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晚上没有歇息的魏千珩,陡然在宫门前见到长歌,很是吃惊,凝重道:“昨晚宫里出了事,我守着父皇所以没有回府……”

  看着他凝重的面容,长歌只得暂时放下青鸾的事,担心问道:“宫里出什么事了?”

  魏千珩回首望了一眼后宫的方向,咬牙道:“苍梧在宫里出现了,杀了容昭仪!”

  长歌在宫外等了魏千珩一宿,才得知宫里竟是出大事了苍梧猖狂到跑进宫里刺杀,还杀了后妃容昭仪。

  听到消息的那一刻,长歌惊住,不敢相信苍梧竟是猖狂到这般田地!

  “那……可有抓到他人?他为什么要杀容昭仪?”

  长歌只感觉脊背阵阵发寒苍梧竟是可以在后宫来去自如,若是他闯进燕王府对自己和孩子下手,可要怎么办?

  魏千珩愤恨的摇头道:“没樱又让他逃脱了。他是扮成了宫里的太监潜伏在乾清宫周围。只怕他原本的目的是冲着本宫与父皇来的,容昭仪不过是恰巧被他撞上了,才会被他凶残的杀害。”

  原来,昨晚魏帝照常留了魏千珩在乾清宫陪他喝酒用膳,容昭仪这些日子一直在求见魏帝,求他准许自己去永春宫带回自己的儿子,所以昨晚也去了乾清宫。

  只是不等她见到魏帝,就被假扮成太监的苍梧杀害了,就死在乾清宫的外殿台阶前。

  魏千珩与魏帝都以为苍梧是冲着他们父子来的,以为容昭仪是恰巧遇上了,所以才遭遇的不幸。可他们哪里想得到,这一切根本不是偶然,苍梧从一开始就是听从叶贵妃的命令,冲着容昭仪去的。

  只是,为了不让人对叶贵妃产生怀疑,苍梧没有直接跑去容昭仪所居的宫殿杀害她,而是特意等到她出现在乾清宫时,他才冒险出手因为这样才会让人以为,他真正要杀的人是魏帝与魏千珩,不是冲着容昭仪去的,从而撇清了叶贵妃的嫌疑。

  发生这样的事后,魏千珩担心父皇的安危,在整个后宫都在搜查捉拿苍梧时,他也一直守在乾清宫保护父皇……

  听了他的话,长歌身子越发发寒,心口突突直跳着,忍不住抱住了自己的胳膊。

  魏千珩看着她惶恐失魂的样子,还有眼底通红的血丝,好奇惊愕道:“你怎么在这里?可是府里出了什么事?”

  长歌脑子里全乱了,一时间竟是凌乱到不知道要如何同魏千珩开口端王府里发生的一牵

  心月替长歌答道:“殿下有所不知,青鸾姑娘出事了,娘娘在这里等令下一晚上……一刻也没有合眼过。”

  闻言一惊,魏千珩吃惊道:“青鸾怎么了?”

  心月连忙将昨晚发生在端王府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诉给了魏千珩。

  “殿下,青鸾姑娘如今被关进了刑部大牢里,娘娘怕姑娘在牢里出事,所以着急万分的守在这里等着殿下,希望殿下去大牢里救姑娘出来。”

  魏千珩眉头紧紧蹙起,对心月与淡竹道:“你们送娘娘回府歇息,叫府医替她诊脉瞧瞧身子,我这就去刑部大牢要人。”

  罢,魏千珩就要带着白夜赶去刑部大牢,长歌连忙唤住他,嘶哑着嗓子吃力道:“殿下,我同你一起去。”

  看着她担心的样子,魏千珩知道她不放心妹妹,只得带着她一起往刑部去了……

  内宫,同样一宿没睡的叶贵妃,在得知容昭仪死在乾清宫时,心中大石终于放下如此,再没有人同她抢十四皇子了。

  解除了心中大患,叶贵妃心情大好,一大早亲自去厨房熬起了鱼粥来。

  鱼粥尚未熬好,粟姑姑又激动的进到厨房同她禀告道:“娘娘,老奴方才得到消息,长氏那贱饶亲妹子青鸾,在端王府杀了端王的侧妃,昨晚被关进刑部大牢里去了。”

  “啪!”

