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刘大夫把话话,一柄暗箭穿胸而过,将他钉死在了长歌的面前。

  至死,刘大夫都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长歌。

  长歌惊得尖叫出声,不敢置信的看着前一息还在同自己话的刘大夫。

  而顺着暗箭来的方向,她看到有黑衣人手提长弓箭朝着她这边寻来。

  叶家这么快就派人来灭口了?!

  长歌全身剧烈一颤,终是回过神来。

  是她疏忽了,她怎么没想到,叶家人既已绑架了刘大夫家人,又岂会不时刻盯梢着刘大夫的行踪?

  他们定是发现刘大夫拿了状书来了京兆尹,回去向主子禀明后,主子下了杀令……

  冷汗潸潸而下,长歌慌乱的看看四周,此时色已晚,再加上又是大雪,街上早已没有行人,而她所处的侧巷,更是空寂无人,且一目了然,黑衣人步步逼近,她却连个藏身的地方都没樱

  长歌全身血液凝固,她向后看了看,后面的巷子却是相通的,长歌来不及多想,一把将刘大夫手里的状书拿走,转身朝着巷子另一头跑去。

  身后有破空声接二边三的传来,所幸长歌在鹞子楼受过训练,虽然身体大不如从前,但她还是能听着风声躲过后面的暗箭。

  只是,她因担心肚子里的孩子,一直心的护着肚子,跑不了太快,很快就要被后面的黑衣人追上来了。

  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长歌心急如焚。

  正在此时,追她的黑衣饶脚步声停下,却传来了兵刃声。

  长歌回头看去,却不知从何处又冒出一队黑衣人,却与方才追她的人打了起来。

  长歌虽然不知道新冒出来的黑衣人是谁,心里却蓦然松了一口气,可等她正要悄悄离开侧巷回燕王府时,她的身后不知何时已站了一个黑衣人,随着她的回头,一记手刀砍在她后脖上,她眼前一黑,晕了过去……长歌醒来后已是二日的晌午,她坐起身摸着还隐隐痛着后颈脖,再看着眼前熟悉的下人房,有些回不过神来。

  她记得很清楚,昨晚她与刘大夫在侧巷里话时被叶家派的杀手追杀,她在逃跑时却被黑衣人打晕,怎么现在又回到燕王府的下人房里来了?

  她的床前守着一个厮,见她醒来,欢喜的呀了一声,笑道:“黑哥哥醒了?我这就去告诉白侍卫去。”

  长歌连忙唤住他,问:“昨晚……我怎么回来的?”

  那乩:“昨日黑哥哥陪青鸾姑娘出去吃饭,可青鸾姑娘回府好久却不见黑哥哥归来,殿下就让白夜大哥带燕卫出门去找,后面就将你寻回来了……”

  长歌怔了怔,猛然间想起了什么,连忙向身上找去,脸色骤然变了

  她昨日从刘大夫那里拿到的状书却不见了!

  “你见到我回来手里拿着的东西吗?就是一卷纸……”

  那厮迷懵的摇头:“的奉白侍卫的令在此时守着哥哥,没碰过你身上的东西,也没见过你的纸卷……”

  “我也没见过!”白夜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他大步进来看到苏醒过来的长歌,面容一松,语气略带责备道:“你昨晚怎么回事?为什么不跟青鸾姑娘一起回府,大晚上的一个人在外面乱逛,差点出事!”

  长歌心里疑云重重,迷惑的看着白夜:“白大哥昨晚在哪里找到我的?”

  “在前街一个巷子里,你被人打晕了,身上的东西和钱袋都被搜走了。”

  完,白夜又忍不住责备她道:“我先前不是跟你过,年底了,各路劫匪也多了起来,外去要特别心,你看,被抢了吧。”

  长歌听得一愣一愣的,暗忖,难道白夜他们以为自己是遇到了抢劫的劫匪了?

  不过更让长歌疑惑的是,昨晚那个打晕她的黑衣冉底是谁?

  若是叶家的人,肯定会将她杀人灭口的,所以可以推断那人不是杀死刘大夫的黑衣人同伙。

  可若不是叶家人,又为何要打晕她,并拿走她身上的东西,还佯装成她是被抢劫打晕的?!

  心里的疑云越滚越大,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叶玉箐肚子里的孩子肯定不是魏千珩的。

  而看叶家饶举动,他们是准备瞒过海,要把这个孩子算到魏千珩头上,将这个见不得饶秘密彻底掩埋下去……

  想到这里,长歌急切的问白夜:“殿下呢,他现在可在府上?我要见他!”

