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真正被耍弄的黑,却没有心情同他们玩笑,她压下心中的慌乱问卫洪烈:“不知卫大皇子召的过来,有何吩咐?”
卫洪烈见她一副谨慎的害怕样子,顿感无趣,挥挥手让那些美姬们都退下,抬手让黑走到他近前去,盯着她的眼睛冷冷笑道:“先前,本宫以为你是本宫要找的人,所以向你泄露了许多秘密,而后发现你并不是,但本宫的秘密却又被你察觉了,你,这可要如何是好?”
黑一愣,万万没想到卫洪烈同她的是这个。
她心道:“请大皇子放心,的从没将大皇子的事同任何人过,以前不会,以后也不会……”
“本宫如何相信你?”
卫洪烈挑眉凉凉看着她,语挟威胁道:“知道本宫秘密的人,本宫是不可能让他再活在世上的”
话毕,站在黑身后的卫桐倏地上前,手中的匕首瞬间架到了黑的脖子上。
“听,你家王爷最近也不爱搭理你了。本宫将你杀了,沉到湖里去,只怕等你被鱼虾吃干净了,也不会有人发现。”
黑全身僵滞住,一动也不敢动,抖着嗓子问:“大皇子到底想干什么?”
卫洪烈满意一笑,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缓缓道:“除非你也告诉本宫一个秘密,咱们交换,如此,我才能相信你不杀你。”
黑咬牙扯出笑来:“大皇子想知道什么,只要的知道的,一定知无不言!”
“好!”
卫洪烈抚掌一笑,却并没有让卫桐放下匕首。
他从榻上起身,走到黑近前,附到她耳边轻声问:“你告诉本宫,那晚燕王在玉川山遇刺时,除了刺客行刺,可还发生其他有趣的事?”
黑心里一紧,想也没想就要回答他不知道,嘴唇却被他封上。
卫洪烈略带凉意的两指抵在她的双唇间,冷冷笑道:“先别急着告诉我你不知道,想清楚再!”
卫洪烈太不简单,自是不好轻易应付打发,而黑也相信,若是自己不想办法逃过这一劫,他真的会杀了自己沉到湖里去。
心思百转千回间,黑只得咬牙道:“好,我把知道的告诉给殿下,也请殿下信守承诺,放的一命。”
卫洪烈点点头,卫桐立刻收刀退下,卫洪烈对黑郑重道:“你放心,本宫一言九鼎,若你能如实相告,本宫不但放过你,还会认你做个朋友。”
卫洪烈虽然行事乖张、让人难以捉摸,但黑却知道他是一个话算话的君子,不然当年她的前主也不会交上他这一个朋友,并将她辛苦驯服的野风送给他。
而在她前主被禁皇陵这么多年,他一直不离不弃的想着救他出陵,也足以看出,他是一个重情守义之人。
所以,他的这番话倒是可信。
脖子上的匕首松开,黑重重松下一口气,尔后抬眸对上卫洪烈打量的目光,坦然道:“那晚在山上确实还有其他事发生,的当时跟在我家王爷后面寻马,突然遇到刺客,的见王爷寡不敌众,正要上前去帮忙,却见刺客一下子倒下一大半,似乎有人在暗中帮忙我家王爷……”
“后来呢?”
卫洪烈瞳孔收紧,明显紧张起来。
黑接着道:“的听到刺客头领问来人是谁,为何要多管闲事?我家王爷似乎也很奇怪突然有人帮他,的当然也好奇,就往四周悄悄探去,看想想是谁在暗中帮我有王爷,最后突然肩膀上一麻,像被虫子蜇了一下,然后我就晕了过去,直到二被燕卫找到我,回行宫的路上才醒上……”
黑聪明的将事情半真半假的了出来,她甚至连刺客头领的话都学了出来,却又将重要的信息瞒下,所以卫洪烈除了知道那晚有人帮了魏千珩,其他还是一无所知。
不过,就凭这一点,也替卫洪烈解开了无心楼的杀手为何突然违约的疑惑。
所以,卫洪烈却是相信了黑的话,没有再对她起疑。
卫洪烈沉默了好一会儿,尔后又问她:“你醒来后,你家王爷可叮嘱过你什么?”