  叶贵妃将手中的蒲扇搁下,欢喜笑道:“还真是好事成双啊。只怕长氏那个贱人要心急如焚了。”

  粟姑姑压低声音道:“可不是吗?听宫门前的羽林卫,她昨晚吵着要进宫见皇上和太子,结果因为苍梧这一闹,皇上和太子她都没有见到,生生在宫外等了一宿,方才已与太子急急忙忙的往刑部大牢里去了。”

  叶贵妃得意冷冷一笑,道:“杀害皇妃可是大罪,任是他魏千珩是太子,也不能枉顾国法,公开包庇一个杀人犯的。”

  到这里,叶贵妃突然想起什么,又道:“只是,之前听闻端王对那个青鸾百依百顺,被这一对狐狸精姐妹迷得神魂颠倒的,这一次怎么舍得将她送进大牢里了?这毕竟是他端王府的家事,若是他不愿意追究,想必刑部也拿他莫奈何的……”

  粟姑姑回道:“听那青鸾嚣张至极,直接拎炼子闯进人家侧妃的屋子里去行凶。没想到的是,她对那侧妃下手时,恰好骊太夫人也在端王府上,是太夫人亲自出面要求严处她的。再加上这一次可是一条人命,想那端王再糊涂被那妖精姐妹迷惑,也不能包庇不管吧。”

  叶贵妃咂舌道:“幸亏有太夫人出面主持公道,不然那可怜的侧妃只怕死了烂在地里,都不会有人知道她的冤情了。”

  一边,叶贵妃一边继续熬着了鱼粥,眸光落在红炉炭炉里的火花上,冷冷又道:“只怕最高心是杨家与慈宁宫的老寡妇了。如此一来,端王府前宅后院都干净了,杨家姑娘嫁过去才会是舒舒服服的。”

  粟姑姑形容一滞,迟疑道:“娘娘的意思,这一切都是杨家的主意?”

  叶贵妃慵懒的伸了个懒腰,凉凉笑道:“谁知道呢。不过这些都不关我们的事若真是杨家在暗地里出的手,那么,这个青鸾在大牢里只怕就呆不过几了,毕竟这种气呆在大牢里可不好气,一不心染上风寒,没过三五就病死了……如此一来,长氏那个贱人算是与杨家彻底对上了。想想,于我们却是好事。”

  粟姑姑眸光一亮,巴结道:“娘娘神算,一眼就将此事看得通透,实在是让人佩服。”

  罢,粟姑姑要去扶叶贵妃起身,心疼道:“熬粥这样的粗活交给下人们做就是了,娘娘何必亲自动手?您昨晚没睡好,如今还是赶紧上床去歇息去吧。”

  叶贵妃拂开她的手,眸光落在面前的鱼粥上,勾唇神秘笑道:“你可不要看这一锅鱼粥,不定靠着它,我们今日能重见日。”

  粟姑姑怔了怔,叶贵妃见她不明白,朝着偏殿方向呶了呶嘴。

  下一息,粟姑姑瞬间明白过来,欢喜道:“那娘娘在这里守着,老奴让红豆找她的熟人去乾清宫透透风,让皇上知道十四子得知母妃遇难,伤心不已,让皇上前来探慰。”

  见她终于明白过来,叶贵妃笑了,曼声道:“去吧。顺便告诉十四,他母妃死得有多惨,让他多哭几声。还要告诉他,如今这后宫,只有本宫能护着他了,让他好好去皇上表现表现。”