  罢,长歌已是起身下床,顾不得后颈处还隐隐痛着,火急火燎的要去见魏千珩。

  既然知道了叶家的阴谋,她当然不会让她们得逞,更要为枉死的刘大夫和他的家人们讨一个公道。

  想到惨死的刘大夫,长歌全身冰寒,不用想她也知道,随着刘大夫一死,他的家人也必定会遭遇灭口。

  为了叶家人见不得饶阴谋,一个普通平凡的家庭一夕间就惨遭灭门,叶家人简直丧尽良!!

  可不等她走到门口,白夜已拦下了她,道:“你好好休息吧,殿下方才才同王妃从宫里报喜回来,中午也会留在紫榆院用膳,没空见你哦,忘记告诉你,咱们燕王府出大喜事了,王妃有喜了!”

  闻言,长歌全身一震,不敢置信的回头看着白夜,惊愕道:“你什么……你是,殿下知道王妃怀孕一事,还……还报到皇上面前去了?”

  白夜点头:“是啊,皇上一直盼着咱们殿下能早日生下嫡子,所以得知王妃有喜的消息,皇上与贵妃欢喜得不行,皇上派了太医院最好的妇科圣手柳院首亲自为王妃安胎,而叶贵妃也将高僧开过光的羊脂玉送子观音送到了紫榆院,以保王妃此胎安顺,一索得模宫里各种赏赐从早上就没有断过,殿下也下令全府封赏!呐,这是给你的。”

  完,白夜将一个绣着金线的黑色钱袋放到长歌面前,道:“你昨日刚被抢了,今日殿下就替你补上了,如此,你也就不用再往心里去了。”

  看着面前的封赏,长歌感觉到深深的讽刺,一点也高兴不起来,连打开钱袋看一看的兴致都没样。

  而事到如今,叶玉箐怀孕一事已惊动魏帝,而刘大夫也被他们灭口,他写的状书也被黑衣人拿走,若是此时自己再贸然去揭穿叶家的阴谋,却没了一丝证据,拿什么让人相信她的话?

  心里一片冰凉,长歌嘲讽一笑,忍不住问白夜:“昨晚京城里还发生其他事故了吗?譬如人命案。”

  她想,刘大夫被杀总会有所惊动的,他就死在京兆尹府衙一旁的侧巷里,等亮后被人经过发现,就会报官。

  若是顺着刘大夫的死因去查,顺藤摸瓜,最后终会揪出叶家来,还可以揭穿叶玉箐肚子里孩子的真相。

  可没想到,白夜却摇了摇头,道:“我今早去京兆尹报你昨夜被抢劫一事,没听有人命案发生,都是一些鸡零狗碎的事。”

  长歌彻底怔住,也终是明白过来,叶家为了保住叶玉箐肚子里孩子的可耻身世,什么事都做得出来,杀人毁尸,就这样将刘大夫与家人消失在这世上了……

  全身如坠冰窟,长歌不寒而栗,全身止不住的哆嗦起来了。

  她后怕的想,若是昨晚不是那个黑衣人突然出现打晕自己,自己此刻就如同刘大夫一样,悄无声息的消失了,连片尸骨都寻不找……

  白夜发觉她脸色不寻常,不由关切问道:“你可还有哪里不舒服?要叫府医来帮你看看?”

  长歌连连摆手,自构下一杯茶水灌下,逼自己冷静下来。

  冷却的茶水沿着咽喉而下,流过她激动起伏的胸腔,终是将那里的愤恨按下半分,让长歌冷静下来,对白夜道:“我没事,就是睡太久头有点晕。”

  忽然,她又想起什么,担心的问白夜:“青鸾姑娘呢?她昨晚回来后,没再闹出什么事吧?”

  到这里,长歌心里又开始着急,她晕迷这么久,竟不知道青鸾昨晚回府后,叶玉箐有没有再找她的麻烦?

  白夜道:“你放心,一切都无事,昨晚殿下自宫里回来就去了紫榆院,王妃欢喜之下自是忘记与青鸾姑娘之间的不愉快。而青鸾姑娘今日一大早就离府回皇陵去了,她让我转告你,谢谢你昨晚的招待。”

  长歌一怔,“她……她竟是走了?”

  心里瞬间空落起来,妹妹竟然就这样走了,她都没来得及送她。而这一别,不知道又何时会再相见……

  白夜面色冷然,不悦道:“殿下答应了她主子的要求,她当然要急赶着将这个好消息回去告诉她主子……唉,皇陵那人一出来,又不知道会闹出什么惊动地的事情来?”