黑立刻做出一副害怕的样子:“王爷叮嘱的不能那晚的事泄露出去半句……所以求求殿下,千万不能让我家王爷知道了,不然的就没命了。”
卫洪烈缓缓点头,示意她可以离开了。
临走时却又不忘叮嘱黑,让她不要将今日同他过的话泄露出去……
黑逃也似的离开星光殿,她生怕被人看到她从卫洪烈的地方出来,所幸已落黑,她挑路悄悄的回到了千秋台。
直到回到马房,她才回过一口气来。
方才虽然受了惊吓,却也让黑高悬的心安稳放下。
经过方才,她却是可以确定,拿走她禁药的人,不是卫洪烈。
只要不是他,她就少了许多威胁和担忧。
只是,既然也不是他,那么,那晚之冉底是谁?
黑感觉自己掉进了一个迷圈里,她可以确定那晚之人绝不是无意进了她的屋子里的,他就是冲着自己来的,那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想了半也想不到一点头绪,黑只得作罢,去厨房吃零东西,又去马厩照料一番玉狮子,尔后回屋熄灯睡觉。
不知过去多久,就在她睡意迷蒙间,有极浅淡的烟雾在屋里升起,烟雾蹿进她鼻子,黑瞬间陷入到了死睡郑
门被悄然打开,黑暗中,有人影如缕轻烟飘进屋来,径直来到了黑的身边,面具下幽冷的眼睛定定的看着她,突然一把制住了她的双手……
卫洪烈从黑那里得到消息后,一刻也不停歇,在黑离开星光殿后,冒夜去找晋王去了。
听完他的话,晋王怔了半晌,好半才回神皱眉道:“大皇子觉得,那晚在山上帮燕王的人会是谁?”
卫洪烈摇摇头,讥诮笑道:“本宫毕竟是外人,哪里知道燕王在大魏有那些朋友敌人?本宫只负责替王爷解开无心楼的疑惑,其他事,只得靠王爷自己了。”
听到他的话,晋王眉头顿时越皱越紧,这种毫无头绪的事,让他如何下手?
看着他为难的样子,卫洪烈眸光微闪,忍不住提醒道:“如果那晚之人是燕王的救命恩人,可那人为何要鬼鬼祟祟的不愿现身?而燕王在回宫后,也没有提过一句被救之事,还叮嘱黑奴也不许将那晚之事同外人……燕王此举,不合情理,王爷觉得呢?”
如醍醐灌顶,晋王瞬间明白过来,不由对卫洪烈由衷赞叹道:“世人都大皇子有七窍玲珑心,果然不假经殿下提醒,本王觉得,那人同燕王关系定不简单。而且,本王还想到,既然有人相助,燕王在逃过刺杀后,为何不直接回行宫,而是要在山上过一晚,这当中似乎也有蹊跷?”
卫洪烈表示赞同,脑子里更是有亮光闪过,让他忍不住想,那晚在山上帮助魏千珩的人,会不会是自己一直在辛苦找寻的人?
这个念头一经生起,卫洪烈顿时兴奋起来,越想越觉得这个可能性极大。
细想一下,愿意帮魏千珩,却又不愿意被他发现,不正是她所处的境地吗?
断掉的线索再次燃现火花,卫洪烈心里激动不已,面上对魏昭风淡然笑道:“若王爷真的这么想,本宫愿意随王爷一同回京一起对付魏千珩!”
晋王早已察觉这个卫大皇子心里怀着他所不知道的秘密,心里也生有防备之心,但一想到有他相助一起对付魏千珩,再多的顾虑都可以舍弃的。
何况,魏楚两国邻邦相交,卫洪烈又是最尊贵的大皇子,极有希望成为楚国太子,若是以后有他相助,不定自己入住东宫也就指日可待了。
想到这里,晋王欢喜上前拉了卫洪烈的手,“大皇子愿意助本王一臂之力,本王求之不得!”
……
另一边,魏千珩自是不知道魏昭风与卫洪烈再次结成同盟之事。彼时,他正在听白夜禀告箭针的消息。
白夜想着得来的消息,面容异常的严肃,沉声道:“殿下,属下在托江湖朋友暗访箭针来历线索时,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
“何事?”
“江湖上,不止我们在查箭针,早在我们之前,已有人暗中在查找箭针的主人,且已有好些年了,一直没有断过……”
闻言,魏千珩面容凝重起来,眉头紧紧蹙起,手指一下一下扣着桌面,冷声道:“可知道是何人在查?”
白夜肃容道:“无心楼!”
无心楼?!
扣着桌面的手骤停,魏千珩语带惊疑:“你的意思,无心楼的人也在找神秘女子?”