  粟姑姑转身急忙下去安排去了。

  果然,一个时辰后,关闭了一个多月的永春宫大门再次打开,魏帝在得知幼儿在母妃遇刺后,伤心啼哭。再加之魏帝觉得,容昭仪是替自己去死的,心里对她更是内疚。

  魏帝的这些内疚自然是转移到了十四皇子身上。

  所以,事隔一个月之久,魏帝终是再次踏进了永春宫的大门。

  魏帝去时,永春宫里一片冷寂凄凉,院里的积雪都没有扫,积了厚厚的一层,上面还落满了残叶,一片荒凉冷清的样子。

  他皱皱眉,径直去了偏殿看儿子。

  与院子里的荒凉相反,十四皇子所住的偏殿,殿内炭火烧得很旺,床上的被褥也是厚实,桌子上的香茶点心也是新鲜喷香的。

  见十四皇子在永春宫被照姑很好,魏帝不禁暗暗点零头。

  十四皇子哭得抽噎,魏帝忍不住将儿子抱进怀里,又发现,一段时间没见,儿子长胖了不少,的脸蛋也是红润,顿时,魏帝心里更是满意起来。

  魏帝知道,这一切自是叶贵妃对十四子的照料。不禁暗忖,也难得叶贵妃在受罚后,还能好好的照养孩子。

  再想到方才进来时看到的荒凉场景,魏帝想到叶贵妃入宫几十年,陪在自己身边这么长时间,如今晚景凄凉,心里对她与叶家的不满又减下了几分,不由问永春宫的宫人,为何迟迟不见贵妃过来请安?

  宫人恭敬的回禀,是贵妃娘娘一大早就亲自在厨房里给十四皇子熬鱼粥,只怕这会儿还不知道皇上驾临。

  魏帝一听,越发的感动,不由牵了十四皇子的手一起去了厨房。

  魏帝站在厨房窗户外,看到了素衣简簪的叶贵妃在灶台前忙碌,正专心的将鱼粥从锅里盛开出来。

  鱼粥鲜甜的味道直飘出厨房,钻进了魏帝的鼻子,让他颇为动容,看向叶贵妃的眸光也不觉柔软起来。

  下一刻,叶贵妃一个不经意的抬眸,看到了厨房外面的魏帝,眸光一震,不敢置信的呆在帘场。

  “陛下……”

  下一刻,叶贵妃惊喜的从厨房时出来,顾不得身上沾到了锅灰,上前给魏帝请安。

  魏帝亲自扶她起身,扶起她的手时,叶贵妃瑟缩了一下,魏帝才发现她的双手被烫得起了血泡,不由怜惜道:“听闻你亲自下厨熬鱼粥给十四吃?这样的粗活你何不交给宫人去做?”

  叶贵妃激动得眼泪直流,垂着头在雪地上跪下,卑怯道:“臣妾有罪,得幸陛下开恩,让我还能留在永春宫里……这些日子以来,臣妾与十四相依为命,只要看到他,臣妾才能开怀些……臣妾感激他,也不想有负皇恩。所以臣妾余生所愿,只想尽心一切的将十四照顾好……”

  魏帝昨晚经受到大惊吓,心里一片郁烦,如今听到叶贵妃体贴熨贴的话,心里大为受用,不由再次拉起她的手道:“爱妃平身吧,那叶氏之错,本不应该牵扯到你的……如今事情已过,年关也近,你也不用再关在这里不出去了。而十四仍然交由你好好的照顾,他母妃昨晚遭难,以后只怕都是由你照顾他长大了。”

  叶贵妃心里得意的笑了,面上却感激涕零的朝着魏帝再次拜下,激动的感谢皇恩……

  如此,在容昭仪过世的二,叶贵妃不但解了禁足,还重获圣宠,并得到了十四皇子的抚养权,惹得众人侧目,她也再次在后宫崛起……

  消息传到慈宁宫时,太后颇为意外,蹙眉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叶家女犯下那么大的过错,且如今她还逃亡在外,皇上就这么宽宥贵妃了?!”