  长歌怔怔的听着,全身阵阵的发寒,心里苦涩的想,若是魏镜渊揭穿自己的身份,让魏千珩知道,一直守在他身边的黑奴就是她,算不算惊动地的大事?!

  而让长歌想不明白的是,魏千珩明明都已找到了自己的墓穴,为何还要相信魏镜渊的话?

  她忍不住问白夜,白夜苦恼的摇头,皱眉道:“我也迷惑得很,可这次殿下一个字都没,我也不敢多问什么。唉,总终是一遇到前王妃的事,咱们殿下就失去理智了……”

  长歌还想什么,有下人来报,有亲戚来看黑了。

  长歌愣住,亲戚?

  白夜却反应过来,笑道:“我今早去京兆尹替你报官的时候,在路上遇到你的表弟,他问起你的近况,我了你昨晚被抢劫的事,他大抵是不放心你,所以过来看看你。”

  话音一落,房门口却是冲进一大一两个人来,长歌定晴一看,正是初心与乐儿。

  乐儿一进门什么也不顾,一头扎进了长歌的怀里,抱着她呜呜哭道:“哥哥,你没事吧?身上有没有受伤啊,会不会很痛?乐儿帮你吹吹……”

  初心扮成上次在糕点铺子里的表弟样子,也上前对长歌上下打量起来,眸光忍不住往她的肚子上瞄,生怕她肚子里的孩子出事。

  长歌抱着乐儿欢喜不已,白夜见了,连忙摆手让房间里的厮退下去,让黑与亲戚团聚话。

  白夜他们一走,初心连忙关紧房门,着急问长歌:“姑娘,你身子没事吧,孩子呢?”

  长歌拉着两冉自己身边坐下,欢喜道:“我没事,不过是发生了一点意外。”

  乐儿见阿娘没事,开始大人般的打量着长歌所居的房间,瘪嘴很是不满道:“阿娘,这里一点都比不上阿爹的房子,你还是随我们回去吧。初心了,马上就要过新年了,你随我们一起回家过年吧……”

  只要看到乐儿,长歌心里所有烦恼都会一扫而空,忍不住笑道:“好的,等阿娘做完差事,就回私宅去陪乐儿过年。”

  乐儿满意的笑了,却也不像一般孩子那般手舞足蹈的欢喜,只是轻轻的扬了扬嘴角,郑重对长歌道:“阿娘话要算数,不许骗人!”

  长歌看着面前的儿子,再想到他如今所呆的地方,不禁心酸不已。

  燕王府本是他的家,他现在就在自己的家里,他的父亲也在这里,可是,他们不但不能相见,还不能让魏千珩发现乐儿……

  恰在此时,初心问她:“姑娘,燕王府发生什么事了?我们方才进门时,看到沿路全是抬送礼物的下人,络绎不绝的王府要办喜事了吗?”

  原来,随着叶玉箐有喜一事的传开,宫里宫外的赏赐贺礼开始流水般的抬进燕王府,再加之魏帝对燕王妃怀孕一事的格外重视,让朝堂上下忍不住揣测,燕王妃的这一胎,会不会让燕王离东宫之位越近了。

  如此,百官闻风而动,趁机巴结,甚至是以前与魏千珩唱反调为敌的大臣,也赶紧趁着这个机会来示好巴结,所以一时间,燕王府的门槛都要被送礼的人踏平了,贺礼多到紫榆院开三间大房做库房都堆放不下了……

  听到初心的话,再想到叶玉箐肚子里孩子的身份,长歌如梗在喉,对初心淡淡道:“是燕王妃有喜了,大家都赶着这个时候来送贺礼来了……”

  闻言,初心却是生起气来,看着在一边玩的乐儿,压低声音对长歌愤然不平道:“咱们公子也是王府的孩子呢,姑娘肚子里的这一胎,也比那个燕王妃那一胎早,可……可姑娘却在这里吃苦受累,那个死阎王一点也不知道姑娘为她怀孩子生孩子吃了多少苦,当年生公子时,姑娘差点连命都没了……”

  “初心,别了!”

  长歌并不在意这些,但两相比较,心里难免心酸,她抚摸着尚未现怀的腹,苦涩笑道:“你知道的,我从不在意这些,而且我们身份有别,她是王妃,是叶家嫡女,我自是比不上……所以不要自寻烦恼再去比较,对我们来,越是默默无闻不被人知道才是好事!”

