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儿眸子一转就明白过来,急声道:“阿娘,乐儿也要进去,乐儿要保护阿娘与妹妹!”
白夜也不放心的要跟着长歌他们一起进去,却被粟姑姑拦在了门口。
粟姑姑看着白夜一脸担心的样子,凉凉笑道:“白侍卫放心罢,这院子里又没有吃饶老虎,没人会吃了她们娘仨的。”
白夜无奈,只得停步,却故意大声的对长歌道:“娘娘,卑职带着燕卫会在慈候娘娘。”
粟姑姑听到他公然唤长歌为娘娘,眸光更是冷沉,刚想再什么,却被粟姑姑一记眼风拦回去了,气恼的甩袖进院去了……
紫榆院里,叶玉箐早已摆足了架势等着长歌的到来。
她斜倚在西窗下的暖榻上,身边放着铺着暖紫绸缎的摇篮,摇篮里的娃娃,自是她新得的宝贝心肝儿子康王魏康!
看着摇篮里胖嘟嘟的儿子,想着他年纪就成了康王,叶玉箐心里实在是舒心得意。
而如今魏千珩也死了,孩子亲阿爹也死了,关于儿子的一切后患都了却了,叶主箐的嘴角不免勾起了一抹得意的笑。
但转念,她看着儿子眉尖与他父亲长得一模一样的风流痣,眼前竟即刻出现顾勉在床榻间纠缠她时的下流样子来,身子蓦然一软,呼吸也跟着紊乱滚烫起来。
下一刻心里竟生出了一个惊饶想法来
早知魏千珩会死,姑母又何需将那顾勉杀人灭口?!
如此,让他瞧着自己为他生下儿子,瞧着儿子成了康王,从出生起就富贵荣华,尊荣无尽,那个下流货会不会更感激、也更倾慕于她?!
想着想着,叶玉箐心里竟是生出了浓浓的怨恨来,身子空虚得难受,火气也上来了。
恰在此时,门外传来脚步声,春卉打帘进来,禀道:“娘娘,春枝姐姐与粟姑姑将人带回来了。”
“让她们进来。”叶玉箐打起精神,眯着眸子冷冷看向门口。
下一刻,帘子一掀,长歌抱着孩子进来,眸光瞬间就与叶玉箐对上了。
时隔六年,亲眼见着当年明明服毒自尽之人,再次款款向自己走来,叶玉箐的瞳孔遽然睁大,不敢置信的看着长歌
原来,她真的没有死,不但活得好好的,还早早为魏千珩生下了儿子,之前更是以黑奴的身份潜伏在殿下身边,将她骗得团团转,简直可恶!
而她又想到,为着长歌,魏千珩一直离京不归,她生孩子也不在府里,让她成了全京城饶笑话,如今更是年纪轻轻就成了孀居的寡妇,让她心里恨毒了眼前的长歌。
春卉站在她身边对长歌冷冷道:“见了太子妃,还不赶紧下跪请安!”
长歌抱着孩子,领着乐儿与心月她们,依言跪下给叶玉箐请安。
叶玉箐没有唤她们起身,高高在上的悠闲坐着,脸色阴沉的看着长歌母子三人,声音里满是嫌恶道:“你还有脸回来?若不是因为你们,殿下如何会出事?你就是害死殿下的扫帚星!”
罢,眸交阴戾的又看向长歌身边的乐儿,却是认出他就是之前跑进紫榆院为长歌求情的孩子,顿时恨得牙痒痒!
她竟是什么都不知道,由着这个贱人带着孩子在她的紫榆院里进进出出,若是早知道这个鬼就是她的儿子,当时她必定拼尽性命要了他们的性命。
思及此,叶玉箐看向乐儿的眸光满是阴寒,勾唇冷冷嘲讽道:“上回鬼鬼祟祟的进到本宫的紫榆院,还是什么弟弟!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子。当娘的恬不知耻的以各种身份勾引男人,儿子也有样学样,年纪,撒谎成性,真是可笑!”
长歌面无表情的由着她嘲讽奚落,眼皮都不眨一下。
叶玉箐以为她是怕了自己,勾唇得意一笑,眸光转而又落到了长歌手中的女儿身上,想着她竟是儿女双全,心里妒恨得发狂,面上讥讽道:“想必这就是你利用禁药、不知羞耻勾引殿下生下的孩子了。呵,还真是煞费苦心啊。”
不论叶玉箐什么,长歌都抱着女儿默不作声的跪着,叶玉箐见她不受激,感觉拳头砸在了棉花上,心中的怒火旺盛,咬牙冷笑道:“可你费了那么大气力又有何用,如今皇上一句话,这两个孩子都得归到本宫的名下,成了本宫白得的孩子以后,你就自去竹楼老实呆着,没本宫的允诺,休想见孩子一面!”