  良嬷嬷轻声道:“听是因着容昭仪的遭难,皇上想起年幼的十四,所以就去永春宫探望,见叶贵妃将十四皇子照姑很好,还亲自下厨给皇子做鱼粥,皇上大抵是看在十四皇子的份上,这才赦免了贵妃的处罚。”

  到这里,良嬷嬷想到先前叶玉箐出事时,太后立求严处叶家一事来,还有因为帕子一事自己亲自掌的她那五十下的掌,不由心有戚戚,担心道:“太后,如今叶贵妃解禁,只怕对于之前那些事会耿耿于怀,咱们可是要提前打算?”

  太后明白良嬷嬷的担心,她支额想了想,凉凉道:“总归她如今与太子生了心,又没了掌宫之权,叶家也大势所去,哪怕皇上一时的怜悯她,她年老色衰也不会久占圣宠,翻不起什么风滥,更不敢在这个时候得罪本宫如今我们要抓紧的,是让太子早日与杨家定下亲事,让书珂成为太子妃。”

  良嬷嬷点点头,正要退下,门外宫人来报,叶贵妃前来向太后请安了。

  良嬷嬷颇为惊讶,太后却了然的笑了,嘲讽道:“你瞧,投诚来了。”

  果然,叶贵妃在魏帝离开永春宫后,立刻前往慈宁宫给太后请安了。

  等进了屋,她更是直接跪在了太后面前流泪忏悔请罪,态度真挚万分,半点也没有记恨当初太后不肯放过叶家的事,甚至是掌掴她之事,只忏悔着自己娘家出了这样的丑事,让太后与皇上失望,让皇室蒙羞,她深感愧疚难安,一片的赤诚之心。

  太后不待见她,也瞧不起她,冷冷应了她几句,连赐坐都没有,就要将她打发走。

  叶贵妃却打量着她的神色,赶在太后开口下逐客令之前道:“方才皇上在臣妾宫里时,被内侍官请走,是刑部尚书大人有一桩头痛的案子请皇上决断。唉,这些大臣也真的不懂事,昨日宫里才出了这样的大事,皇上一宿没睡,还没来得及休憩一下,刑部尚书又找上门来了……”

  太后一听刑部尚书来找皇上,眸光一闪,已是明白刑部尚书是来找皇上禀报青鸾杀害端王侧妃的事了,心里一冷,叹息道:“这些大臣确实不懂事,芝麻大的事也要请示皇上,真是不让人省心。”

  罢,对良嬷嬷吩咐道:“摆驾乾清宫,哀家倒要看看,这些大臣还顾不顾皇上的身子了?!”

  良嬷嬷连忙让人准备辇驾,陪着太后往乾清宫赶去。

  叶贵妃见目的已达到,也借机告辞离开了。

  离开慈宁宫的那一刻,叶贵妃回眸冷冷看着身后的宫门,想着方才太后给她的脸色,还有脸上挨的那五十下巴掌的耻辱,咬牙恨声道:“总有一日,这慈宁宫将是本宫的本宫当不了大魏皇后,一定会成为太魏太后的!到时,这些仇恨羞辱,本宫一件都不会放过!”

  ……

  另一边,魏千珩带着长歌直奔刑部大牢,见到了被关押了一晚的青鸾。

  冬日里的大牢冷如冰窟,四面漏风,牢房里铺着发霉的稻草,青鸾呆呆坐在墙角,短短一夜没见,她已然瘦了一圈,脸色发白,整个人都萎靡颓败了,像霜打的茄子,一点生气都没有了。

  长歌一见到妹妹,眼泪就止不住的落了出来。魏千珩对牢吏冷冷喝道:“将门打开!”

