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因朝堂倾轧,被迁至临阳县任临阳县令,郁郁不得志,只得寄情于山水书画,至死未回京。
这是后世记载,在后世史料中,褚绥是个辛辛苦苦考上状元,却因为无权无势,被朝堂众多官员欺压,后被迫下放到地方,即便做出功绩云云,也不得升迁,一辈子在地方上做了个小县令。
褚绥一生所作诗词两百二十三首,所写文章七十八篇,其中有十几首诗词和好多篇文章都被收录进了教材里。
小学初中高中大学都有,可谓是陪着孩子长大的一位历史人物。
后世人对于这位历史人物的才学十分肯定,因而对他的遭遇便异常同情,只要读过书的,便无人不知褚绥是个被欺压被排挤后郁郁不得志的人。
他的诗词往往都写景写人,虽表面言辞豁达,却实际暗含嘲讽,讽刺当时被权势欺压的时代。
后世留有褚绥的画像,年轻的他赫然是一位翩翩佳公子,容色无双,风华绝代。
这是后世人所知道的褚绥。
因而,当穿越到了褚绥的时代,几乎所有人的第一个想法就是要找到褚绥,要帮助他,要拯救他。
这位不被历史疼爱的诗人,将由她们来守护!
于是,就这样,有了哪些奇奇怪怪的追求者。
可惜她们万万没想到,历史与现实存在巨大的差别。
留在她们心目中的褚绥是个需要她们帮忙拯救的才子,他怀才不遇,他郁郁不得志。
然而真正认识褚绥的人才会知道他本人是个什么样的人。
随性自在,洒脱恣意,虽追逐科举名利,却不被名利所吸引。
那些想要施恩的都被拒绝了,想要以身相许的都被摆脱了,想要对人为所欲为的都被远离了。
众人各个出师未捷身先死,忽然发现,原来褚绥不是个好啃的骨头。
也是这时,这些人才意识到,什么可怜被欺压的才子诗人,这人就是个不识好歹的家伙!
明明她们都想尽办法想要救原主,改变了原主命运,然而原主却对她们避如蛇蝎,在她们眼里,原主的行为便是不领情,好心当做驴肝肺,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等等。
恼羞成怒的她们,会有一些过激的行为一点也不奇怪。
她们自以为高高在上,对于原主所做的一切都是自以为的施舍,当施舍的对象不稀罕,也不接受时,她们便认为自己的真心被对方辜负冒犯。
能够报复的人开始报复回来,不能报复的人,创造机会也要给自己出口气。
褚绥原本不知道,后来发觉后,便处处防备留心,就这样,养成了他谨慎小心的性格。
然而如今死后,原主才发现,自己的一切遭遇经历都是不应该的,原本便不愿意投胎的原主如今更是不愿意轮回。
这才有了这个任务。
池意回想了一下记忆,发现自己穿到了原主考举人的时候,原本原主会在这里忍饥受冻,最终一举夺得解元,名扬州府。
且在书院学习时,遇到了那位寡妇,不久后还会遇到一位想要将女儿嫁给他的大儒先生。
池意抽了抽嘴角,在补足精神后,开始继续答题。
巡逻的官差严谨地查看是否有人作弊,待看到没多少时间的池意正刷刷刷飞快在纸张上写下自己的答案。
有人见状不由摇头,这是谁啊?怕是来不及了,怎么就睡过头了呢?
这回考试多半没什么希望了。
巡逻的官差后考官如此摇头想着。
池意没注意到这些,只是下笔如有神一般写着,虽然原主不愿意再一次陷入权力中,但他显然知道,这个世上,他必须有保护自己和所在乎人的能力。
因而池意并未打算藏拙,按照原主前辈子做的那样,无论如何,也打算考出一个好成绩。
几日后,考试结束,池意出去时,觉得自己浑身都馊了,什么也没说,赶紧回到家沐浴更衣。
咚咚!
“绥儿,娘给你请了大夫,你洗好了没有啊?”
池意快速洗完穿好衣服出门,门口站着一位妇人,妇人身穿麻布衣衫,头上只用一支木簪挽了个髻,耳上头上手上半点饰品也无,反而皮肤粗糙,皱纹遍布。
这便是原主的亲娘,今年还不到四十岁,看着却已经像个五十多岁的老太太。
池意站着道:“母亲,孩儿身体很好,用不着请大夫。”
妇人一听便知道池意的想法,便笑着道:“你啊,不必担心银钱问题,先前你有一位先生称见你困顿,便资助了些银钱给我,大不了日后咱们再将那银子连本带利还给你那先生便是。”
池意知道这回事,如果真的是先生那自然好说,可这不是啊。
这是那寡妇假借先生之名,来给他送银子,等到日后,这可是会变成褚绥始乱终弃,负心薄情的铁证!
