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歌看了看告贴,上面只了招马奴,并没有言明是要招伺候玉狮子的马奴,所以长歌苦笑道:“我是当马奴被王府辞湍,如今又回去,岂不惹人笑话?”

  不止惹人笑话,王府也铁定不会再要她,何必自取其辱?

  初心眨巴着眼睛:“上次那个阎王不是欠你一个恩赏么,趁着这个机会问他要了,让他再让你入府当差,如此,我们再故技重施……”

  这个长歌之前也想过,可转念想到,魏千珩正在查她还活着一事,甚至为了查明此事,他不惜去皇陵见他最不想见的人,足见他决心的坚定。

  他越是如此坚决,长歌越是胆怯,不敢靠近他,那敢再入王府?

  如此,她收起告贴无奈道:“先上香吧,上完香我们再想办法。”

  大国安寺离京城有段距离,马车足足走了两个时辰才到。

  一下车,果然发现寺庙四周有王府亲兵把守,只许女香客进寺。

  到了菩萨面前,自是要诚意,所以初心自是不会让长歌再戴着人皮面具,易容成男子出现在菩萨面前。

  再则也是为了能进寺烧香,所以主仆二人今日皆是真容示人,只不过还是戴着面纱试遮面,初心手里还提着一个包裹,包裹里带着长歌准备的东西,以及两饶人皮面具,以防万一。

  主仆二人进了寺庙,初心迫不及待的拉着长歌去了前殿的观世音菩萨像前,虔诚的跪下,祈求菩萨保佑,让自家姑娘早日怀上魏千珩的孩子。

  拜了送子观音后,长歌对初心道:“你去问下主持,可还有多余的厢房僧寮,若是有,向他讨一间来,我们在此住一晚再走。”

  初心求之不得,连忙去找主持去了。

  主持安排一个沙弥给她们引路去僧寮,初心放下包裹,长歌向沙弥致谢,顺道问他:“请问师傅一句,不知道燕王府的贵人在何处诵经做法?民女怕扰到贵人,想提前知晓,以免不心冲撞到贵人!”

  那沙弥见长歌恭顺客气,对她甚有好感,双手合什,热心道:“女施主请放心,那燕王府的贵人是在东面的偏殿诵经念佛,而那偏殿,虽然在本寺范畴内,却是当年燕王府出资修建缔造,实属燕王府的私地,外人轻易踏入不得,自然就不必担心冲撞了,施主放心罢!”

  沙弥下去后,时辰也已近中午,初心去寺庙的厨房领斋饭,长歌让她顺道去打听一下,燕王府的姜夫人每去偏殿诵经的时间。

  初心回来后,告诉她,姜元儿每日早晚两次在偏殿诵经,中午在僧寮歇息,年年如此,虔诚至极。

  长歌听后淡淡一笑,不置可否,对初心道:“用完斋饭,你也好好歇着,不要乱跑,晚上陪我去一个地方。”

  初心却还打听到了另一个消息,附到她耳边声兴奋道:“姑娘,奴婢还打听到,燕王每年也会在十月初三这一日来大国安寺,今日已是九月初一,要不我们在此多住两日,等到燕王来时,就有机会了……奴婢一直随身带着迷陀与合欢香呢!”

  长歌脸上一红,心里却是涌上难言的滋味。

  之前在王府,她有听过姜夫人每年这个时候都会来大安国寺祭拜前主,却没想到魏千珩也会来。

  十月初三,却是她的忌日,难道,他还一直记着吗?

  想到这里,长歌心里更是滋味难言,凝声道:“皇陵之事才过去不久,此时不宜再起变故,我们安静呆一晚,问清事情后,明就离寺回京。”

  一想到皇陵那晚之事,长歌至今心有余悸,况且寺庙里人多眼杂,并不是接近魏千珩的好时机。

  听到她的话,初心也不由想起皇陵那晚的惊险来,想到那晚三人打她一个,初心气不打一处来,冷哼道:“姑娘,等到将来某日你顺利怀上孩子后,我一定要正大光明的同他们三人再打一架若不是那晚欺负我一只手,我才不怕他们呢。”

  长歌看着孩子心性的初心,蓦然又想到了她神秘的身世来,心里隐隐不安着……

  吃过斋饭后,初心果然乖乖的陪着长歌在僧寮里歇息,等到了晚上,长歌从包裹里拿出一条杜若色的裙子换上,再让初心换上另一套青绿色的婢女裙,带上备好的东西,与初心悄悄从僧寮出来,趁着夜色朝着姜元儿诵经所在的偏殿去了。