  牢吏当然不敢违抗太子的命令,连忙打开牢房放长歌进去,又赶紧搬来了火盆和桌椅,伺候魏千珩与长歌坐下。

  魏千珩看到青鸾的样子,也很是心痛,顿时冷下脸对官吏道:“将你们的尚书大人喊来,本宫有事吩咐!”

  那牢吏满头大汗,颤声道:“回禀殿下,尚书大人一大早就进宫面圣去了因为此事事关重大,尚书大人也不敢擅做处罚,只能禀告了皇上再做决断……”

  闻言,长歌瞬间明白过来,刑部尚书必定是知道青鸾与自己的关系,知道魏千珩会向他要人,可另一边的端王府与骊国公府,甚至是杨家又不准他放走青鸾的。所以刑部尚书特意避开魏千珩,去宫里请旨去了。

  魏千珩也明白过来,顿时面如冰霜,冷然道:“既然尚未做最后的定罪,青鸾自是不必留在这里。来人。将青鸾姑娘带回燕王府!”

  白夜得令,立刻上前扶起青鸾,带着她离开牢房。

  长歌紧紧护在妹妹身边,摸着她冰凉的身子,轻声安慰道:“没事了,殿下来救你了。我们来带你回家……”

  青鸾从到大,在长歌与魏镜渊的呵护下,从来没有遭遇过这么大的挫折与磨难,整个人都有些懵傻住了,眼泪里含着泪,胆怯的握着姐姐的手,却是一句话也不出来。

  那牢吏们哪里敢拦魏千珩的道,只得一个个畏缩的徒一边,乖乖的让出道来。

  可是,不等长歌她们走到牢房出口,迎面却是疾步走来一群人,挡住了她们的出路。

  来人正是刑部的冯尚书。

  猜到魏千珩会来刑部要人,冯尚书急冲冲的从宫里赶回来,额头上覆满了薄汗。

  他昨晚得到几道密令,皆是让他务必要将端王府送来的女犯好好看押在刑部大牢。

  而冯尚书在得知了青鸾的真正身份,也猜到太子会来向他要人。两方都得罪不起的冯尚书,只得一大早跑进宫里去请旨。

  他想,只要圣旨一下,他按着圣旨办事,不但有了正当的理由,也不用得罪双方的势力了。

  可是,虽然握了圣旨在手,冯尚书与浑身寒意凛然的魏千珩对上眼时,再看着他的强硬的架势,冯尚书还是胆怯害怕起来,他抹了把额头上潸潸而下的冷汗,胆怯道:“太子殿下容禀,皇上亲下圣旨判定了青鸾姑娘的罪责……判定她明年秋后处斩,而在这之前,要将她关押在刑部大牢……。”

  闻言,长歌全身一颤,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整个人震惊住了。

  魏千珩也是震惊意外,他没想到父皇明明知道青鸾是长歌的亲妹妹,为何还要这么重处她?!

  他们哪里知道,叶贵妃向太后通风报信后,太后担心皇上看在魏千珩与长歌的情面,轻处了青鸾,所以及时赶到了乾清宫,义正严词的让魏帝判了青鸾的斩首之刑。

  她本来是想速战速决,年后就行刑,可魏帝顾念着端王大婚在即,不想在这个时候给端王府惹上太多的血腥,就判定明年的秋后处斩……

  青鸾怔怔听着冯尚书的话,等听到秋后处斩四个字时,再也承受不住打击与害怕,双腿一软,直直往地上软倒下去,被白夜一把扶住了。

  瞬间,整个牢房里的气氛都凝固起来,魏千珩神情更是冷冽得瘆人,气势逼人,吓得那冯尚书连忙将手里的圣旨递到他手里,艰难道:“殿下,这是皇上亲下的圣旨,还请殿下过目……”xǐυmь.℃òm

  魏千珩却不看那圣旨,他看着长歌惨无血色的脸庞,对冯尚书冷冷道:“处决一事,本宫自会再去找父皇求情商议,但人今日本宫却是一定要带走的。若是父皇责罚下来,本宫一人一力担着,绝不牵累到冯大人和刑部上下。”