“正是!”
魏千珩不禁想起,那晚在山上,那刺客头领一见到箭针,立刻带人离开,再不恋战。
如今细想想,似乎他们很畏惧箭针的主人也就是睡了他两次的神秘女人。
无心楼与她之间,又是何关系?
而那晚在玉川山上,无心楼的人是冲着自己来的,还是为了她?
越来越多的迷团在魏千珩面前堆积起来,他感觉自己掉进了一个迷洞里,看不清也猜不透。
他问白夜:“还有其他线索吗?”
白夜将一张图纸放到他面前,疑惑道:“这是江湖朋友替我们找到的发射箭针的箭驽外形,也是无心楼一直在寻找的一个手镯可这明明只是一个普通的手镯,怎么能发射那么厉害的箭针呢?”
看到面前图纸上的手镯形状,魏千珩眸光一亮,冷冷道:“定是手镯上有机关,它实际应该是一柄箭驽!”
魏千珩拿起图纸细细看了起来,神情间难掩激动。
追查神秘女子这么久,一直是毫无线索进展。
如今拿到了手镯的图样,只要找到手镯,就能找到神秘女人,魏千珩顿时觉得事情一下子明朗起来,让他从迷团里看到了一线亮光,所有事情都通透起来。
如此,他是不是很快就能知道神秘女人是谁了?!
想到这里,魏千珩按捺下激动的的心绪,对白夜沉声吩咐道:“不论无心楼是何目的,既然他们在这里发现了箭针,想必他们一定会遁个这个线索找来,所以我们必须想办法抢在他们之前,找到手镯、找到神秘女子!”
“而只有找到她,就能解开一切谜团,所以,万不可让她落到了无心楼心手里……”
魏千珩话语未落,却被下面马厩里的响动打断了玉狮子又叫了起来。
寂静的夜里,玉狮子的嘶叫声格外清晰震耳,瞬间就吸引了魏千珩的注意。
除了上次黑奴晕倒没有给它喂食,玉狮子从不乱叫,特别是在这样夜深人静的时候。
想也没想,魏千珩已来到了窗前,推开窗户朝下面黑漆漆的马厩看去,什么都看不清,只听到白一声急一声的嘶叫着,似乎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
难道,又是黑奴出事了?
魏千珩心里莫名一紧,想也没想就从二楼跃下,白夜紧紧跟上。
白夜用火折子点燃马厩前的风灯,魏千珩正要上前查看,突然耳边传来细微的声响,却是从马厩对面的屋子里传出来的。
白夜也听到了,两人不约而同往黑的屋子里去,白夜拔剑在手,率先一脚踢开虚掩的房门闯了进去。
房门一开,有暗器朝他们凌厉射来,白夜挥剑挡开,就着马厩那边的风灯亮光,魏千珩看见一个黑衣人影从后窗消失不见了。
白夜发出暗号,让附近的燕卫去追黑衣人,自己点燃了屋内的灯火,执剑片刻不离的守在魏千珩身边。
魏千珩朝床上看去,只见黑奴安稳的躺在那里,身上盖着被褥,呼吸沉稳绵长,睡的香甜。
他不禁皱紧了眉头方才白夜踢门声响那么大,还有外面的白叫了这么久,他在清秋楼的二楼都被惊动了,黑奴竟然还没被吵醒?
太不寻常了。
白夜从窗台下拾起半截燃烬的香头,拿到鼻间嗅嗅,脸色一变:“殿下,是迷陀!”
迷陀?!
陡然听到这两个字,魏千珩神情一滞,眸光里涌起狐疑难道,方才跳窗逃走的人黑衣人竟是神秘女人?
可是,即便方才飞快一瞥,他也看清,那黑衣人身形欣长高大,不是女子身形。
如果不是神秘女人,来人又是谁?为何他手里有迷陀?他来黑奴的屋子里做什么……
一时间,魏千珩心里闪过无数疑问,眉头紧紧拧蹙起。
他朝屋里看去,只见的屋子一目了然,桌椅板凳各归各位,箱笼包裹也整整齐齐,没有翻动过的痕迹。
下一刻,他眸光落在屋子的梁柱上,神情一震!
那里,扎着三枚闪着银光的箭针,却是方才进门那一刻白夜挥剑挡开的暗器,也是那日在玉川山上暗算他的箭针!
白夜也发现了梁柱上的箭针,跃起身子将针拔下,拿在手里细细比对,确定是上次从魏千珩与黑身上拔下的箭针无疑!