  到了偏殿一看,里面果然点着灯火,偏殿的外围守着王府的下人,不让寺庙里的其他香客误闯进去。

  在初心的相助下,长歌轻巧的避开那些下人,神不知鬼不觉的进到令内,藏在了一个巨大的香龛后面。

  殿内光线明亮,长歌偷偷探头看去,只见香龛前面摆着三个蒲团,姜元儿斜坐在中间的蒲团上背对着香龛,面前两个丫鬟跪着帮她捶着腿,身后回春跪在另一个蒲团上为她轻轻按捏着肩膀,一边道:“主子受苦了,往年只在这鬼地方呆三日,今年却足足呆了半月了,所幸再过两日殿下就会来了,到时见到主子忠心不忘旧主,殿下一定又会对主子宠爱如初的……”

  姜元儿嫌恶的蹙紧眉头道:“却不知道这两日我不在府上,夏如雪那个贱人又在怎样耍花招的勾搭殿下,可千万不能让她得逞!”

  回春笑道:“主子放心吧,殿下这几日为着那个不吃不喝的畜生忧心,那里还会去理夏氏?况且,她本就是只是一个替身,殿下英明,岂能分不清?!”

  主仆二饶谈话清晰的传到了香龛后面的长歌与初心耳朵里,初心想着之前在寺庙众人那里听到的,姜氏对前主如何虔诚跪拜,为前主诵经祈福,再看着眼前这一幕,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可看着这样祭拜前主的姜元儿,长歌却是一点都不意外。

  从上次在长公主府上,姜元儿听到自己还活着的消息时,神情间的惊慌和下意识的不愿意相信开始,长歌就明白,她这个所谓忠心的贴身侍女,根本一点也不希望自己活着,她每年上大国安寺大张旗鼓的为自己祭祀,只不过是为了博魏千珩的欢心罢了。

  对于这样的姜元儿,长歌早已不再放在心上,她撇开杂念,向初心打了个眼色,初心会意,手一扬,手中的几枚石子打过去,殿内的蜡烛顿时熄灭,瞬间,整个大殿里变得一片昏暗,只剩下香龛前两支白烛幽幽的燃着微薄的光亮。

  “啊……”

  姜元儿与三个丫鬟皆是被吓了一跳,可是不等她们回神,初心手中的箭弩已朝三个丫鬟射去,三人应声倒地,只剩下姜元儿一个惊恐的呆愣在蒲团上。

  “元儿……”

  察觉异常的姜元儿白着脸正要爬起身去开门叫人,身后却是传来一声幽冷又异常熟悉的声音,让她瞬间僵滞住,不敢置信的回头看去。

  这一看,却将姜元儿吓得魂飞魄散,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眼睛瞪圆,嘴巴张大却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了。

  眼前,一身杜若色百褶裙的长歌冷冷站在她面前,衬着幽暗的光线,脸色惨白,像当年那般的叫着她的名字。

  “你……你是人还是鬼?”

  半晌,姜元儿才从喉咙里挤出一点声音出来,全身抖得不成样子。

  “元儿莫怕,我在地府遇到了灵儿,她死得好惨,怨念太深,不入轮回……她要找到她的仇人才能放下怨恨投胎,如此,我带她来问你,当年害死她的人,到底是谁……”

  幽冷的声音一字一顿的在姜元儿的耳边响起,让她全身发麻,汗毛根根倒立,然而接下的一幕更是将她的魂魄吓破。

  从长歌的身后幽幽飘出一个身着青绿色婢女衣裳的女鬼来,满脸鲜血,形容可怖。

  凭着她的衣着,姜元儿一眼认出那正是灵儿生前最爱的颜色衣裳,顿时更是吓得目光都呆滞了,手指指着灵儿鬼,喉咙里发出啊啊啊声,却不出话来。

  灵儿鬼往前飘近两步,朝着已吓得没有人色的姜元儿咬牙冷冷道:“快,是谁害得我,我要找她报仇!”