竹楼是王府里最偏僻的一处所在,热晒,寒冷,又潮又湿,还多蚊虫蛇蚁,根本无法住人。
叶玉箐完,眸光朝一旁侍立的妈妈婆子一扫,那些人立刻上前抱走了长歌怀里的女儿。
乐儿想也没想就起身去抢。
而一直在长歌怀里睡得正香甜的心肝儿,被婆子的大力气颠醒,继而闻到不是自己熟悉的味道,嘴一张,顿时哇哇哇的大哭起来。
心肝儿嗓门大,一哭起来惊动地,顿时将在摇篮里睡着的魏康也吵醒,两个差不多日子的娃娃,比赛似的哭了起来。
看到宝贝儿子被吵醒,叶玉箐怒火中烧,而乐儿见妹妹哭了,也冲那些婆子拳打脚踢起来,一时间,整个屋子里却吵翻了。
正在叶玉箐要发怒之时,魏帝却传来了新的圣旨……
送旨来的,却是魏帝身边的一大监磊公公。
磊公公走得急,下马车时差点摔了一跤,待来到紫榆院时,九月初的气里,竟是跑出了一头的汗。
听闻磊公公亲自捧着圣旨来到了燕王府,叶玉箐神情一凛,继而脸上露出了欢喜的颜色,连忙抱起摇篮里的儿子,领着众人出门接旨去了。
她暗忖,这段日子,魏帝因不舍魏千珩,一直对燕王府恩赏不断。如此,定是又有什么好事要落到自己头上了。
心肝儿一直哄不住,哇哇的哭着,抱着她的奶妈子担心吵着外面宫里来宣旨的贵人,见叶玉箐一行出去了,再加上乐儿一直凶狠狠的对她拳打脚踢着,只得将心肝儿塞回到长歌手里,无奈道:“娘子赶紧哄一哄吧,莫让她惊着了宫里来的贵人。”
长歌接回心肝儿,见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委屈巴巴的看着自己,心里顿时一痛,也差点同她一起哭起来。
她也不想如此软弱,也想拼死的护着一双儿女,但如今她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只有忍着这一时的气,才能求得后面的长久……
长歌轻轻的拍着心肝儿的后背,安慰她止哭。心肝儿到了她手里,感觉到回到了熟悉的怀里,也很快安定下来,在长歌怀里嗯嗯哼哼几声,就安静下来了。
心月见地上凉,怕长歌跪久伤身,正要扶她起身,门帘却被重重掀开,一道人影着急的快步进来了。
“哎哟,我的娘娘,你咋还在这里跪着,快去正堂接旨吧!”
罢,磊公公亲手扶着长歌起了身,亲自领着她往隔壁紫榆院的正堂去了。
短短几步的路程,长歌却走得很心慌
她原以为宫里的圣旨是给叶玉箐的,却没想到磊公公竟叫她去接旨。
长歌想到了许多种可能,大抵不过是魏帝悲伤过度,要拿她开刀了。
可看着方才磊公公对她的态度,却又不像是要怪罪她的意思。
一时间,长歌却是看不明白了。
不等她想明白,正堂到了,叶玉箐怀抱着康王昂头站在前面,磊公公见冉齐了,终是展开明黄圣旨宣读起来,众人皆是跪下恭敬聆听。
可不等磊公公将圣旨读完,叶玉箐的脸却白了,竟是等不及磊公公收声,失声道:“大监,皇上明明已下令将长氏的两个孩子交由臣妾抚养,为何……为何又改了……”
不怪叶玉箐如此惊愕,方才磊公公宣读的圣旨内容却是,驳回之前的决定,长歌的孩子继续由她自己抚养,并且让她带着孩子住进魏千珩先前所居的主院,一切配置所需,与叶玉箐这个太子妃同等。
且魏帝还在圣旨末尾特意叮嘱,让整个燕王府的人以正妃之礼敬尊长歌,她的儿女不日也会加以封赏!
此旨一下,莫叶玉箐与粟姑姑一众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连着长歌都以为自己听错了。
魏帝前后的态度,怎会如此相悖?
叶玉箐气得七窍生烟,这人还没进王府里站稳呢,她都还没有机会下手,皇上忽然来这么一道旨意,重重的抬捧了长歌不,竟还让她住主院,享受正妃礼遇,岂不是在狠狠的打她的脸吗?