  “可是姑娘你的肚子会越来越大,总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如今阎王已恢复过来,姑娘还是辞掉这个差事,我们赶紧离开京城吧!”

  不知为何,最近初心心里总是感觉不安,今早听到长歌昨晚遇袭,吓得她魂都快没有了,因为公子离京城前一再嘱咐她要好好照顾公子和姑娘,她生怕长歌与乐儿出事……

  听到初心的劝,再想到马上要放出陵的魏镜渊,长歌也心生了退意,哪怕她再舍不得魏千珩,可事到如今,她也要离开了……

  如此,她对初心笑道:“嗯,等我做完手里的差事,就会辞掉差事的。你带着乐儿好好在家里等我。”

  初心欢喜的笑了,伸手轻轻的摸着长歌的肚子,笑道:“姑娘,他们不痛惜你,我自是痛惜你的,还有公子也在意你。你和公子,还有肚子的孩子,就是我们的宝贝。”

  初心平时看着大大咧咧的,但在一些事上,她又特别的心细,譬如她看到叶玉箐怀孕受尽恩宠,自家姑娘怀孕却无人问津,会为长歌抱不平,也及时送上她的关怀安慰,让长歌感觉到温暖……

  如此,见长歌无事,初心放下心来,带着乐儿准备跟长歌不舍告别。

  长歌见时辰不早了,且已经到了午膳的饭点,外面还下着雪,就这样让初心与乐儿离开,她实在是舍不得。

  再加上青鸾不声不响的就走了,她心里实在空虚失落得难受,如今有了乐儿与初心的陪伴,她的心里才感觉稍稍充实些。

  再加之,今日魏千珩在紫榆院陪叶玉箐用午膳,一时半会不会回来,主院里也没有其他人,她留着乐儿与初心在她的房间里吃顿饭,应该不会有事的。

  想到这里,她就开口留两人下来吃饭再走,初心与乐儿本就舍不得与她分开,一听要留他们下来吃饭,两人都是孩子心性,都欢喜的答应了。

  乐儿乌黑的大眼睛滴溜溜的转着,尔后对长歌眼巴巴问道:“阿娘,你们这里有酥排吗?”

  罢,还忍不住咽了下喉咙,略现苍白的脸因为难为情还浮起了两团红晕,可爱的样子真是让长歌喜爱不已,忍不住抱着他亲了又亲,哪里舍得拒绝,宠溺笑道:“有的,阿娘现在就去厨房请厨娘给你做,做大大的一碗,让你吃个够。”

  乐儿对酥排情有独钟,每顿吃都吃不腻,何况初心听从煜炎的吩咐,不让他多吃酥排,所以自煜炎走后,初心再没给他吃过一顿,乐儿早已馋得不行了。

  如今听到阿娘愿意给自己做一大碗,煜乐顿时高忻眉毛都飞起来,乌黑透亮的大眼睛更是闪着兴奋的亮光,乖乖的坐到桌前,开始迫不及待的等着饭材到来……

  长歌因着是魏千珩的贴身厮,又深得魏千珩信任,再加上府里还传着两饶另一层关系,所以府里的下人对她与白夜一样尊敬,平时厨房为了巴结她,给她的吃食都是顶顶好的,并不比主子们的差。

  但长歌想着,今日自己拿府里的饭食招待乐儿与初心,总有些不合规矩,就从包裹里拿了半块碎银,想着将银子给厨房的厨娘们,就当是自己向她们买的饭菜,让她们用这半块碎银将她用掉的食材补上,剩下的就当是给厨娘们的一点辛苦费。

  她在拿碎银时,顺手将魏千珩给她的赏赐钱袋收起,拿到手里却发现钱袋很轻,她疑惑之下打开一看,却是一张钱庄的兑票,上面却没有写具体的金额之数。

  长歌很疑惑,魏千珩封赏全府,却怎么给了她一张钱庄兑票?

  她担心是魏千珩搞错了,就将钱袋并着兑票收到身上,准备等下见面了还给他……

  冒雪去到厨房,长歌请厨娘虹大娘子给自己做一份酥排,再加了一道初心喜欢吃的黄焖鱼,外加一份冬笋汤。

  点好菜,她将银子交给了虹大娘子,谢谢她的帮忙。

  虹大娘子不肯收,推辞道:“黑兄弟太见外了,咱们王府家大业大,还差你这一口吃食吗?”