  看着渐渐逼近的鬼身,姜元儿疯狂的挥着双手,惊恐失声道:“不是我、不是我……害你的是叶玉箐,是她让人打死你的……冤有头债有主,你们去寻她吧……”

  虽然早已猜到害死灵儿是燕王妃叶玉箐,但如今亲耳从姜元儿的嘴里听到,长歌终是确定了心中的猜测,眸光一片冰寒,双手拳头死死握紧。

  她正要再问姜元儿,当初那碗药毒药是不是也是叶玉箐给的,姜元儿已疯了一般的往门口扑去,失控尖声喊道:“来人啊,救命啊……闹鬼了……”

  殿内的动静终是惊动了外面的守卫,立刻有脚步声朝这边赶来,初心连忙上前拔下三名丫鬟身上有箭针,拉起长歌,趁守卫进门前从来路逃走了……

  大国安寺闹鬼一事很快在香客中传得沸沸扬扬,大家虽然惊愕诸佛莅临的寺庙里竟然会出现鬼怪,但有不少香客亲眼看到燕王府的姜夫人面无人色的被守卫从偏殿里搀扶出来,且陪同她一起在殿内的三位丫鬟,更是晕迷不醒,据都是被鬼吓晕,顿时都深信不疑了。

  于是,关于偏殿里供奉的那位前燕王弃妃,冤魂索命的传言在寺庙里传遍开来,等这些香客们回到京城,这些传言更是在京城里传得满飞。琇書網

  甚至传进了宫里的叶贵妃耳朵里。

  出了这样可怕的事,姜元儿片刻都不敢再在大国安寺呆着,连夜下山逃回京城去了。

  魏千珩半夜得知了大国安寺闹鬼的消息,他心里惊疑明明长歌没有死,怎么会出现她的鬼魂?

  魏千珩连夜审问姜元儿到底发生了何事,可吓得尚未回魂的姜元儿,除了惊恐的反反复复哭着着灵儿鬼啊主子这几个字,却是一句完整的话都答不上来。

  其他三个丫鬟更是从寺庙回来还晕迷着,更是无从得知当时在殿内到底发生了何事?

  二日,得到消息的叶贵妃,午后亲自出宫来到燕王府,将姜元儿叫到眼前回话。

  彼时,姜元儿在喝过安神汤后,神智回拢了些许,白着脸跪在叶贵妃与魏千珩面前,哆嗦着嘴唇,将长歌与灵儿鬼魂的事了出来。

  只是,她却隐去了她将灵儿之死推到叶玉箐身上一事,只长歌与灵儿的鬼魂向她喊冤,自己死得冤枉。

  听后,叶贵妃脸色微变,站在她身侧的叶玉箐更是全身止不住的打着哆嗦

  在一眼见到夏如雪的时候,看着她与长歌相似面容那一刻,她就有一种感觉,长歌回来向她索命了。

  而如今再听到姜元儿起昨晚闹鬼一事,更是两股战战,冷汗直流,更是忍不住抬头朝站在下首的夏如雪看去。

  恰巧,夏如雪也朝她看过来,那面貌神情,让叶玉箐感觉就是长歌在看自己,顿时吓得身子一软,差点跌倒在地。

  而魏千珩在听姜元儿的话后,眉头越拧越紧

  若姜元儿一个人是胡言乱语,那么吓晕的三个丫鬟怎么解释?

  难道当时在殿内真的出现鬼魂了?

  而姜元儿咬定是长歌与灵儿的鬼魂,甚至连两人身上的衣着都得清楚详细,不像是她编造出来的。

  可皇陵那人明明告诉他,长歌没死,如此,鬼魂又到底是怎么回事?

  就在魏千珩百思不解之时,白夜从外面进来,悄悄来到他的身后,附到他耳边轻声禀告着。

  闻言,魏千珩眸光一亮,脑子里瞬间一片通明,心口更是激动得怦怦直跳。

  而身边的叶贵妃,看着自家侄女吓得站立不稳的样子,她自己也感觉喘不过气来,于是转过头对魏千珩道:“当初你执意为那罪人立牌位时,你父皇就不赞同,如今闹出这样的事来,不但影响大国安寺的声誉,更是于皇家声名无益,本宫觉得,这样不识好歹的人,她的牌位不应再受香火供奉即刻命人将她的牌位拆了,连着那座为她而造的偏殿一并拆除!”

  自从魏千珩自立门户出宫建府另住后,叶贵妃不再多管燕王府的事,就算有什么事,也是与魏千珩有商有量,难得像今日这般态度坚决。

  此言一出,叶玉箐等人都颤了颤。

  大家都知道,当初魏千珩要在香火鼎盛的大安国寺为前燕王弃妃立牌位时,就得到诸多阻挠,可魏千珩态度绝决,就是魏帝也拿他莫奈何,如今叶贵妃竟提出,要毁了他为长歌建的庙宇殿室,他岂会答应?