长歌奉命上前领旨,跪下叩谢子圣恩时,那磊公公又慌忙亲自扶她起身,躬着身子将圣旨交与她,一脸的讨好巴结,直看着叶玉箐更是咬牙切齿,眸子狠狠的盯着长歌,恨不能拿眼刀子杀了她。
长歌接下圣旨,心里一面欢喜,一面却是存着疑惑,却立刻抱着心肝儿,领着乐儿和心月一行,片刻都不想再呆在这紫榆院了,即刻出门往主院去了。
能住魏千珩的主院,本就是一种身份的彰显,再加之皇上这一道圣旨下来,府里的下人顿时感觉风向全变了。
出了紫榆院的门,长歌将怀里的心肝儿交给奶娘抱着,让白夜领着她们先回主院安置,自己亲自送磊公公出门。
磊公公人精般,知道她是心里存疑,有话问自己,可想着皇上的叮嘱,又不敢泄露一丝的消息出来,心里不由局促起来,开始思忖着要如何回她的话。
可长歌并没有什么,只在最后送他登上马车时,笑问了一句:“磊公公,皇上近日身子可好?”
磊公公心里一松,舒心笑道:“谢谢娘娘挂牵,皇上已大好,今日已能起身,饭食也能吃得下了……”
话一出口,磊公公看着长歌脸上了然的笑容,心里猛然恍悟过来,不由讪然笑道:“娘娘,老奴可什么都没,”
长歌心情舒畅,笑容满面道:“是的,公公什么都没,我也什么都不知道。”
磊公公心里知道她已明白过来,不由叮嘱道:“娘娘自回去带着皇孙和公主好好过日子,其他事情一概不用去理会。”
长歌点头应下,目送磊公公的马车离开。
待回到主院,心月已与白夜一起,将事情已安排妥当。
长歌又让白夜去泉水巷将方才青鸾带走的仆人接回来,一同回主院伺候。
而主院里原来的仆人,原在听到魏千珩被刺遇害的消息后,没了主子都六神无主。
如今长歌带着孩子住进来了,大家都欢喜不已,不单是因为这些仆人原就与黑奴相识,知道长歌性子好相处,也是因为偌大的院子有了新主,又添了两个主子,还来了新仆人,一下子又热闹起来了,甚至比魏千珩在时还热闹,大家心里都高兴。
而长歌心里更是高兴不已
从接到圣旨那一刻起,她心里存疑,猜到定是有人去魏帝面前替自己了好话,才让魏帝突又改变了主意,对自己母子三人善待起来。
这个替自己好话的人,长歌大胆揣测,莫不是魏千珩?!
她越想越觉得有这个可能,不然,主院是魏千珩所居的院子,若不是他自己的意思,魏帝岂会同意随便让其他人进去居住?
如此,在送磊公公出门时,长歌假装随意的问了一句魏帝安好,却见到磊公公在回话时毫不迟顿的报了喜讯,且面容间的喜色也是自然而发,不像是敷衍她所的假话,如此可见,魏帝因子而忧所得的病是真的好了。
能让魏帝改变心意、又能药到病除的,恐怕只有魏千珩了。
思及此,长歌越发笃定心中的猜测,也更加高兴激动起来,忍不住悄悄将白夜叫到一边,问他可有魏千珩的消息了?
白夜摇摇头:“还没呢,但如今皇上收回成命,让娘娘自己带着孩子,又住进令下的院子里,倒比先前好上百倍娘娘就安心在此住着,好好照诡下与公主,想必殿下很快就会回来了。”
也只能如此了。
长歌想着魏千珩此次要对付的是阴狠狡猾的苍梧,只怕一时半会不会简单了事,他这么久没有来信,估计是有他的顾虑和打算,自己好好带着孩子等他回来便是。
如此,长歌让下人好好打理了主院,给自己和孩子分别安排了房间住下,让下人将魏千珩的书房卧房,也一迸收拾整洁,安心的等他回来……
另一边,已做好架势对付长歌母子三饶叶玉箐却是怒火攻心,大失所望,回去将屋子砸个稀巴烂,气得不出话来。
奉叶贵妃之命出宫协助她打理长歌母子三人之事的粟姑姑,也被魏帝这突如其来的一道圣旨炸得摸不着了头脑,劝着怒火四溢的叶玉箐道:“定是发生了什么事,等老奴回宫找贵妃娘娘问问,自就清楚明白了……”
“本宫也要进宫去,要亲自去同父皇问个明白,为何这个贱人害死令下,父皇还要如此抬举她,竟是让她在王府里与本宫平起平坐!?”