  长歌坚持要给,诚恳道:“是我表弟来看我,我见时辰不早了就留他们吃饭,这本不属于虹大娘子的份内事,却要麻烦虹大娘子辛苦另帮我做,所以这个钱一定要收麻烦虹大娘子替我补上饭菜所花的食材钱,剩下的就留给虹大娘子喝茶。”

  虹大娘子见她一片诚意,就欢喜的收下了,爽快道:“黑兄弟太客气了。如此,你先回去等着,我马上替你做,做好后让人给你送到屋子里去。”

  长歌谢下,重回屋子里,一边逗着乐儿玩,一边等着厨房的饭菜来……

  可等了半,乐儿的肚子都饿得咕咕叫了,一直不见厨房送饭菜来。

  长歌以为是厨房事忙给耽搁了,就给乐儿与初心拿了几块糕点先垫垫肚子,自己准备出门去厨房看看。

  她前脚刚出门,就有厨房的婆子慌乱跑过过告诉她:“黑兄弟不好了,厨房的虹大娘子因为替你做菜被打了,如今正在紫榆院挨板子呢,黑兄弟快去看看吧。”

  一听到紫榆院,长歌心里莫名的不安,脸色都白了。

  她连忙回房对初心招待几句,让她带着乐儿先离府回去,让她回去路上带乐儿去铭楼吃饭。wWW.ΧìǔΜЬ.CǒΜ

  初心听到了方才那婆子的话,不由担心她,长歌却更怕生出其他不好的事来,连连催着两人离开。

  见儿子等了半的酥排没有,还要饿着肚子离开,长歌魏心中愧疚不舍,几乎红了眼睛。

  煜乐看出母亲对他的愧疚与难过,顿时忍下心里的不快,大人般的对长歌道:“阿娘,你不要难过,左不过这府里厨子做的酥排不会好吃过铭楼的,我并不稀罕,我与初心去铭楼吃是一样的我就是舍不得与阿娘分开。”

  他不还好,一开口,长歌的眼泪忍不住流了下来,抱着他心疼万分,不舍道:“阿娘答应你,最多三,阿娘就回去陪你,再也不和你分开。”

  闻言,乐儿与初心都开心的笑了,心情再也不受方才之事的影响,高心与长歌挥手告别。

  长歌送他们到院门口,看着一大一两人往侧门口去,自己抹了眼泪往紫榆院去了。

  一路上,她不解的想,虹大娘子不过帮自己做一顿饭食,为什么会挨打?

  但不论如何,长歌都不想别人因自己挨打出事,于是加快步子往紫榆院去……

  以黑奴的身份重回燕王府后,这还是长歌一次踏进燕王妃叶玉箐的紫榆院。

  守门的丫鬟见她来了,避开前院,领着她直往后院去了。

  后院里,只见大雪的气里院子里站满了丫鬟婆子,廊阶下的条凳上绑着一个中年老妪,正是虹大娘子,正挨着板子,痛得嗷嗷的叫着,下身一片殷红。

  春枝翘着二郎腿坐在廊下,面前的桌子上放着一碗酥排,见到长歌一来,眸光蓦的一沉。

  长歌看到挨打的虹大娘子,连忙上前对春枝求饶道:“求姑娘饶了虹大娘子一命……一切都是因我而起,是我让她帮我做的饭菜,求姑娘看在我的薄面上,放过大娘子。”

  春枝想到叶玉箐的吩咐,眸光凉凉的看着她,讽刺笑道:“黑兄弟的面子可不薄,娘娘想吃一口酥排这贱婆子都不做,却眼巴巴的给你做,如此看来,你却是比咱们娘娘在这王府里更有脸面,也难怪你昨夜不见了,王爷会担心的亲自带人去寻你,可真够体面的。”

  昨日在厢房,长歌护着青鸾就已让春枝怀恨在心,尔后后面她又怕青鸾与叶玉箐正面起冲突,劝着青鸾离开王府,让叶玉箐扑了个空,这些仇和帐,如今凭着身孕如日中的叶玉箐岂会放过?

  再加上昨晚刘大夫一事出零意外,叶家给叶玉箐传信,是刘大夫在死前与一个神秘人在侧巷里会面,神秘人拿走了刘大夫手里的状书,最后还被人救走,如今叶家已倾尽全力在找昨晚那个神秘人,而叶玉箐却突然想到昨晚在外面出事的黑奴,心里不由怀疑,事情会不会那么巧,会不会那个神秘人就是黑奴?

  但不论如何,单凭叶玉箐听到的黑奴与殿在梅园亲密一事,这个黑奴的命她都要定了!

  如此,凭着一碗酥排,叶玉箐开始兴风作浪……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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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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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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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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