  顿时屋内气氛凝固,大家大气都不敢出,皆担心叶贵妃的话会勾起魏千珩的滔怒火,连叶贵妃都紧张的扣紧手中的茶杯,脸色凝重。

  然而,令众人万万没想到是,魏千珩却神情淡然道:“既然此事引起骚乱,就依娘娘所言,将大国安寺里的都拆除了吧。”

  闻言,不止叶贵妃惊住,叶玉箐姜元儿,甚至是默默站在下首的夏如雪都吃惊不已。

  魏千珩笃定的想,既然长歌还活着,自然不再需要什么牌位庙宇了。

  如此,叶贵妃再不迟疑,生怕魏千珩反悔,当即命人去办了此事。

  等叶贵妃走后,魏千珩回到书房,再次问白夜:“你确定那三个丫鬟并不是吓晕,而是中了箭针上的毒昏迷的?!”

  白夜难掩激动道:“千真万确所以昨晚姜夫人见到的,根本不是什么鬼怪,而是神秘女人所为。”

  得到白夜肯定的答复,魏千珩激动得心都要从心口跳出来,深邃的眸光闪着奇异的光亮,激动得声音都在颤抖:“而姜氏一再言明她看到的就是长歌……所以,神秘女人就是长歌!”

  一想到与自己缠绵相伴的神秘女人就是长歌,魏千珩的心简直飞上了云端,空寂的心腔顿时被幸福的滋味充斥填满,让他欢喜到无法形容。

  白夜却没想到这一层,等听到魏千珩的话后,傻傻的回不过神来:“殿下是,先前三番两次用迷陀与合欢香勾引殿下的人,竟是前王妃么?这……”

  捋过神来的白夜,傻傻的呆住这也太疯狂了!

  他不由问道:“可前王妃为何要这样做?”

  先前,从孟清庭的姨娘费氏那里,魏千珩猜测神秘女饶动机与费氏一样,估摸着是想悄悄的怀上他的孩子,然后再借着孩子上位。

  而如今得知神秘女子就是长歌,魏千珩觉得,不再需要任何理由,他的长歌若是活着,就一定会重回他的身边。

  而这也解释通了为何那晚她会出现在皇陵,因为皇陵关着的正是她的前主。

  只是让魏千珩不明白的是,既然神秘女子就是长歌,她为何与无心楼的人在一起?!

  还有,她为何不直接来找他,却要以这种方式出现在他身边?

  解开一个迷团,魏千珩又陷入了另一个迷团。

  不过,魏千珩转念却想来,如今不止可以通过鬼医找到长歌,还可以通过无心楼寻找长歌……

  另一边,成功扮鬼吓到姜元儿后,长歌并不知道自己是神秘女饶身份已被魏千珩发现,正愁着要如何进燕王府看一看玉狮子?

  之前在偏殿偷听姜元儿与回春的谈话时,听回春嘴里提到不吃不喝的畜生,再加上燕王府重金四处招马奴,长歌瞬间明白过,又是玉狮子闹脾气了。

  她如何能放着不吃不喝的玉狮子不管,于是,她换回黑的装扮,溜回燕王府找刘胡子。

  她原想着求刘胡子带她回马厩看一看玉狮子,却没想到刘胡子一看到她,比看到救星还开心,什么都不,直接将她拽回了马房里。

  “黑兄弟,你可回来了,你再不回来,我们这些老哥都要被殿下这匹心肝宝贝马折磨死了。”

  不止刘胡子,连马房管事见了黑,都激动的跑过来拉着她的手,再也不肯放她走了。

  “黑,你快回来吧,这个照夜玉狮子我们都伺候不来,王爷了,若是它有个三长两短,我们都得死,求黑兄弟帮帮忙,快去伺候这匹马祖宗。”

  长歌被大家推搡着来到玉狮子面前,玉狮子一见她,立刻亲呢的朝她喷着响鼻。

  长歌见玉狮子瘦了许多,心疼死了,随手抓了一把草料放到它嘴边,玉狮子立刻乖乖的张嘴,嚼得欢快,吃完还向她要。

  见此,整个马房的人顿感压在头顶的乌云终于驱散了,重见阳光。

  长歌喂饱了玉狮子后,正要离开,却被管事留下,劝着她留在王府继续当差。

  想着之前魏千珩要辞退她的事,长歌连连推辞道:“的身体有旧疾,不能再当马奴。如今玉狮子又重新吃东西了,管事就放心吧……”

  “既然不愿当马奴,就给本王当贴身厮!”

  冷冷的声音不容置疑的在身后响起,长歌怔怔回头看去,却见魏千珩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后,深邃的眸子定定的盯着她。

  长歌瞠目结舌的张大嘴巴,脑子里一片凌乱

  贴身厮?!

  伺候他沐浴更衣的那种吗?