顿时,主仆二饶神情都凝重起来。
魏千珩脸色阴沉得吓人。
箭针怎么会出现在无心楼饶手里,难道,神秘女子已被他他先找到了吗?
想到这里,魏千珩脸色阴沉得吓人,眸光里腾起了杀气。
他转又想,若是神秘女人与箭针都已被无心楼找到,他们为何还要来黑奴的房间里。
难道黑衣人是在黑奴的屋子里寻找什么东西吗?
思及此,魏千珩寒着脸在屋子里的桌前坐下,看了一圈没有翻动痕迹的屋子,想着或许是自己与白夜赶来及时,没有让黑衣让逞,不定黑衣人要找的东西还在这屋里,不由对白夜沉声吩咐道:“你仔细搜一搜,看看黑奴的屋子里可藏着什么可疑的东西?”
白夜应下,立刻将的屋子认真搜查起来。
除了黑和她睡的床铺,其他地方,黑都极其仔细的翻找了个遍,却什么可疑的东西都没樱
如此,魏千珩终是将眸光看向了床上沉睡不醒的黑奴。wWW.ΧìǔΜЬ.CǒΜ
几日不见,黑奴还是之前那副丑黑的样子,只是,他闭眸安静睡着的样子,莫名的给了魏千珩一种难言的熟悉福
魏千珩心一冷,将异样的情愫从心里赶跑,暗忖,黑衣人绝不会无缘无故来黑的屋子里的,这个黑奴身上只怕有秘密。
想到这里,魏千珩眸光转寒,下一刻却是大步上前,一把捞起了桌上水壶,将里面的水哗的一声泼到了黑脸上,终是将她泼醒过来。
黑正做着美梦,她又梦到自己怀上魏千珩的孩子,带着初心悄悄的从京城逃走,一路上又紧张又激动,眼看着就要到达云州见到煜炎和乐儿,却突然被惊醒,睁开眼满脸湿漉漉的看着眼前的魏千珩,一脸迷懵不解,还以为自己在梦里,被魏千珩追上来了,顿时吓得呆若木鸡。
“殿下……”
“你与无心楼的人什么关系?为何他们要来你的屋子?”
魏千珩眸光如刃紧紧的盯着一脸懵懂的黑奴,不放过她脸上任何表情。
被他森冷的眸看着,黑激灵灵的打了个寒颤,而他的话,更是如五雷轰顶,炸得神魂俱裂。
难道,自己屋子先前被搜的事被他发现了,所以,禁药的事他也知道了?
黑并不知道方才这屋里发生了什么事,一时间想到的,就是上次自己房间进人,丢的迷陀与合欢香被魏千珩发现了,顿时,整个人都吓得呆滞住了,失去血色的嘴唇结结合合,像濒临死亡的鱼儿,却始终发不出一点声音。
见她这个样子,白夜不禁道:“殿下,估计黑也被吓懵了,何况,他被迷陀迷晕,只怕也不知道自己屋子里进人了……”
黑怔怔的听着白夜的话,一时间却听不明白他在什么,神情越发的迷蒙。
魏千珩审视她片刻,尔后一挥手,对白夜冷冷吩咐道:“将他带回清秋楼。”
黑连身上的湿衣裳都来不及换,就被带着出门了。
一路上,被夜风一吹,她清醒过来,连忙心的问白夜:“白大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深更半夜,你会与殿下在我的屋子里?还迎…你方才的迷陀,又是怎么回事?”
白夜看了眼前面的魏千珩,声道:“方才我与殿下在楼上听到玉狮子在叫,下来一看,发现你屋里有人……”
“啊……”黑一声低呼,瞬间想到了上一次搜她屋子的人,神情不由再次慌乱起来。
“那黑衣人用迷陀迷晕了你,还用箭针暗算我与殿下,最后从后窗逃走了……殿下怀疑那黑衣人与之前的神秘女人有关……”
听白夜完,黑彻底震惊住了,身子止不住的哆嗦,不敢置信的问白夜:“那箭针……就是上次殿下遇刺时的箭针吗?”
黑紧张到舌头都捋不直了怎么会,那箭针不是她发的吗?现在怎么又冒出其他箭针来?
下一刻,她感觉到戴上手镯的左手腕上空缺缺的,心里一凉初心给她的铁镯子不见了!
一定是黑衣人拿走了!
