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为时灵儿是因爱生恨,才会做下这等恶事,还给叶天凌盖了一个冠冕堂皇的罪名。
作为宗门重视的内门弟子,修真界的天才,叶天凌怎么会自甘堕落与魔修为伍?他是傻的吗?
时灵儿却坚持喊道:“我没胡说!我被魔修所掳,被魔修摧残,都是因为他!他该死!”
叶天凌被制住后疯意减退,闻言心中当即惊怒,大声呵止:“你胡说!你陷害我!”
掌门沉眉凝目,见时灵儿虽然激动,却眼神清明,不像是失了理智的模样,便沉声道:“说清楚,究竟怎么回事?”
时灵儿当即轻笑出声,深恨的眼眸看着叶天凌,“我是不是胡说,你自己知道,那日我去东洲寻你,本想让你回宗门解释清楚那几个女人,不想却在东洲与一魔修起了冲突,他把我抓走,进了魔宗,想要折磨我。”
“我惊惧之时,下意识说了你的名字,他听到后有些忌惮,被我发现,我便一直提你,他承受不住压力离开,我想他应当知道你,我以为他会放了我,我以为……你会救我!”
说到此处,时灵儿面上悲恨交加,充满恨意的眼里流出泪来,死死盯着叶天凌,一眼也不错开,似乎要将对方此时此刻的狼狈惨状刻印在心中!m.χIùmЬ.CǒM
叶天凌被那目光刺得心虚,面皮生疼,却还强撑着道:“我没有……我当时根本不知道这些!”
时灵儿却冷笑不已,“是吗?天凌,你忘了我送你的铃铛吗?”
叶天凌下意识看向腰间,上面正系着一只白玉铃铛,圆润剔透,还萦绕着灵气,这是时灵儿送他的护身法器,他为了讨好时灵儿,便一直戴着,久也习惯了,至今也未摘。
见他惊疑不定,面露不解,时灵儿冷笑着从自己储物袋也摸出一只同款铃铛,继续道:“我骗你说是一对鸳鸯铃,实际它们是子母铃,你为子,我为母,只要子铃出现在母铃百丈之内,母铃便会自动晃动发出铃声。”
叶天凌心跳一错,心慌不已,下意识想要摇头辩解,张着嘴却又什么也说不出来,只是一直摇头,好似这样他便可以永远不承认。
“那日那魔修去而复返,还说他根本没听过叶天凌此人,将我百般□□,天凌,你猜,这母铃当时响了多久?”时灵儿笑着道。
不等他回答,她便主动揭开了谜底,“一直……一直啊……从开始到结束,我都知道,你就在附近。你在等着那魔修给你复命,你在等着我受尽折磨后再如天神般从天而降。回到宗门,你也主动说愿意承担错误负责,好向众人表明你是多么正直有责任感的人,哪怕我被欺辱了也不介意,你很好,你真好,你用虚伪的面孔骗着所有人,你唯一没想到的,大概就是那几个女人的出现,也因此没料到,你的名声早就尽毁,哪怕利用我,也没修补多少。”
“为了不浪费,你提出娶我,我同意啊,我当然同意了,你说的不介意我被人欺辱过,我为何要吃亏?跟你双修时我多配合你啊,你想做什么做什么,想吸我功力我也不阻止,怎么,我的功力好吃吗?我的双修爽吗?我可真该感谢你,若非你那般配合,我又怎会轻而易举摧毁你的金丹且无半点阻碍?”
时灵儿笑盈盈地看着叶天凌,“天凌,我是真的爱你啊,所以才精心准备了这等礼物,你喜不喜欢?哈哈哈哈……”
叶天凌怒火中烧,当即被气得大喊道:“贱人贱人!你胡说!胡说!我要杀了你!”
“师尊,掌门师叔,你们不要相信她的鬼话连篇,我与东洲魔修绝无半点关系!”叶天凌连连哀声求道。
他不能承认,绝不!
因为他明白,一旦承认,自己绝对再无被救治的可能。
他只是金丹没了,丹田毁了,修真界广博,一定有办法治愈他的办法,或者他重头修炼来过,一切的一切的前提,都是要他没有勾结魔修。
宗门才有可能为他奔波。
不能,不能承认!
“呵,你说不承认就不承认,你敢发发誓吗?以道心发天道誓,你敢吗?!”时灵儿冷笑出声。
叶天凌“你你你”了半晌到底没能说出一句话,时灵儿却大笑道:“你不敢,我敢,我时灵儿今日所言若是有半句谎言,便让我修为倒退,肉胎凡骨,永不能求得大道!”此誓言之狠,让人想说她不是认真的都不行。
叶天凌心中一沉,整个人顿时又仿佛老了好几岁。
他输了。
他没救了。
他……他彻底没有其他退路。
见他呆坐在原地,满心满眼被绝望侵蚀,都无需多问,众人便知晓谁所言为真,谁所言为假。
可笑。
真可笑。
他们寄予厚望的弟子,竟然早就跟魔道勾结,亏他们还被瞒在鼓里,甚至对他另眼相待,哪怕他人品不过关,也依旧将他认准培养,送人他在宗门留下。
可如今,叶天凌便是这般报答他们的吗?!
叶天凌被逼,又开始疯疯癫癫,一个劲儿摇头呢喃:“我不是、我没有……”
时灵儿却还没说完,她跪下道:“弟子还知道,叶天凌嫉恨大师兄已久,先前在深渊崖上,他与魔修联系,却被大师兄看见,便与魔修做戏设计大师兄中了魔气跌落山崖,大师兄运气好才逃过一劫。”
“还有方才擂台上,叶天凌的紫雷鞭上的紫雷上有魔气,叶天凌试图借此伤到大师兄,致使他入魔,是大师兄技高一筹。”
“这些……弟子都知道。”时灵儿跪着磕了几个头。
池意挑眉,却是没想到她连这些也说了。
掌门等人当即心中怒火滔天,锐利狠厉的目光纷纷刺向叶天凌,后者试图躲避,却避无可避。
完了……完了!
掌门不会救他的,也放过他的!
他要死,他会死!
事实确实如此,掌门心中无比后悔,为何会放任叶天凌此人不作为,他心爱的徒儿几次三番遇险,虽说最后都逢凶化吉,可遭到的危机却不减分毫。
这一切,都是因为他的优柔寡断。
秋无咎“初次”得知此事,池意本该与他人一般露出震惊慌神的情绪,结果见掌门一副心绪受伤的模样,连忙劝慰,“师尊保重,徒儿无事。”
掌门对他面露心疼,明明是他受委屈,这孩子竟然还反过来安慰自己,他怎能不喜爱怜惜。
时灵儿转身,朝着池意跪下磕头,含泪的的双目中神色难辨。
“灵儿从前心生嫉妒,曾对大师兄不敬。”
“更因婚约而对大师兄排斥,在婚约期间与叶天凌有私情,令大师兄蒙羞。”
“百年来,大师兄对灵儿维护之情,疼爱之心,有目共睹,灵儿却百般辜负。”
“今日,灵儿不求大师兄原谅,只求允许灵儿向大师兄……磕头谢罪!”
“师兄……对不起!”哽咽声中,泪已落地。
只有当自己也被伤过,才会知道伤人时对方会多痛。
池意垂眸看着她,面不改色,心中却明显感觉到,这具身体中属于原主的执念消散。
救回自己,避免入魔。
惩罚叶天凌。
听时灵儿道歉。
原主所求,不过如此。
一道无人看见的灵魂从秋无咎身体中飘出,消失不见,已入轮回。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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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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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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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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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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