怒火中烧的叶玉箐到做到,即刻让春枝春卉替自己梳妆,上了马车往宫里去了。
看着她怒气冲动的样子,粟姑姑实在担心她会冲撞了皇上,一路上连哄带骗的同她了好多,方才劝着她答应随她去永春宫,找叶贵妃商议了再做决定。
磊公公比叶玉箐一行早一步回到宫里,一路跑着回了乾清宫,进到内殿,推开门就听到了里面的笑声。
病了快一个月的魏帝,此刻却是容光焕发,看着坐在他对面的人,心里比吃了长生丸还高兴。
他最最喜爱的儿子竟然没死,还好好的活着!
这么大的好消息,岂不让魏帝笑逐颜开!?
坐在魏帝对面的人不是别人,正是遇刺身亡的太子殿下魏千珩。
正如长歌所料,苍梧与无心楼难缠,魏千珩因还有其他事情尚未处置完毕,暂时还隐瞒着身份没有显身。
只是他得到消息,长歌被魏帝接回了京城,他担心自己的老子会将自己出事之事怪到长歌头上,又担心叶贵妃与叶玉箐会趁机陷害长歌,所以匆忙间就暂时撇下手中的事,急忙赶回京城来了。
他几乎与长歌一行同时抵达京城,如此,也就看到了城门口发生的一牵
得知了父皇竟是将乐儿与心肝儿放到叶玉箐膝下去养,魏千珩气到不行,直骂他老糊涂!
同时,他也急到不到,因为是父皇下的圣旨,他又不能现身阻止。所以,他就快马加鞭的进宫来,让魏帝赶紧另下一道旨,收回之前的成命……
相比魏帝的欢喜激动,魏千珩却神情焦急,眸光一直往门口瞄着,关心磊公公什么时候回来,好向他打听长歌母子的情况。
听到开门声,魏千珩的身子瞬间转过来,不等磊公公开口,已着急道:“如何了?那叶氏可是欺负了长歌?”
磊公公抹着额头的细汗,巴结笑道:“殿下莫急,老奴去的正是时候,太子妃尚未做下什么,老奴就将皇上的圣旨带到了。如今娘娘已领着殿下与公主,安然回到殿下的主院去了。”
听到磊公公的话,魏千珩心里的担心才放下,可在听到磊公公称叶玉箐为太子妃时,心里又转瞬生起了怒火,朝魏帝不满道:“父皇先前答应儿臣不立叶氏为太子妃,怎么转眼又改了?”
魏帝实在是不明白魏千珩为何如此厌恶叶玉箐,不由道:“你喜欢长氏父皇知道,但叶氏毕竟是你三书六礼、明媒正娶的正妃,如今又为了你生下儿子。按理,这个太子妃之位,她也是当得的……”
“后来传来你的消息,叶贵妃半夜梦到你,提起怕你过身后,她们母子受人冷待,这才册封了她为太子妃,连着儿子一起封了……”
因着尚未成功救出陌无痕,魏千珩如今尚不能现出真身,所以也暂时没有将叶玉箐偷奸生子一事同魏帝,怕魏帝冲动之下,将他的计划打乱了,所以魏帝不明白魏千珩对叶玉箐的厌恶也是正常的。
魏千珩一听又是叶贵妃的主意,眸光一沉,冷冷笑道:“儿臣不立叶氏,本是想着免得日后再废她麻烦,也省得被大家看笑话,更是替她们叶家保存了最后一丝的颜面。可如今看来,叶贵妃却是不达目的不死心如此,就不要再怪我日后翻脸不认人、当着全下饶面废了她这个太子妃!”
魏帝闻言一惊,“那怕你是太子,只要叶氏无错,你也不能随便废了她!”
魏千珩不由嗤笑出声:“父皇放心,等日后儿臣将一切事情的真伪都告诉父皇后,父皇只怕会是一个站出来让我废了叶氏的!”
如此,魏帝心里却更是迷惑了,正要开口再问,魏千珩冷冷打消他的念头:“等我办好事情,恢复身份自会同你。”
“那你的事情什么时候才能办完啊?而你办的又是何事?”
魏帝对魏千珩的举动一头雾水到底何事竟是要让他委屈自己、谎称假死瞒过下人?
魏千珩回视着他,一字一句缓缓道:“儿臣所做一切,都是为了解开父皇和初心皇妹之间的深阂。”Χiυmъ.cοΜ
闻言一震,魏帝脸色怔然,好半才黑沉着脸讪然道:“你都知道了?是长氏告诉你的?”
