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千染的胆子于是大了几分,直接躺了下来。
虽然沙发没有床那么软那么大,但睡她一个女人还绰绰有余,更何况没有池君寒在身边,怎么睡都是踏实的。
“睡到床上来。”池君寒除了这一句话,没有再多说。
低着头,唐千染都能猜到他现在是什么脸色。
唐千染缩头乌龟一样,当没听到。
池君寒过了一会,声音又沉了几分,“要我亲自去抓你吗?”
唐千染呜咽着抬起头,可怜巴巴的看着池君寒。
池君寒不为所动。
还是逃不过吗……
唐千染死死抱着枕头,不肯到床上去。
池君寒怎么突然开窍开成这样了……
池君寒合上书,双手拢起搭在胸口,慢慢道,“我数三下,三、二、一……”
见唐千染仍然不动,他便起身来到了沙发前,手掌抚过女人纤细的腰,轻轻一按,“不听话?可是要受罚的。”
唐千染一阵头晕目眩,已经被池君寒抱了起来。
她挣扎了几下无果,被带到床上,埋进了沾满他气味的被子里。
她声音低的像轻喘,水汪汪的眸子里只剩对他的埋怨,“我睡在什么地方,池先生没有权利干预吧!”
池君寒眯眼道,“谁说我没有?”
“从你进池家开始,我就有了。”
她进了大灰狼的窝,早已无处可逃了。
唐千染怕了他了。
之前怎么撩都岿然不动,现在她不想要他了,却被赖上。
她暗暗咬牙,赌气般说道,“我今天说过的话,池先生不记得了吗,我说了我不喜欢你,我跟谁也不会跟你的,你不管怎么强求都不会有结果,所以……”
“所以你要我放了你?”池君寒半晌都没有动一下。
唐千染点头,却听见他一笑,那笑声又闷又轻,低不可闻,“不可能的,宋苒书,我不会放你走的。”
她的头发被男人撩起,放在指尖把玩,偶尔冰冷的指头碰到她的皮肤,唐千染都会被冰的打一个激灵,“是你先开始的,既然开始了,你就要负责到底。”
她呼吸一滞,耳边传来男人低沉的语调。
如魔如幻,好像要将她的灵魂牢牢吸附掌心。
让她动弹不得。
他的指尖绕过发丝来到她唇边,唐千染伸出细牙,狠狠咬了上去,直到尝出血腥味,她才愤怒的松开牙齿,盯着他的伤口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的表白,池先生应该拒绝过了吧,既然拒绝了,我也很识趣的离开了,池先生现在这个举动,又是什么意思?”
她挑起一抹笑,天真中又带着几分迷离,与直白的残酷。
明明白白的告诉池君寒。
我不爱你了。
池君寒垂眸,看着指尖涌出的鲜血良久,叹息,“我后悔了。”
唐千染一怔。
池君寒放慢语调,轻声道,“我后悔过一次了,所以第二次,我想抓住。宋苒书,我后悔了。”
抓不住的第一次是宋若词的死。
第二次,男人又怎么会容许自己再犯一次错误。
唐千染蹙眉,从床上坐了起来,“可我不会我离开的举动后悔,池先生,请你自重……唔!”
她唇上一疼,整个人被压入了绵软的被子中。
铺天盖地的吻像火一样灼烧着她,不光是唇,还辗转在她的眉眼脖颈,男人不打算放过她,一次性将隐忍的欲望发泄了个够,这吻太过绵长。
“你那天不是说,做梦的时候梦见我吻了你吗,那不是梦,我的确这么做了。和现在一样。”池君寒低哑的咬她耳垂道。
混沌中,唐千染只记得自己不停拍打着池君寒。
可他还是像猎食的狼一样凶猛。
感觉到快失守了,她的挣扎愈发剧烈,最后的吻停驻在她胸口。
被池君寒坏心眼的咬了一口,像个草莓的形状。
池君寒总算放开了她,大手摸了摸她的脸颊,呼吸不匀,“我说过不会动你,不要怕。”
唐千染怎么能不怕。
池君寒刚才那副模样,简直要把她生吞活剥了。
她气的眼泪盈盈,却不知道自己含泪恼羞的模样更美,一刹那,池君寒的呼吸又沉了,她苦笑着扶了额头,“糟糕。”
唐千染立刻警戒了起来,“你要干什么!”
下一秒,她便被被子盖的严严实实。
男人隔着被子抱住了她,轻声叹息,“你睡在这儿,对我而言的确是个挑战。”
他静默的抱了她一会,起身又进了盥洗室,只留下一句话,“乖乖睡觉。”
盥洗室的水声又响了起来。
唐千染摸了摸红肿的唇瓣,呆呆的回想着刚才发生的一切。
她差一点就要被池君寒吃干抹净了……
池家实在是太危险了。
可池君寒刚才说,他后悔了——后悔,是不是意味着,她的机会,真的来了?
小荔枝……唐千染默念着这个刻在心口上的名字。
被池君寒蹂躏了一顿,虽然只是吻这回事,但唐千染还是疲惫过度,在被子的温暖与柔软下不断侵袭着她薄弱的意志力。
她睡着了。
睡梦中很是不安,细长的眉柔弱的皱着。
池君寒许久才从盥洗室中出来,他因为始终压抑着,眉宇间堆砌着几分灼意。
见女人已经睡着了,他轻轻走过去,弯腰看了她良久。Χiυmъ.cοΜ
睡得很香。
他心里那股躁意像突然被冷风吹散,舒服不少。
池君寒躺在床上,侧头又看了沉睡中的唐千染一眼,关上了床头最后一盏灯。
“晚安。”
唐千染醒来时,身边的位置又已经空了。
三年没有和人同床共枕,睡前又被人亲的差点窒息。
她睡的很不好。
梦里总觉得自己在饿狼追。
睡眼惺忪的爬起来,唐千染揉了揉眼睛,突然发现卧室里好像多了几个人,穿着典型的池家仆人服制,干练利落,无声无息的像雕塑般立着,不知道已经站了多久。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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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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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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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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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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