一禀,很严肃的点头允诺,“这次这五个绝对不会再出问题!”
齐瑜轩的意思,他明白!无非就是担心瑞王再次下手,因为只有死人才是不会说话的那个!瑞王估摸着现在就担心这五个女人见过胡氏,然后供出来。这样瑞王人贩子之前的口供自然也就不能用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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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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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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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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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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