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径直冲了进来,看见宋若词身上一片狼藉,当即沉下脸呵斥道,“谁允许你上来的!”
尹婉莹哆嗦道,“我……我就是来送药的。”
“我准你送了吗?”池君寒飞快的掀开宋若词身上湿淋淋的被子,而让他震惊的是,被子下的衣服更是湿透滚烫。
宋若词肌肤如雪,经不得一丝高温的侵蚀,早已红成一片,看着极为骇人。
池君寒眼神似乎被烫了一下,几乎要喷出火来,转头怒声道,“你到底对她干了什么!”ωωω.χΙυΜЬ.Cǒm
尹婉莹被质问的一缩,含着眼泪道,“是她自己把药浇在身上的。”
池君寒听的额角青筋崩裂,冷笑着指着她的鼻梁道,“你觉得我这么好骗吗?”
“她不小心失手打碎了碗而已,也值得这么兴师动众的?”宋若词轻轻扫了眼站满了一屋子的人,被烫的皮肤发红,脸上竟也未曾露出一丝扭曲,只是懒懒的撇开眼睛,“人多了,挤的我屋子里的药味都散不出去了,都走吧,快走。”
她不耐的说着。
尹婉莹不可置信的瞪大了杏眸,这个女人怎么这么毒!
“不是这样的,大少……”尹婉莹仓促道。
“够了,闭上你的嘴巴,把瓷片捡起来,滚下去!”池君寒此刻已经忘记了她的身份,只差手中没枪无法顶着她的额头,凶的仿佛能吞下一个人。
尹婉莹变了脸色,泫然欲泣的看着他,可惜男人一个眼神也没有给她。
她生生咬碎了牙,忍着一肚子气跑下楼。
而楼上,遣散了一屋子仆人的池君寒,沉步回到了床边,亲手为宋若词换上了干净的衣服。
他从未这样伺候过人,手势温柔的怕碰着她胸口的烫红,眼中更是满眼怜惜,意外的,宋若词并没有推开她,过了许久,宋若词才轻咳一声,拢了拢自己敞开的春光外泄的衣襟,催促道,“你还打算看到什么时候?”
池君寒回神,连忙扣上她的衣扣道,“我想看看你的伤势。”
宋若词白皙的小脸轻轻仰着,目光似水,涤荡在池君寒眼前,“药也不算烫,一会儿就退红了,不用担心。”
他们已经许久没有这样亲密温和的说过话了,近在咫尺,望着女人精致的容颜与淡色饱满的唇,池君寒呼吸沉重,轻轻凑了过去,抵着她的额头问道,“你原谅我了吗?”
宋若词留给他的只有沉默。
许久等不到她应答,池君寒目光深幽,带着侵略性的唇快要压在她嘴角时。
宋若词侧过头避开了他的吻,而池君寒的吻,落在了她的耳垂上。
“我累了,想休息,你出去吧。”
池君寒捏紧手掌,倏尔又松开,不给她施加压力的递来一笑,“好,有事就叫我。”
他失望的眼神与喑哑的嗓音都透露着他的不悦,可宋若词无动于衷的等他离开,才闭上眼睛。
楼下,贺进抓着尹婉莹,低声呵斥道,“别跑,大少还要问你的话呢!”
尹婉莹眼里含着一包泪,哀求的搓着双手道,“贺特助,我真的没有烫少奶奶,你放开我吧,求求你了。”
贺进对她全无好感,对她的哀求视而不见,见池君寒沉着脸走了下来,连忙押着尹婉莹走上前。
尹婉莹宛如见了曙光,猫叫似的啜泣道,“大少,他抓的我好疼,能不能让他放开我?”
池君寒没有看她,心不在焉的抬了抬手,贺进皱眉,“大少……”
“把他放开。”
清越冷冽的男声不容置喙,贺进无奈,只能将尹婉莹松开,尹婉莹立刻扑到池君寒面前,低声哭诉,“大少,少奶奶完全不是你看见的那个模样,我好心进去送药,她不仅羞辱我,还把药泼在自己的身上冤枉我!”
她下巴一凉,男人削薄修长的指尖掐起她的下巴,沉吟道,“她是怎么羞辱你的?”
尹婉莹闻言哭出声来,滚烫的眼泪落在男人掌心,“少奶奶说,我心思肮脏想给少爷做小,只要有她在一日,就不会让我出头,还说我不配觊觎少爷,一定会想尽办法折磨我……”
“扑哧——”
清淡的笑声从男声喉间溢出。
尹婉莹闭上嘴巴,呆呆的抬起看向那个高高在上的男人,少爷……”
池君寒似笑非笑道,“她真是那么说的?”
尹婉莹委屈的点头,故意往男人腿间蹭去,乖巧的像个博宠的小猫小狗,“这可是少奶奶的原话,我半个字没有添的。”
“那我真高兴,她能这么说,说明她在乎我,很好。”池君寒淡淡颔首,松开了掐住女人下颌的手,“她说的也没错。”
“你不配觊觎我,这也不算羞辱,至多是陈述事实。尹婉莹,别忘了你是谁送来的,苏澜卿把你送过来的时候,有没有告诉过你我最厌恶的是什么样的女人?”
眼看着尹婉莹花容失色,池君寒恶趣味的沉笑起来,“那天晚上我喝醉了,或许做了对你而言不公平的事,但拿了钱就得闭上嘴巴,我容忍你住在池家,你就得乖乖的听我的话,不要想着越界,听见了吗?”
男人的声音很轻很慢,可却听不见一丝热气,每个字听来都如此冰凉。
尹婉莹小脸失尽了血色,木讷的跪坐在地,“你原来是这么想我的……”
得到池君寒示意的贺进,立在尹婉莹身后催促道,“尹小姐,你该回你的房间了,大少说过,晚上不允许你踏出房门一步。”
从那天晚上她故意跌倒在池君寒怀里后,池君寒便震怒,下了这条命令。
她虽然进了池家的门,可却还是步步艰难。
这一切,都源于那个该死的女人,宋若词——
尹婉莹的眼中透出愤怒而怨毒的光。
……
少奶奶复宠了。
池家的下人飞快传播着这件事。
实则宋若词也没有太热络,只是偶尔给池君寒一个笑容,与他不冷不热的说句话,池君寒便能加倍的给她反馈,嘘寒问暖,在别人眼里,自然就算复宠。
不过她任何时候都没有失宠过,在池君寒心里,她始终都是第一位。
“外面是什么声音?”
宋若词睁开惺忪睡眼,淡淡道。
杨妈守在床边,给宋若词还有好几个月才出生的孩子织小绒帽。
虽然不知这个孩子能不能生下来,但杨妈是真心疼爱肚子里这个小家伙。
“是大小姐回来了。”杨妈叹了口气道,“大小姐现在的精神越来越差了,梁家胆子也越来越大,这不,嫌弃大小姐闹腾,美名其曰说大小姐想家了,让大小姐回家住几天,谁不知道现在老夫人去温泉别庄了,大小姐就算回来也孤独一人,这梁家真不是个东西……”
宋若词静静看着投射到床头的软软阳光,听着窗外的人声,轻声道,“你很心疼她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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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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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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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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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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