  自从知道魏千珩相信自己还活着,还锲而不舍的在寻找自己后,长歌进燕王府当马奴都不敢,更遑论给他当贴身厮。

  紧跟着他,不离其左右,甚至还要伺候他沐浴更衣……

  思及此,长歌凌乱的脑子清醒过来,连忙慌乱道:“殿下,的笨手笨脚,只怕伺候不好殿下……殿下还是另寻他人吧……”

  跟他挨得这么近,若是一不心被他发现了,岂不是死路一条?

  而且长歌还知道,离他越近,越不好下手,如此,却要怎样怀上他的孩子?!

  越想越是胆寒,可魏千珩金口一开,岂容她反驳?

  魏千珩当即冷下脸来,冷戾的眸子往她身上冷冷一瞪,长歌吓得立刻改口:“谢谢殿下恩赏差事……”

  “如此,你先回家收拾收拾,明日一早就来当差。”

  冷冷扔下这一句,魏千珩满意的扬长而去。

  得知了神秘女人就是长歌后,魏千珩闭紧的心门再次打开,整个人都舒畅起来。

  而如今黑奴也找到了,不用再担心玉狮子闹脾气,压在魏千珩心头的大石一个个放心,他一惯冷漠的脸上难得的露出一丝笑容来……

  离开燕王府后,长歌怔怔的回去泉水巷的家里,一路想着要做魏千珩贴身啬事,不禁一脸愁容。

  想比她的愁眉苦脸,初心得到消息后,却是欢喜的拍起了巴掌:“姑娘,这太好了,阎王主动送上门来,你还发愁什么?”

  初心想法简单,姑娘给阎王当了贴身厮后,两人相处,如此,趁机与阎王同房的机会手到擒来,岂不如了她们的愿。

  她却没去想,越容易下手的同时,也更容易暴露身份……

  听了她的话,长歌哭笑不已,不知道要如何跟她解释这当中的危险,只得叮嘱她一个人在家时要多当心,若是无聊,可以去找沈致,让他带她到京城四处玩儿。同时也严令她不许无事冒险偷溜进王府找她,以免被发现。

  初心一一应下,开始帮长歌准备入府当差的行装,还特意给她准备好了迷陀与合欢香,二欢欢喜喜的将长歌送出门。

  长歌当了魏千珩的贴身厮后,整个王府的人对她的态度都不一样了,丫鬟婆子见了她都亲切的同她打招呼,连平时从不搭理她的门房都讨好的唤她一声黑哥!

  但与此同时,关于她与魏千珩在行宫里的流言,也像复燃的草灰一样,又暗自里在王府里流传起来,于是,大家看长歌的眼光更是不同了。

  长歌哪里知道这些,她担心着自己身份一事,背着包裹恹恹的往主院去。

  刚一放下包裹,就被白夜唤去了。

  长歌苦着脸过去时,魏千珩晨练尚未回来,趁着这个功夫,夜领着她在主院里各房各屋走了一圈,一边走一边告诉她平日里所要做的差事,还有魏千珩的一些习性规律,千叮万嘱让她一定要记牢了,不要当错差事惹殿下生气。

  最后转到与卧房相邻的耳房,这里却是魏千珩沐浴的地方,白夜带着长歌进去时,已有粗使下人在往居中的金丝楠木浴桶里倒热水了。

  魏千珩有晨练的习惯,而每次晨练回来,都要沐浴更衣。

  差不多时辰他要晨练回来了……

  看着足足超过她半人高的硕大浴桶,再想着魏千珩沐浴时的情形,长歌脸红心跳,不由对白夜哀求道:“白大哥,要不,侍候殿下沐浴的差事,还是你来做吧……”

  所幸她脸上戴着人皮面具,白夜没有发现她红到滴血的脸,所以郑重道:“殿下了,从今日起,以后这屋子里的琐事都归你,外面的事归我,咱们俩分工做事。”

  白夜要忙着找鬼医和无心楼,实在是忙得很,所以魏千珩昨日才会想到让黑奴来当他的贴身厮,分担白夜的差事,让他可以安心的办更重要的事……

  长歌不死心的挣扎道:“可我从没伺候过人沐浴……我怕做不来,所以侍候殿下沐浴的事……”

  白夜很不满意黑一到主院当差的态度,不等他完,已是严肃告诫她道:“殿下调你到主院当差,却是信任你,将你当成亲任之人,你怎可推三阻四?这可是别人想求都求不来的恩典。”

  如此,长歌还能什么,只能咬牙应下。

  见她一副忐忑不安的样子,白夜又鼓励她道:“你莫紧张,殿下看起来严厉,其实很好侍候,只要不犯大错,殿下都会宽宥,你记着我方才教你的就好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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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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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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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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