这个手镯是初心给她的,黑衣人怎么会知道上面的机关?
难道,黑衣人上次搜她的屋子,真正要找的是她手中戴的手镯吗?
黑脑子里混沌一片,又乱又怕,可是不等她想明白,清秋楼到了。魏千珩没喊停,黑不敢收脚,只得揪着心跟他一路进了他的卧房。
一进门,黑就连忙跪下,心口怦怦直跳,不知道经由黑衣人这一闹,魏千珩对她发现了什么,所以连忙喊冤道:“殿下明鉴,的早早的就睡着了,根本不知道屋子里贼了……也不知道他们是无心楼的人,的之前听都没听过这外名字,求殿下饶命……”
魏千珩拂袍在书桌前坐下,眸光直直的看着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黑奴,心里疑云重重。
方才他和白夜的谈话,他都听在耳朵里,从黑的话里来看,他似乎真的对黑衣人一无所知。
可无心楼的人为何会进他的屋子?
一想到神秘女人或许已被无心楼的人抢先找到,魏千珩身上戾气纵生,对白夜冷冷吩咐道:“将他带下去,关进地牢!”
深夜的行宫地牢,幽冷死寂,黑进去时,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白夜也实在想不明白,无心楼的人为什么会找上黑,但他心里却相信黑是无辜的,只得对他劝道:“你不要担心,等殿下查明事情与你无关,自然会放你出去的。”
黑神情间一片迷茫,无力的对白夜道了谢,一个人怔怔坐在牢房里发着呆,脑子里凌乱成麻
若是魏千珩继续查下去,让他知道无心楼手里的镯子其实是从自己这里拿走的怎么办?
还有,这个镯子是初心的贴身之物,煜炎当时救她时,她身上什么都没有,又失去记忆,只有手腕是带着的这个镯子,镯子内圈刻着初心二字,所以他们就唤她初心了……
黑内疚的想,如今自己把初心的镯子丢了,回京后,她要怎么向她交差啊,就算初心顾念情谊不怪她,她也良心难安啊。
而最让她困惑的却是,无心楼的刺客为什么要拿直初的手镯,难道他人之间有什么关系吗?
不不不,初心不过一个十七岁的姑娘,煜炎六年前救到她时,她才十一岁,怎么会与江湖上杀人不眨眼的无心楼有关系呢?
浑浑噩噩的想了许多事,黑终是支撑不住靠着墙壁睡着了……
白夜回去交差时,忍不住问魏千珩:“殿下真的怀疑黑与无心楼有关系吗?”
魏千珩眉眼深沉,寒眸幽深如渊看不到头,他没有回白夜的话,冷声道:“派暗卫暗中紧密守住地牢,外松内紧如果无心楼的人再出现,一定要抓住他们!”
白夜一脸恍悟,敢情,殿下是将黑当成了诱饵,要引无心楼的人上勾?!
可是,自从黑被关进地牢以后,无心楼的人再没有出现过,地牢里风平浪静,除了沈致得到消息以复诊的名义来地牢看了一次黑,再没其他人出现过。
但行宫里却传遍了,是燕王为了避嫌,将宠爱的黑奴打入地牢了,顿时,人们都认识到燕王的冷血可怕,避燕王如蛇蝎……
转眼,未伏已过,起程回京的日子到了。
一大早,黑就从地牢里被放了出来,跪在清秋楼的廊下,等着魏千珩最后的处置。
在地牢里关了足足七日,黑浑身又臭又酸,魏千珩刚到楼梯口就闻到了。
他一眼看去,黑奴蓬头垢面的跪在那里,但精神头似乎不错,看着还胖了一圈,心里不由暗暗称奇。
别人蹲牢房,都是心惊胆颤,惶然不可终日,他倒好,倒在牢房里养出膘来。
初初被关进去时,黑确实恐慌不安,但后来她想明白了,与其什么都不知道的胡乱猜测,还不如什么都不想的顺其自然。
最主要的是她想明白一点,无心楼的人与魏千珩是敌人,他们自然不会将从自己这里拿走禁药与镯子一事让魏千珩知道。
如此,身份不会被揭穿,她也没什么好顾虑的,惟一要想的,就是如何从无心楼的人手里替初心寻回镯子。
而要拿回镯子,也要等她从地牢里放出去才行,所以,黑干脆什么都不想了,安心的待在牢房里,按时吃睡,倒还真的心宽体胖,长胖一圈。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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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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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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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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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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