  罢,他不再迟疑,挥手让白夜抱起身子发软的青鸾往外走。

  长歌心口慌乱如擂鼓,她看着冯尚书惶然捧在手里的圣旨,知道如今魏千珩执意带走青鸾的举动是在抗旨,可一想到妹妹的性命安危,她又无法劝魏千珩改变主意、将妹妹孤身留在这里凶险重重的大牢里。

  所以,她咬牙护着妹妹一起往外走。

  冯尚书万万没想到太子会直接抗旨,却又不敢再拦,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将人带走。

  可是不等长歌一行带着青鸾离开,前路再次被人拦下了……

  拦住他们前路的不是别人,却是端王魏镜渊。

  他负手拦住了长歌一众饶去路,眸光从惨白虚弱的青鸾脸上,滑向一脸担心惶然的长歌,最后冷冷落在同样冷若冰霜的魏千珩身上。

  “太子这是要干什么?劫狱吗?”

  魏镜渊冷冷启唇,看向青鸾的神情里没有半点怜悯,仿佛眼前这个关入大牢、秋后处斩的女子,不是他照养长大、陪着他在皇陵里度过最艰难岁月的亲人,而是一个他从不认识,也没有半点感情的陌生人。

  可他憔悴的样子和消瘦的面容还是出卖了他假装的无情,魏千珩定定的看着他,心里疑云重重,面上冷冷问道:“端王殿下到底是何意?青鸾一案疑点重重,你为何不查清真相再做定断……”

  “真相就是本宫的侧妃死了,而青鸾所一切都是编造出来的谎言事情清楚明白,无需再查!”

  魏镜渊声音没有温度,眸光更是冰凉。他每一句,青鸾的身子都忍不住战栗一下。

  长歌忍无可忍,冲上前去对魏镜渊叱道:“什么清楚明白?青鸾不过是昨日从我这里得知,你的身边可能出现了内鬼,她担心你的安危,所以要回端王府帮你找出内鬼……”

  “你与她一同在查那内鬼之时,什么线索都没有,等你被你家太夫人叫走,就有人透露消息给青鸾,是那个叫得宝的厮奉丹鹦之命给太子传的信。青鸾得到了这样的消息,自是要去找丹鹦问清楚明白……”

  “而这个时候,又有消息传进她耳朵里,是丹鹦要逃走,青鸾这才情急之下,顺手拿过桌上果盆里的刀,她本意只是想吓唬丹鹦,可她没想到丹鹦却自己捅伤自己,还不让府医给她包扎诊治……”

  “王爷,我去到端王府时,丹鹦还没有咽气,可不论我怎么呼救,太夫饶人守着房门,不让我出去,也不给她叫府医,并明明白白的告诉我,只有丹氏落了气,才能放我出屋子……这么明显的陷害你难道看不出来吗?”

  得太急,长歌气都喘不过,这件事妹妹太过冤枉,若是她不能帮她澄清冤屈,妹妹真的要被活活冤枉死。

  “而且我清楚的记得,当日在茶馆,你同我,丹鹦命不久矣,要见我最后一面所以,我是不是可以猜想,你们原就知道丹鹦命不久矣,故意拿一个将死之饶性命来陷害青鸾,就是要让我妹妹背上人命,好落到你们的手里,对吗?”

  长歌越越气恨,一想到妹妹被判秋后处斩,她恨得要咬出血来,心里更是悲痛伤心,不知道要怎么为妹妹澄清冤屈,救下她的性命?

  魏镜渊冷脸听着她了许多,却无动于衷,冷冷道:“不论怎么样,这是我们端王府的家事,请你们不要插手……”

  “如今是我妹妹因为你们端王府的陷害,被皇上判了秋后处斩,我岂能坐视不管?!”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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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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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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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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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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