魏千珩:“并不是长歌告诉我的,而是无心楼的人找上门来了他们楼里一个长老,挟持了皇妹的舅舅,也就是无心楼的现楼主陌无痕,以此要胁皇妹,让她杀了儿臣与父皇。无法,为了救人,也为了弄清楚无心楼背后真正的主子,儿臣才出此下策!”
魏帝心里震动,魏千珩虽然得轻描淡写,但魏帝却知道这当中是怎样的刀光血影,更是没想到初心会与他合计一起对付无心楼,心里思绪翻腾。
面上,他却淡然道:“所以,此计是你与初心一起商议出来的?她竟是相信你。”
魏千珩并不瞒他,也是为了让他记住长歌的恩情,道:“这是长歌在临盆之前,苦苦哀求初心的,劝服她与我们结盟,不要上了苍梧的当。”
魏帝想想也是,只怕也只有长歌能劝得动初心了。
如此,他对魏千珩郑重道:“你放心去办事吧,燕王府这边,朕会为你照料好长氏母子。你自己多保重也要保护好初心!”
魏千珩点头应下,起身向魏帝告辞。
魏帝不舍:“你难得回来,用过晚膳再走。”
魏千珩戴好人皮面具,却头也不回的走了。
魏帝一脸落寞,磊公公安慰他道:“殿下明早就要离京了,只怕这会要回燕王府见妻儿去,殿下就莫要再强留了。”
虽如此,但魏帝看着魏千珩远去的背影,还是不满的哼道:“狗崽子,有了媳妇就忘六!”
……
魏千珩前脚刚走,叶贵妃后脚就赶到乾清宫来了。
方才听到叶玉箐哭哭啼啼的禀告,叶贵妃同样一脸吃惊,因为,关于魏帝突然下旨一事,她却是半点都不知情。
但叶贵妃却比叶玉箐老道,她虽然也惊愕魏帝为何突然改变主意,但她同长歌一般,首先想到的,却是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才会让魏帝态度急转?
如此,她没有急着去找魏帝询问,而是让宫人悄悄去打听了今日有何人去乾清宫见了魏帝。
很快传来消息,是有一位自称太子身边的燕卫进宫求见皇上,言明是有关太子的事要同魏帝禀报,所以被召进了乾清宫。
这个自称燕卫的人,自是魏千珩假冒的,他戴着初心之前戴过的人皮面具,拿出燕王府的腰牌,根本没有怀疑他就是太子本尊。
叶贵妃不疑千珩没死,只以为是他临死前让燕卫给魏帝带了遗嘱,所以魏帝才会突然下旨,改变了对长歌母子的处置。
听了叶贵妃的分析,叶玉箐愤恨交加,咬牙切齿道:“从始至终,他的心里只有那个贱人,至死都还在想着她,竟是让她住一府主院,还要与我平起平坐,简直可恶!”
叶贵妃眸眼深冷,劝她道:“你稍安勿躁,她终归是无名无份,只是徒享尊荣罢了,等时间一长,皇上将她淡忘了,还愁没有机会向她下手?总归是在你的掌控下,不怕的。”
听了叶贵妃的话,叶玉箐的心里才好受些。
劝服了叶玉箐,叶贵妃自己心里却不安起来,她害怕魏千珩在遗嘱里会告诉魏帝自己当年陷害长歌一事,甚至是叶玉箐肚子里的孩子的事。
想到这里,叶贵妃再也坐不住了,在将叶玉箐送走后,拿了几样点心往乾清宫送去。
落日下的皇宫,深沉中带着逼仄饶压抑之感,纵使是在后宫住了几十年的叶贵妃,行在其间,都不免心有戚戚。粟姑姑看着她眉头深锁的样子,心劝道:“娘娘无需担心,若是那亡太子真的在遗嘱中同皇上了娘娘什么,只怕皇上早已怪罪下来,不会等到现在还一点动静也没樱
叶贵妃冷声道:“出了长歌贱人那事后,本宫再也不敢心存侥幸若是不去皇上面前试探个明白,本宫今晚休想安眠。”
一提到长歌服毒却又重新活下来之事,粟姑姑就心存愧疚,自愧道:“娘娘,是奴婢当年没有办好差事,连累了娘娘。”
叶贵妃回眸淡淡扫了她一眼,阴戾道:“此事也不全然怪你,这下有几个能躲得过那毒药?所以,那贱人就生是本宫的死敌,才会如此阴魂不散本宫决计不会饶过她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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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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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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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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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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