“母亲,那送银钱的人可有说明这是哪位先生?”
妇人愣住,犹豫道:“这……娘还真忘记问了。”
她显然也察觉到不对劲,若是真有人送银子,又为何不自爆身份让这赠送更为名正言顺,不容拒绝?
池意便赶紧道:“那咱们可不能平白无故收不知名人物的银钱,母亲,你与我一起上书院,将这位好心的先生找出来,当面道谢岂不是更好?”
妇人明显被儿子说动了。
在她的认知里,男人便是要行走在外干大事的,不能被这点小恩小惠绊住脚步,既然儿子都这般要求,她自然不会拒绝。
于是妇人送回了大夫,母子二人拿着那不知名人送的银钱上了书院。
书院管事见到是书院中的风云人物前来,还热情迎接,“幼安此回身体可好?刚刚考完,为何不在家修养几天,反而上了书院?”
“回先生,学生是来道谢的。”
那管事被喊先生,心头熨帖,随后一听对方这话,愣了愣,“道谢?”
池意点头笑道:“家母先前在家中,被一人找上门,以先生的名义送上银钱,口口声声说要资助帮助于学生,家母性子软弱,无奈之下,只能接手,学生今日方知晓此事,因而特别来见这位热心的先生,只可惜先生未留姓名,要学生一番好找。”
听完来龙去脉,书院管事神情略松,原来是这等好事,那他也不必担心,笑着将池意和妇人请进来坐下。
“既然那人没有留下只言片语,也没说明他的身份,这可不好找。”管事首先给池意打预防针。
池意咳了两声,笑着道:“无妨,左右已经考完了试,我和大家都有时间。”
书院管事唇角抽了抽,当即也不再犹豫,转身进去让人去通知书院里的先生和学生们前来。
又将池意告诉他的事情经过一一说出,众人们面面相觑,仍是没有人站出来认领。ωωω.χΙυΜЬ.Cǒm
池意当着众人的面,从怀里摸出原主母亲交给他的钱袋,对众人道:“这是那位好心先生留的钱袋,母亲心存感恩,对它十分珍惜,一直养护得很好。”
鹅黄色的钱袋出现在众人眼前,上面绣着的金莲在阳光下煜煜生辉,这绣工不可谓不好。
可……男子会有这么精致漂亮的钱袋吗?
书院众人心中纷纷想起了这么一句话,不由怀疑起来。
至于怀疑什么,那自然是这钱袋的来历。
只有一位先生看着那个钱袋,久久失神,脸色苍白。
“顾先生?你怎么了?怎么脸色这么难看?”一旁有人惊呼道。
众人的视线纷纷看向那位顾先生,顾先生脸色确实难看,而他的动作和眼神也被其他人看在眼里。
所有人齐齐顺着视线看上荷包,又不经意看了看挂在顾先生腰间的荷包。
啧,不能说很像,只能说一模一样。
“顾先生,你要说你便是那好心人,直说便是,这般做了好事却不留名,是想为我等做个楷模,亦或是专门为我们松山书院刷名声不成?”有人当即笑道。
顾先生却笑不出来,因为他这荷包不是自己的,甚至不是妻子做的,而是妹妹做的。
想到妹妹时常来来书院的举动,一个荒唐的念头在顾先生脑海中滋生他妹妹该不会喜欢褚绥吧?
不不不,这不可能!
不说别的,他妹妹可比褚绥大十岁呢?!
就在他决定瞒下这件事时,池意忽然皱眉问道:“顾先生,之前我见分明您不是用的这个荷包,是顾夫人为您换了吗?”
“啊……对、对!是我夫人换的,她最近信佛,于是绣了金莲。”顾先生尴尬笑道。
当即有人拍着他肩膀道:“老顾,你这夫妻鹣鲽情深,倒是让我等羡慕不已啊。”
顾先生欲哭无泪,只想赶紧离开这儿,回家问问那寡居在家的妹妹。
“咦,这怎么还有个字?”有人眼尖看见池意手上的荷包上锈了两个小字,当即惊呼道。
众人一看,赫然是褚绥的字幼安。
场面顿时变得十分寂静,众人看了看脸色涨红的顾先生,又看了看满脸疑惑的池意,一时间忽然不知道说什么好。
所以,究竟是红杏出墙,还是红杏出墙,还是红杏出墙呢?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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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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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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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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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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